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
“如……果……”提卡嗝了口酒气，感觉到菲西安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像是已经承受不住快要醉倒了，声音越发结巴：“菲西……安，你知道我……我有多喜欢她……她吗？”
“要……要是没有了……她，那……那……”
酒气猛地上涌，提卡终于倒在了书桌上。
要是没有了她，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菲西安喃喃着，补全了提卡没有说完的话。
两手互搭在胸口，慢慢地，一个水球从身体里浮出从两手合成的水魔法手印里落在地上，菲西安深深地吸了口气，酒气全消，一双眼睛变得雪亮。
他再看了墙上的御剑一眼，走到提卡面前，缓缓抽走了他的配剑稳稳别在自己的腰际。
“朋友，一切都会过去的。”
菲西安拉开窗，从半空中跃出，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正文 第四集 沼泽 第十七章 闯宫
“皇家近卫军少尉、副统领菲西安求见陛下！”
菲西安站在国王的寝宫外的晶石台阶上大喊，身边围了一圈近卫军的侍卫。
寝宫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大人，陛下已经就寝了，您……”一个侍卫队长说。
菲西安没有理会，“皇家近卫军少尉、副统领菲西安求见陛下！”
“大人！”
菲西安提剑就要闯进去。侍卫们立刻团团拦住。
“你们让开！”
“大人……”
身为近卫军的军士，可面临的却又是自己的上司，一众侍卫们进退两难……
“菲西安吗？这么晚了，进来吧！”
尹斯一世穿着睡袍从寝宫里走了出来。他微笑着挥手斥退诸人，一手把在菲西安的肩膀上，像是没有看到菲西安手中正提着的剑，态度亲昵一如平常。
尹斯一世拉着菲西安一路走到宫中的小花园里。菲西安踌躇着该怎样开口才好。
“陛下！”
“菲尔啊，你看，”尹斯一世手指花园中的凉亭，“虽然这座小院就在寝宫后面，可这几年来，大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是记得的，当年，菲西安、费尔多纳，还有梅杰里安，三个小孩子最喜欢聚在一起玩闹的地方就是这个小院子。那时，三个人在里面闹腾，年长些的尹斯就安坐在院门外，一边看着他们，一边看住那些唠叨的元老大臣们。
“那些日子，臣从不曾忘记，”星光从晶石天顶上散下，落在小院里，勾起了菲西安的回忆。“可是，陛下……”
“菲尔啊，据先王所说，伊姆霍德相也就是在这里和姑姑一见钟情，”尹斯一世微笑，“可为了实现他们的理想，伊姆霍德相整日忙碌，与姑姑之间聚少离多，直到姑姑病逝……”
菲西安的母亲即前公主病重时，伊姆霍德正奉命在苏仑边境筹备、整顿骑兵队伍，当伊姆霍德得知消息，快马赶回时，爱人已香消玉损。之后，伊姆霍德把菲西安托付给管家，全力辅助先王改革，可三年不到，先王驾崩，付诸了无数心血的改革也就此夭折。
“虽然，先人们失败了，可是他们的理想和抱负却没有消亡。为了罗沙的未来，他们的后代还依然会不懈努力。终有一天，这理想会实现！不是吗？”
“陛下……”
“啊！”尹斯一世伸了个懒腰，“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菲尔，你先回去吧！”
“陛下！”
菲西安突然跪到在地，“陛下，请您放了她吧！”
尹斯一世面色忽变，半晌，“朕说了那么多，你还不肯放弃吗？”
“恕臣不敬，臣恳求您，放了她吧！”
“所以，你提剑来，还要闯宫？”尹斯一世声色俱厉。
“臣……不敢！”菲西安手中的剑铿然落地。
“菲西安啊，你应该知道如果是其他人做出这种事，朕早已杀了他，”尹斯一世面色稍缓，“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朕会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来人啊！送副统领回府！”尹斯转身就要离开。
“表哥！”
菲西安大叫道。
尹斯一世浑身剧震，跨出去的脚停在半空中，收了回来。
他回头定定地看着菲西安，多少年了，菲西安没有这样称呼过他，而现在……当年，就是先有菲西安的脱离皇家，再有其父的全力扶持，他才能顺利地登上王座！
菲西安的一声表哥，背后隐藏着的却是巨大的舍弃、恩情和先人们的信念。
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眼神之中擦出阵阵外人难以明了的火花。
“陛下，”几个宫女跑了过来，“米拉尔达元帅协同神之国密使来访，现已在正殿外等候召见！”
※※
“什么！您在说什么？能否再说一次？”
尹斯一世会见过神之国的急使后，寝宫中，菲西安激动地大声说道。看他的神情，似乎下一秒种就会向面前的尹斯一世冲过去，然后狠狠地拽住这位陛下的衣领以确定自己有否听错。
侍卫们惊讶地看着他们的上司的失态，从刚才目睹了这位年轻少尉与总队令的对决到现在，他们都处于一种震惊和不解的状态之中。
“陛下，您……”
刚才尹斯一世对他所说的话实在是太惊人了！以至于菲西安想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却不能完全冷静下来。
※※
现在的时刻是凌晨五点一刻，因突然被宣诏而来，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堆，就这次奇怪的紧急会议而议论纷纷。
会议桌排成两排。尹斯一世正坐其中，身后是梅杰里安，右手边是右相索拉和一众系出迪比特家嫡系的大臣；在他的左手边坐着的是左相伊姆霍德、魔法军团第一元帅米拉尔达、菲西安和外姓的大臣们。
而正站在两排桌子之间的空地上，身形略显僵硬的人赫然就是原本正在睡觉，却突然被人拉来参加会议的艾薇儿。
大臣们或惊叹或好奇的眼光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局促和紧张。听宫女说，这次的会议似乎就是特意为了她而召开。
“正如诸位所见，传诏你们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盗走神器，触犯了叛国罪的人，”尹斯一世不紧不慢地说道。
正文 第四集 沼泽 第十八章 隆家的人
“她就是那个盗走法杖的人？”
“这样一个女孩竟然会是……”
大臣们闻言大惊。说话声传到艾薇儿的耳朵里，她感到自己的头也开始眩晕起来。
“各位，”尹斯一世磕了磕长椅的靠手，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这个站在你们面前的罪人曾潜入皇宫，借宫廷魔法师的身份盗走法杖并逃到了我国的西部边郡阿斯特郡。鉴于她偷盗神器并携杖私逃的行为，各位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呢？”
“尊敬的陛下，按照我国的律法，偷盗国宝是为叛国之罪，理应处以死刑，”主管的刑法的大臣从索拉的身边站了起来，淡淡地说。
“那么，你认为应该处以绞刑还是凌迟？”尹斯一世说。
“这……”大臣看了看索拉，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便犹豫了下，说，“臣主掌罗沙的刑法，没有一日胆敢怠慢。自从法杖失窃后，臣便派人四处探访。直到罪人落网，臣也收集到了关于她的部分消息。”
“该人名为艾薇儿，于半年前神秘出现在美沙斯德兰郡的隆客镇，之后随神之国的西哈姆特商团一路南下。在到达我罗沙之前，曾在胜利之桥上那场西哈姆特商团与匪徒的夺杖之战中负伤并晕迷不醒，其后被送到伊姆霍德大人家中疗养。伤愈后，经菲西安大人的联系，与西哈姆特的儿女一同进入风行学院就读。由此，她得到了进入皇宫成为宫廷魔法师的机会。至于她为什么要偷盗法杖，臣怀疑……”大臣的目光从伊姆霍德和菲西安的脸上飘过，顿了顿没有说话。
“爱卿接着说，”尹斯一世说。
“一个女孩有什么能力将法杖从宫中盗去呢？臣怀疑她是有心人士为了夺取法杖而派出的间谍，从混入西哈姆特商队到进入皇宫成为宫廷魔法师，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臣认为暂时不应处置她，待事情查清楚后再处罚也不迟。”
众人哗然。
刑部大臣扫了艾薇儿一眼，低头坐了回去。
艾薇儿接触到刑部大臣凌厉的目光，眉头跳了一下，心里泛起古怪的感觉。
她早已做好被罗沙皇廷处罚的心理准备了，可却没想到这个审判会来得如此之快。罗沙的国家情报部分确实做得十分出色，刑部大臣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将她这近半年多来的行踪做了一个巨细靡遗的总结。
心跳加速之余，她也感觉到了刑部大臣话中有话。很明显，这位大臣是站在索拉那边的，他在借着法杖的名义来影射伊姆霍德父子。
艾薇儿自己如何才能从这个危险的皇宫逃出去还是个大问题，她可不想再连累上伊姆霍德和菲西安。
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立场来为伊姆霍德和菲西安辩解了，谁又会相信一个正在叛国罪名下被审判的人呢？
她怒目而视索拉等人，捏了捏拳头。
“好了，各位，”尹斯一世说，“那么，伊姆霍德，你有什么看法？”
伊姆霍德摇了摇头，说：“臣对此事并不了解，因此也不便言论，一切旦凭陛下处置！”
尹斯一世目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伊姆霍德总是能体会到他的心意啊。暂时他们还不易与索拉撕破脸皮，以硬碰硬。
“盗杖的事情的确十分蹊跷，稍后一定会将此事追查到底。但现在，还是就如何处置艾薇儿来讨论吧，”尹斯一世说着看向索拉，“右相以为呢？”
索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陛下，请按照您的意思来做吧。”
“各位呢？”尹斯一世问。
“请按照陛下您的意思来做吧！”索拉既已表态，众大臣们都开始附和，目光集中在尹斯一世的身上。
尹斯一世笑了笑，说：“按律法，艾薇儿的确应该被处以死刑，但……我要赦免她的罪。”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