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唐抖得更历害了,脸色很难看,汗一直流。
“你该不会毒瘾犯了吧?哪怕再玩世不恭也不能吸毒啊!”
阿唐瞪我一眼无力地说:“敢快找个地方帮我买点巧克力,没有的话糖或是高糖饮料也行……我低血糖。”
“低血糖?”
低血糖听起来好象没那么吓人,不是会死人的病吧?
顾不了许多我一脚油门冲了出去,阿唐抖着手扣上安全带,“放轻松,我没事儿,别回头低血糖没死再折你手里。”
我稳住心神。
是不是真的没事儿啊?
MD!自动档车开起来真不顺手。
“这里离服务区还有段距离,出口下吧?”我看一眼后视镜里的阿唐。
阿唐没作声,虚弱地闭着眼睛。
我一打轮转过车头。
下了附路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开门的超市。
我冲进超市抓了一盒巧克力、两袋糖,还有几瓶可乐,在收银台前跳着脚等扫完码扔下钱就跑了。
阿唐已经象中暑似的额头上都是汗,唇色苍白,脸色泛青,虚弱得让人心慌。
他该不会死掉吧?
我一股脑把这些东西堆在阿唐身上,剥开一个巧克力送到阿唐嘴边,阿唐接过去咬了一口再咬一口,我赶紧又打开可乐递过去。
吃过巧克力阿唐似乎好了一些,拿着巧克力的手扬了一下对我苦笑,自嘲的样子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怪不得阿唐总是随身带着糖果之类的,这家伙平时耍酷惯了,要不是遇到这种状况估计我还不会知道。
我伸手把阿唐的坐位靠背调低再调低。
“要去医院吗?快把你爸联系方式告诉我,万一……”
“死不了!躺会儿就好了。”阿唐再次苦笑,我把巧克力小心地收好,对这些糖果充满了敬意。
拍上车门,我绕到驾驶位把车挪到不碍事的树下停好,打开CD。
阿唐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了。
找出一条毛巾折了一下伸到阿唐头顶想帮他擦汗,忽然感觉怪怪的。
汗流浃背颓到刚好的小攻……体贴温柔贱到刚好的小受……树下,车里,音乐,帅锅……
MD,这也太那啥了吧?
我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唾沫。
这家伙生病都病得这么有型。
KAO!马健我真是服了你,这种时候竟然还有狗腿的心情。
“给你!把汗擦擦。”我把毛巾揉成一团砸在阿唐的胸前。
阿唐抬手擦汗,动作优雅自然,虽然刚刚还疲惫虚弱得很。
“……知道吗?每次看你们吃巧克力的样子都很羡慕,都不记得自己那么幸福那么开心地吃巧克力是什么时候了……越是吃得多了越厌恶越反感。对我来说这些不是零食不是糖,而是药,应该感激应该好好对待的药……世上有两种东西是我又害怕又敬畏又感激又憎恶的。一个是巧克力,它让我失去了妈妈,却又离不开它需要它不得不尊重它;一个是钱,它让我失去了爸爸,却又不得不倚懒它重视它相信它……”
阿唐又开始苦笑了。
“是什么原因的低血糖?查过吧?”
别是什么恶性肿瘤癌症糖尿病之类引起的吧?不过没见过他吃药应该不是吧?
“没事儿,只是吸收合成障碍,平时注意一下就行了。我们走吧!”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不是说要注意饮食,你开还是我开?”
“我来吧!有空儿去考个本儿吧!象今天这种‘舍己救人’的机会说不定还会碰到。”
和阿唐换了位置,我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他都这么明显拒绝我的同情了,我也没必要再娘了。
索性大咧咧坐在副驾驶位上大吃起来。
巧克力配可乐?不会起化学反应吧?
出来时没吃东西,给他这么一吓,一条命丢了半条,还真是饿了。
吃早餐时我让老板在粥里多加糖,阿唐板着脸说最讨厌甜食听到“甜、糖”之类的文字都恶心,别放了吧。
讨厌吃甜食的阿唐却终生都要与糖为伍,你老人家也太不幸了吧。
“你这种情况……一般多长时间发作一次?”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平时注意按时吃饭保持体能就行了。”
“那今天……”
“昨晚没吃饭。用餐的气氛不对,和我爸吵了一架,也不是,应该是被我爸教训了。”
“……既然这样,以后注意点吧!”
仁慈的上帝,我只能说:你是公平的。
想要你就说嘛 54
那天阿唐把车开去了海边。
我们到时刚好是日出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半张脸,整个海岸都镀着一层灿烂的金边,美极了。
海岸线上水天相接,耀眼的云霞象夜宴上贵妇的华服盛装,高贵而光芒万丈。
我倒吸一口气。
哇!真是太美了。
阿唐拿着花在海边礁石上站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石化了的时候,他把花一支一支地抛向了大海,然后叫我,“马健,既然来了,打个招呼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就一直觉得蹊跷,凭我多年追剧的经验,各种剧情烂熟于胸的能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阿唐妈睡在这里。
我整整衣服,早知道就穿得体点了,至少也别穿着红色外套啊。
还有之前放水时走远点就好了,该不会被阿唐妈看光光了吧?
阿唐如果知道我在旁边尿尿说不定会晕倒的。
我尴尬地笑笑,“阿姨您好!我是马健,不知道要来看您,也不知道您老在这里休息,失礼之处请您老多多包涵,还有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给您唱生日歌吧!就当是礼物了哦!祝你生日快乐!……阿唐还不一起?祝你生日……阿唐过得很好,虽然有时候很讨厌,但大多时候还是挺好的,在我的帮助之下他的臭脾气也改了很多哦!……您老放心,我会和阿唐好好相处的,有事一定第一个站出来罩着他,所以您只要照顾好自己就OK了,阿唐也会常来看您的,我保证:他一定会成为让您骄傲的儿子的……”
我口沫横飞激情四溢地对着大海拍着胸脯。
“马健,差不多了,你话也太多了吧?”阿唐哭笑不得地拦住我。
“哦!是哦!阿姨会烦哦!”我傻傻的。
“车里等我一下吧!”阿唐把车钥匙扔给我。
春天的海边很冷,风里裹着潮湿的咸腥味。
估计和阿唐此刻的心情很合吧!
阿唐穿得实在太少了,我有心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再一看这火红的颜色只好算了。
海浪拍打着岩岸,声音或远或近一波波袭来,这个季节听着却容易让人心生悲凉。
我坐进车里把坐椅调到舒服的位置,听着歌等阿唐。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海面上润染着一层柔和的橘黄色,温暖而深情——象妈妈的怀抱。
车窗外的阿唐在晨光中站了很久。
似乎更象是来看日出的。
后来阿唐从礁石上下来,光着脚在涨涨退退的海浪里慢慢地踱着。
在接受母亲的抚慰吗?
还是在洗脚?
我光是在车里看着都觉得冷。
疯子!
阿唐上车时已经冻僵了,裤腿湿了大半,看上去比低血糖时的情况更糟,却是一脸平静。
阿唐看着我,眼里写着问号。
“你怎么知道我是看我妈,还有她今天生日?”
“慧眼!”我用手指笔了个“V”字横过来掠过眼眉。
阿唐就象秋千似的“切!”一声,“这一段路上没人车少你开会儿吧!我先暖和暖和。”
还以为你老人家不冷呢!
回去时大波仔揪住我的衣领问我和阿唐去哪儿鬼混了。
我答:去海边看日出。
于是八不完的八挂又把我和阿唐八到一起去了。
亏我还下定决心要好好做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自从那次以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随身带着糖,渐渐地也习惯了偶尔有谁伸手对我说:喂!来块糖。
秋千嘴巴鼓鼓地瞪着眼睛看我,“你也太不象话了吧?不知道巧克力是女孩子的天敌吗?万一我吃胖了你可要负责!”
“大不了我娶你!”
我闭着眼睛慵懒地靠在长椅里,双臂伸长,搭在两边椅背上,光着的脚叠在前面的树干上。
今天天气真好!好舒。服啊!
似乎一夜之间,花红柳绿了,鸟叫虫鸣了……
夏天快到了吧!
“切!人类又不是要灭亡了,我又不是活够了,干嘛自己找死?”秋千刚才收集了一堆树皮和很小的枯枝,这会儿正在地上摆来摆去。
“你干嘛呢?”我伸长脖子。
“想用树皮做一个相架,可是好象不可行!”秋千拿着一片树皮低着头苦恼的样子。
“笨蛋!这还不简单,看哥的!……你那脑子该不会是睡觉的时候被人偷了吧?”
我也盘腿坐到地上。
“你确定可以吗?剪刀我忘带了,这个行不行?……”
费了番功夫,终于在秋千的殷切期盼之下做出了一个别具特色的相架。
秋千小心地拿起来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央求我再做几个,说要送儿雅、霞妹、妖妖还有谁谁和小谁。
“你还不如干脆说拿去摆摊卖钱呢!礼物要自己动手才有诚意懂不懂!”我抓抓秋千的小笨脑袋,坐回长椅上。
“你爪子脏死了都弄我头发上了。哼!不帮就不帮干嘛总说我笨啊!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干嘛那么浅薄说人家笨啊!”
“因为我实事求是啊!”
“可恶!再说我笨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下次叫你聪明伶俐的……‘笨蛋’行了吧?”
“死马健!滚开!”
“明天陪我去买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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