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我正在跟西域王试我新发明的菜色,外人便来报,阿郎来了。我叫他们先稍候,等西域王用完了,才叫他们就进来。
阿郎进来的时候,眼眶红肿异常,想他是因为自己母亲过世伤心过度,身形也微微显得薄弱了许多,他胸前的扣子上系着一根红丝带,显然是为自己的母亲吊孝。
重返中原1
阿郎进来的时候,眼眶红肿异常,想他是因为自己母亲过世伤心过度,身形也微微显得薄弱了许多,他胸前的扣子上系着一根红丝带,显然是为自己的母亲吊孝。
他见到我,头也不敢抬,只深深的埋起行了礼:“小人参见王爷,参见公主,小人有罪。”
他说:“小人不知道两位贵人,日前多有得罪,当真该死。”
西域王笑命他起来,我柔声道:“不知者不罪,我叫你来,是想要你为西域王效力,不知你可愿意?”
阿朗一愣,道:“公主是小人的恩人,小人愿意为您效力。”
西域王一怔,有些意外。
一个侍卫立刻抓起他,我道:“为王爷效力是你的福气。再说了,王爷和公主,不都是一样的吗?”
阿郎倔强的丝毫不反抗道:“小人看来,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西域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用中原话问到。
阿郎略一思索,道:“小人没什么能耐,有的不过是几分力气和微薄的功夫,为王爷您效力是万万不够的。”
他顿了顿,查看着西域王鼓励他说下去的神情,又接道:“小人只想跟在公主身边,以保公主万全。”
他说完话,跪了下来,神色坚定的抵着头,没有丝毫要松懈的意思。
西域王忽然笑了起来,道:“好好好,好一个阿郎。”西域王连续几个好字,退下了守在旁边的人,接道:“本王正担心公主去了中原没人保护,阿郎,你可愿意跟随公主去中原一趟?”
阿郎想也不想,道:“公主去哪,小人就跟到哪。”
西域王道:“好!本王现在密赐你为带刀一品护卫,以后跟随公主保护她。若公主出了什么事,你便提头来见。”
重返中原2
西域王道:“好!本王现在密赐你为带刀一品护卫,以后跟随公主保护她。若公主出了什么事,你便提头来见。”
阿郎又一行礼,声音如洪钟:“遵命!”
我这个当时人似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安排了一个随从。我蠕动了两下嘴唇,干笑道:“王父,这……那个……”
西域王道:“有个人保护你,王父就放心了。”
我有些哽咽,想起自己离乡背井的苦楚,不忍心阿郎跟我去中原受苦,那危机重重的地方,以阿郎的性格,必定会送命。
只怕到时候他见不得我受一丝委屈,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处斩了。
但这些话我不能跟阿郎说,更不能跟西域王说。
只解释道:“王父,只怕阿郎跟了我去,别人会疑心的。而且……阿郎的母亲刚去世,怎么能忍受马上离开家乡呢?女儿不忍心。”
阿郎忙抢道:“奴才不在乎。何况,我总有天会回来,回来后在去我娘亲坟上祭拜,也无妨。何况,母亲要是知道阿郎有恩不报,只怕在泉下也不会安心的。”
他说完,一脸希冀的看着我,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阿郎啊阿郎,你怎就不知,只怕这次一去,就再无回西域之时呢?
只是眼下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一切都听天由命吧,也许这一切,冥冥中,也许一切早已经注定好了吧。
我脑子一转,道:“你要跟我去也可以,不过,必须应承我三件事。”
阿郎和西域王相视一看,阿郎便道:“好。”
我道:“一,不该问的事,你不能问我。二,不该做的事,我不吩咐你不许做。三,必要之时,随时回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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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一,不该问的事,你不能问我。二,不该做的事,我不吩咐你不许做。三,必要之时,随时回西域。”
阿郎和西域王都沉吟了半晌,阿郎道:“这一和二倒是可以,只是这第三……”
我狡黠一笑,道:“怎么?你既然答应了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便不答应也算是答应了。”
阿郎挠了挠脑袋,似乎想明白了,他苦着脸看着西域王,不知道怎么答我了。
西域王道:“既然公主决定了,你便遵守吧。”
阿郎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我松了口气,西域王命人将他带了下去。想来是去编排营帐和换官服吧。
我一时也未在跟西域王说话,丫鬟们进来默默的收拾着适才没来得及收走的碗筷,我喝西域王只是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羊奶。
我摸着温暖的羊奶,不知道几时,我还能再回来饮这羊奶温暖我不怎么好的脾胃呢?
微微叹息一声,我有些伤感了。
西域王感觉到我的情绪,刚想说话安慰我,却被外面人的求见声音打断了。
那人我认得,就是我封位那日报告的那个使者。
我见到他,狂乱伤感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了,一切,都似乎尘埃落定,只等着最后的通判了。
那使者读完,西域王似乎也松了口气。待那使者退了下去,西域王则看向我。
我敛了敛情绪,强笑道:“王父,可是中原皇室来了消息?”
西域王稍一沉默,简短的“唔”了一声。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两人沉默下来,只听见炭火燃烧的“孜孜”声,稍一凝神,似乎外间又下起了沙雪。
良久,我才道:“王父,请您下旨吧,女儿三日后便动身,赶往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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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两人沉默下来,只听见炭火燃烧的“孜孜”声,稍一凝神,似乎外间又下起了沙雪。
良久,我才道:“王父,请您下旨吧,女儿三日后便动身,赶往中原。”
西域王没马上回答我,而是别过头,似乎挣扎了许久,才试探的问我:“能不回去吗?能不签合约吗?”
我心中酸楚感动,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以,王父若想做个明主,便不可以因为女儿而误了这大好机会。”
西域王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不知道多久,谁也没有说话,我们只是握着手里早已凉透的羊奶,手僵在桌子上,全都失了神。
丫鬟们也不敢前来伺候问话,只呆呆的站在一旁,一时间,室内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个时辰,也许有半日了吧,我已经感觉到帐篷的缝隙在慢慢黑下来。
西域王终于动了动握着银盏的手,那只手已经没有半丝血色,他稍一挪动干裂的嘴唇,咽了口唾沫,尽量平静的说:“女儿,陪王父去看一次雪吧?”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气,却满满的毋庸置疑。我极力克制住自己要哭出声的哽咽,点有应道:“好,女儿陪王父去走走。”
我知道,走了这一遭之后,我们便只是地下的父女,就好比我跟萧墨的关系一样,只怕再无公开之日。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怎么恰当。
走这一遭后,我便只是平明,再不是西域第一公主,不知道为何,我总有种感觉,感觉我这一世,再也不能回西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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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这一遭后,我便只是平明,再不是西域第一公主,不知道为何,我总有种感觉,感觉我这一世,再也不能回西域了。
西域王似乎比我更忧伤,也似乎想着我心里所想的,他不带任何一个人,只走在我的前头,门外遇到的丫鬟侍卫见我们这副样子,皆是默默行礼,没有一个人敢打扰。
我只埋或者着头,跟西域王的步子踩着积雪,我一步步的跟着他踩过的脚印,耳畔传来“沙沙”的响动。
天上在的沙雪也在坠落着,跌落到雪里上,分不清楚前后。我的眼睛有些花花的,蒙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一层雾气。
我本已冷的瑟瑟发抖,但我却没有丝毫厌烦卷怠的意思,我从未像此刻一样,会希望在雪地里行走一辈子。
王父,你曾经说过,只愿跟我做这天下最普通的父女,因为,你曾经跟你的亲生女儿也说过。
虽然我知道我是沾了她的光,但我何其开心?我何其幸福?因为我从来未体验过这种毫无杂念的爱。
纯粹的亲情!
王父,你曾经说过,等到一统西域,人民安定,你便退位下来,跟我携手游玩,做这天下最另人羡慕的父女。
因为你也跟你的亲生女儿这样说过。
那次,我记得我问您为什么偏偏要收我做您的女儿?我可是中原过来的俘虏啊。
您当时想都不想,说:“因为你跟我的女儿,有一样倔强善良的眼神,还有一颗坚定的心。”
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赞美我。
善良?这是我自己都未察觉出我有的美德。
你感觉出我的疑惑,说:“因为你跟她一样,对我那样好。”当时我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的善良,是相对而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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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觉出我的疑惑,说:“因为你跟她一样,对我那样好。”当时我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的善良,是相对而说的。
对于你来说,我是善良的,对于别人,甚至在我自己看来,并不见得。我一直很清楚的知道,我是个虚伪的女子,我并不善良。
在那一刻,我忽然因为你,觉得惠喜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惠喜想害死我,对她自己对春来,对她的家庭,都是一种善良的捍卫。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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