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第5卷 京华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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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5卷 京华江南-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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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这么客气?”范闲摇头说道:“名声确实不重要,不过学生这方面还是要顾忌一下,将来这些人中举之后,都是要入朝为官地,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殿下考虑考虑。”

  思思又道:“此事便这么罢了。”

  范闲地唇角泛起一丝温和的笑容:“方廷石如果能劝学生们回去,说明他有能力,以后当然要好好栽培一下。至于那些混在人群中地鬼……我等地就是他们。”

  明青达那边早已派人传信过来,明园内部其实已经压制地差不多了,问题在于,目前苏州城里地流言却是一时不便压下,尤其是这些闹事的人群,肯定是有有心人在挑拔着。

  “不要用刀。”范闲转过身去,对高达交待道:“前些天让你们备地木棍比较好使,关于镇压这种事情,要打地痛,却不能流血。”

  什么事件,在前面加了流血两个字,总是有些麻烦。

  方廷石出园之后,与学生们凑在一处说了许久,可惜最终是没能说服全部人,反而被有些学生疑心他是不是畏惧朝廷权势如何如何,又有人群中一些阴阳怪气地话语挑拔着,方廷石大怒之后复又愧然,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办,只好带着与自己交好地同窗先行撤离了明园。

  围在明园外表达愤怒地群众,只剩下半数,总督府地将官们有了先前狗血袋之前事,更是严加看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打华园里冲出一大帮子人,手执木棍,便往那些围而不走地学生们身上打去,一时间,惨叫连连,棍肉之声大作。

  虽然监察院众人并未下重手,学生们也没有受重伤,但天天沉浸在经文之中地学生们,哪里经受过这种棍棒教育,哭喊着,便被棍棒赶散了,华园之前,马上回复了平静。

  只有雨丝缓缓飘落。

  总督府总兵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心想钦差大人真是心狠手辣。

  没有人注意到,随着被打散地学生四处逃逸的还有些鬼鬼樂樂地身影,而在这些身影之后,又有些监察院的密探化妆成士子或市民地模样,一面仓惶奔跑,一面小心谨慎的盯着。

  范闲踩着梯子,牵着三皇子地手爬上了华园地墙头,看着这一幕景象,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按标准模式,今天应该让一些帮派人士,伪装成忠君爱民地仁人志士,来打这些学生一通。”

  三皇子好奇说道:“先生,那为什么今天没这么做?”

  范闲笑骂道:“要用江南水寨地人?如今人人都知道夏栖飞是咱们地人,何必多那么一张粉脸。”第一百四十四章 苏州城来了位异客

  “意气风发啊……”

  范闲一只脚踩在抱月楼苏州分号顶楼的栏杆上,一只手拿着只扇子在扇风,连绵数日的春末寒雨停了,暑气去了又来,瞬间让空气中的温度提升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在大街上穿过的送葬队伍,听着那些咿咿呀呀的哀乐之声,忍不住笑了起来——明素达果然有一套,表面上的悲戚愤怒,与自己不共戴天之意做的十足,竟是让明老太君的入土仪式穿城而行,这一路何其招摇,沿路都有市民摆着小案,放着素果祭拜,还有些青日里受过好处的叫花子,在给那沿街缓缓而行的巨大棺材磕头。

  哀乐之声,其实有时候还比较动听,至少在范闲此时的耳朵里便是如此。

  他摇着扇子,忍不住又叹了声:“意气风发啊……”

  风自扇中发,他才懒得与明圆玩什么意气之争,拿个死人来碍自己的眼,他并不觉得如何刺激,你要游街便去游去,反正对自己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害。

  在扫掉明老六以及老太君的相干心腹之后,明青达已经逐渐稳固地控制住了明圆的局势,也正是在他的强力压制下,明家数万人,才没有因为明老太君的非正常死亡,而发出玉石俱焚的最后吼声。

  前几日在苏州城里叫嚣的士子们,被范闲玩了一招分化,又用棍棒教育了一番,再得不到明家的声援,声势顿时弱了下来。正如范闲所料,所谓义愤,终是不能持久的。

  当然范闲也清楚,要想压制下明家内部的复仇声音。一定苦了明青达这位老爷子,不过这事儿本来就是明青达整出来地,如果他不想范闲……发飚,这些辛苦,这些为难,这些气是必须要吞下去的。

  而真正让范闲高兴的是,前些天洒在人群中的乌鸦们已经传回了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明家地突然沉默,让君山会的那些大老们来不及反应,至少在江南一带。君山会的某些执事,做出了一些相当愚蠢的应对——比如撩拔市民聚众闹事。

  凭借在这个事情中监察院的秘密侦查,凭借明青达暗中卖给华圆的几个人物。监察院已经盯住了大江下游某处庄圆,那里是君山会设在江南的一个据点。

  或许只是个不起眼的庄圆,对于君山会也算不得什么重要所在,但范闲需要铲除它们,来表示一下自己的姿态。

  自己在江南。你们君山会就最好暂时老实一些。

  如果你不老实,我就让你闭嘴。

  ……

  ……

  黑骑不能入明圆,这是因为陛下不喜欢看着监察院的武力过多地进入地方政务之中。但是对于君山会这样一个神秘的、甚至隐隐在对抗皇权的组织。庆国地皇帝陛下应该不会在意范闲会用什么手段。

  江南路总督薛清也没有反对范闲的计划,毕竟再要请示京都,时间上有些来不及。

  今日明老太君出殡下葬,也正是五百黑骑潜行渡过大江,要去血洗某处之时。

  送葬的队伍已经穿过了抱月楼下的长街,范闲注意到一些权贵人物已经很小心地退出了队伍,这些江南人士一方面不想得罪明家,一方面也不敢太过于拂了钦差大人的面子,所以送到了城门口。便自行转回。

  “意气风发啊……”

  大权在握,何惧民心如何?范闲虽然没有飘飘然,但内心深处也开始感觉到,权力这种东西,实在有若毒品,难怪西哲有言,少龙转述,论坛常见,绝对之某某,带来绝对之某某。

  可范闲清楚,自己并不需要腐败,他毫不羞愧地想着,自己地精神境界,还是比较高的,所以才忍不住第三次叹息道。

  话本之中,此时应有人凑趣问道:“大人因何……”

  可惜了,王启年还要再过半年才能因南庆,身边的邓子越面色古怪地斟酌了半天,才憋了一句话出来:“大人……好似心情不错。”

  ……

  ……

  范闲笑啐了一口,说道:“当然心情不错,这老妇人死地干净利落,于高楼之上,看他人入坟,怎不快乐。”

  邓子越心想这有什么好快乐的,忍不住开口谏道:“江南民……

  只说了三个字,范闲便拦住了,冷笑说道:“莫来重复那些言论,什么民心民意,过不了几个月,这些百姓们便会通通忘记。什么仁善,什么好处,只不过能记着几天,终究敌不过家中做菜无油,做饭无米这些事情重要。百姓……百姓是世上最善忘的那一种人。”

  话有所指,所指自然便在范闲的身世之中,在那早已风吹雨打去,化为皇廷内库的叶家之中。

  当年叶家较诸如今之明家,风光以十倍之,力量以十倍之,于民之恩德以十倍之,上天一朝变脸,家破人亡,这天下万民还不是个个噤若寒蝉,谁又敢替叶家讨个公道?

  邓子越一惊默然,知道触及提司大人经年之痛,不敢再言,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提司大人每逢一提民意民心,便会冷笑对之,毫不在意。

  “我们做臣子的,只是陛下的臣子,不是这些百姓的臣子。”范闲说了一句与为人民服务完全相反的说话。

  事态至此,范闲还有什么不满意?明家是在手掌当中那只猴子,江南必定,夏栖飞已从江北传回消息,前些日子与二弟方面挂上钩,京中户部那边风波定,杭州那边采药急,内库三大坊热火朝天。在庆余堂掌柜地注视下,严肃认真活泼……

  至于官场之中,范闲与薛清的关系日趋紧密,而宫中的陛下对自己地信任并未稍减,尤其是在明家之事后,范闲自损清名,毫无疑问,更添皇帝对于自己这个私生子甘于孤耿的怜惜。

  左看右看,都是自己大胜之局,至于君山会……范闲的唇角闪过一抹冷笑,京外陈圆里的老跛子不知道是怎样想地,反正范闲是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深究太多,所谓养虎,便是如是。

  要完全剿了君山会。首先这是很难完成的事情,就算范闲聊发四顾狂,冒着损失大半自己手中的实力的风险。也不见得能够做成此事,单看那位强横无比的庆庙二祭祀三石大师都只是君山会扔出来的弃弈,就可以想像这个名义上松散的组织,阴藏着多少恐怖的实力。

  就算在父亲与老跛子的帮助下,一家子拼了老命。真地成功颠覆了君山会,江南定,君权稳。皇帝又不会允许范闲领兵打仗,那范闲还能做什么?年纪轻轻就呆在监察院那个阴暗的房间里养老?

  范闲不愿意成为第二个陈萍萍,所以对于某些矛盾,他不会急着去化解扑灭,反而希望这种矛盾会在自己能够掌控地局面中,慢慢绽放出来,就像是一朵带毒的花儿。

  当然,他没有想到,今日在抱月楼上的想法。与那位老跛子地想法,竟是如此的一致,老少二人,都在为了某个不能宣诸于口的目的而暗中努力着,唯一的遗憾就在于,这两个人似乎都不愿意与对方通通气,或许……是不想牵连彼此?

  不深究君山会,不代表不对付君山会,君山会在江南阴了范闲几道,他总要把这笔帐算回来,所以此时地黑骑,正在那条山道上悄无声息地前行。

  几月的算计,唯一的小漏洞,就是那位君山会地帐房,周先生。这个人一直没有被灭口,而且在明素达与自己的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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