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很沉,似乎很久都没有那么轻松的睡了吧。可是我却睡不着,尽管很累,很想闭眼,可是我知道每闭眼一次就会少见他几秒。
虽然夜很漫长,但是这毕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最后一次在他怀里了。
我真的很爱他,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爱他。
我爱他。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摇头晃脑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宫女已经矗立在门外床边好久了。
“娘娘您醒啦,您请洗漱。”我看了一眼这个宫女,好像不是很脸熟,但是还是微笑的洗漱了。
她小心翼翼的为我梳妆完毕,又给我换上我以前在宫里常穿的桃红宫衣,这才从食盒里拿出饭菜。
仔细想了想我昨天的晚饭也没有吃,就赶快走到桌旁开动了。
吃到一半我才想起了殷翊瑄,忍不住侧头问那个宫女“皇上呢?”
宫女愣了愣答道“万岁爷去上早朝了。”
我点头,现在殷翊瑄一定很忙吧,大和要和大殷开战,一定会很忙的。
我是大殷人,我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爱情而去拿大殷的河山开玩笑呢,等我换好身份文千允一定会和文玉哲走的,到时候战争也就不了了之了。
本来我还想再见殷翊瑄一面的,可是看情况好像是不能了,还是赶快换好身份去找哥哥吧。
我快速吃完了饭菜,又回想了血玉的地方,带着宫女就准备去敏疏殿了。
“娘娘且留步。”刚走到门口小贵子就拦下我来“奴才带了万岁爷的圣旨,您还是让奴才读完圣旨吧。”
殷翊瑄下了圣旨吗?估计是升我当贵妃或者是皇妃吧。也好,等他读完圣旨再走吧。
我朝小贵子点点头,曲腿跪了下来。
小贵子从袖口里扯出明黄色的绸缎,清清喉咙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文千允文妃娘娘贤良淑德,善解人意,深得众心,为与大和达成百年欢和,即日起封文妃为文缢嫡,三日后起驾前往大和与大和将军文玉哲完婚。钦此!~”
我没有接过圣旨,只是傻傻的跪在了地上。
小贵子见我毫无反应便怂恿道“文缢嫡您接旨啊!您快接旨啊!这可是龙恩浩荡啊,犹如当年文成公主一般啊,待您百年后大殷百姓一定会传唱您今天的一切呢!”
“哼!”我不屑的摇摇头。
原来昨天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引出今天的圣旨。
殷翊瑄,你就这样把我送给了别人嘛?
这就是你爱我的理由?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当我是什么?奴才嘛?婢女嘛?
哈,可是我本来就是宫女啊!
我冷笑着说“臣妾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缢嫡(一)
小贵子离开后,我便被带进了敏疏殿,说是说要好好的看护我,其实也不过是想软禁我。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没有听哥哥的话,我为什么要擅作主张的不去杀了殷翊瑄呢?
现在好了,三天后我又要被送到文玉哲的身边,我要怎么办?是继续冒充文妃?还是不顾死活的告诉他我还是假冒的?
“娘娘。”回过头,蝉桥呆呆的树立着,她手里提着食盒,意味深长的望着我。
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没想到殷翊瑄还算有良心的把蝉桥派过来照顾我了。
“畅斐的后事都安顿好了吗?”一张口我便吃了一惊,我的声音干哑而且低沉。
蝉桥也有点吃惊,不过只是看了我两眼就不再惊讶了,她放下食盒从容的答“都安顿好了,娘娘您不需操心。”
我勉强的弯了弯嘴角,不再去看蝉桥,而是直接撩开食盒,食盒里静静躺着一碗清透白净的燕窝。
“你拿下去吧,我胃口不好。”我果断的盖上食盒。
蝉桥没有把食盒收走,只是很小心的回复“娘娘,这是万岁爷特地叫御膳厨房做的。”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是吗?”我不确定的问,又打开食盒,从里面小心翼翼取出尚且还温热的玉碗。
“娘娘您慢用。”见我提起玉碗,蝉桥便收了食盒。
我并没有马上喝下去,这碗燕窝太甜了,太腻了,不是我这等人能够享用的。
我端着玉碗走到窗口边,凉凉的微风把碗口的热气吹散了吹远了,飘飘扬扬的荡向远方。
“娘娘您快喝吧,待会儿得凉了。”蝉桥见我还不喝,细心的提醒着。
我没有回头“蝉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总说燕窝太甜了,还劝少喝点儿,你都忘了吗?”
蝉桥在我的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结巴的回答“那。。是。。。万岁爷给的,奴婢认为娘娘应该。。。。”
“蝉桥,你告诉我,这碗燕窝里是不是下了毒?殷翊瑄是不是要毒死我?”我突然转过头,怔怔的看着蝉桥。
蝉桥莫名的慌了起来“没有娘娘,万岁爷没有想要毒死您。”
“不,你说谎。蝉桥你告诉我好不好,他不可能在封娣过后给我送来燕窝的,这一定有阴谋对不对?你告诉我吧,你就让我安心的死吧!”我哀求道,放下手中握着的玉碗,朝蝉桥苦苦哀求道。
“娘娘,万岁爷没有,万岁爷真的没有想毒死您。。。。”蝉桥大吼道“您就喝下吧,这真的没毒。”
我抬头看看一脸认真的蝉桥,心里顿时无比荒凉,生疏的摇摇头,“如果真的没毒,你就把它喝下去吧。”
蝉桥诧异的睁大双眼,这般神情让我猛然想到穗儿,那个曾经被我用毒药灌灭的宫女,那个曾经对我破口大骂的宫女,那个曾经痛的把指甲挫进桌子里的宫女。
我还要继续这样的闹剧吗?我还要害死蝉桥吗。。。转眼间这敏疏殿里的宫女死的死,走的走,好不容易剩下了蝉桥,我难道还要把唯一的蝉桥给毒死吗?
不,我不可以这么做。
我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玉碗,那片片的燕窝横躺在甜腻的碗里。
“算了,你退下吧,我会喝的。”我努力朝蝉桥温柔的说着,伤口又在隐隐犯疼了。
“娘娘。。。。。”蝉桥支吾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缢嫡(二)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我示意蝉桥前去看看,没想到她带来了鸣琴。
鸣琴瘦了,穿着紫红的宫服,虽然带上了象征身份的首饰和头饰,但是脸色却白净的吓人。
她没有刻意的停留,双目向蝉桥一挑,蝉桥就明了的避开了,这时她才脸色沉重的坐了下来。
“我有两样东西要给你。”她的话丝毫不带感情,见我没有应她便自顾自的从袖口里取出两个信封,她把两个信封搁在桌子上“这是你爹给你留下的,另外的是从大和寄来的。”
我瞄了一眼两张发白的信封,悄悄的取了过来,见鸣琴没多大反应就小心的拆开了其中的一只。
信是爹爹死前不久写的,信上说希望我能够赶紧回一次家,也许爹爹自己知道快不行了才这样的吧。
我想着便流下了泪,但只有泪,虽然我面前坐着的是逼死我爹爹的凶手,但我也只能这样静静的和她对视着。
鸣琴看懂了我的表情,她自言自语的说“我无心逼你,无心加害于你,这一切只是你自己酿造的。”随后她帮我把爹爹的信塞回了信封,然后放到桌子上,和那一封我尚未看的信件一起叠放着。
我默然了她的举动,只是依旧垂泪不已。
“嗨。”她叹了口气,用正常的语调劝说道“好了,现在你也该看清了,你爱着的殷翊瑄也不过如此而已,为了他的权益,为了他的江山,他可以随意玩弄你,出卖你,甚至可以把你送给文玉哲。”
她轻笑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嘛?你好好想想清楚。”
我忍受着鸣琴的话语,我真的很难过,这种难过已经被我内心无形的痛苦送代替了,所以我真的很痛,浑身都觉得很痛。
鸣琴站起身子,她抚摸我冰冷的双手用法亲昵的语气说“你也别难过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真的是为你好,让你早点看清殷翊瑄的真面目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你听姐姐一句劝吧,现在回头不晚。来,你把这碗燕窝喝下去,我再和你仔细说说。”她径直的把燕窝端到我的面前。
我笑,伴随着眼泪一起纷纷落地,我扯住鸣琴的衣角痛哭“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啊。。。。文姐姐,我求求你,我不要当文妃了,我求求你把我爹还给我,你不要让我爹去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应该听你的,我真的错了。”
我哀求着鸣琴,拼命挣脱她的圈抱,我觉得被她安慰是一种罪过,是一种被凌辱的感觉。
鸣琴泄了口气,她不耐烦的走向我,看着卷缩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我说“其实在你离开大殷后的几天里我已经派人把整个敏疏殿都找了个遍,血玉不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我想,你应该要知道,如果我们要换回身份,我们两个人当中必须有一个人得死。鸣琴,你给我站起来,你必须稳定一下情绪,把燕窝喝掉,我们好好谈谈。”
我隔着雾气望向鸣琴手中还飘着热气的燕窝,心里突然痛的要死,我傻笑着说“文姐姐,那燕窝有毒啊!殷翊瑄他要害死我啊!他想让我死啊!”
鸣琴瞬间呆住了,她盯住手中的玉碗,好一会儿才又坚定的看向我,她朝我大声的说“对,这就是殷翊瑄,他宁愿让你死也不愿意别人得到你,哈哈,我终于知道他的阴谋了。鸣琴啊,你真可怜,你不仅被他当作政治的砝码,而且还被他用感情玩弄了。你以为他当真喜欢你嘛,你以为你当真能取代后宫里所有的妃子嘛!你还真错了呢!~在他心里你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懂嘛?可有可无!你看,他赐你毒药竟然一点也不心疼,而且在死前还要玩弄你,他想让你临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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