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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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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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裙,英雄冢,燕子穆才到中年便纵…欲过度,精尽人亡,甫时,燕王妃自佛寺接回爱子,子承父业。

  那娇儿,正是十六岁便被刚即位的齐帝君临翌分封为藩王的燕顼离。

  时过三年,此时,藩王燕顼离也不过十九岁的少年。

  但这位少年藩王的铁碗手段却是人神共震的,女色,权欲,金钱……只要是人,就摆脱不了七情六欲,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可是那位少年藩王根本就不像是个人,在他的身上,找不出一丝弱点。从来没有人见到他笑过,连他母亲都没能有幸见到过,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更让人亲近不了他。就是他母亲,那位老王妃见着他也浑身冷的一哆嗦,更甭提说的上两三句话了。

  他身边连一个亲卫都没有。因为他高深莫测的武功,根本用不着人护卫。

  所以,就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踪。

  他从来都神出鬼没。

  也没有身边的哪个人因为他不在而玩忽职守或者议论他什么,因为在北平在他的封地,他手下玩忽职守的部下,都被他杀了。非议他的人,也被他杀了。

  那些根本就没有留用价值的属下,他从来懒得多启齿一个字。

  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相同的归属,那便是他的剑。

  常常他们还没能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一剑封喉了。

  这位藩王,他禀承着江湖道义,用剑说话。

  然而,饶是如此,自他登上政治舞台的三年,却没有一个人用残忍,暴戾这些字眼来形容他。因为他沉默是金,从来就不喜欢说话。所以,剑便是他的口,一启齿,那便是要杀人的。不是道听途说,这流言是从燕王府流传出来的。据说他没有任务下达的话,十天半月开口说一句话,也是常见的事。

  他沉默,但他自己却不觉得自己孤独一般,总是独来独往。政敌或许多的数也数不清,朋友……却没有一个。

  而他竟也不想要拥有一样。

  他的生命中,女人这一页更是空白的。连燕王府的侍女都离的他三丈之外,他不要人侍侯,侍女每每送饭菜盥洗用具等,也是离的他远远的放下就跑。传闻他唯一一次踏进青楼,唯一一次有女人近在他三尺之内,还是因为他去杀那妓女的嫖客——他懈怠职守的一个下属。一剑毙命。

  他似乎从没按律法将玩忽职守的下属处斩,而是这类事事必恭亲。他好像很喜欢杀人,很习惯做这种事一样。

  那一次,吓跑了整个妓院的嫖客,楼上楼下的妓女,也花容失色。

  但他并没因此丧失女人缘,反倒越发有女子欣赏他独特的气质,屈尊跟随。在他连杀了几个纠缠的他烦心的女子后,追求者依是趋之若骛。听说,梁国的几个宗室女子,也早对他芳心暗许。

  人因为沉默,思维就更活跃,他也因为沉默,这三年来,在北平将旧燕部落发扬广大,一条条政令实施下去,以惊人的速度见的到旧燕部落百姓安居乐业,封地殷实富足,兵强马壮,一派欣欣向荣。

  也因为他的沉默,旁观的政客们对他更是顾忌。因为没有人猜的到那样沉默的人,心里整天在想什么。

  ……

  这些,都是轩释然以往说给我听的。

  除了我,怕是没人知道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轩释然,对时事政治了解的那么通透清楚。倒也是,擎天侯府连皇帝都不清楚的那批暗人就是由轩释然在调教,其中一部分暗人,专司收集情报等职。关于藩王燕顼离不为人知的隐秘以及其他人与物的风吹草动,轩释然不可能不知道。

  先前皇帝姐夫还在说,轩释然一于国家社稷无功,二未考取功名,近弱冠之年却毫无建树,只怕,他不是胸无大志,就是心有鸿鹄之志,却志不在此了。

  纵是陪我一起长大的轩释然,也不是我能看透的,何况那神秘莫测的藩王燕顼离?

  ……

  譬如此刻的皇帝姐夫,又因藩王燕顼离的事在头疼。

  不是在头疼自燕顼离继任藩王以来,旧燕部落就再也没对大齐纳过一次贡,朝过一次贺。大齐也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泱泱大国原不缺那点需用。实是……看着藩王燕顼离羽翼越来越丰满,越来越……

  虽然,名义上,藩王燕顼离还是他的降臣。

  北平,还是大齐的藩邦。

  ……

  轩窗是撑开的,那双时而深邃时而浅淡微笑的眸子是闭着的,秋日的微风从轩窗外吹来,带进一室花香,沉醉地呼吸了一口,那恍若观音般静美的面庞便像被渡上了一层光亮的神采,刹那心头纠缠于少年藩王的结暂掷一边,眉宇舒展,气度饶是神闲自若,天家威仪也神圣不可侵犯。真命天子,帝王沉淀之象。而因为微风拂面,那绝色面容便又像带了点女子的柔,额前光华的长发百转飘摇,怎生静美了得?

  “皇上。”隔了一张琴,擎天侯欠了身,声音低缓地道。

  并没睁开眼来,身上黑袍也纹丝不动,颀长身形静如亘古雕像,声音也沉静,像一阵无声无息的风,“让他来吧,朕等着他。”

  011子衿

  擎天侯道:“藩王燕顼离实在是个危险人物,接近皇上,恐与皇上不利。”

  薄唇微微掀了掀,似极不屑擎天侯这般体己的话,轻忽的笑容一掀便过去了,不细看,根本瞧不见。但擎天侯显然是瞧见了的,忐忑地低了些头。也无妨,本来就是要让他看到。年轻帝王依旧没睁眼。

  似乎只听的到花苞绽放的声音,许久,擎天侯再度道:“皇上……”

  垂了目,睁了眼,注目于琴,便抚了起来。皇帝姐夫的琴技极好,境界早臻炉火纯青。听说他母亲萧太后的琴技就是后宫一绝,他表弟,萧太后的侄子萧溶意,更是大齐最负盛名的琴师。

  即使是以姑爷的身份做客相府,他到底是帝王,这位帝王抚琴,向来是无人敢打扰的,祖父与他作了一揖,先自退下,稍后擎天侯也退了下去,轩释然握住我的手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皇帝姐夫突然叫住我。

  “拂希。”

  虽相处了几月,但熟人间也没那么多称呼,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叫我名字。

  我和轩释然回头,便看到他唇边流泻开来的笑容,他抬睫看我,“朕……我有没有抚错曲子?”

  “啊?”我懵了一懵,才反应过来他已一曲抚毕,才反应过来他抚的曲子,是姊自创的《子衿》,姊把《诗经》中的《子衿》自谱成曲,偶尔会弹唱,约是听过姊抚那首曲子,皇帝姐夫有意记下,没想此刻抚来,分毫无差。

  我点头,“和姊抚的一模一样。”

  皇帝姐夫便笑起来,如同得到了世间最高的赞誉一般,我才诧异时,他已离了琴案,满面喜色地跑走,大约是去找姊了。

  我便问轩释然,“《子衿》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我不做针线女红,也不读《女则》不学礼仪,爱看的书,也只有绿林野史,或者祖父藏书阁里的舆图啊,五蠹啊,刑论啊什么的,《诗经?郑风?子衿》我虽然没有读过,不过常听姊弹唱,我倒是会背,可是还是不晓得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轩释然闭眼轻吟道,“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来来往往张眼望,在这高高城楼上。一天不见你的面呵,好像已有三月长。”

  我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衣领、佩带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轩释然看我一阵,倒还是认命地解释给我听,“就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女人比较面子浅吧,从不曾向她爱的男人表白心迹,可是私心里,又冀望她爱的男人爱她和她情投意合对她主动出击,可是啊,那男人好像又对她没什么意思,不然也不会面对她的感情无动于衷,你说对不对?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男人都是很主动的。怎么会跟那诗里那男人一样的淡寡?那诗,我就是这样理解的,当然也有别的解释或者引申意义。”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来来往往张眼望,在这高高城楼上。一天不见你的面呵,好像已有三月长。

  嗯,这诗,好像是有那么一股子女人幽怨的味道。

  “青青子衿……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边吟诵边沉吟,脑中突觉不对劲,看着轩释然问道:“姊抚这首曲子是什么意思?”

  轩释然不自然地干咳道:“我怎么会知道?”

  轩释然博览群书都不知道,我没读过那些缠缠绵绵情情爱爱的书,当然更不晓得了,可是……轩释然不自然什么?但脑中冒出的另一个念头,轻易便将对轩释然的疑虑打消了,“这首曲子姊抚了好多年了,可见‘青青的是你的衣领’的那个‘你’,不是指的姐夫了,那指的会是谁?”

  轩释然常来相府走动,自然知道姊抚那首曲子已不是一年两年了,闻了我的话,眼中莫测的幽光一闪而过,局促而愤怒地瞪我道:“就是一首曲子而已,哪有那么多特别的含义?拂摇温婉守矩,哪会像你一样成天想些不该想的!”

  我恼了,立刻道:“我哪里成天在想我不该想的?”

  “不是与我有关的事情,都是你不该想的!”

  “出嫁从夫,我还没嫁呢!”嫁了也不会天天只想着他呀!

  “你……”今天的轩释然似乎有点烦闷,一向将我管束的严严的他,连斗嘴都没兴致与我斗下去,侧转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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