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动手。”赫连珏低声道,“注意安全。”
“看我们谁更加厉害。”清芷鸢头也不回的答应着。身子飘忽之间,数道银芒就闪了出去。
赫连珏不甘示弱,一柄软剑被他给抽了出来。银光暗舞之间,只听得声声的闷哼。
两个人分作两边,以包抄之势朝着中间靠拢。因为气恼他们用毒,两个人下手格外的利落,不留一丝的情面。
清芷鸢是快,因为她的攻击可以同时间化作十几道。但赫连珏却也不慢,人家长剑挥舞间,一剑就可以解决几个笨蛋。
烟雾终于散了开来,清芷鸢跟赫连珏总算是可以看到了彼此。两个人的脚边躺满了黑衣人,层层的叠在一起,月光投射下来,周遭的血迹却是不多。
清芷鸢看向了那最后一个抱头瑟瑟发抖着的男人,“这个是我的。”
“好,是你的。”赫连珏收起了剑,身子一晃,站到了清芷鸢的身边。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你的不也是我的?”赫连珏一本正经的道。
清芷鸢彻底无语了,她算是服了,跟这个男人争口舌,那根本就没可能赢嘛。
摇摇头,她甩手就将一枚银针射入了那个黑衣人的体内,人逼近了两步,冷厉的开口,“说,谁指使你们的?”
“啊……”那个男人痛苦的弓起了腰,身子扑簌簌的抖着,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游走着一样。“放……放过……放过我啊。”
“放了你?行啊,但你要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说,你,你先放了我……”
清芷鸢点头,抬手一掌拍在了那男人的肩头,一枚细小的银针被她给吸了出来。“说!”
那个男人松了口气,跪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道:“是太师府的二夫人林珍。”
清芷鸢一愣,回神便抬脚踢了过去,“胡说八道。”当真以为她是傻瓜吗?那林珍就算再怎么想对付她都好,可这些暗魅军是她能够指使的了的吗?
“真的……真的是啊,饶命,饶命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那个黑衣人跪地不停的磕头,他真是被刚刚那极端的痛楚给吓怕了。身子里好似有一根针在游蹿着,那种尖锐的痛楚,简直就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啊。
“你……”清芷鸢还想再出手,赫连珏却突然拉住了她。
“交给我来处理吧。”
清芷鸢想了下便答应了,宁王的手下,这询问逼供的能力应该比她高很多了。既然如此,她也就乐得轻松了。
赫连珏冲着暗处挥挥手,流云领着两个王府的侍卫冲了出来,将那个黑衣人给带了下去。
清芷鸢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一次我们不分上下,下次,我一定要赢了你。”其实,她心中是有些讶异的,这个男人能力实在是太惊人了,一柄长剑居然能比得上她的银针,这得要多么快的速度才行啊。
“你赢了。”赫连珏轻柔的开口。只要她可以开心,让她赢又如何?
清芷鸢撇撇嘴,最后那一个不能死,他们谁赢谁输自然是分不出的了。这个男人这样说,摆明了就是想让她开心了。
心中受用的很,清芷鸢却不表现出来。她大声的喊着众人,示意大家都出来,打扫战场。
因为之前的毒,许多人都中了招,幸好这毒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巨毒,清芷鸢用带来的解毒丸化水与那几个人喝了,暂时控制了毒,待得到了天亮再派人去买药给他们解毒。
站在一旁看着人将一具具尸体搬上了车,清芷鸢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纵然为那些枉死的人报了仇又如何?死了的人又无法活过来。
“我要杀了你!”突然,一道尖锐的叫声自那堆死人中间响起,一抹锐利的光芒闪花了清芷鸢的眼。
那冰冷的剑芒距离她太近了,使得她根本就无法躲得开。
“混账!”冰冷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响,只见一双白润的手陡然从侧边伸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那长剑。嘭的一声巨响,赫连珏抬脚将那个男人给踢翻在了地上。回过神来的众人忙一拥而上,将那男人给牢牢的制服住了。
清芷鸢眼眶微红的望着那被血染红了手,血一滴滴的滑落,在地上描绘出了一朵朵绚烂的梅花。
那梅花也仿若开在了她的心上,一点点的融入进去。这一幕,她永世难忘。
“你是傻瓜吗?”清芷鸢恶狠狠的瞪了那不当回事的男人一眼,从口袋中抽出了手绢,包裹住了他的手。
赫连珏有些微怔的望着那个正在细心的帮着自己包扎伤口的小丫头,心中有着莫名的感觉。从未有人这样说过他,或者,也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说过他。
身份高贵的他,身边的都是一些想要巴结他的人。从未有人关心过他是否会痛,是否开心,是否过的好。
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不但敢大声的跟他说话,还敢骂他。可他却觉着心中很高兴,心里暖暖的,好似喝了几斤的烈酒一般。
猛然张开双臂搂住了清芷鸢,他垂头贴着她的耳边,沉声道:“永远都不准你离开我,我准许你对我大声说话。”
清芷鸢的眼睛眨动了几下,脸上有些动容,这个男人,一定要让人家这么感动吗?堂堂一个王爷,想要什么没有,何必要对她这样一个不把他当回事的人放在心里呢?
可他不但放在了心里,好似还把她放在了很重要的地位。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她不顾自己的手是否会被斩断,这份情,她还会怀疑吗?
垂下眼帘,清芷鸢慢慢的张开双臂,举止僵硬的学着他的模样,环上了他的腰部。熟悉的男性气息混杂着血腥气息涌入鼻端,心在这一刻突然就静了下来,异常的安静,好似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不再飘零了。
不远处的水云望着场中那相拥的两个人,眼眶不禁红了起来。低声的抽噎了起来。真好,真好,小姐终于找到了那个对她好的人。虽然那个宁王有些冷,可他对小姐却是极好的。不在意她是个扫把星,为了她还愿意不顾自己的安全。这个男人,值得小姐倾心相待。
真好,小姐终于找到了那个真心对她的男人了。
“哭什么呢?这是好事不是吗?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是好事,却偏偏要哭个没完,脑袋就是长的跟人不一样。”突然,一道略显古怪的嗓音在水云的耳边响了起来。
水云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了流云,气呼呼的一指头挠了过去,“胡说八道,你脑袋才跟人长的不一样呢。你们男人懂什么?这叫感动,感动你懂不懂?哼,看你的样子就是不知道的,多么感人的一幕啊,你居然没点儿反应。榆木疙瘩,不可理喻。”
流云瞪大了眼睛望着水云那吧唧吧唧说个不停的小嘴,有些发懵。他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而已,这个女人居然能够说这么多,她都不觉着嘴巴会抽筋吗?
他慢慢的转头看向了那已经分开了的清芷鸢跟赫连珏,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就未来王妃那么厉害的人物,她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简单的了?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流云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他反正是说不过别人的了,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好了。
场中的清芷鸢慢慢的推开了赫连珏,脸上有些微红,不敢去看他的脸。天啊,她刚刚居然抱了他?怎么,怎么这么快就投降了?
咬咬唇,清芷鸢突然就推开了赫连珏,跑向了一边,冲着那正在打扫战场的人喊道:“你,你们赶紧搜搜他们的身上,如果有令牌之类的东西都给收集到一起了。”
赫连珏不明白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推开了自己,他有些不悦的追了过去,死死的拉住了她的手,“说过了,不准你离开我的身边。”
清芷鸢翻了翻白眼,“不准离开你的身边?那我干脆变成你身上的一块玉佩好了,这样就不会离开你了。”
赫连珏认真的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不行,玉佩冰冷无趣。”
清芷鸢举手投降,这个男人已经是腹黑到了极点了,跟他争辩,无疑就是自讨苦吃,她还是不要费那个力气了。“王爷,等回京之后,你便把这些令牌派人送还给燕王去。”
“嗯?”赫连珏挑了挑眉头,这个女人有意思啊,这么个损的招都能想得到?
摸着下巴,清芷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厌恶的神色来。清冷的嗓音好似月光一样,清淡冰冷,“哼,这伙人虽然不见得是燕王所指使的,可却跟他没什么关系。自己的私兵做了什么,难道他会不知道?说不定这一切就都是在他的默许中所为。”
“这些令牌有何用意?”
清芷鸢撇撇嘴,这个男人,分明早已经猜到她的心意了,还偏要她说。“将这些令牌送过去给他,一方面可以震慑他一下,让他知道,有些事情可不是他可以做的。另外一方面,也给你留了他的一个把柄,将来燕王想对付你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
赫连珏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有些感慨,这个丫头,怎么能让他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呢?
清芷鸢不自在的别过脸,“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赫连珏点头,吹响啸声,唤来了夜玉。揽住了清芷鸢的腰,带着她飞身而起落在了夜玉的背上,“累了先休息会儿。”
清芷鸢点点头,忙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她怎么可能不累?搂着赫连珏的腰,她靠着他的胸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赫连珏放柔了面上的神色,拢紧了大氅,驾马离开了。
留下的人速度极快的打扫完了场地,一行人在水云跟流云的带领之下,赶回了大王村附近驻扎地。
清芷鸢这一觉睡的那是格外的香,恍惚间她觉着自己好似回到了春天,整个人都暖暖的,特别的舒服。
咧开嘴角,清芷鸢舒坦的叹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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