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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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 BL-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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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来临,万籁俱寂中只闻虫吟蛙鸣,悸动不安的女孩终于安稳下来,折磨她的高烧奇迹般的退了,而男孩儿也已筋疲力尽,他沉入了梦乡,胳膊还环抱着那个女孩儿。

    ——在他的梦中,在那个遥远的时空,他曾经有过一个姐姐,也曾无微不至地抚慰照料过他的病痛。

    “……唉……唉……冤孽……冤孽……冤孽呀……”

    堂屋里,水银般的月光浮游跳荡,俊美的男人斜躺在竹塌上,怀里抱着酒坛,再三地吟哦叹息,铃铛儿似已喝醉,趴卧在男人的身旁,男人抬手从怀里取出一枚碧绿的药丸,

    “铃铛儿,去把这个给小花儿服下,他光顾着救人了,误了吃药,他身上的那个味儿太……”

    男人没有说下去,他的眼睛微闭,微闭的眼睫间透出点凌厉了然的微光。

    大鸟儿已经衔着药曼妙地飞进了里屋,它的七彩尾羽在月光里带起一片绚丽的流光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第四章

    第四章夏江南岸,蜀楚大战三昼夜,破晓时分,再看那花团锦簇的大蜀国都锦州城,已化身为鬼域,血流漂杵,堆尸积骨,薄雾朔风中,似乎还依稀可见那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的惨烈战况。以致多年多年后,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依然流传着两句歌谣——锦城夜夜啼冤鬼,当年蜀王轻南楚!

    锦州城外三十里,一夜之间,如神兵天降,遮天蔽日的南楚营帐叠叠累累,壁立于夏江两岸,三千里浊涛白浪,在朝阳映照下,竟闪现出万道金红的光芒,那是苍苍碧血,还是霸者的烈阳王气?

    巨型条石搭建的中军王帐里,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虽有晨风鼓动激荡,帐内的空气却像已被抽离,低头深俯的众人都觉憋闷得喘不过气!

    帅案后,王座上,南楚武王明涧意正身端坐,他线条深邃的脸上风平浪静,但置于身侧的双手却已紧握成拳,指节捏得青白,

    “——王上,太子走失,臣愿领死。”

    跪在最前排的一员小将膝行半步,沉声说,他的话音里带着浓重的泪意。

    “——许君翔,你死不足惜,还我明霄哥!”

    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从王座旁窜起,直扑那个痛哭不已的少年将军,他一把揪住少年浸透鲜血的乌甲,

    “你若不将明霄哥哥找回来,……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男孩子凄厉地吼叫着,他脸上纵横的泪滑过咬破的唇角,撕心裂肺的痛!

    那员小将被男孩拉扯得微仰起脸,原本俊逸的脸上血污泪痕交错,显出一抹狠厉的颜色,男孩子不禁一颤,但仍然倔强地扯住他不放,

    “——皓儿,退下,不得无礼!”

    王座上的武王淡淡开口,声音不大,但却像帐外晨雾中的疾风,捶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太子诱敌独守肫州,城破后走失,孤……孤也万分焦灼,但此时,却不能为此动摇军心,更不可走漏消息,以防……以防大夏和大蜀……”

    武王点到即止,跪着的众人却心里打颤,有人亲见太子明霄于夏江边中箭落水,本已凶多吉少,如果再被大蜀的流军追剿,或是被大夏的细作抓到,那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呀!

    “——父王——”

    武王二子明皓痛哭惨嚎,却不敢再滋扰少年将军许君翔,只是双眼凶狠地瞪视着他,见他的肩头微微耸动,似被千斤巨石重压。

    “……臣……臣身为太子侍卫统领,没有保护好东宫王架,本该以死谢罪,但太子仍流失在外,请陛下准臣前往下游寻找太子,无论如何,臣……臣必将太子寻回,再御前领死!”

    死咬着牙,许君翔一字一顿地发誓,那真是血肉盟咒的一个誓言!

    “禹州之战迫在眉睫,此时绝不可节外生枝,等攻下禹州,再寻太子不迟。”

    武王的声音依然极轻极淡,最后那个‘迟’字已轻不可闻,但话音里的沉痛却如滔天巨浪,直扑明皓,将他激翻,一跤摔在地上,

    “——父王——父王,万万不可再耽搁,现在去寻,霄哥哥还有生还的希望!”

    他童稚尖利的哭叫像一根根针芒,刺进众人的心里,许君翔的双手十指狠狠扣着牛皮地毡,急痛攻心,劲力一吐,竟抠入地毡之中,倏地,指尖上涌出的血染红了地毡,十指连心,许君翔对那剧痛却浑然未觉,他的全身心都早已痛到麻木了。

    ****************************

    大夏国都东安雄踞夏中平原,依山带海,四塞为固,阻三面而守,形胜可恃。东安南抚河中,北连朔漠,土地虽不如河中广袤,却靠近物产丰富、经济发达的汉河下游地区,兼有水陆转输之便,少有乏粮之忧,并与陪都夏阳腹背相倚,易图南进。东安城规模宏伟,布局严整,人口众多,商贸兴隆繁盛,不愧为闻名当世的第一首府名都。

    东安宫城仁泰殿内,鎏金镶宝的御座前,黑压压地跪了好几个人,暮春的暖风轻潜慢涌,将碧玉炉瓶中的佛手清香揉进每一个人的心里,——春已老,闲花落尽,夏馨这边独好。

    万籁俱寂中,只听从御座上传来轻浅的鼻鼾声,跪着的众人却不敢交头接耳,他们低伏着头,好似也沉入了梦寐。

    “……咳咳……皇上昨儿个用功至深夜,今日想必是倦极了,你们都散了吧。”

    从御座后的明黄帷幕里传出一把威严清冷的声音,跪在地上的众人全都松了口气,又复叹了口气,皇上——用功?用功玩耍才是真的吧?再如此下去,那南楚武王怕是要北上伐夏了。

    待众臣们一一退出大殿,那黄色帷幕轻轻撩起,一位宫装美妇闪身走了出来,她脸上肃穆的表情已一扫而空,三两步走到御座前,不等那座上斜卧的男孩儿躲闪,右手一伸已经拧住了他的耳朵,

    “……装……还装……煌煌大殿之上竟敢装睡……”

    她狠声说着,唇角却向上勾出一个宠溺的笑,跟在她身后的端午不禁无奈的慨叹,——见过宠孩子的,却没见过如此娇惯的。

    “——啊哟,母后,你当真要将我这耳朵废了不成。”

    靠在明黄锦垫上佯睡的男孩儿一骨碌坐直身子,嘴里夸张地哀叫着,灿星似的眼睛却冲端午眨了眨,“端午,你也不帮我,白吃了我们那么多好果子。”

    太后卫氏回头瞄了端午一眼,手却松开了那玉白的耳朵,

    “娘娘,真是冤枉,每回都是愁眉那个小猢狲到咱们宫里讨吃食,我哪里吃过他们一口?”

    端午说着走上前将手里的半臂给男孩儿穿上,“苦脸做事越来越回旋了,才这个时节就敢给皇上穿单袍。”

    卫太后听了眉眼一暗,想起这孩子自降生后十二年来艰难的抚育经过,不禁眼圈酸胀,小皇帝却极灵醒,他伸出细瘦的手臂,拦腰抱住娘亲,仰起头,冰雕玉琢般秀美的面孔上,浮起一丝骄傲的笑,“母后宽心,阿璃能食能睡,日渐强壮,明年定能参加春狩。”

    卫太后将华璃紧紧拥在怀里,这个单薄的小小身体,如此脆弱,似乎随时都会化入风里,端午敛眉低首站在一旁,想起十二年前那个豪雨滂沱之夜,她的眼角有一颗泪滴慢慢渗出。

    “娘知道,阿璃最棒,停了三年的春狩一定能办成。”她轻轻拍抚着华璃的肩膀,——这个孩子如此要强,但他所有的劲道都似打入水中,漫起的涟漪也转瞬即逝。

    “皇上,现在就是三岁小儿也知道那句谚语:当世有三美,南有双鸾,北有阿璃。皇上后来居上,可把他们都比下去了。”

    端午在一旁凑趣,狠心将泪咽进了肚里。

    “生为男儿,谁在乎美丑,我只要身强体壮!”华璃离开他娘亲的怀抱,挺起胸膛。

    卫无暇却怔住了,那离手而去的单薄肩膀使儿子的这句话变得如此虚无渺茫。

    “现如今那双鸾的日子可不好过呀,怕是大大的不妙。”

    端午眼见太后的脸色黯淡,赶紧插言,试图将话题引开。话才出口,端午就后悔了,她立刻以袖掩唇,真是越帮越忙,显然这也不是什么合适的话题。

    果然,卫无暇听了端午的话,眉毛一挑,矮身坐在了御座前的脚踏上,华璃呲溜一下从御座上滑下,依偎在他娘身边。

    “母后,南楚犯蜀,蜀王卫恒死于乱军之中,世子元嘉失踪,这个局面——”

    华璃觉得他娘的臂膀不可抑制地轻轻抖动着,不觉凄伤,话没说完就枯竭于唇边。

    “卫恒那贼子死不足惜,只怪为何不是我亲手射杀他于马下,为无殇哥哥报仇!当年,他弑兄篡位,若不是得你父皇相救,我也早埋骨坤忘山中了。”

    想起十几年前那腥风血雨的一幕,卫无暇不觉咬紧牙关,“如今他也有此下场真是上天有眼,只是那武王明涧意——”

    卫无暇说起那人的名讳,忽然觉得胸臆间有股清凉的泉流,脉脉涤荡,——明涧意,那个生于南国水乡,却有着苍鹰般志向的人啊,本应永永远远沉入她的最深的梦乡。

    端午侍立在侧也不禁心下唏嘘,——曾经,蜀楚融洽,亲如一家,——曾经,云中频寄锦书来,誓许三生莫相忘。

    往事已随烟云去,卫无暇压下回想,抬臂搂住华璃,“阿璃不需担忧,那明涧意虽势如破竹,但却无意犯夏,我们只需做壁上观,不偏不帮,强国自保。”

    苍鹰的翅膀在心尖划过,卫无暇想起的却是另一个如山岳般温厚纯良的男子,

    “阿璃,你父皇临去时,将这万里疆域托于你手,就是认准了你必是能一统华夏,光复河山之人,但我朝一向重文轻武,积弱日久,你父皇的孝期又未满,此时无法兴兵,就让那个在南楚称孤道寡的明涧意得意一阵子吧,更何况,他也未必就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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