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军并非只懂仁慈，但绝对不会因为缺粮而杀掉他们。三人在一起，杨万就说他要先挑选晋兵士兵，适合留下来的就留下，他的手下正在挑选。谢水西说他已让人给秦军喊话，说要谈判。秦军也派来一个士兵，两方的士兵在一起说话。
秦军问农民军士兵，他们的头领李焉是不是战死？农民军士兵说是的，现在带领他们的是谢水西头领。农民军士兵问秦军，他们手里有晋兵俘虏，问秦军愿意不愿意与他们交换？
秦军士兵觉得可笑，又不是秦军士兵俘虏，交换什么，他说做不了主，说要立即回去报告姜飞将军。姜飞将军正在给吕光大人写战报，在彭晃受伤不能指挥和姚兴张绍不配合的情况下，他一只人马，消灭这么多农民军游击队，大人应该给他升官。
听到手下报告，姜飞便说，交换是没门的，要是农民军游击队将晋兵俘虏交出来，便不会攻打他们。谈判代表回去一说，三个头领认为暂时不能交出俘虏，便商讨要做晋兵俘虏的思想工作，争取他们加入农民军。
他们原来是周仲孙一手带着的，自认为比农民军高人一等，现在反过来了，若是参加农民军，会不会被歧视。农民军哪里会歧视这些成都世家子弟的晋兵，渐渐地这些士兵就转弯过来了，总比被农民军送给秦军强啊。
姜飞将军接到吕光大人急信，说要他救出邓景来，还有，吕光对姚兴张绍没有攻打弄农民军都很生气，说要上报天王降罪他们。不过吕光大人说，他虽然有权剥夺他们的领兵权，可姚兴的人马他吕光是不会带的，张绍吗，还得利用这个能打仗的家伙对付晋军毛穆之暂且不免职。
吕光让姜飞设法从农民军手里救出邓景，然后逼迫姚兴进攻农民军，而不让姚兴进攻周仲孙。姜飞觉得这些事情都不好办，秃发乌孤的骑兵都回去成都了，眼下姚兴正向朱提郡方向移动，而自己则想驻扎在江阳郡。
还是先找农民军谈判，姜飞派士兵对农民军说，只要你们放了邓景大人，就可以交换俘虏。农民军头领说他们不知道邓景是谁，请说清楚一些，对方说就是桑卡巴在江阳郡抓住的姚赏将军和另外一个。农民军则说，邓景不在他们手里，在桑卡巴手里，他们要不到这个人，秦兵就说那就不能交换。
谢水西已经不在乎交换不交换，就对秦军士兵将，他们能从桑卡巴手里要来这个人，可秦军拿什么作为条件？能从秦军手里买粮食么？姜飞派人回答说可以，秦军正想让农民军派来的民夫来搬运粮食，都搬运了几千石过来，银钱交迄。
秦兵忽然想攻打农民军的运粮民夫，农民军则已经预防到，没有让秦军得手。原来那邓景被人救出，亡命逃向秦军，秦军中有认识邓景的，立即对农民军翻脸，农民军在邓景逃跑之后，李焉就立即派人通知谢水西三个头领，所以秦军没有占到便宜。
邓景怎么能送平邑那么多高手手里逃出来呢？事情是这样的，当日李焉与弄桑卡巴诸位部族族长谈完，李焉阿朵都没有与弄桑卡巴和娜加索提一道吃晚饭，他们都要忙于审问赵式邓景和徐腐三人，农民军中的叛徒，则留在谢水西那边，已经公开宣判他的死刑。
李焉问阿朵道：“咱们是不是审问邓景徐腐几人？”
阿朵道：“对。咱们先审问赵式好么？”
李焉也觉得要先审问刘府师爷这个人，因为可能审问到关于刘府与周仲孙暗地来往的事情，这与农民军最需要的在平邑安定下来，关系密切。李焉和一部分到平邑的中军，押着徐腐而来，一到刘府，刘大毛问过李焉和阿朵，怎么关押。
李焉与阿朵看了一下刘府下面院子里房间，都说不安全，刘大毛说关在山崖上吧，不过山崖上房子很少，得将三人关押在一起。邓景赵式原来是班宝子班白龙二人带着几个雷山族人看守的。这一带到山崖上的大楼房里，就安排一处偏房，将邓景赵式徐腐三人各自捆绑在大柱子上，吃饭时则一个一个放出来吃饭。
应该说这是很严密的看守了，山崖上有娜加索提的族人看管着，想逃走没有那么容易。阿朵给摩梭族的族人将邓景是有些功夫的，让他吃饭得特别小心，省的他逃跑。李焉阿朵便将师爷赵式押出来到大厅里，阿朵首先发问：
“赵式，今日你还不彻底交代么？”
“小人有什么可交代得？”
“我手里拿得东西，你可认得？”
“认得，桀骜拿给刘大看过，桀骜说叫鸟铳。”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是一年前他进入沼泽之时。”
“当日问你，为何不说。”
“当日说了，背后刘大还不杀我啊。”
“赵式，将你与周仲孙的关系交代出来？”
“刘大夫人乃是周仲孙大人的妹妹，刘大当时没有对你说，怎么便成问小的了？”
“为何刘大夫人能用飞鸟与周仲孙联系？”
“这你可以去问刘夫人那，飞鸟是刘夫人养的，小人加入刘府才四五年，哪里知晓？”
“刘夫人我自认会问，你现在给我先交代。”
“是是这样的，小人别刘府聘请来做师爷之后，不到一年之后，刘夫人的哥哥就是那周仲孙大人，亲自来平邑，送给刘夫人这些飞鸟。周仲孙见小人识字，便让小人以后听命于刘夫人，专门给她写条子，让飞鸟带给周大人。”
“刘大同意你写条子么？”
“刘大知道，刘大当着周大人交代小人，这事情以后让小人来办。”
“每次写条子，刘大都不在场么？”
“是的。好像是周大人与刘大搭成了协议，刘大从来不过问。”
“刘大和刘夫人都不会写字么？”
“是的。”
“每次都写的什么内容？”
“都是关于夜郎郡和？？郡的消息。”
“都有什么消息？”
“周大人很想带兵到平邑来，可晋室不答应，他便暗自打点荆州都督府，让都督府不派朝廷的任命下来，就是有任命，荆州都督府也给扣押下来。”
“那周大人为何没有来呢？”
“周大人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什么叫不成熟？”
“小人不敢说，说了你要生气，怕你杀了我。”
“你不说我就不杀你么？”
“小人说，周大人怕仡曲部雷王部还有鸠王寨不好对付，所以想让刘家联手巨树族的使者桀骜，帮助他扫平你们。”
“就凭刘家还有桀骜，还有谁？”
“还有乌当堡的帛和道长，还有孙家的孙悭。”
“还有谁？”
“还有？？还有”
“快说。”
“还有净王部和济火部。”
“济火部，就是平邑西面的那个老部族么？”
“是的。”
“济火部由谁与刘家联系的？”
“这个，只有刘大知道，小人从未见过济火部来人。”
“那曹家和孙家与刘家联络，都是一些什么人？”
“曹家就是帛和道长的手下，孙家的人也只有刘大见过。”
“除了周仲孙，你们用飞鸟还与那些人联系？”
“只有周仲孙大人，别人家哪里会养这种鸟儿，小人也是第一次见到。”
“你又说谎什么，说，还有哪家？”
“还有？？曹家。”
“曹家和帛和谁在管事？”
“应该是帛和道长。”
“桀骜见过帛和道长是么？”
“是的，桀骜和帛和道长都曾见过周仲孙。那桀骜送给帛和道长一些白粉，说白粉可以控制曹家，桀骜找帛和道长索要大量火石，帛和道长答应给桀骜在济火部部族里寻找更多火石。”
“是周仲孙到平邑来的时候见得么？”
“是的。”
“帛和道长去过巨树族么？”
“去过。”
“什么时候去的？”
“很早就去了，甚至可能在赵式进入刘府之前。”
“赵式，你到底什么来历，给我说清楚。”
“小人上次对卡巴说过，只是一个蜀国人。”
“你是四川什么地方的？”
“小人涪城人氏，家里是当地大户，秦军南下，便流落到平邑。”
“你还知道什么，统统交代出来。”
“小人知道并不多，刘大刘夫人和周大人之间，关系神秘得很，小人这几年都没有完全搞清楚。”
“桀骜哪里，还见过他带着什么人来过平邑？”
“没有见过，就是桀骜一人。”
“济火部族，平日不与刘府来往么？”
“小人实在不清楚，但刘大可能与他们暗中联络着。”
“你觉得刘大刘三现在在哪里，会做些什么？”
“小人觉得他们会投靠秦国人。”
“还有呢”
“没有了”
“真的没有什么了，你可说清楚，要是说漏一点半点，要你好看。”
“小的人的没有什么，班家弟兄每日审问小人，小人觉得事情太大，不敢当着邓景说出来，心想桑卡巴一定会来审问小人的。不信你问姓班的小子，看小人可有说假话。”
阿朵听表弟说赵式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今日说得足够惊人了，李焉见没有继续问下去的，便对阿朵道：“我来问两句。”
李焉道：“赵式，你可知道周仲孙与秦国有来往？”
赵式道：“小人不知道，秦国人从来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谁。”
李焉道：“邓景不就是秦国人么？”
赵式道：“哦，是的是的，小人忘记了。”
李焉道：“邓景怎么到刘府来得，你将当日情形说出来。”
赵式道：“桑卡巴第一次来平邑之前数日，府上忽然来了一群人，只说他们是成都商贾，刘大与邓景密谈之后，桑卡巴到刘府，那时候小人都还不知道邓景是秦国人，口音也分辨不出来。还是邓景刘大和小人带桑卡巴进入沼泽，夜晚刘大请邓景喝酒，小人给捆绑在一边，邓景大人给桑卡巴介绍自己，才知道他是秦国人。”
李焉道：“你难道对秦国一无所知？”
赵式道：“哪里会一无所知，小人本来就是因为秦国才逃到平邑，对秦国是恨之入骨。”
李焉道：“那你家里的亲人呢？”
赵式道：“都给秦兵给杀了。”
李焉道：“你讨厌不讨厌邓景？”
赵式道：“小人只求过好日子，谈不上讨厌不讨厌，秦国人那么多，小人能恨得完么。”
李焉道：“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么？”
赵式道：“不是。”
李焉道：“你觉得刘夫人是个好人么？”
赵式道：“不是。”
李焉道：“那你的眼里，有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