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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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难逃-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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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一直还没几乎问,前天夜里在凤来山青鸾峰上的那些敷巫族和白帝城之间有过节吗?敷巫族?我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族。”钟离云初状若无意的问起。
  “敷巫族是最近几年在西南苗疆那儿新冒出来的一个族,身份神秘,且各个都会苗疆巫蛊之术,不仅如此,他们还身怀武功。”夜竹溪回答,镜孤云也收回视线看向钟离云初。
  “敷巫族的族长从未露面,没人知道那族长的真实身份,后来敷巫族派人来到白帝城外,说是他们的族长希望和白帝城达成协议互不干涉。因为不能确定敷巫族究竟有什么目的,而我白帝城一向也只保护自己的城民和跟我白帝城有关的事物,因此我当时就答应了他,除非他们先破坏规矩伤害到我白帝城的人,否则我便不可以主动出手。其实你们刚刚踏入南蛮的范围我就已经知道了,后来又发现九夷的七王子居然被敷巫族的人抓去,白帝城虽然存在于天歌,可和天歌向来没有来往,白帝城的一切运转都是独立的,但万一九夷的七王子在我这儿出事,我白帝城可就麻烦了,无奈之前又和那个敷巫族族长有约定,没办法,只好让夜儿先接近你们将那夜云戒给疏言戴上,再让你们去凤来山上,引他们先出手。”
  镜孤云淡淡道。钟离云初点头,果然和他们之前猜测的情形差不多,敷巫族?会和十殿图有关系吗?
  钟离云初看向已经走远的马车。
  “如今既然已经冲突,那敷巫族恐怕很快就要有动作了吧?你们顺着小鱼儿的话让他们立刻成亲,也是因为担心敷巫族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是吧?”
  夜竹溪点头,镜孤云却淡淡垂眼。
  钟离云初不再说话,虽然周围有小鱼儿快乐的笑声,还有载歌载舞无比喧闹的人群,可还是无法让那几个有心事的人变得快乐起来。
  白帝城里自然安全,可为什么还是如此不安?为什么还是觉得会有变故即将发生?
  裴隐站在人群中,周围是跟着马车移动的人潮,他一个人却停留在原地看着漫天花雨渐渐蹙起了眉。
  就如河流中静止不动的岩石,在人群中默默站着的裴隐是如此显眼,但这一刻没人看出他真正的心事,都以为他是因为濯疏言而黯然神伤。
  花瓣……花……香囊……裴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变了脸色!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突然一声尖叫划破白帝城的夜。


  第一百二十三阙、染尽离别
  身子猛的一震,裴隐足尖轻点,人已经拔地而起。
  从人群的头顶上方掠去,直直向着泽湮墨和濯疏言的方向而去。与此同时立刻做出反应的还有一路同行的几人及镜孤云和夜竹溪。
  红,濯疏言看着那不断蔓延的红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在白帝城成亲时并不像中原要穿红色……濯疏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绣满了彩凤的黑色长裙,果然……成亲还是需要有红色才完美吗……
  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人在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摇了摇头,濯疏言叹了口气,她倒宁愿死的那个是自己……
  微微仰起头,花瓣依旧纷纷扬扬,可耳边的丝竹之声却被一声声的尖叫所代替。原本欢快笑着的人们脸上满是惊恐的四处逃窜……前一刻那还站在马车上接受众人撒花祝福的男子,此刻却浑身浴血。
  四面八方跃出很多同样装束的蒙面人,濯疏言知道这些都是白帝城里的暗卫。那些暗卫的身手很不错,很快就稳住了乱成一团的人群。濯疏言的眼前出现另一个场景,在金萱楼上,裴隐和泽湮墨在面对突然飞来的暗器时也是潇洒利索的将金萱楼上的百姓保护起来……
  可是时移世易,当初是在救人,如今却是在杀人……
  鲜血溅上了白帝城的青石路,哭声染尽了离别,很多人发出痛彻心扉的呼喊,为了那倒在血泊里的亲人,朋友,情人……
  濯疏言看着眼前那个杀红了眼的男子,看着他的衣袍溅满了鲜血……那么多人的血,似乎将那男子的双眼都染红……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的手还抵在自己的喉间……
  自己没有躲,但他也并没有扭断自己的脖子,不是因为他手下留情,而是因为自己被人大力的拉开,可自己并没有因为捡回一命而庆幸,若可以,她宁愿自己死在他的手上……
  眼前的男子急促的喘息,明明自己已经将他脸上的疤痕抹平,可是他满脸鲜血的模样还是吓到了别人吧……真奇怪,难道他注定和血有关吗?为什么所有对他极深刻的印象都是伴随着鲜血出现的?
  在镜孤云到来之前,没有人可以制服他,等镜孤云点上他的穴让他昏过去时,他已经杀了白帝城中几百人……
  一心求死的泽湮墨在越阳关外让所有的敌人闻风丧胆,而发了疯屠城的泽湮墨却更加可怕,濯疏言踏在花瓣上,各种颜色的花瓣,浸在鲜血里,美得让人肝胆俱裂……
  所有人都在静静注视着濯疏言,她一直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意外这种事情当然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发生……所有人都很清楚泽湮墨和濯疏言之间绝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所有人同时也都在欺骗自己……
  因为他们身处白帝城,因为白帝城是天歌最神秘也最坚不可摧的所在!所以所有人都觉得那敷巫族即使再可怕,也不可能闯进白帝城来。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并不需要别人闯进来,只要白帝城的城门关上,自然就有人会在城里掀起腥风血雨……
  濯疏言转身,并没有走向泽湮墨的方向,而是独自默默走向重华宫……一步一步的距离那倒在鲜血和花瓣中的男子越来越远……
  裴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控的在白帝城内狂奔,裴月泠!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是自己的妹妹!她已经成了魔鬼,一个被嫉妒逼疯了的魔鬼!他要找到她!让她为白帝城里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赎罪!让她为濯疏言的悲伤赎罪!
  镜孤云看见裴隐掉在地上的香囊,弯腰拾起放在鼻端闻了闻,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如此……”
  是谁的悲伤撕裂了夜的宁静?
  是谁的低诉点燃了深埋许久的欲望?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动。他问自己的名字,修鱼忘凝这四个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可她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她不是个没有自信的女子,却也不想别人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喜欢自己,她是修鱼一族族长的女儿,总有很多族人想要娶她,但是她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单纯的喜欢自己。
  “修鱼梦。”
  梦……是啊,一切都像是梦一般的美好,一切也都像是梦一般的脆弱……
  司寇轩记住了这个名字,他是司寇的少族长,她的父亲想要吞并其他几个族,而一直与世无争的修鱼一族自然就成为他父亲的第一个目标。司寇轩的长相清秀,不似司寇族人一般的彪悍,因此司寇轩隐瞒了身份,扮作迷路受伤的商贾,被修鱼忘凝救了回去……
  两个同时隐瞒了身份的人,却无法阻止彼此之间的感情悄然滋长。修鱼忘凝的笛婉转空灵,司寇轩的箫低哑沉稳。笛箫相合,他们的乐声如泣如诉,既活泼跳脱,又宠辱不惊。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寇轩开始矛盾,修鱼一族没有争雄之心,千百年来都生活的宁静安详。可自己的父亲却有极大的野心,要消灭其他两个族,就一定要铲除位于中心位置的修鱼。可是如此美丽的地方,真要用鲜血去浸染?
  若修鱼梦有一天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她会如何看待自己?
  可内心的矛盾并没有持续太久,作为一个儿子的孝义,让司寇轩最终选择了忠于自己的父亲……
  当他将修鱼一族的地形图交到他父亲手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失去了那个如梦般美丽的女子……
  是啊,一切都是一个梦……梦,终究是会醒的……
  当司寇一族为修鱼带来战火的那一刻开始,司寇轩便戴上了面具,他不想让那个女子看到自己的样子……他也想用那面具挡住他心里的痛……
  面具,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挡住自己的脆弱……
  修鱼一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寇的铁骑踏在自己的家园,看着司寇的士兵带着掠夺的目光屠杀自己的族人,焚烧自己的家园……曾经犹如仙境的地方,如今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到处都是焦土和残垣断壁……
  当昔日的仙境变成了地狱,诅咒的种子也开始悄然种下……
  老族长在临死前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他的族已经没了,……可是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惨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唯有牺牲自己唯一的亲人,让她去刺杀司寇一族的少族长。即使无法将司寇一族杀光,起码也要让司寇的族长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修鱼忘凝无法反抗自己的父亲,也不想要反抗,她要为自己的族人报仇!她的武功并不高强,但是她的身体却极轻,她练成了几百年来都没人练成的绝世轻功。
  自己家没了,爹没了,族人没了……修鱼忘凝在刺杀前吞下了毒,不管自己这次的行动会否成功,她都会毒发身亡,她宁愿去陪自己死去的族人和父亲,也不愿意对司寇投降,任由他们将自己当成最低贱的妓任意欺辱……
  那个少族长就在眼前,他总是带着一个面具,因此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修鱼忘凝全力施展轻功飞去,那翻飞的长袍让她就像是翩飞的凤凰……
  当自己被复仇的火焰围绕,便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
  手中的匕首刺进了他的面具,唇边勾起了笑容,她已经成功了!可是当那面具断裂掉在脚边,她却因为极度的震惊五内翻腾气息不稳。
  一瞬间,从喜极到痛极……
  “为什么会是你?……你骗我……你骗我!”修鱼忘凝放肆的痛哭,而被自己的匕首刺入眉心的那人却看着自己柔柔的笑……
  “能死在你手上……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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