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场奢华之旅(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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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场奢华之旅(第二部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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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里燃着火,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痛心和失望。他逼近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放弃,要让我们放弃?你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所有人反对我,我都不在乎,可是,连你都不支持我,你太让我失望!你太让我失望!” 
  
  我呐呐地说:“我怎么会针对弯弯?我怎么会去伤害她?”   
  “你不用否认了,我们第一次在‘信徒’争执的时候,就是为了这个。”他眼里的心痛越来越浓,“没有用的,若离。你反对也没有用。你不知道弯弯在我生活中的地位。”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痛了我。震惊、委屈、愤懑和伤心,全都沸腾起来,在我胸前左冲右突。我咽下喉咙里的硬块,终于接口:“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吗,如果我不知道,我就不会这么绝望,这么心痛!” 
  
  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有点迷惑地看着我。   
  “我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你有多呵护她!我敢伤害她吗?我就是朝她开枪,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挺身而出帮她挡!我伤她的同时,痛的也是你!我又怎么忍心,我又怎么忍心……”我泣不成声,终于喊了出来,“我怎么忍心伤害我二十一年来,唯一爱上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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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最好不相惜(2)         
  这句话像霹雳一样,同时震住了我们两个人。   
  我蓦然住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爱上了这个男孩子?从小到大,不是没被男生追过,他们都是晃一晃就过去了,就好像窗外飘过的小夜曲,从来没有打动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过现在的感觉——这样的关注,这样的期盼,这样的渴望,和这样的痛。从丽江机场初相遇,到今天,和他只有寥寥几次相对,却仿佛拓印的水墨画一样,一丝一毫,都浓烈鲜明地刻在心上: 
  
  ——他凝视着客栈的中堂,对我说:“看得出奥妙吗?”   
  ——他枕着胳膊,轻轻叹息:“你们有没有想到,这里每一点光,都是一颗星的前世。”   
  ——他一杯接一杯喝咖啡,犹豫地问我:“你听过仓央嘉措写的另一首诗吗?也很美,而且伤感。”   
  ——他疯狂地为弯弯做人工呼吸,汗水湿透了衣服。那一刻,我多希望躺在他怀里的是我。   
  在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为什么我会一直偷偷地关注他和弯弯,为什么我在“信徒”会滔滔不绝跟他讲一堆废话,为什么我看到他疲惫忧郁的眼神会这么心痛……这就是答案了——我,爱上了这个男人,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开始。一见钟情也好,鬼迷心窍也罢,二十一年来,这是我唯一爱上的男人。 
  
  这几天所有在我心中的挣扎和冲撞像火山一样喷出来,那一瞬间我再也不想掩饰,泪像泉水一样流下面颊,我盯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是的,我爱上你了,从我第一天看到你那么关心弯弯开始。我想,这是个多么值得托付的男孩子。我看着你照顾她,保护她,用尽了力气救她,为她承受所有人的怨怼和指责,我看到现在,才发现我爱上了你,爱上了别人的男朋友!” 
  
  他动容地看着我,却说不出话。   
  我哽咽着,“我怎么会舍得和你作对,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在意的人?如果可能,我宁可今天倒下的是我!我宁可用我全部的生命,换弯弯的健康,只要能看到你快乐!”   
  有泪光在他眼里闪动,就好像第一天在丽江看到的星光。“若离,若离。”他轻轻唤我的名字,伸出手,似乎想要拭干我的眼泪。我的心狂跳着,身子摇摇欲坠,但我还是倔强地迎着他的目光。 
  
  他的手,终于还是没有碰我。   
  我背转身,掏出纸巾把泪擦干。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有点后悔。“对不起,”我说,“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过。但请你相信,我真的没有针对弯弯。” 
  
  骆岩在身后沉默了很久,可能也在调整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是我抱歉,我太多心了。若离,你不要介意。”         
◇欢◇迎◇访◇问◇BOOK。◇   
第33节:最好不相惜(3)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他在用这种态度告诉我,即使知道了我的心事,一切也不会发生改变。   
  “坐一会儿,好吗?”他指着旁边藤编的桌椅。   
  我点头,和他一起坐下。风很大,已经开始有雨丝丝缕缕飘在我们脸上。冬夜的山上,冷得彻骨。我缩了缩身子。   
  骆岩脱下外套,给我披在身上。我没有说话,把他的外套拉紧,还带着他的体温。   
  他又点了一支烟。那是我第二次看他抽烟。烟雾把他的脸缠绕得更模糊。   
  “你知道认识弯弯的时候我多大?”他幽幽地说,“四岁。弯弯还在襁褓里。我们两家父母是世交。弯弯五岁那年,母亲去世,死于……心脏病。她九岁的时候,父亲再婚,从此,弯弯就搬到我家。” 
  
  大概被烟呛到,他咳嗽起来。我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一起读小学,读中学。她叫我父母爸爸妈妈。有小男生欺负她,我为她打架,经常满身是伤回家被妈妈臭骂,弯弯就在旁边哭。有一次,她对我妈妈说,‘妈妈,你不要打哥哥,他是我的英雄,我长大要嫁给他!’” 
  
  眼泪静静地从我脸上滑落。   
  “弯弯大一那年,有一次体育课突然昏倒。送到医院里,查出来是先天性心脏病。”他吸了口气,接着讲下去,“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我对弯弯说,不用怕,等你毕业,我娶你!我要带着你走遍天下!三年了,弯弯去年暑假毕业,我答应她,冬天带她来看虎跳峡。”他转头看着我,眼睛像深深深深的水潭,“你明白吗,若离,弯弯是我的亲人,就好像我的眼睛,我的手足一样,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她对我,就像对神一样崇拜。现在你告诉我,让我怎么对她说,我们下山吧,我们放弃吧?” 
  
  我吸了吸鼻子。有些话在我心中萦绕了很久。终于,我决定还是讲出来:“你想问我的意见吗?对不起,骆岩,我依然要说,请你们放弃!”   
  他抖了一下,一截烟灰落在手上。他毫无觉察,只是死死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我知道说出来会惹你生气,会失去你对我的信任和所有建筑起来的……好感……”我小心地措辞,“但是,我一直认为,你们在错误地理解登山的概念,并且把这个错误概念,灌输给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自觉地误导他们!” 
  
  他的眉毛又拧了起来。   
  我有点怕,但没有退缩:“登山只是一种体验,和在城市里走路不一样的体验,如此而已。无论登上再险峻的山,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没有荣誉,没有光环,山还是那座山,千百年来在那里,人在大自然脚下,永远那么渺小。” 
        
◇欢◇迎◇访◇问◇。◇   
第34节:最好不相惜(4)         
  我看着他:“作为户外俱乐部负责人,你们已经有意无意把登山、徒步、户外这些活动概念化,甚至理想化、神圣化了。仿佛能把一座高峰踏在脚下,就是征服了世界。那么多死在雪山脚下的人,你可以说他们是为了理想,可是,其中不也有大多数是因为力不从心,挑战自己不可能战胜的极限?我们阻止不会游泳的人戏水,为什么却很少阻止没有能力登顶的人攀登?性质是一样的,他们不是勇敢,是拿性命开玩笑!现在,攀登虎跳峡,已经成为弯弯的理想。其实,以她的身体条件,这样的理想,怎么能比她的生命重要?” 
  
  他愣在那里,看得出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让弯弯做这样超负荷的运动,如果出什么事情,你一辈子会不安;如果别人因为她出什么事情,以你的性格,还是会一辈子不安,而弯弯看到你难过,她也不会安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挑战,是冒险,而一旦赌输了,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所谓的光荣和梦想!” 
  
  骆岩不语,只是狠狠地抽烟。   
  我站起身来,把外套还给他:“你好好想想。有的时候,放弃,未必就是怯懦。”     
  我猜骆岩昨晚应该在阳台上坐了很久。早上起来,我发现阳台藤桌上的烟灰缸里都是烟蒂。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不停地咳嗽。崔斯坦、银翘和小粲一个个去问他怎么回事,可见骆岩还是他们心目中最关心的领队。骆岩答没关系。只有我知道,吹了一晚上的山风,抽了一晚上的烟,没关系才奇怪。 
  
  半夜下了场雨。早上停了,地还是有点湿。   
  骆岩还是带着弯弯出发。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低声说,“对不起,若离,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想赌一次。我宁可冒险,不想让她失望。”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看看弯弯,她站在阳台上看风景,被风吹得眯上眼睛,像一只沐浴在阳光里的鸟儿,对未来的路程是平坦还是凶险毫无所知,也毫不担心。是的,身边有骆岩这样的男子,无论有什么危险,他也会拼了命保护她周全。 
  
  我们沿着山路往中虎跳行进。路不算太陡,但因为下雨湿滑,走起来还是比较艰难。阿漫抱怨新买的冲锋裤已经沾满泥浆。银翘说笑话逗她:“有一次我们几个到树林徒步,也是刚下过雨,身上的泥啊,我回到家把裤子脱下来,它都能自己立在那里,你信不信?” 
  
  阿漫忍不住笑了。我在她耳边悄悄说:“这个男孩子,的确不错,不妨可以当个‘闺蜜’,逗你开心也好。”阿漫朝我耸耸鼻子,抬起头寻找前面崔斯坦的身影。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人就是这么自讨苦吃,爱的最深的,常常是那个让你最辛苦的人。         
§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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