王夫人瞪了刑夫人一眼,然后强忍着怒气对贾瑚说道,“既然大爷还有力气关心别人,想来是没
大碍了。那我们就回了。我们也会在菩萨面前给大爷祈祷,希望您每次都能的菩萨保佑,大难不
死。”
说罢,也不等贾瑚应,就拉着王凝雪走了。
刑夫人冷哼一声,“真是猖狂的很。”
贾瑚道不理会,只是劝了刑夫人几句,便也让她回了。
这刑夫人前脚刚走,水沨后脚就进来了,坐在贾瑚的床边,上下打量着他。
贾瑚奇了,问道,“你这是做什麽?”
水沨伸手将他搂在怀里,说道,“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哪招人烦了,那王夫人如此费劲心机的
想要你的命。”
“看出来了?”贾瑚笑着看着他。
水沨遗憾的摇摇头,“看着那都听招人喜欢的。”
贾瑚红着脸啐了他一口,说道,“没个正经的。说实话吧,我家那能干的二太太又做了什麽?”
水沨微眯起眼,说道;“我是长见识了,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多的方法能杀人于无形,这王家
教导闺女的手段也当真了得!那二太太给你送的缎子,书籍都是用药薰过的,至于什麽药,我不
说,你也应该知道。而其他的东西,也很有意思。”
“老手段了。”贾瑚摇了摇头,若说这位二太太的手段,也是够贫乏了,除了下药,就是买凶。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放过她?听说她的内侄女王熙凤明年就要嫁到你成为你的弟妹了。”水沨
的手指挑起贾瑚的长发,在发尾打着圈。
贾瑚懒懒的靠在他身上,说道,“不然呢?如果没了她们,以后你要是想收拾四大家族,恐怕
并不容易找到痛脚。”
水沨的手一顿,“你……”
贾瑚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我困了。”
水沨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的扶着他躺好,然后握住他的手,“你睡,我在边上守着。”
贾瑚望着他,微微地笑了,然后安心的闭上眼睛。
水沨的手轻轻的摸挲着贾瑚的,黝黑的眸子里只映着他一个人。
而马车上,王凝雪已经哭得昏天黑地。
“行了,别哭了!”王夫人有些烦躁的呵斥一声。
王凝雪抽噎着,哭道,“我怎得能不哭?如今我是脸面都丢的尽够了,以后若事传出去,如何还
嫁人?也没得连累了家中代嫁的姑娘们 ?”
王夫人皱起眉,“那就有那般严重了?王府的规矩自是大的,又怎会多那嚼舌的人?”
“可是还有大太太不是吗?”王凝雪说道,“她看着就是个刻薄的,也不喜欢我,今儿也没少
打我脸。我就说不能来,可您和母亲却偏偏不听,非要我来就算见到王爷又怎样?他可是连瞧都
不瞧我一眼!”
“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为王家好!”王夫人不满的说道,“你当我不想带贾家姑娘来,你还嫌
丢脸?只可惜贾家没有个适龄的,否则这样的好事,老太太如何会同意带着你来王府呢?”
王凝雪红着眼,只恨声道,“我不管它是不是好事,总之我是没了脸,这次也是我自己想拣高
枝,是自找的!以后在有这样的好事,还是请姑妈你,把它让给别人吧!我宁愿干干净净,清清
白白的,总好过现如今,让人指着脸骂不收规矩。”
“胡说八道!”王夫人呵斥一声。
王凝雪没在反驳,只低下头抹眼泪,
回了荣国府,王夫人,邢夫人,带着王凝雪就直奔荣禧堂给贾母回话。
贾母此时正和李纨并一些管家嬷嬷聊天,见小丫头报说大太太,二太太,王小姐回来了,忙让他
们进来。
众人一番见礼。
贾母惊讶的看着王凝雪问道,“这王丫头是怎得了?怎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苦了似的?”
王凝雪忙强笑道,“没大碍,只是迷了眼揉的。”
贾母听罢,也不再理会,转而看向刑夫人问道;“你们大爷还好吗?伤的重不重?”
刑夫人得意地看了王夫人一眼,回道;“看精神还好,王爷对大爷也很不错,照顾得很是妥当
呢,走的时候,还赐了东西给咱们。大爷也还说让老太太别担心。”
贾母点点头,松了口气的样子,“这就好,等过些日子,就接瑚哥儿回来,住在王府,终究不妥
当。”
“老太太说的是。”刑夫人忙附和道。
王夫人也笑着上前说道,“就是这个理。这次大爷立了如此大功,还逢凶化吉,大难不死,也
是个造化。可是,我是个爱操心的,如果大爷这次没熬过去,就像珠儿……那,我们荣国府怎
办?”
刑夫人虽觉话有些不对,但也并不出一二三来。
只贾母,目光闪了闪,只是说道;“没得胡思乱想,可不能在瞎说的。”
王夫人忙道;“是,老太太说得对。也是我,瞎操心,只盼着阖府上下都好好好的,我也就知足
了。”
贾母欣慰的点点头,“你有这个心就对了。以后好好教养宝玉,他也定是个有造化的,以后也给
你赚个诰命封赏。”
一时众人都纷纷凑趣,夸得贾宝玉天上有,地上无的。只把贾母哄的越发的高兴了……王夫人也
很是骄傲。只刑夫人心里不是滋味,却也不好显露。
第十一章
贾瑚七岁的时候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刺杀了当时的左上书魏平。在醉生梦死他装作一个酒童,
很容易的接近了他,并且杀了他。然后,便潇洒地离开了。因为后续事件都会有其他人来处理,
这不过是一个胆量测试罢了。
第一次杀人是什麽感觉呢?贾瑚看着自己的手,没有颤抖,很干净,很漂亮,他的脸上依旧是温
和的笑容,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当他回到宫里时,四处都都挂着白绸,隐约的都能听到哭声。他听说过,那是新的皇后娘娘的丧
礼。新的皇后娘娘,原是皇嘉皇贵妃,进宫十五年之久,膝下抱养了皇七子水沨,很得皇上的宠
爱。所以在她死前进位,也并不是什麽出乎人意料的事。
贾瑚特意挑了条僻静的路走,在这种时候,会有不少人入宫哭丧,没必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小路很黑,也很静,风吹树动,刷刷作响。说不怕那是假的,自从穿越过来以后,贾瑚对鬼神之
说也有为坚信,从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变成了唯心主义者,所以他加快了脚步。
然后,又突然顿住。那——是什麽声音 ?!贾瑚的汗毛立时便竖了起来,他第一次埋怨自己的
听力那麽好,虽然被刻意压低,但是还是可以听到那微微哽咽的声音。
贾瑚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还是决定去看看。穿过一片茂盛的竹林,见到的是一片开阔的湖,湖水
很清澈,在月光下闪烁着粼粼的光。湖边有一小小的石亭,而石亭中间,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抱
着膝蜷缩在地上。
“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但贾瑚还是看到那少年微微的动了。放轻脚步,贾瑚走了过去,看到少年映在地上
的影子 ,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贾瑚突然出声,很明显的吓到了少年。
他惊愕的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泪痕,他的唇已是干裂了,带着微微的血迹,整个人都
显得虚弱无比,但从骨子里弥漫出的哀伤,清晰的连贾瑚都可以感觉得到。
“你没事吧?”贾瑚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你是谁?”那少年冷下脸问道,“不知道皇宫不能乱闯吗?”
贾瑚微微一怔,然后立刻说道,“对不起,我马上就走。”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又被人拽住了衣
领。
只见那个少年冷哼一声,“我有让你走吗?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嘛? ”
贾瑚看着这个甚至可以称为无理取闹的少年,只是很好脾气的笑笑,然后说道,“呐,请问我可
以走了吗?”
那少年微微一怔,然后松开他的领子,“你走吧。”那少年说道,“祈年殿在那个方向。”少年
朝南边指了指,“不要再走丢了,宫里,不是可以随意乱走的地方。”
贾瑚愣了下,原来少年把他当成了随大人们一起来哭丧的孩子。然后,他很乖巧的点点头,对着
少年说道,“谢谢你。”
少年只瞟了他一眼,便率先离开了,只剩下贾瑚一个人站在原地。贾瑚只是看着少年的背影笑了
笑,那时他想,没必要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是。
那时他还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小孩子,以后会和他有多麽亲密的关系。
当他第二次,再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 ,是他这一生都少有的狼狈的时候。
他的任务失败了,不仅身受重伤,还被人追杀。他捂着伤口,拼命的朝前跑着,手上湿漉漉的,
都是自己的血,那时的天很冷,雪轻飘飘的落在身上,冰凉。最终他还是要跑不动了,他用针狠
狠地扎进自己的手臂,企图维持一瞬的清醒。
一阵剧痛过后,神志仿佛稍稍回笼了些,身后的追兵已然就要接近,他环顾四周,依然得翻进一
家看似最为平凡的民宅。
落脚的地方式马厩,唯一能隐身的地方就只有一辆马车,贾瑚踉跄的钻进马车,蜷缩在角落里,
颤抖着从兜里掏出药瓶,然后全部吞了下去。意识开始模糊,隐约的听到有人声,要跑开!他在
心底大声叫着,身体却沉的连抬个指头的力气都欠奉。
然后马车突然的一亮,耳边满是嘈杂声,生死由命吧,他这样想,终终于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禅房里,房间很空旷,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的第一反应是,他
又穿了吧?还穿成一个和尚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幸好头发还在啊,他庆幸着。
然后这时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