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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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 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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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骆惊虹动作懒散地朝拉车的大牛身上抽了一鞭,大水牛尾巴一扇赶蚊子似得也啥太大的动静,拖着不算沉重的车子慢吞吞走在道路上。

“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车内人语气微凉,带着几分不屑道:“万俟楚和巴图两人决不可小觑,本座此次来星池,就是要会一会他们。”能看透自己的布局并将之打乱,再牵局中局将大渊困如其中,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不引起她的重视。

而且柳屹也回报过消息,万俟楚将会是个意外之人,越发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这回不仅是要一探他们的真正目的,也要把多年来心中那些猜测都证实了。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却一点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咦,摄政王怎么不管黑甲精骑独自南下了?”摊开另一张纸条,骆惊虹当即惊讶出声。

黑影晃过,纸条已经不在手中,没等他诧异地感叹什么,就听里面人惊诧沉声:“他怎么会离开?难道没有看到我留下的消息?”

仓稷山那处山崖她早就让人勘察过,下坠的速度力道也早就计算过,甚是在断崖哪一处停顿也是有安排的。柳屹亲自守在山崖下,纵然那处高深她跳下去也没伤着。为了演戏逼真,被野兽撕咬过的新鲜碎尸也备好了。但怕赫连烬担心,她留下过记号表示自己无恙。按计划,他应该率黑甲精骑进攻天诀的,怎么半路上悄悄溜了?

“主上,咱们要不要跟摄政王那边通个气儿?”想到那张铁血冷酷的俊脸,骆惊虹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心有余悸地朝车内人询问。

被人皮面具遮掩了真容的鱼璇玑蓦然起身,语气严厉:“不行!”

她好好的计划被无端打破,若是那人太聪明了还好,要是不然就是陨圣楼中有内鬼。如今形势,她在世人眼中已是个死人,况且此刻亦不到露面的时候。哪怕是陨圣楼人,除了骆惊虹和柳屹,其余人都认为她下落不明了。本以为赫连烬是知道真相的,可看来有人扫了她的痕迹不想让赫连烬发现。事态陡然紧急,他们决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怕是会全盘皆输啊。

摄政王妃遇难仓稷山,是星池和天诀的过错,帝月和陨圣楼有理由有资格跟他们兴兵动武。可若人还活着,那就另当别论。想来,有人要逼她现身了。

她眸色沉暗晦涩,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温热的手心冒出汗珠来,嘴畔牵出苦涩而释怀的笑意。或许,老天爷是帮了她一把吧。

“主上,那我们要怎么做?”骆惊虹满脸纠结之色,有些怕日后被那个手段强硬的男人给劈了。

将纸条收敛到手心,内力一震顷刻间化作细小纸沫从指间缝隙落下,在她黑衣上铺了块薄薄的白色。眼帘阖上又翕开,如此往复了几次后,从怀中掏出贴身收着的同心锁。小巧的锁上刻有两人的名字,赫连烬曾命人打造了一根于同心锁相同材质的锁链将两个锁串起来,准备哪一日将其挂在月老祠的。她想了些许后,用内力将其中一环震下来,掏出靴子里的匕首在那尚且完整的锁链一环上刻下如米粒般小的字,安。

“白云雀,把这个送给赫连。”小心包好塞进白云雀脚下的小竹筒中,她感觉自己的心此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着。

前途,当真是有千难万险无法想象,更不知相见是何期。

赫连,你我各自珍重,相见之日必然许你万千惊喜!

骆惊虹见白云雀扑着翅膀飞走了,便又再问了一句:“主上,我们是不是要继续去永宁城?”

“去,当然要去。”她面上几多冷厉,双瞳更有杀机,一句话冷冰如雪。

派去星池的柳屹无故消失,她非常好奇那个统领着陨圣楼几十年的厉害人物,怎么也会阴沟里翻船。

但是,她更好奇的是那布局的人。枉她自诩聪慧绝伦,但想到竟让自己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多少还是有怨怒和杀意的。不能为友,留下来就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为防止将来吃亏,她可得好好把路给轻扫干净才是。

“那咱们还真是得千小心万谨慎了。”骆惊虹默默地赶着牛车,嘴边喃喃低语。苦着脸心里有万千悲叹,怎么这次主上会挑上他呢?希望顺利地回去后,烬王能给自己留个全尸,他就得感动得泪流满脸了。

029 流沙之故,渊源颇深

星池国历楚帝二年,这场罕见的洪灾可是奇袭了整个大陆,永宁城的绵绵大雨更是下了一个月之久还没有要消停的意思。

长街上行人披蓑执伞行色匆匆,简陋的车马于寂寥雨幕的长街喁喁而行。唰唰大雨中,哒哒的马蹄声自远而近,身披蓑衣一骑轻骑宛如射出的利箭穿越过苍茫的雨帘,飞快奔驰着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院前停下。抬首一望高门之上屋檐下一道金色上书国师府的匾额,利落翻身下马。早有侍从等候府外,见状快速将马匹欠揍。来人不需人带路,急匆匆朝宅院处能找到主人的书房奔去。

“公子,国师等您很久了,快进去吧。”他人甫一出现站在书房外面,看似有些焦急的老翁忙恭敬地朝他说道。

“知道了。”随手解下蓑衣朝老翁怀中一扔,闪身人就入了推门入了房,而房门也在眨眼间关上。屋外大雨如注一派喧嚣,宽敞奢华的书房内点着宫廷御用的苏合香,淡淡的馨香弥漫子啊空气里让人的紧张疲惫在刹那间有了缓解。

“师父!”

书案前,背对着他,巴图一袭宽松的藏青色长袍,头发散在双肩后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端详。听到人声他慢慢地转过身去,面上带着几分愠色皱着眉头道:“殷震,为师让你去打听的事情有什么消息了?”

巴图的口气中不难听出对他此行拖延时间太久的不满,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脸带愧色,垂头沉声道:“回师父,徒儿费了番周折打听,方才知道陨圣楼楼主并没有死,不过帝月摄政王及陨圣楼部众好像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明面上打仗,暗地里还抽调了不少人去打探她的下落。徒儿无能,跟他们一样没找到生还的陨圣楼楼主在哪里。”

“没用的东西!”袖袍轻轻一扇,看似毫不起眼的动作却带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利刃般锋利朝殷震当胸袭去。感到那罡风的强猛却不能避开,殷震生生受了这一击身子如被秋分扫了的落叶,扑腾一下撞向身后的红木大粗圆柱,喷出口鲜红滚烫的血液。

长途跋涉后满身疲倦未及休整,此刻又经受了如此一掌,脸色顿时惨然。巴图面不改色冷冷地望着如蝼蚁般蠕动着身躯爬起来的殷震,嗤道:“这已经是你几次失手了?”

“徒儿有愧师父栽培!”对他的无情殷震已经习惯,这时只有雌伏做小才能勉强保住性命。爬到巴图脚跟前,不要命地将头朝地上猛磕,口气中有着坚定的语气:“师父恕罪,请给徒儿最后一次机会!”

“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为师还真不知留着你干什么!”巴图手掌一翻将掌心的东西紧紧攥住,凉薄的眸光在落在他起伏的身躯和额头不断渗出的鲜血上,眼波翻动着复杂的浪潮,旋而他轻咳了声道:“万俟楚那小子最近有些不太安分,你去把他给为师看好了。”

这话出口,那他小命暂时就保住了。心底紧紧崩起的弦一松,殷震忍着浑身剧痛拱手作揖,口气喑哑:“徒儿告退!”

“哼,你的儿子,哼哼!”满脸阴鸷的巴图望了望殷震离开的方向,复又低头看摊在手心中的一方碧色玉佩。镂空的雕刻,别具一格地在错综复杂的纹理上雕有上官二字。嘴角扬起冷嘲笑意,再度将玉佩收在手里,转身步入供其休憩的内室,扭动着几架上摆放的一个白玉观音底座,紧靠着屋柱帐幔的墙体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巴图轻车熟路走进去。

狭窄的暗道墙壁上没有点油灯,而是放着如夜明珠般能发光的萤石球,蜿蜒而下不多时就能看到有五六丈长宽的空间,不过这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刑具,木架支起的火盆中火炭染得噼里啪啦响。正中木架上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被绑在上,他长发披散遮挡了面容,让人无法将他的面容看真切。

巴图负手信步踏下石阶,神情惬意散漫得像是在自家花园中赏花似的。听到他的脚步声,被绑着的男人孰地睁开沉沉闭上的眼皮,眼眸中射出震人的寒芒盯着来到这里的巴图。

“怎么,我的好师兄,你想好没有?”巴图一改进来前的满脸阴霾,眼角眉梢带着轻轻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绑在木架上的男人抬着头颅,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嗤,并不说话。

“呦,还犟呢。”巴图不怒反笑,煞有介事地在他跟前跺了跺脚,忽而将手中那方玉佩抛出来又缓缓地伸手将之接住,转头笑着对上男人:“师兄,你看这个玉佩眼熟吗?”

“你怎么有这个?”原本不打算跟他废话的男人在看见那玉佩的刹那,神色陡然一变,好似想起了什么,眼底在闪过诧异后连忙收敛了不该的情绪,不痛不痒地问道。

“看来你并不陌生嘛。”要的就是他的反应,巴图对此很是满意。拉了把椅子坐下,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嘴角牵着阴冷的笑。那双淬了毒的瞳仁宛如毒蛇般盯着他,阴阳怪气地陈叙起往事:“从小我们就在一起练功学习,事事我都比我优秀。那死老头子当初也说过,流沙的首领历来都只有一人。我们之中注定有一人会死,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败在你手里。柳屹,哦不,我应该叫你上官屹。你以为你当初‘大度’放了奄奄一息的我,你就地位稳固了?”

“哈哈,流沙的规矩向来都不被打破的,你今天落在我手中就是最好的证明。”巴图模样有些癫狂抓着那方玉佩,继续道:“二十八年前我虽然没能杀了你,但是我一直有个收获是你从来都想不到的。”

“从踏进流沙的那一刻世上就已经没有了上官屹这个人!”他的目光有些焦灼地盯在巴图掌心的玉佩上,须臾又岔开,言语微冷。“放你走的确是我人生五十多年来最严重的错,不过错便是错,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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