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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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 BL-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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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生体贴的问话将端午和无暇从惊悚中唤醒,她们两对望了一眼,便将惊疑收入心底,卫无暇扭头看向鸾生,目光已变得柔和,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丝怜惜,少了无数轻视,更和声吩咐:“鸾生,你起来吧,还没用膳吧,就在我这里一起吃吧,也不知是否和你的口味。”
  
  小元不敢置信地望着无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听觉,这位太后与自己到底是何关系还难以分辨,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如果不是其中另有隐衷,那此女城府之深就实在难以估测了。
  
  小元站起身,就见阿璟关切地看了看他,便招手叫过苦脸,将其手中拎着的竹匣打开,随便拿出一些细巧的琉璃瓶罐摆放在书案上,“母后,这是我前些天特别请内造处试做的牙盐,面皂,澡豆等日用之物,母后可以试试,若是觉得好,我就叫他们大量赶制。”说着便又转眸看着小元,“鸾生,我已经吩咐他们送一些去泽兰驿所,给你试用。”随着温和的话语,一朵笑容已跃上阿璟的面颊,带着丝安慰和疼怜。
  
  小元鼻子一酸,望着眼前与景生如此相像的温柔的笑颜,因刚才的噩耗而憋在胸中的痛楚再次翻涌而上,不禁又红了眼圈。
  
  卫无暇目光如炬,一看便觉蹊跷,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鸾生是怎么的了,眼睛通红,好像才哭过呀,别是有什么不长眼的奴才欺负了你吧。”
  
  景生没有听出母后的话中话,只不在意地回答:“我们刚才在路上碰见了南楚大兴宫的双寿总管,鸾生得知了青鸾殿下的遭遇,十分难过。”
  
  “——哦?”卫无暇一边随手摆弄着案子上的琉璃小瓶,一边微蹙起眉头,“鸾生……也认识青鸾吗?我以为你们是仇人。”
  
  小元咬咬牙,凤眼里波光粼粼,“我们是仇人,但是,我和他的那位承徽却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说着便抬眼注视着卫无暇,希翼从她的眼中发现蛛丝马迹,但,卫太后的眸光只微微闪烁,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再看不出任何其他的端倪。
  
  “我听说他的那位承徽是原来杜润老王爷的后人,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岛,倒不知会与鸾生相识呢,你……不是长居大蜀吗?”卫无暇捏着一个绯色琉璃小瓶儿,打开瓶盖嗅闻着,一股玫瑰的芳香淡淡透出,不禁笑了,转头看向阿璟,“怪不得这几天翎坤名苑里的玫瑰园子遭了殃,敢情都让皇上掠了去。”
  
  景生一听便咧嘴笑了,一边观察着小元瞬息万变的脸色,心里却隐隐浮起一丝感伤,莫名而深刻,“母后,得罪了,我是叫愁眉取了一些花瓣提取精油了,鸾生,你是怎么认识的青鸾殿下的后宫呢?”
  
  小元倚靠着花架,看着午后窗下站着的阿璟,他的星眸如此明亮,与景生一模一样,他的神态,一颦一笑,也都与景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但他……他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小元不禁一阵心酸,这个世道太荒谬,也太莫测,自己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他……精通医术……曾在大蜀游方……在我盅毒发作时……曾救助过我……”小元苍白地说着,牢牢地盯着阿璟,只见他深如幽潭的眼眸漾起微光,转瞬即逝,重又恢复了宁定。
  
  “——怎么,鸾生,你竟……中有盅毒吗?”卫无暇大惊失色,她知道卫恒的生母乃一美艳苗女,当时由苗王进献给父王,却因滥用盅巫被父王囚禁至死,那卫恒当年也是以盅巫之术控制了大蜀军政,没想到他的世子居然会被人下盅!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卫无暇刚被压下的无尽疑问重又翻腾而起,反倒忽略了小元关于杜华的言论。景生也凝目望着小元,对他身上的盅毒深表关切,他如今都尽量回避与南楚和青鸾有关的一切信息,即使议论起来,也避免细查,那种大脑炸裂般的疼痛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想来他以往对南楚都无甚好感吧。
  
  “对,我从记事起就被盅毒折磨,每月一次,从未间断。”小元近乎冷酷地回答,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这卫太后难道又在做戏吗?大王说自己的盅毒就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就是拜卫无暇所赐,怎么如今她……她倒像是对此一无所知呢?!
  
  “怎么……怎么会这样……是什么盅毒呢?”卫无暇浑忘避讳,一叠声地追问,端午侍立在侧,双手却不自觉地扯紧了衣袖。
  
  “是碧血蛭毒。”小元不动声色地回答,却蓦地瞟见对面卫太后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旁边站着的娟秀女官则失控地低呼出声,“娘娘,碧血蛭!”
  
  景生也咦地惊叫,“那可当真难办,好像要四大毒物相混才能克制碧血蛭毒,这……却是难如登天。”
  
  他一言才出,包括小元在内的屋中众人全都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目现惊骇之色,
  
  “皇上……皇上……怎么知道的此毒与解毒之法……?”还是卫无暇率先打破死寂,声音透着说不出的骇异。碧血蛭毒从来都是无解,除了苟延残喘地等死,别无他法,怎么……怎么阿璟竟说出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解法。
  
  小元也是异常震惊,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跳着,背脊上瞬间就汗透纱衫了。
  
  景生狐疑地看着惊视着他的众人,“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我……好像记得哪本民间野史上记载过此毒和解毒之法,当初定是因为其古怪才记住的。”景生欲自圆其说,却总觉得有点怪异,刚才的解毒之法闪现在他的脑海,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如今再回想,可却不知其出处了。
  
  卫无暇和端午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元却踏前一步,眼眸流转,苍然说道:“陛下说得对,确实要如此解救,当日杜华也是这般告诉我的。”
  
  景生眉头一紧,心上又滑过一丝悸动,不禁无奈地摇头,——看来自己以后真的不能再想南楚之事了,才说起一位后宫就反应剧烈,不过这位已死的后宫似乎医术挺高明呢。
  
  “哦!那……那皇上还真是……还真是……”卫无暇迟疑着并未再说,自己当真愚鲁,竟忘记了……他是天神恩赐的阿璟……他是人间最大的传奇……任何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不足为奇!
  
  “小鸾莫急,以我大夏之国力定能找齐四大毒素,到时我一定为你制药解毒,在泽兰驿所后的明芳园中有一暖泉,常年温热,对阴寒蛭毒有奇效,你每月盅毒发作时可浸入泉中,当可缓解病痛。”景生缓缓而言,他温柔的话语和景生曾经的许诺渐渐重合,小元哀伤地紧闭双眼,晶莹的泪滴凝在长睫上。
  
  景生看着他的模样,万分不忍,眼眸一转, “嗯,母后,还是先传膳吧,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晕呢。”景生伸指弹击着额头,脸上露出点孩子气的迷茫,那神态又仿佛有点像从前的阿璃了,卫无暇黯然轻叹,奇谭怪事在这古老的皇宫中从来就不缺乏,只是……只是最近似乎特别多。她向端午点点头,“——传膳吧。”说着便又关注地望着小元,眼神复杂莫测,“我看鸾生需喝点酒压压惊呢,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桂花酿。”小元想也不想就答。
  
  ——呃!无暇又是一惊,暗暗攥紧拳头,桂花酿正是哥哥无殇最爱的淡酒,他常常亲自酿造,闻名大蜀。
  
  “我也最爱桂花酿!已经着人去南楚采购最鲜白的桂花了,等明年酿成了咱们一醉方休!”景生开心地说着,走过来拉住小元的手,忽然皱了眉头,小元的手指纤细寒凉,竟似以冰雪塑成的。
  
  ——从不爱桂花,也从不饮酒的孩子居然要泡制桂花酿!卫无暇双手互握,藏在袖中撑着胸口,淡然吩咐:“端午,你去叫他们把我平日喝的桂花酿取来,也不知能否入得了皇上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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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历八月十五,正是合家团圆的中秋之日,南楚大兴宫中虽也张灯结彩,丝竹悠扬,但在昏沉的夜色里,那盏盏灯彩便如粼粼鬼火,摇曳着,直扑入心底,勾起无限神伤,而那在暗夜里远远传扬的丝竹之声,却似一枚枚的钢针,豪不容情地贯穿人的耳鼓,捣碎你全部的思维,只留错综杂乱的记忆碎屑,却无论如何不能再将它们穿成一串了。
  
  明霄缩在廊下的檀香木椅子里,远远看去,只有一个剪影。唐怡坐在花门的珠帘之内,守望着明霄,廊下与屋内均未点灯,如今灯火在翔鸾殿已不多见,光明与否,没有人再留意,因为南楚最美的那双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光明了。
  
  “小怡,月亮同往年一样又圆又大吧?我虽看不见,但听也也听得到,还能闻到一丝月光的清香!”明霄忽然开口,语声幽幽。
  
  唐怡的心又被无情地揪住了,就像这两个月来的每一天,每一个被明霄感动的时刻,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才发现他是特别纯善,也特别体贴的一个少年,心里埋藏着比夜明晶珠还璀璨的美德,想来这也是小花儿一直深爱他的缘故。
  
  “小怡,我记得那些日子在大华岛上,看到的月亮都大如银盘,那时被景生盅惑,常常心思跳荡,夜不能寐,便望着月亮想他……”明霄如今已经能平和地和人谈论景生,仿佛那不过是一个出了远门的人,总有一天会返乡。
  
  ——如今他同样夜不能寐,却再也看不到月亮了,但是,这纯善的人儿,却能嗅到月光的清香!唐怡的眼睫渐渐潮湿,这些天流的泪比她这一生人还要多些。
  
  “那几天,景生曾埋怨我口舌歹毒,说我变坏了,其实,我一向如此,常常口是心非,只是他不了解我罢了,若是真了解了,恐怕倒要怕了,就不会再疼我了。”明霄和唐怡隔着珠帘,悄悄地说着话儿,好像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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