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去找程先生去拿药?而程先生又为什么会有这种去腐生肌之类的伤药?
以前就觉得程览兮有些奇怪,只是觉得父皇既然重用他,必然也是十分信任他的,如今看来父皇对不仅是信任那么简单了。
“呵呵呵,倾儿在怀疑什么?”
把莫雨倾有些凌乱的头发顺到耳后,莫醒就看着莫雨倾等着他回答,心中却赞叹,倾儿真是有一幅好相貌,怎么看都觉得喜欢,真正是百看不厌。
莫雨倾不知道莫醒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想法,想很久才回答。
“没什么,只是越来越觉得程先生这人深不可测。”
把脸埋在莫醒的怀里,不让莫醒看到他脸上的阴霾。
既然他们两人已走到如今这种地步,有些事也该想些方法解决了。父皇是他一个人的,他可不会像那些妃嫔一样只等着父皇的临幸,程览兮也好,后宫的那些女人也好,凡是打父皇主意的人他一概不会放过,他的人岂可任他人时刻觊觎!
次日栖凤宫内。
“母后,这是我特意从梁州给您带回来的干凤菊,用来泡茶既能怯火清毒又可美容养颜,味道也是十分甘美。”
莫雨倾把一个精致的袋子递给付紫馨,付紫馨拉开袋子,里面是些烘干了的嫩黄菊花,形状完好且有阵阵微苦的菊香。
“倾儿有心了,母后很喜欢,只是这以花入茶的法子似乎只是姑娘家才会想到,倾儿是从哪里学来的?”
莫雨倾低低一笑,老实回答。
“的确是姑娘家才会想到的,以这干凤菊为礼物也是我那位朋友的主意。”
以前问孟可给母亲送礼物的话什么比较合适,孟可就说这干凤菊就不错,他当时就命人买了许多带往京城,只是还没来得急带入宫,这次他回来就命人从太子府取了来,母后果然喜欢。
“你那位朋友心思真是细腻,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付紫馨微微一笑,给着冷秋也添了分暖意。莫雨倾听了却有些失笑,心思细腻?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这些词汇跟孟可根本就沾不上边儿,也就那位余教主把她当宝似的看着,还怕别人来跟他抢,两个活宝还真是天生一对。
“倾儿今年也有十七了吧,是时候娶妃了,如果你中意那位姑娘,家世什么的母后可以给你想办法,你要是喜欢尽管娶回来,母后还想早些抱孙子呢。”
莫雨倾手一抖,勉强扯出一抹笑。
“母后误会了,她就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而且她已经有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了,我也早有喜欢的人了。”
“倾儿,母后跟你说过,情之一事并不都是美好的,有时还可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伤害和痛苦,有些东西是你要不起也承担不起的。明日宫举办的洗尘宴上,各位重臣会携家眷前往,到时或许有倾儿看得上的姑娘,等你娶了妃,时间久了有些感情就会逐渐淡忘了,再回想当初只会觉得如今的一些事不过是年少荒诞、不切实际的春梦而已。”
温柔退去,却仍是母亲的严厉与苦口婆心。
“那早已嫁为人妇的母后,你的感情可曾淡忘?如今回想,年少时的感情可觉荒诞?又是否觉得那已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春梦呢?”
低柔的声音,使莫雨倾的追问并不显得咄咄逼人,反而带着不易察觉的悲悯。
付紫馨惊愕地瞪大一双美丽眼眸,连风吹走了手中的丝绢都没有发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莫雨倾轻声的念诵,听在付紫馨耳中却句句如惊雷,轰得她耳鸣目眩,脸色也变得煞白,只能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痛苦。
“道理人人都会讲,但真正做到的人却不多,因为做起来太难。忘情、断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
莫雨倾抬头看树上所留不多的枯黄叶片,领口露出修长而盈白的脖颈,上面两点红痕清析可见,回头看着付紫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出现惊恐的神情,不禁好笑,笑容点缀在清雅地脸上,便是刹那间的风华绝代。
纤细的手指拂上颈间付紫馨视线停驻的地方,如叹息般低语。
“母后,你既知情苦,为何十多年来却又从不曾放下?不也是因为难以放下吗?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劝我。”
莫雨倾轻柔地为付紫馨拭去眼泪,那指尖的微凉刺得人心疼。
“可是……倾儿……你们……你们……”是父子啊……
“那又怎样?身份、家族、利益、责任,一个人背负不了那么多的东西的,那个人还不是等了你十多年,可是他还有几个十年可等?你们还等得起吗?”
付紫馨再也支持不住,在这个看透一切的少年身边失声哭泣。
我也等了他将近十年,今日我所得到的,都是我一分一毫努力得来的,我不会轻言放弃,我也不想像你们那样把所有责任都压在感情之上,咫尺天涯,痛苦一生。
倾情(冬叶尘影)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章节字数:2286 更新时间:09…07…12 21:28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莫雨倾禁不住连声冷笑。
坐在最上位的依然是渝国的皇帝陛下莫醒,他的右侧是一国之母的皇后付紫馨,左侧位置是次于皇帝的太子的坐位,太子座下依次是二皇子莫雨乾、三皇子莫雨慕、四皇子莫雨世、公主莫紫平,往后就是几位皇子的母妃;左边依官职大小依次坐着文武大臣——及他们的家眷。
这就是所谓的洗尘宴了,不过是场变相的社交及群体相亲大会罢了。
还记得多年前瑶国使臣出使渝国,就是那时出现了一个他厌恶至及的女人,也就是被父皇封为羽妃的蓝丝羽,就是那时他和父皇的感情出现了裂痕,不过也正是她的出现才使他看清了心中的那份感情,只能说蓝丝羽的出现是他和父皇之间感情的一个转折点,本来他也只是单纯的厌恶,可是她竟然妄图伤害父皇,这一点却是不可饶恕的!
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再加之下面那些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时地抬头偷看,连那些官员带来的妻妾也不时看向他——当然还有多数人眼神不住地瞟向他身侧的男人,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厌烦。
莫醒表面上似乎是在看下面的歌舞,实际上全幅心神都在他身边的莫雨倾身上,从刚开始的一脸冷淡,到后来的抑郁,再到此时的厌烦不耐,看得出来那些爱慕的眼光并没有令他有丝毫的动摇,心中是很愉悦的。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可他毕竟是太子,有些事却是他必须面对的,实在是委曲了他。
最终还是倾了身低声询问:“倾儿,还好吗?不喜欢的话就先回去吧。”
莫雨倾回头就看到莫醒一脸关切心疼的表情,回他一个微笑,不介意那些轻微地抽气声,只是看着莫醒。
“父皇不必担心倾儿,时间还长父皇还是不要喝太多酒的好,以免伤身。”
目光交错,缠绵缱绻,万千情丝缕缕纠缠,是淡得看不清的情,又是浓的化不开的意,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视线相汇,于两人而言却是无限甜蜜的心意相通。
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坐在皇帝另一边的皇后一脸的苍白,隐约还有几份轻愁,给平日里高贵清雅的人凭添了分病态的柔弱,更是多了份我见忧怜的韵致,却也是这份韵致让某人看得疼了心。
酒过中旬,在一片觥筹交错中,众人都已微醺,一曲作罢,歌舞退场,气氛难得透着分轻松。这时一直眯着眼观看歌舞,作为皇子授业之师的程览兮整了整衣袍站了起来。
“皇上,此次太子殿下历练归来,定当如凤凰涅磐,再度展翅必是华羽灿烂,翔于九天,福泽我大渝王国,实乃我渝国之幸,只是有话云:双鸟比翼,鸳鸯成双,想当初陛下十四岁大婚,十五岁太子殿下降生,而如今太子已年满十七,理应为太子选一善良淑德的女子为妃,以延续我渝国皇室血脉、稳固民心造福社稷。”
铿锵有力的声音,抑扬顿挫的腔调,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这位貌不惊人的儒雅青年。文武朝臣满眼感激喜悦地看着他,而位于上座在的皇帝陛下却用冰冷地眼神剜着他,而那位被比作涅磐凤凰的太子殿下则紧紧捏着手中的杯子狠狠瞪视着他,以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它砸向那满嘴谬言的青年。
似是没有感到周围人的视线,程览兮脸上挂着一幅优雅温文地笑,等待着皇帝陛下的旨意。
莫雨倾这时站了起了,同样扬起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什么凤凰涅磐,什么华羽灿烂,把他比做鸟且是凤凰,而凤凰多是形容身份高贵的女人,拿他与女人相比,这样的戏弄,真以为他是傻子听不出来吗?还说什么福泽我大渝王国、稳固民心造福社稷,简直是一派胡言!还真当他是吉禽仙兽吗,他娶不娶妻,生不生子关别人鸟事!还稳固民心造福社稷,这些话也亏他说得出口!
程览兮呀程览兮,你想看热闹我就成全你,哼!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那些个所谓名门闺秀更是不成气候,她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父皇,程先生说的极是,儿臣年岁已是不小,是该册立太子妃了,不过……”说到此处莫雨倾扭头看了程览兮一眼,挑高了一边的唇角,又是一个有着不同深意的笑,“儿臣早已有钟情的女子,而且她还为儿臣育有一对孩儿,只是她出身江湖,儿臣怕父皇不会同意故有意隐瞒,还望父皇恕罪,但儿臣对她情有独钟,她对儿臣也是一往而情深,所以请父皇成全。”
莫雨倾的这翻话如同一枚巨石投入浪潮暗涌的海面,一时激起千层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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