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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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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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察言观色,知她们听进心里,自己亦疲于说教,遂让她们问安退下。
    “两天后便是百花宴,你们这般形容如何是好。这几天暂且歇了旁的心思,专心静养吧。”
    言下之意,各在各屋待着,别串门别惹事。
    安修仪和贾修容互看一眼,又迅速转移视线,低头福身行礼,连连称诺。





     21佛说

    安贾两人在淑妃面前握手言和,出了主殿,却相隔数米远彼此瞪视半晌。
    待眼睛乏了酸了,默契十足的朝对方哼了哼,各自转身拂袖而去,背道而驰形同陌路。
    安修仪回去后立即把石榴红绸布孝敬给了德妃,她对颜色没有太大执拗,之所以把事情闹大,只是不想便宜贾修容。
    贾修容得到消息,恨恨痛骂了安修仪几句,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这事本是尚功局司制的疏忽,只顾讨好大老板,忽略了小客户的需求。林尚功把司制狠狠批了一顿,命她过些天亲自将新绸布送到贾修容宫中。
    林尚功派的人送来物品就回去了,只知贾修容对布料颜色不满,不知淑仪宫内上演了一岀两嫔大战的好戏。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
    淑妃与事无争,是在自身利益无损的前提条件下。
    若是尚功局有人目睹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斗,在无法确保那人能否为她所用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采取一些强硬措施。
    索性,事情虽然糟糕,却不算太糟。
    在淑仪宫内发生的事情,就在淑仪宫内彻底泯灭,不留任何痕迹 。
    随后,淑妃得知安修仪将布料送给了德妃,并没有过多反应。
    她们私下里怎么较劲,随她们。只要别闹到台面上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无损淑仪宫的清誉,她懒得插手,全当没听到没看见。
    淑仪宫大清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钟粹宫蘅芜殿却是一片宁静。
    自从慎婉仪膝盖跪伤后,整个蘅芜殿就安静得过分。
    纯婉媛一路走来,碰到殿中宫人向她行礼,却是颤颤巍巍,敬畏再敬畏。
    纯婉媛顿生凄凄之感,姐姐如此受罪,就连宫人也这般唯唯诺诺,一副怕被欺凌的样子。
    慎婉仪坐在榻边吃着鸡蛋羹,听到外头传报,放下喝到一半的羹汤。叫宫婢撤了小桌几,重新躺回榻上。
    纯婉媛进屋,正碰到婢女端盘出去,盘内放着剩一半的羹汤。
    眉头一皱,纯婉媛轻声问话,“慎婉仪今日可好。”
    宫婢垂眸,恭敬回话,“昨日身上难受滴水未进,夜间忽起高烧,早晨刚刚退了些,勉强吃了几口羹。其他的,半点不愿沾。”
    这可如何是好,纯婉媛心头一紧,脚下动作加快,匆匆迈入内室。
    但见慎婉仪侧躺在榻上歇息,不过两天,却是憔悴了许多。
    触景伤情,纯婉媛一时悲涌心头,两眼儿水雾氤氲。
    慎婉仪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见是纯婉媛,虚弱扯了扯唇角。
    “你来了。”
    再平常的一句话,却让纯婉嫒逗留在眼眶中的水汽迅速凝集,聚成晶莹泪珠儿汩汩直往下掉。
    纯婉媛疾步奔至榻前,虚坐在榻边,抓着慎婉仪两手。
    “姐姐受罪了,原是无妄之灾,只怪钱容华太过分。”
    “快莫说这些,”慎婉仪赶紧捂住纯婉媛的嘴,“总归是我行为欠妥,惹得钱容华生怒。”
    慎婉仪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神情隐忍而苦楚。
    纯婉媛看这模样便知事有蹊跷,连忙追问究竟是何缘故。
    无奈再三询问,慎婉仪三缄其口,终是不发一语。
    纯婉媛不由恼羞,跺了跺脚,放下狠话。
    “姐姐若是不说,我立刻去找钱容华问清楚。管他尊卑不分,管他以下犯上,反正她滥用私罚,就是不对。”
    “快莫说这些诨话,钱容华本就嫉妒妹妹得宠。妹妹若去了,岂非送羊入虎口。”
    慎婉仪急道,死死抓住纯婉媛不让她离开。
    纯婉媛本欲起身,听闻此话身子倏地僵住,转过头睁大双眸。
    怔怔道,“竟是我的缘故。”
    “与妹妹无碍,妹妹千万别多想。”慎婉仪不假思索的否认。
    正是否认太快,叫纯婉媛更加坚信是自己的缘故。原来,姐姐竟是带自己受过。
    纯婉媛两眼汪汪,泪珠儿眼瞅着又要落下,慎婉仪赶紧取了帕子给泪人儿擦拭。
    纯婉媛干脆接过帕子,低头拭泪,抽噎软语。
    “钱容华有怨,尽管冲我来便是,何苦为难姐姐。姐姐素来与人为善,却为了我活活受罪。”
    “妹妹成日足不出户,她纵有怨,又能如何。是我爱乱跑,才叫人钻了空子。大不了,往后我也学妹妹,老实待在宫中。”
    虽是安慰人的话,却让纯婉媛越发悲愤。
    她素来喜静,出不出去无所谓。姐姐本是活泼的性子,却因为她而要时刻待在屋内。钱容华,可恶,实在可恶。
    “可恨我如今势单力薄,拿她不能。”纯婉媛懊恼之余,喋喋反复道,“待日后,待日后。”
    却是不知日后究竟能够怎样,话在腹中酝酿久久,始终无法轻易说出口。
    慎婉仪看在眼里,佯装轻松的笑了笑,“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如今,过一天便是一天吧。”
    深宫之中,半点不由人。说出来却做不到,不如不说。
    正是姐妹俩各自沉思之时,外头小太监来禀,皇上赏了活血化瘀的御用膏药,还有金银首饰数件。嘱慎婉仪安心休养,得空必来看望。
    东西呈上,宫人们退下。纯婉媛拿过玉白膏药,卷起慎婉仪裤腿,亲自为她敷上。
    “这些事原是下人做的,妹妹放着吧,莫损了金贵之躯。”
    慎婉仪抬手劝阻,却被纯婉媛拨开。
    纯婉媛瞧着那膝上紫红淤血,比之周边肤色的雪白,更显怵目惊心。
    眼儿再次红润,撅嘴负气道。
    “何来金贵,怎的金贵。若是金贵,岂由人这般打罚。姐姐真该挽起裤腿,让皇上瞧瞧,定治那钱容华大罪。”
    纯婉媛使小性子,慎婉仪静静看着听着,嘴角带着宠溺的笑,不发一语。
    永宁宫设有佛堂,太后晨起晚睡时必要到佛堂拜一拜。乔嫣然陪在身侧,低着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模样是虔诚的,看起来就是个忠诚的信徒。
    带着面具生活,日子久了,就连乔嫣然自己,也分辨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然而,这样真真假假的日子,她却要过一辈子。乔嫣然心中一阵悲凉,恍恍惚惚不知何去何从。
    偌大的佛堂,仅太后和乔嫣然两人,空气中流动着的静谧无处不在。
    庄严肃穆的佛像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乔嫣然勾起嘴角,压下心头的愁绪。闲来伤春悲秋,伤越伤,悲越悲,愁更愁。不如忘却,不如糊涂。
    太后起身,跪在身后的乔嫣然连忙上前搀起太后,跟着起身。
    太后凝视着眼前高大威严的佛像,久久站立,尔后沉沉叹气。
    “都说我佛慈悲,解人间疾苦,可人世间却有不平无数。是佛无法普度,还是人欲恋太多,不得善终。”
    乔嫣然柔柔一笑,款款道,
    “佛普度众生,众生却不平等。佛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爱恨嗔痴贪恋狂,皆是人性。贫富贵贱,正邪善恶,皆是人生。人之所衷,乃人心。心诚,则灵。心不诚,万事皆休。佛渡有缘人,而缘,来自善心善行。”
    太后定定看向乔嫣然,看进那一汪清泓,澄澈纯粹。恍如,多年前的自己。
    须臾,太后移开视线,目光悠远,淡淡开口。
    “若心不善,做下恶事,尔后幡然悔悟,改过自新。佛,还会接受么。”
    “人在做,佛在看。若至诚至善,永远不晚。嫣然愚钝,只领悟到这些,太后见笑。”乔嫣然微微屈身,不卑不亢道。
    太后却不以为然,“你小小年纪,能参透这些道理,已属难得,你母亲教导有功啊。”
    太后话语绵长,目光定在前方,长长远远,似在追忆往事。
    记忆中的宋氏,仍是那个稚嫩羞怯的小姑娘。然而,正是那个瘦小的人儿,给了自己慰藉和温暖。
    那时候的自己,因为一母同胞的兄长记在嫡母名下,跟着受益由庶转嫡。
    虽成了嫡女,却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京中贵女,对她颇有不屑。真心与她交好的,少之又少。
    那时的丞相家嫡二小姐,更是在名媛宴上当着众人面指责她乃庶出,无资格参加宴席。
    难堪,羞辱,愤慨,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是走是留都尴尬。
    各府千金均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事不关己冷眼旁观。
    唯有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弱弱的站了出来,红着小脸,拉了拉她衣袖。
    “我想去如厕,姐姐能不能陪我一起,我一个人怕。”
    那时候,宋家还未衰败,宋大人是先帝宠臣,各府有所忌惮。是以,她顺利脱身。
    当时宋氏拉着她的手,安慰她。
    “她们说的那些话当不得真,姐姐听听就是,不要放在心里。”
    宋氏那真诚质朴的模样,到现在依旧铭刻在她脑海中。偶尔想起,感慨万千。
    乔嫣然,是宋氏的女儿。是否,也值得她相信。





     22送温暖

    乔嫣然搀着太后出佛堂,在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似不经意问起。
    “百花宴将至,太后想用哪套头面首饰,奴婢先送到尚功局清洗。”
    太后略微沉思,摆手道,“年轻人的宴会,哀家这老婆子就不去凑热闹了。”
    乔嫣然淡定的点了点头,心中窃喜。
    太后要是去,她这近身女官也必须跟着去。
    她如今这身份,去了也是看人脸色。 在场的那些妃嫔,即使一个小小的采女也能骑在她头上。
    太委屈,不如不去。
    “你代哀家去看看,回来后给哀家好好说说。”太后漫不经心道。
    乔嫣然依旧淡定点头,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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