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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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完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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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美女尼姑显然没听懂,不过少年和尚好像能理解。他突然蹲下,纯净的俊脸在我面前迅速放大。我盯着他雅致的五官,心跳出一个强音,倒是让我自己吓了一跳。
    “文叙尔,我们到,快了。泥是汉人么?”
    正为自己没来由的心跳懊恼,听得他一本正经地颠倒主谓宾,洋腔洋调的发音让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有些尴尬,脸上飘过红晕:“汉语,我,讲的,不好。”
    他转过头,跟那个美女尼姑叽叽咕咕地说话。我赶紧憋住不笑,想他刚刚提到的文叙尔,这是什么地方?根据他的发音在脑中搜索,好像不是个汉地的名字。
    他转过头又对我说了起来:“泥,那儿,去?”
    我试探性地问:“长安,知道不?”
    看他点头,我嘘出口气。还好,长安这个地名在这个时空已经有了。
    “但是。。。”他有点犹豫地看看我,“恨远,一个人,泥?”
    我无奈地点头,这会儿除了长安我也想不出还能去哪里,到那里甭管怎样语言还能通。
    “我们,去曲子,泥,通路,可以。”
    他艰难地挤出一个个字,我刚想笑,又使劲憋住。救了我,还能跟我沟通,已经够不容易了。心里思忖,这“曲子”是啥地方?我着陆到现在已有七八个小时了吧,却还是闹不清地理方位和历史时代。唉,堂堂名牌大学历史系研究生,丢脸丢到家了。
    “泥,命紫?”
    “嗯?”我一岔神,没领悟过来。他又问了一遍,我才明白命紫=名字。
    “哦,我叫艾晴。”
    我的名字老是被人取笑。从小就落个绰号:LOVE。男生们总喜欢对我流里流气地喊:哦,MYLOVE!我跟父母抗议改名,都被他们否决。喊得久了,也就习惯了。叫爱情也没啥不好的,可惜被叫了那么多年,我的爱情鸟,它还没来到。
    “我叫……”的7f
    他吐出一串很长的音,我记不住,扯着嘴角看他。他很善解人意地又说了三遍。我根据他的发音,找出对应的汉字:丘-莫-若-吉-波,真够难念的。我拼命地背:丘莫若吉波,丘莫若吉波,丘莫若吉波……
    他嘴角扬了又扬,终于失声而笑。笑声清朗明快,如山间汩汩的清泉。想起我刚刚笑他汉语不准,这下可被他笑回来了,脸倏地有些热。
    他只笑了一会,看到我尴尬的脸色,急忙收住,正色指着身后的美女尼姑:“我,木琴,吉波。”
    我现在已经能适应他的口音了,自动转化为:木琴=母亲。
    这个美女居然是他妈妈!佛门世家啊。禁不住想:看他还是少年,是不是被妈妈带进佛门的?心里涌出一丝可惜,又赶紧甩开这不该有的想法。吉波?不知道是她的名字还是对她的尊称。我试探性地叫她一声吉波,她有礼貌地点点头。
    “泥,浩浩秀洗,我们,命田,尚鲁。”(翻译: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上路。)
    和尚尼姑走后,我跟那四个女人同住一顶帐篷。虽然听不懂她们讲什么,但是都很友善。我没好意思再要吃的,就在她们为我另铺的地毯上暖暖地躺下。
    这样骤然闯入一个陌生环境,沟通不畅又不知身处何方。帐篷外沙漠特有的强风呜咽而过,在静谧的寂寂深夜中如泣如诉。我没那么坚强,一闭眼便思乡情绪溢出,流连于枕畔。为免因思念父母而流泪,我用自己最常用的催眠法。
    脑中浮现出睡前曾打量过的四周器物,然后一一为其取专业名字:我睡的是裁绒菱形文饰地毯,枕的是滴珠鹿纹锦,盖的是三角纹袼毛毯,喝水的容器是单耳网纹陶壶,刚刚盛饼的是泥质灰陶盆。
    我想我还是到了古代,因为这些陶器的制作工艺还是很原始。以中原地区的陶艺水平来看,这样粗糙的工艺应该有个两千年以上,不知这里如何。
    在帐外呼啸的风声和帐里的微鼾声中,挡不住一天的疲劳困顿,裹紧身上的毯子,我终于沉沉地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古汉语发音的几点说明:为了贴近真实的历史,我最初的设定是让他们讲带粤语口音的汉话的。大家知道我们现在所讲的普通话,是以北京话为基础的。穿越文里的女主如果穿到清代,那交流就没有问题,明代应该也能凑合。但是如果到宋之前,估计就会有难度了。如果更早,秦汉的话,那就要鸡同鸭讲了。看了一些资料,越看越糊涂。有人说现在的粤语更接近唐音,也有人说是闽南语,客家话,等等,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叫那时没有录音机呢。所以我头大了,如果一味求真,那这文就变成纯学术论文了,亲们都要跑光光。我也就一言情文,就不用太较真,所以就让文里的人都讲我们熟悉的普通话,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了。

第一部:少年时 终于知道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就拔营。我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我吃人家住人家的,所以就想帮个手。可是我的实践能力跟理论水平不能比,又听不懂,在收拾帐篷时帮了不少倒忙。好在那群男男女女都很和善,搞砸了也不说。当然,就算说了我也听不懂。
    他们为了方便我这个多出来的人,空出了一匹骆驼,可是我的汉服袖子宽大,到脚踝的裙脚扯着,根本上不了骆驼。以为会穿越到秦汉,所以我就一身典型的汉代裙服。我看着中看不中用的裙摆,对小和尚扯一个苦笑。
    他温和地笑笑,对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身她们的服装。我换上衣服,有点大。没办法,谁叫这些人身型普遍大码呢。左肩窄袖右肩裸露,袍子到膝盖,前开襟,下面是灯笼裤,及膝的高统靴,呵呵,还挺时髦的。汉代女子谁敢穿露肩装?最重要的是:上下骆驼很方便。清晨的沙漠还是很冷冽,小和尚体贴地给我拿来一块披巾。
    数了数,这支队伍一共有近六十个人,连我在内只有五个女人。除了那个小和尚,其余五十几个男人都是军人模样,配有重型武器——长长的佩剑。看他们的神态,都以那对出家的母子为中心。
    我还真有点纳闷,就算是见过带侍从的和尚尼姑,也没见过带一小支军队的和尚尼姑。再看他们举手投足间那股抹不去的气度,这两个人身份肯定不一般。由于小和尚是一群人里汉语水平最高的,他的美女妈妈汉文远不如他,我就经常跟他骑在一起探听情况。
    沟通虽然艰难,但还是了解了不少情况。
    我问他知不知道中原汉人的王朝是谁当家作主。他想了半天发出一个类似于QIN/QING的音。那就应该是秦了,肯定不可能是清。专家组说这个穿越机只能对两千年左右的时间产生共鸣。
    我又问他哪里学来的汉语,他比划了半天我明白了一部分,是两个汉人师兄在曲子时教他的。小和尚腼腆地说他只学了几个月,而且已经五年没讲过汉语了,所以讲得很差。
    我吃了一惊。他看上去怎么也不可能超过十六岁,那说明他是在十或十一岁时学的。那么小的年龄,五年不讲,还能有现在的水平,记忆力还真是不凡。我大学选修过德语,两年不碰,现在只记得ICHLIEBEDICH(我爱你),让我跟德国人对话,肯定是鸡对鸭讲。
    由于降落在大漠里,我能联想到的地方不是西域就是蒙古。所以我再问小和尚知不知道丝绸之路,他没听懂。但当我解释丝绸茶叶从中原汉地卖到大食(今阿拉伯诸国),波斯(今伊朗),大秦(今罗马)时,他就开始点头了。他说曲子就在这条路上。听他这么一说,我好像看到了希望之光。
    之后我拼命回忆跟丝绸之路有关的地名,焉耆,鄯善,疏勒(今新疆喀什地区),楼兰,和阗(今新疆和田),高昌(今新疆吐鲁番地区),乌孙(今新疆伊犁地区),敦煌……有些他想一想,回应我一个类似的发音,有些却很茫然。当我说到龟兹时,我突然停住。曲子?龟兹(QIUCI,音丘慈,今新疆库车)。这两个发音很像,他该不是丝绸之路上文化最发达最举足轻重的国家——龟兹来的吧?
    我看着他,再念一遍龟兹,他想一想,点点头,指指自己。天啊,我终于搞明白我在哪里了。我穿到了西域!!!秦代的西域!!!
    那么我碰上的这群龟兹人,就是吐火罗人。记得读过资料说龟兹人的祖先是大月氏人,又称吐火罗人。长颅、高鼻、深目、薄唇,而且是白皮肤,是原始印欧人种。吐火罗人在公元前一千年结束流浪生活,在库车,焉耆,吐鲁番一带定居下来。我在新疆旅游时去了不少博物馆,最有意思的是那些干尸,三千多年前的干尸依旧保存完好,脸型上很容易看出欧洲人的特点,最有名的就是楼兰美女。不过大概是因为龟兹位于丝绸之路要冲,各种人种杂居,混血而成的龟兹人比现在的印欧人种脸更圆些。
    兴奋之后我马上沮丧起来。秦代的西域记载寥寥,只有《汉书》有“西域传”。汉人记忆中的西域历史从汉武帝开始:张骞通西域,和亲乌孙,驻军屯田,跟匈奴你争我夺了几百年。不过知道了我到的时代是秦,还是很期待。我得赶紧到长安去,说不定能碰上秦末那场大动乱,见识一下那些如雷贯耳的人物。
    我再次表达了思乡心切想赶紧回长安,小和尚沉思一下,说可以安排。不过路途遥远要一年才能到。并且战乱纷飞,很是凶险。
    嗯?已经开打啦?那我就更不能耽搁了。我开心地连声说没关系,他奇怪地看我,浅灰眼眸中满是诧异。我不知怎么跟他掰一个女生为啥对战争这么感兴趣,只有呵呵傻笑。
    这么着聊,就近中午。秋天的正午阳光仍是火辣,我把披巾裹住头防晒。小和尚则把僧袍翻下,将右肩裸露出来,麦色肌肤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年轻健康的亮泽。这种露出右肩的僧服,是天竺和西域僧人的普遍穿扮。后来佛教流传到中原,僧服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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