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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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如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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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成这种场面的原因,有社会分析家认为,中国人的周六周日早上都被懒觉霸占了,最具有讽刺的是,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被洋人奉为经典的话,源自中国,而中国人却将它束之高阁搁之枕边。

  说是冰场,不如说是围了一道防护栏的水磨石地板,也许称为隔离栏更为恰当,它的防护功效远远低于隔离的功效,隔离未缴交相关费用的人员进入。如果把音响和防护栏取掉,它就是一个广场,还好是一个广场,它足以任你自由驰骋。

  下了冰场,我才知道秋桐的水平真的是“不怎么样”,才摇摇晃晃转了一圈,就出现了两次几乎跌倒的险情,我只得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屁股后头以防她跌倒。

  遛了两圈,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对秋桐进行一次正规的指点,按她闭门造车的自我摸索法,搞不好会弄得习惯性的走路脚往外偏,这是她没有高人指点平衡的后遗症,你说这么漂亮一妹妹,让溜冰整得有了瑕疵,那是一件多么暴殄天物的事情。

  我正这么胡思乱想之间,前面一毛头小伙冒冒失失地冲了过来,吓得秋桐一声尖叫,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往边上一闪,马上就失去了平衡,踉跄着栽倒。我急忙抓住她手腕,带着她以我为圆心我俩手臂长之和为半径画起圆来,一直划了五个圆才将她大厦将倾的身子慢慢地重新稳稳地竖起来。

  我带着她在人丛中穿花拂柳而过,她先是战战兢兢,几分钟之后就适应了我的速度,开始轻松起来,再过一阵,我开始放开她的手,她也能独自支持一阵不倒,有时候我会推她一把让她在惊呼声中向别人撞去,直到要撞上了,才从旁边把她拉出来避开。

  她拿手打了我一下说,吓死了,你别放手。

  我说,看你一头汗水,你休息一下吧。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说,好吧。

  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都是些学生,他们成群结队,或数人成串,或十人成排,横冲直撞,场面颇为壮观,其中还有几个算得上是民间高手,会做一些稍微复杂一点的花样,诸如S字舞步和绕障碍视觉上看起来比较剌激但技术含量普通的动作,一番动作下来,博得一些围观者的掌声。

  秋桐是这些掌声的贡献者之一,她羡慕得不行,景仰无比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那水平啊!

  不知怎么回事,这句话有点让我吃醋的感觉,虽然她景仰的对象只不过是些十四五岁的半拉子孩子,那感觉只有从前张弛目不转睛地看电视里的帅哥而对我的问话有一搭没一搭时候才会下意思地闪过一下。

  男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肤浅而苍白,比如幽王为搏美人一笑,竟不惜烽火戏诸侯,结果为此而丢了性命。

  但我也有了那种搏红颜一笑的冲动。

  我拿什么博美人青睐?我只有秀一秀在这种个地方还算值得一秀的轮滑技巧,我两步助跑,箭一样冲了出去,然后一个展翅高飞的动作,单脚滑行,从人丛中穿到冰场中间,借着惯性一个神龙摆尾,滴溜溜转了十多个圈。耳边听得有人在鼓掌,我不知道掌声是不是给我的,但我能看到秋桐兴奋得小脸通红,正冲我不住的拍巴掌。我的兴致高涨起来,就有冒险跳一跳的念头。

  在通常情况下,我只有一个人溜冰的时候才会试着做那个动作,一来是摔倒的比例比较高,二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倒是一件极度没有面子的事情。

  我开始倒溜助跑,大头说我倒溜的技术比射门还出色,我看过射门的表演,倒行起来行云流水般有凌波微步的感觉,如果大头没有说假话,那我是不是比他更有凌波微步的视觉奇观,这让我相当得意。

  我感觉自己快飘了起来,腰身就随着感觉扭转,影像在我眼里模糊了一下,再模糊了一下,然后重新清晰,掌声与呼声响起来,我知道我的冲动一跳完成得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摔倒。

  我一边滑行,一边寻找秋桐,左顾右盼不见踪影,蓦然回头,她却在冰场的那一头笑意盈盈。

  真丢人,原来我搞错了方向。 。 想看书来

守株待兔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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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中时时刻刻充满了不可预估的变数。

  就像我,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一个马失前蹄,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叭叽”一声摔了个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就像溜冰,正得意洋洋大秀技巧之间,也许斜刺里忽然就杀出个冒失的程咬金,于是撞了个人仰马翻。

  就像表哥,今天早上起来乐呵呵哼着歌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四仰八叉地摔了一跤,左臂轻微骨折。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耷拉着脑袋从人民医院的大门口出来,颈上挂着一条绷带像个国民党当年淮海战场上伤筋断骨的败军之将。

  我陷入了两难。

  甭说是表哥,就是一个仅仅认识的普通人,按我的个性,也会上去嘘寒问暖地关心一下,我的热心肠在当年的学校是有口皆碑的,大大小小的捐款活动,凡有我出席,观者无不被我声情并茂地说得泪一把鼻涕一把然后慷慨解囊,一时囊中羞涩的人还会因此而羞涩。

  但是,身边的秋桐怎么介绍?难不成我跟表哥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完了,我们还没捅破那层纸呢,虽然也许她一百个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但女孩子皮薄,哪容得我这样介绍,非弄个鸡飞蛋打不可。那我跟表哥说,这是某某,路上碰到一起就一起逛逛街,操,表哥不是瞎子,我和她脸上的表情让人一看就是两情相悦那种贱样,表哥保不准就来个意味深长的嘿嘿一笑,更让人受不了。还有,我这样轻描淡写地介绍,没准还让秋桐记心上了原来我就这份量,都说有时候女人心眼小得像针眼穿不过一根红线。

  我就这么掂量着,身边的秋桐忽然叫了起来,李哥,你怎么了?

  表哥耷拉的脑袋立刻就昂了起来,哟,秋桐是你呀。今天挺倒霉的,早上起来摔了一跤,有点轻微骨折,打个石膏,医生说半个月就没事了。

  秋桐说,我姐呢?

  表哥说,她加班呢,送我过来后就先回去了。

  我一听就乐了,敢情他们不但认识,关系还非同一般,我的进退两难的问题迎刃而解,我靠近表哥,冷不丁地说,表哥,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睡觉还不踏实,还滚下床来。

  然后回头对秋桐说,他从小就有这毛病,我舅妈常常早上起来床上见不到人,一找床下,准有。

  表哥和秋桐齐齐“啊”了一声,同时拿手指头指着我,然后又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问,你们?

  表哥是问我和秋桐,秋桐是问我和表哥。

  我拿两指头指着他们,也问,你们? 。 想看书来

蒙古式摔跤43
43

  生活中还有一种变数,叫做晴天霹雳。

  睛天霹雳不是在睛天打了一个霹雳,而是大睛天直接从天上掉一个霹雳下来在你面前炸开,把你炸得七晕八素死去活来。

  从来没有见识过自然界的晴天霹雳,那种老天爷发神经病的时间毕竟不多,否则也不会有这么个让人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震惊的词生造出来。

  高考事件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睛天霹雳,我没有更多的笔墨来描述这个震惊痛苦颓废大厦将倾世界末日的夏天,反正就是睛天霹雳,你所能想到的打击、绝望、痛不欲生甚至死亡等等,都可以用上。

  我以为睛天霹雳是一个人一生中不可多得的屠杀!但我很快就迎来了人生的第二场屠杀,而这次屠杀距离第一场屠杀还不到五个月时间。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星期一,昨天和秋桐溜了一下午的冰,晚上还一起去看了一场奢侈的电影,电影是什么我已经模糊,不能模糊的是秋桐在电影情节紧张惊悚时一下又一下抓紧的我的胳膊的感觉,就像一下又一下地给我注射强心针一样,我的心脏拼命地跳,至少比别人多跳了一年的数量。

  星期一,一个副总级的人物突然空降吴江厂,于是全厂上下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上帝或是魔鬼,顿时乱作一团。

  为什么是上帝或是魔鬼,当那个副总看得连连点头时,对那些黄皮先生(经理级的工衣是黄色加黄牌)们来说就是上帝降临,当那个副总看得眉毛胡子皱成一堆的时候,不啻于魔鬼降临。一个人的命运往往就在另一个有意无意的指点江山中被轻而易举地改变,虽然X宝有一套完整的考绩系统,但你能说那不是像法律一样漏洞百出总让人大钻空子吗?

  上帝仿佛就是要让我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并且糗到家。

  我的生产线无可挑剔,但有一个硬骨头机种同时在我的线上结尾数,并且要在下午两点前出货。这个谁结尾数谁死的机种在我手里基本上服服贴贴,不是我有多厉害,只是我事前做了充足的调查,不良率高加上送修不及时加上返修比例大加上退领料不及时加上修理后不及时处理等等是造成它成为一块硬骨头的根本原因,我只不过是抄袭了刘伯承的兵分三路各个击破的战术。

  噫,刘伯承什么时候有这个战术的?哎呀,说起来顺口啦,又不是历史书,追究什么呢?

  一点半,测试完成,仅剩下两台不良品,按最糟糕的结果,二点前也能处理完成。我的兴奋是不言而喻的,这个每次都不能准时出货的机种将在我的手里改写历史,即将达成第一次两点准时出货。

  我服了兴奋剂似的亲自跑着送到修理处,是的,服了兴奋剂,完全是兴奋剂。天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送修,一直都是林菲菲在送修不良品?因为服了兴奋剂,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

  我兴奋得忘了今天有一个魔鬼正在工厂里晃荡,还有一大群跟班,那些跟班是全工厂的厂长经理们。体育运动禁止兴奋剂是有原因的。

  我冲出门的一刹那,脚下一滑,就像机车不减速直接急转弯失去抓地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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