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猎人)花间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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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猎人)花间清源-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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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的话,他日你遇见师兄,请帮我向他道谢。”
  “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后悔当年的选择。不管那是阴谋还是怎样,请他莫要执着当年之事。”
  “我不怪他,亦不恨他。”
  “若是悲凉至深而黯然于世的话,就代我去走走吧。”
  “听说在山的那一边,有着红发蓝眼个国度,有着粗犷豪迈的大胡子,有着迷人的波斯女郎……替我去看看吧……”
  “那是我一直想去而没时间去的地方。”
  “天下之大,定有你容身之处。”
  “最后的最后,请忘记那三个字吧,我不愿它束缚你,我只是你那顽皮胡闹的师弟,仅此而已。”
  “师兄,请你……要活着!”
  ——南宫重楼之绝笔
  读着那夹在书里的绝笔,徐子陵的眼睛湿润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魔门的人狡诈善变,残忍诡谲,只是看着纸上那洒脱甚至超然的文字,那一笔一划里透露出的释然和随性,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骄傲而澄澈的人居然是魔门之人。
  南宫重楼,重重叠叠累高楼,可是楼始终是楼,永远也无法到达苍穹之间,哪怕他穷毕生之力也无法得偿夙愿,最终楼塌人毁,却只得淡然一笑,曰无悔……
  自那日后,徐子陵便专心学习书里的知识,南宫重楼的解释很直白,没有当时书里那种普遍的文言字的拗口和难懂。徐子陵觉得往日里的迷惑在这几日里全部得到解释,就是有些不解之处也得到鲁道子的阐释,一时间徐子陵的境界猛然得到提升。
  读累之时和鲁道子品茶论道,徐子陵亦学到很多东西,只可惜好景不长,在这乱世初显的王朝末路,没有什么地方可称为净土。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一走一回头,看着密室的门关闭,两人就知道鲁道子永远的逝去了。
  “若不是当年阿楼为我疗伤,我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我大限已到,你们还是走吧!人生在世,只是白驹过隙,当你以为生命永远都不会到达尽头时,眨眼间便到了呼吸着最后几口气的时刻……”
  “你们若遇上祝玉妍,和送死实在没有什么分别。况且现在我对她已恨意全消,若不是她,我也不能陪了青雅二十五年。更不知原来自己心目中最后只有她一个人。罢了!罢了!”
  徐子陵看着小楼,想起这几日的相处,不禁悲从中来,旁边的寇仲也是黯然。
  明月斜照下,一位衣饰素淡雅丽,脸庞深藏在重纱之内的女子,正迎风而立,面对着徐子陵,寇仲和跋锋寒。三人心中都生出诡异莫名的感觉,更知道凭对方的轻功,绝对没有逃走的机会。
  她的身形婀娜修长,头结高髻,纵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感到她迫人而来的高雅风姿。只是她站立的姿态,便有种令人观赏不尽的感觉,又充盈着极度含蓄的诱惑意味。如此不用露出玉容,仍可生出如此强大魅力的女子,三人以前连做梦时都没有想过。
  这就是阴后,祝玉妍。
  当三人最后终于逃出生天之际,耳边传来祝玉妍的惊呼:“南宫重楼!!”
  徐子陵的身形一顿,但祝玉妍仍在发愣,徐子陵三人总算安然离开,看着三个人转瞬即逝的背影,祝玉妍沉默不语,黑纱下,玉容平静无波,可是心里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婠婠在旁边,低声道,“要追吗?”
  半晌,祝玉妍淡淡的道,“不用了。传令下去,徐子陵有生死印!”
  婠婠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师傅,“这怎么可能!?”
  祝玉妍嘲讽的道,“怎会没有!?”
  “他可是你南宫重楼,南宫师叔的传人啊!”
  “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石青璇。”
  “原来是石姑娘。”
  “原来你就是徐子陵。”
  “呵呵……唉,现在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会这么说……”
  “因为生死印在你手里?”
  “天可怜见!我根本就没有!师傅只是留下一条线索,说是要我自己找。”
  “我听娘提到过他呢。据说他与邪王完全不同,但又极其神似。”
  “哦?能给我说说吗?”
  “他为人很喜欢开玩笑,总是能让人不经意间落入他设的陷阱里,然后在一旁哈哈大笑,他的武功并不高,但是后来却变得很强,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三次闯入慈航静斋,三次均被发现,而三次却也被他逃之夭夭!”
  “是吗……”
  “他的隐匿形迹的功法为世人所称绝,只可惜,最后却死于邪王之手。”
  “能给我具体说一下吗?”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据娘说他们师兄弟的感情很好,不像魔门里的那种面和心不合的关系。只是据说邪王被宁前辈打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南宫重楼也没有再在中原出现过。娘死后两年,邪王回来,因我恨他,就将他驱走,之后没多久就传来了南宫重楼的死讯。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晓。”
  “是吗……可惜啊……”
  徐子陵翻身仰卧,勉强睁开眼睛,透过疏枝浓叶瞧著澄澈依旧的夜空,“我终於明白甚么是不死印法。”
  “什么!?”寇仲和突利惊呼道。
  徐子陵勉强的笑了笑,然后突然目光一凝,肩梁微挺,定定的看着寇仲的背后。
  一灰衣人静立于他们身前,默然不语。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早闻师傅平生最爱灰衣,可惜子陵无缘得见,今日突见邪王前辈的风采,可让子陵窥见几分师傅的模样来呢!”
  寇仲和突利心中大讶,但依旧不动声色。
  半晌,灰衣人默然的叹了口气,突地消失,留下一句冷冷的话语,“莫坠了你师父的名头!”
  徐子陵漫无边际的再这名传千古的东都洛阳走着,突然一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河面传来道:〃小兄弟!可否登船一叙。〃
  徐子陵差点魂飞魄散,别头瞧去,身穿儒服,状偌神仙中人的魔门大邪人石之轩正安坐一小艇上,悠闲的拨动从船尾探入水面的单桨,双目闪动这其异的光芒。
  徐子陵心中叫苦,而石之轩深深朝他凝视打量,嘴角露出一丝令人难解的笑意,木桨划进水内,艇子缓缓移动。
  漫天的大雪将船与外面的世界分为两部分,看着外面纷然的雪,石之轩淡笑着回头,对着沉默无语的徐子陵道,“莫要给我理由让我杀你。”
  徐子陵摇摇头,只是从怀里取出了那本南宫重楼留给他的书,抽出那封绝笔,漠然的递给了石之轩,石之轩不明所以,接来一看,那曾经无比熟悉的字迹一下子映入眼帘,他整个人都痴了。
  “这封绝笔是师傅留下的,最后几句是给你说的,我没心情重复,还是你自己看吧。”
  石之轩看着那一个个洒脱的字迹,看着他那位师弟留下的话语,那没有丝毫改变的随性夹杂在字里行间,恍惚间,看到了那个神采飞扬,俊逸潇洒的少年,不由得心中猛地一痛。
  当看到那句‘我只是你那顽皮胡闹的师弟,仅此而已’时,他终于没有再忍住,掩面转身,走到船头,任那漫天的大雪将他淹没。呼啸的北风吹着他单薄的衣襟,本是寒暑不侵的身体,却觉得遍体冰凉。
  身凉,心也凉。
  他的心早在与祝玉妍决裂那年,得知碧秀心死亡的那一刻,阿楼阖目长逝的那瞬间,就已经空了,漏了,残了。
  他从来没有发现阿楼对他的感情,只是觉得阿楼很亲他,那曾经觉得淡然的笑容,如今想来是那么的萧瑟和惨淡。他从来都是看着远方,看着那广阔的蓝天,看着那苍茫的大漠,看着那浩瀚无际的碧海。
  他的目光一开始在魔门一统上,从而看到了祝玉妍;他的目光转到这个江湖,然后他看到了碧秀心;他的目光转到这整个天下,然后,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阿楼,却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的帮助着他。
  帮他敷衍祝玉妍的师傅,帮他暗闯慈航静斋,帮他经营西域。他那个曾经鲜衣怒马,豪情万丈的师弟啊~为了他,心甘情愿的掩住自己的满面风华,心甘情愿的长袖善舞,心甘情愿的……死在他的手下。
  只因一个传言,只因一个治愈自己分裂的精神的流言……
  自己怎能如此大意,只是因为听到了那两个和尚的谈话,就欣喜若狂?若是阿楼不知道,他会不会就不会死?
  徒留自己在此人世,饱尝世间痛苦……
  在那个深秋,火红的枫叶林里,那个玉样的人,含笑而逝,喃喃的诉说着他那深沉如海的情。
  “我……爱……你……石之轩啊……”
  当阿楼满是鲜血的手从他的脸上落下的时候,他的心一瞬间变得粉碎。上天赐予了他三次机会,可惜全部从他的指尖溜走,而他重新变得一无所有……
  纵使武功高强又有何用?纵使一统天下又企可唤回他所消逝的东西?
  石之轩闭上眼睛,任那晶莹的雪花落在脸上,然后慢慢融化,渐渐的越落越多,恍如一头冷水,在清洗着他的污浊,他的肮脏。
  那恣肆而流的冰水沿着额头,流到眼角,再顺着脸颊缓缓落下,那不知是冰水还是泪水混合一起从消瘦的下巴滴落,风中一点晶莹,随即就消逝在簌簌的飞雪中。
  远远的看去,那个形容落拓的灰衣人竟是泪流满面,惨淡无语。
  “我女儿就交给你了。”石之轩看着远方的群山,淡淡的道。
  徐子陵握着石青璇的手,慢慢的抚平她愤恨的神情。
  “前辈,岳父大人要离开了吗?”
  石之轩转身,“我想去山的那一边看看,看看世间是否如阿楼说的那么奇妙,若是,也带他看一看。”
  顿了顿,他微笑,“徐子陵,我更希望你叫我师伯啊~”
  徐子陵一愣,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俯身一拜,“师伯。”
  “哈哈哈哈——好好好!”石之轩放声大笑,那笑声依旧充满哀愁和化不开的悔,悲凉的笑声惊起无数飞鸟在三人头上鸣叫,徘徊不定。
  “倦鸟归巢啊……”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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