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位供我睡,让我暂时先搭几块板睡灶房里,好吧,其实睡哪里都无所谓,灶房就灶房,不就是邋遢一点,多了点油烟味,床板硬一些么?!只是最让我难过的是这种被人无视,被人遗弃的感觉。
窝窝头就着黑肉干硬是吃进去两个便再也吃不进去了,这可真是有史以来我吃过的最难下咽的晚餐,站起,在灶帘外面的空地放上晚上自己搬来的几块石头,然后把木板搭在石头上,现在大漠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从灶台里面拿了一些还有热度的灰堆放在木板下边,这样或许会暖一些。
整理好后,把油灯熄了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望着像伞一样的帐顶,想当年草原旅游盛极一时,我当时还可惜因为暑假要参加补习班没有时间去玩,要是再让我回到现代,打死也不再想去有毡包的地方了。
我习惯性的把手往脖子上一摸,空的,我一个起身坐了起来,我的水晶娃娃呢?怎么不见了?每次只要我一想家时,手都会不自觉的摸上挂在脖子上的水晶娃娃,我是什么时候给弄丢的?把灯从新点燃,在毡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找着,无力的跌坐在木板床上,叹了口气,身上唯一带有一个心系原来世界的东西也被我弄丢了……
天还没亮就被杨二婶的大嗓门给吵醒,“死丫头,赶紧起床挑水烧火,要是误了族里士兵早饭的时间,我看你不被二王子抽死。”
“啊,好,好大婶您别喊了,我这就起。”我无精打采的揭开被子,一手按住脑门,怎么感觉今天有些没劲。
“天,你叫我什么?!”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一下清醒过来。
“吉雅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去挑水,马上去烧火。”我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胡乱穿了衣服,提了两个木桶和一个扁担,一撒腿跑了出去。
这光影部落附近竟也有一个大湖泊,看来这里的人生活还不算是太困苦嘛,蹲在湖边,看着日益消瘦的脸,黯然伤神,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让我做掌勺还好一些,至少来说我还可以胜任,或许做的比她们做的还好吃,让我做这没完没了苦力活,这不是逼着张飞绣花吗?
两个木桶装满水,扁担穿过吊挂木桶用的绳子横在中间,微微倾下身子,把扁担放在肩膀上,往上一站,桶没抬起,我倒呲牙咧嘴开来,肩膀被嗝得一阵疼痛,唉,恕我承受力不行啊,倒掉半桶水,才勉勉强强,东歪西倒的晃向灶房。
幸好灶房离湖边近,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把大水缸给盛满了水,累得我蹲在毡帐外的水缸旁边气喘吁吁,待我缓过气,抬起头来,不远处一个毡包旁一个长得有些呆头呆脑的少年正看向我这边,我疑惑的看看周围,没有人呀?!难道他是在看……我?!等我再看向他站的方向时,他却没了影……
我站起舒展了一下身体,要准备烧火了,我最讨厌的便是这烧火,这大漠没有什么木材,就连干草都很少,烧火用的基本上都是牛、羊、骆驼等牲畜的粪便,我实在是无法忍受。
用干草点燃火,捡起一块一块已经干硬了的不知是牛还是羊的臭臭,扔进灶炉里,一手拿起一个被火苗烧的几乎才剩了杆的蒲扇不停地扇着,时不时灶台周围的草灰被我一块扇起,呛得我直流眼泪直咳嗽,火被一点一点的越变越旺,这时天也慢慢的变亮,掌勺大厨姐姐也迈着大步子走进毡包,唉,我现在又要开始洗菜,准备中午的东西了……
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大早上,累得我都快要趴下了,正要坐下吃着大掌勺留给我的一点饭菜,屁股还没坐稳,那雷鸣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死丫头,先把东西都收拾了在吃饭,没干完活就要吃?谁允许你的?”
真是屎可忍,尿不可忍!我啪的一拍台,震得小木桌晃了好半天,“还让不让人活了,吃个饭还不允许?!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要再这样对我指手画脚,我便告诉花然瑾你虐待我……”
可是没等我发泄完,一个巴掌朝我扇过来,我躲闪不及,一下被扇飞到灶边一堆没来得及打扫的粪灰里,“你敢用花军师来压我?我告诉你,你知道花军师为什么要到大漠来?因为他憎恨中原人,憎恨青和大陆的人,你个贱蹄子,看你这副柔弱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大漠人,别以为花军师对你好?指不定他送你来就是要折磨你的。”
我捂着脸慢慢站起来,心中充满愤怒的看着她,我心中也明白,我其实只不过是花然瑾一颗小小的棋子,我又有何能耐指望他能怎么样?!我知道杨二婶畏惧他,所以拿来吓唬吓唬,谁知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得自己现在一身狼狈。
“死丫头,听明白了?听明白就赶紧去干活,哼。”说完一甩手气冲冲的走出毡外。
低头看看自己,花然瑾送给我这一身漂漂亮亮的衣服就这样被毁了,再到水缸边一照,一个很明显的大手印印在我本来就不大的脸上,微微有些浮肿,用小帕子沾了些凉水敷在脸上,静静地呆呆地坐在灶炉旁边,眼睛里盛满湿漉漉的液体,之后便顺着面颊淌下,突然感觉门口边得亮光被遮挡住,我赶紧抹了抹泪,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欣挺拔,相貌算得上俊朗只是脸上略带些稚嫩的少年站在撩开的门帘边,他淡褐色且似乎带有一丝怜悯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他不就是今天早上看见的站在毡包后看我的那个人么?
我不解的看向他,“神仙?妖怪?谢谢!”
只见他乌黑的眼睛一闪,嘴角一裂,对我说道,“你等我。”然后便跑掉了……这小子真是莫名其妙。
被他一整,悲伤又流失掉了,拍拍身上的灰,拿起一个棍子,先把灶里的灰弄出来,用力的往外一拨,有些没燃尽的粪料同时也把火星往外一带,飞溅到了一旁的干草上,而我却没有注意,继续往外拨粪灰,只是不一会一股浓浓的烧焦味飘到我的鼻子。
奇怪帐篷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我猛地转身一看,惊得我一把扔了棍子站了起来,跑到水缸边,舀了一桶水奔进帐里,往那堆干草上倒,可是那火势根本不能控制,蔓延到了满是油渍的灶台上,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看到救火无望,我跑出毡包,大喊救火。
不一会从不同的地方赶来一大批人,看到我身后冒起滚滚浓烟的毡包,都震惊不已,忙跑回自己的毡包里拿出桶到湖边打水灭火……
怔在一旁插不上手的我,心里忐忑不安,我知道这次要完蛋了,不知道杨二大婶要如何整治我……果然,当火势渐小直到被扑灭,一个体格强壮的女人朝我走来,知道躲不过我便也不做无谓的挣扎。
只是没想到她一走过来,便狠狠地拽住我的头发往上一扯一推,我便如破布娃娃一般重重跌在地上,一缕青丝飘到我身边,那是我被扯落的头发,瞬间眼泪迸出,她还不罢休从身后抽出一个马鞭,便往我身上扫来,我紧闭双眼,等待那将要落到身上的剧痛……
久久没有等到那一鞭,我颤栗的睁开眼睛,只见那中午在毡包外望着我的稚嫩少年,手里紧握着吉雅的鞭子,神情愤怒的望着她,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知道这次或许我有救了。
峰回路转
“吉雅,我劝你还是尽快收起自己的鞭子,一会要二王子过来看见你这样对待下人,没有你好果子吃。”那少年一手把她推开,将马鞭扔给他,看到他似乎想走过我身边来,我赶紧用手撑起身子,我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人有瓜葛,除了我要接近的目标。
他走到我身边,手一伸想扶在我胳膊上,我却往旁边一闪,装作去捡刚才被扯落的帽子,他伸出的手就这样落空,颇为尴尬,不知是否该再上前扶我,而这时一声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乌力罕,她就是你今天特地跑来向我要的女人吗?”
乌力罕?!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只见我旁边那少年忙跪在我身侧,对着我身后的人说道,“二王子,正是。”
乌力罕从昨天那少女从马车下来后便一直盯着她,她娇小的身材穿上他们大漠的连裙,脚蹬皮靴,虽一下车便吐了一地,族里的女子谁不怕身材粗壮,脾气暴躁的吉雅,而她在吉雅身后强装凶神恶煞的模样煞是可爱,他乌力罕从没见过如此真性情,如此甜美娇人的女子,尤其是她那水灵的眼睛,更是让他心中萌发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情愫,可当他看到她被欺负,一人静静地流泪时,却是那样的惹人怜爱,他乌力罕当时就萌发想保护她的念头,所以他才直奔二王子的帐内,求王子将她赐给他。
二王子?!难怪周围人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严肃,终于让我碰着他——二王子,我这次任务的对象了,可这个样子真是太狼狈了,赶紧把帽子往头上一扣,至少这样可以掩饰一下那被扯乱的头发。
“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我们光影部落最单纯的少年亲自向我跪求要人。”只听一个又稳又重的脚步声朝我这里走来。
没等我收拾好心情,做好准备,一个有力的大手捏住我的下巴往上一抬,我便对上了一双犀利的黑眸,只是他眼中闪过的一道震惊的目光被我及时的扑捉到。
他就这样一手捏着我的下巴眼神专注而灼热的盯着我,而我也正好有时间去观察他,他有和令剑一样的蜜色皮肤,面貌出奇的冷酷邪魅,狭长的眼角轻轻上挑,只是眼中总有一抹抹不掉的暴戾的神色,丰满而性感的嘴唇紧抿,一头飞扬的酒红色头发,更为他增色不少,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却高贵的气质,然而奇怪的是我却对眼前这个人有一种熟悉感。
半饷,他一声嗤笑,“你叫无心?你竟敢如此直视我?!你便是半路下人告我把毡包弄燃了的女子?你才来了两日便被你弄得如此鸡犬不宁?”他另一只手拂掉我还挂在睫毛上的泪珠。
我收回心神,微微低眸,“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