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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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主母-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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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不出来,只是嘴皮子一张一合,气息微弱地吐出几个大家都听不清楚的字。

李妍看着她唇部,似乎知道她想说的是:李念云,杀不死你,我死不瞑目啊!

章玉柳确实死不瞑目,因为她的嘴巴现在连一张一合的动作都做不了,她咽气了,可她的双眼还恨恨地直瞪着李妍。

骏儿哭道:“娘,你不是答应了孩儿,只是见一见父皇么,你为何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娘!……”

玥儿哭得呼天抢地,“娘,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以去庸城过安心的日子,你已经答应过我和哥的,你为何要反悔,娘!娘!……”

李妍不知为何,也跟着流起泪来,她真的不忍心见骏儿和玥儿亲眼看着他们的亲娘惨死的一幕。

她不知章玉柳为何恨她入骨,难道就因为李念云当年做了徐澄的妻,她章玉柳退而其次做了妾么?这是徐国公和李祥瑞在军中喝酒定下的,又不是李念云上赶着的,章玉柳为何就是想不开呢!

或许章玉柳在想,要不是有李念云这个人的存在,她当年会听从太夫人的安排嫁给徐澄为妻,现在的皇后之位便是她的了,所以她才怨恨交加。

李妍看着章玉柳死不瞑目的眼睛,她瞪得实在是可怕,李妍伸手抚下她的眼皮,让她瞑目。

苏柏用飞镖杀死了章玉柳,他不知如何面对骏儿和玥儿,只是愣愣地站在一旁。

刚才已有人去向徐澄禀报,徐澄疾步赶来,见李妍没事,才放下心来。

他看着死去的章玉柳,沉默片刻,闭目叹息一声,然后吩咐曲公公,“先将章玉柳抬到韶华佛堂,请大师和唱经班来为她超度。”

曲公公和几位小太监可能是没见过死人,他们吓得脸色苍白,颤颤魏魏地把章玉柳抬下去了。

骏儿和玥儿跪在徐澄的面前,哭得简直快要昏死过去了。

徐澄坐下了,问:“骏儿,进宫都要仔细搜身的,你娘是怎么把匕首带进来的?”

骏儿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然后才恍悟过来,泪水婆娑地说道:“刚才孩儿进宫后忙着换父皇赐的华服,把防身的匕首拿了下来,娘肯定是在这个时候偷偷拿去的,孩儿当时只顾着看华服合不合身,已经把匕首的事给忘了。孩儿真的不知道娘会行刺皇后娘娘,若是知道,孩儿万万不敢带她进宫的。”

若是以前,徐澄或许不相信骏儿的话,但此时他是真的相信了,说:“无论是旧朝,还是咱们徐朝,对王爷与公主进宫都还没有搜身的规矩,完全靠王爷与公主们自觉,自己亲手交出防身的兵器。而你……进宫见朕还身带防身匕首,论轻处,你犯的只是大逆不道之罪,论重处,便是罪同谋反,你知错么?”

骏儿磕头,“孩儿知错。”

徐澄见儿子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顿了一顿,问:“你娘不是被发配到西南去了么,她怎么跟你在一起?”

“邺朝亡了,西南有两位邺氏官员害怕被牵连,就逃了。被发配去西南的人有好些都逃跑了,娘来找孩儿时就是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她只向孩儿出示一块玉,孩子便能认识她是孩儿的娘。娘才来五日,憩园里还没有人知道她是孩儿和玥儿的娘,娘说她很想念父皇,想站在远处见一见父皇,孩儿……孩儿就答应让她跟着来了。”

徐澄听了这些,一直没说话。

李妍有些神伤,默默地去她的床边坐下了。她感觉她在这个澄元宫也没法住下去了,她怕自己一闭眼就会想到章玉柳死不瞑目的样子。

良久,徐澄对骏儿说:“朕会派人为你娘安葬,葬入徐家墓地。”

骏儿磕头,“谢父皇。”

章玉柳还能葬入徐家墓地,徐澄已经算是仁义至尽了,说来说去都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

徐澄又道:“你娘的罪朕不再追究,但你做了错事,必须领罪,否则朝纲何在,徐朝律法何在?”

骏儿本来只想和他的母亲、妹妹一起去庸城过安份的日子,经音迦大师教诲,他自知嫡庶有别、尊与卑在他出生之时就已注定,他没必要逆天而行,在来京城的一路上他都想象着和母亲、妹妹过其乐融融的日子。

可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他的母亲死了,他已经没有勇气认为自己和妹妹还能将剩下的日子过好,因为今日的一幕会让他悔恨一生,一切只缘于他疏忽了自己带的防身匕首,便道:“孩儿自请死罪。”

徐澄微怔,“朕不允。”

“那就请父皇将孩儿圈禁起来。”

骏儿这么一说,徐澄已瞧出他心灰意冷,若是让他和玥儿一起去庸城,指不定他万念俱灰,还会寻死。

徐澄不忍心见他这般,便道:“你拜音迦大师为师,仍回憩园罢,玥儿独自去庸城,朕会多派些人好好照顾她。”

骏儿沉思片刻,点头了。

骏儿和玥儿出了宫,住进早前由徐澄命人去安排好的住处。凡是在外有封地的王爷,哪怕进宫来觐见皇上,晚上也不能住在皇宫内,所以才在宫外为他们安排了住处。

本来徐澄已经让人准备了夜宴,打算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徐澄再命人好好为章玉柳办丧事,且同意让骏儿和玥儿去灵堂哭丧,灵堂与他们的住处相隔不远,也同意了让他们守灵,说待章玉柳的七七过了,骁儿再回憩园,玥儿去庸城。

吩咐了这些,徐澄来到李妍身旁,问:“你被吓坏了?”

惊魂未定的是崔嬷嬷等人,李妍倒还好,她摇头道:“臣妾虽受了惊吓,但还不至于被吓坏。”

徐澄给她披上厚外衣,然后抱起她就往外走。

李妍在他怀里挣扎,问道:“皇上这是要带臣妾去哪?”

“春晖殿!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住了。”徐澄抱着她往外走。

“不行,臣妾怎能与皇上同居一室,皇上平日里起居作息与臣妾都不一样的,臣妾怕扰了皇上。”

“夫妻同居一室再正常不过,既然起居作息不一致,那就调整成一致的。”徐澄一路抱着她,后面跟随的宫人们都在心里一阵唏嘘,皇上宠皇后简直是要宠到天上去了。

崔嬷嬷、绮儿和晴儿收拾着李妍平日里需要用的东西,然后和小太监们一起将东西往春晖殿搬。

皇宫里空置的宫殿那么多,皇上偏偏要把李妍抱到春晖殿去,要与她同吃同住,这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好好宠她。

徐澄把李妍放在龙床|上,李妍突然一身跃起,愠着脸道:“臣妾不要睡这里!”

徐澄把她摁住,“不要闹。”

李妍推开徐澄,“臣妾真的不要睡在这里。”她感觉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因为她脑子里想到了很不好的画面,让她愤怒的画面。

徐澄不知她抽甚么风,说:“这是朕的大龙床,舒服又暖和,你为何不睡?夫妻同床有何不可?”

李妍本不想说的,可是徐澄非要问出个缘由,她忍不住道:“皇上和玉瑜在这张床|上那个……那个过,臣妾不要睡这种床。”

李妍言罢就双脚落地要走,徐澄再把她往龙床上抱,用力摁住她,“你这个蠢女人,朕何时睡过玉瑜了,当时朕确实想睡来着,可是你霸道地在朕的脑子里晃啊晃,朕就让她到湘妃宫睡去了。”

“臣妾不信。”李妍仍然别扭地坐在床|上,浑身不舒服。

“朕的话你必须信!”

这时在外面听不下去的曲公公跑了进来,他实在不忍皇上这般被皇后娘娘冤枉,说:“皇后娘娘,皇上确实未临幸玉瑜,当时苏柏也在场的。皇上每日夜里孤寂得很,但为了皇后,皇上从未临幸任何一位女子,皇后可不要再苦着皇上了。”

徐澄回头瞪他,“多嘴!”

曲公公脖子一缩,又赶紧出去了。

李妍怔望徐澄良久,如此说来,他刚才说的是真话?可她心里一直就这么冤枉他来着。她转而又用含着些许歉意的眼神望着徐澄,抿了抿嘴说:“没想到皇上还有如此忍功。”

“朕不是龟者,忍功还未修炼到家,往后就由皇后一人来侍寝了,是你不要朕碰别的女人的,那侍寝的活就全交给皇后一人了。”徐澄双眼灼热地看着李妍。

李妍听了不禁往后缩了缩,再看着徐澄强健的体魄,更是心头一凛,说:“贺太医的话你……你可别忘了。”

徐澄戳了戳她的脑门,“是你自己揽下的,可不许退缩,七日之后,你就逃不了了,每日都得侍寝,不得告假。”

每日……!李妍已经想退缩了。

她又扭了扭身子,说:“不行,臣妾还是不能在这儿睡,尽管你和玉瑜没有那……那个,但是她肯定坐过或躺过,臣妾有……有洁癖。”

“洁癖?”徐澄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词,“无论你有甚么癖好,你都得住在这里,被褥每日都换洗的,你再提玉瑜的事,朕就不等七日之后了。”

李妍见徐澄紧盯着她看,那样子都有点像饿狼了,她赶紧闭嘴不再说话了,真怕他来强的,那样她想逃也逃不脱了,贺太医说过得等七日之后的,她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徐澄见她不再闹了,嘴角带一丝笑意,向外吩咐道:“传晚膳。”

晚膳很快就传来了,绮儿和晴儿进来在床|上摆一个小矮几,然后布好菜,端到案几上由李妍自己吃。李妍吃的是补血餐,而徐澄吃的是正常的饭菜,所以他们吃的不一样。

徐澄问:“要朕喂你么?”

李妍忙摇头,“这几日臣妾都是自己吃的,不需劳烦皇上。”

徐澄来到桌前,故意挑了一个与李妍面对面的座位,然后各自吃着,偶尔抬头远远互望一眼,这种感觉像是在宰相府里的那一段时日,他们之间有着很好的默契。

用过晚膳后,绮儿和晴儿伺候着李妍洗漱,徐澄则去旁边一间屋子里去沐浴。

待徐澄过来时,李妍闻到他身上一股香气,暗道,女人洗澡才泡鲜花甚么的,他洗澡难道也泡这些?

徐澄钻进了被子里,李妍再仔细一闻,倒也不像是花香。他们都侧躺对望着,李妍眨了眨眼,问:“皇上,你身上是甚么香味?”

徐澄自己嗅鼻闻了闻,“这是龙涎香,你不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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