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那是一头很大只的牛,然而海格却轻松的把它扛在了肩上。
达蒙在黑暗中耸耸肩,他没想到人类的巫师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现在,跟我来。”海格说,他从门口的石头凳子上拿起一盏灯,大步的走进禁林。达蒙看着海格肩上的死牛,犹豫了一下才跟了进去,牙牙对这个夜晚的散步很满意,他几次想要试图挣脱链子但是都失败了。
“夜骐是食肉动物?”达蒙问。
“当然,它们平时都是捕杀禁林中的小动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我打算给它们送一头牛作为礼物,这样他们会高兴起来的!”海格得意洋洋的说,“它们偶尔也会闹闹小脾气,但是我总有很好的办法。”
“我有些不舒服……”既然如此,那么死牛的下场一定是被夜骐撕裂吃掉。想象到夜骐撕裂死牛的样子,达蒙的牙齿就又开始痒了。
“别想退缩。你犯了错误就应该得到惩罚,这对你有好处。”海格头也不回的说。
他们一直走了快半个小时,来到了一个树林茂密的地方,才停下来。这个地方的树枝叶重叠在一起,茂密的抬头都看不到天空。
海格把灯递给达蒙,然后将死牛丢在地上,再把灯挂在一旁的树枝上。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死牛就躺在他们的面前。
“好了,我现在需要划开死牛,让肉味把它们吸引过来。”海格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当然,我还需要叫几声告诉他们我来了。他们非常喜欢听到我的声音。”海格冲达蒙眨眨眼睛,然后蹲下去用刀划开了死牛的肚子。
血腥气在一瞬间蔓延开,久违的味道刺激着达蒙的嗅觉。虽然只是动物的血液,但是还是有一种香气让达蒙觉得他的体内有什么潜伏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了。达蒙后退了几步,退到黑暗中低下头,捂住了口。牙齿还没有长。
海格并没有注意到达蒙反常的举动,他专心致志的对付那头死牛。他已经在死牛身上划了好几道长长的口子,有血流出来。划好之后,海格收起了小刀,他站在死牛的旁边,用两只手叠成喇叭状,然后发出了尖利的吼叫。就好像是一头野兽。
血腥让达蒙对献血的渴望更加的剧烈,他很想冲扑上去咬住什么。他不知道他想要咬的是那只死牛,还是海格的脖子。
达蒙在克制自己,克制身体里的那股冲动和牙齿越来越痒的痛苦。达蒙松开了牙牙,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牙牙摇着尾巴跑到了海格的旁边,亲昵的扑在海格的身上。
“牙牙,坐下!”海格拍着牙牙的脑袋,他走到达蒙的身边,“它们很快就来的,虽然我猜你也许会看不见它们。你怎么了?”海格终于注意到达蒙的反常举动,他低头看着达蒙。
“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城堡去。”达蒙低声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在努力克制那种痛苦的想要袭击的感觉。
“好吧,不过恐怕我们要等一等。夜骐马上就来了,等它们来了我们就可以走了。”海格将达蒙拉起来。达蒙站了起来,海格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达蒙的眼睛颜色从浅色变成了深色。
“哦,它们来了。”海格转过头去看向树林。
树林里传出沙沙的声响,有什么东西穿过草丛靠近他们了。达蒙抬起头,然后就看到几只长相古怪的动物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它们看起来像是黑色的马,但是它们却长着像是龙的脑袋,眼睛是白色的,它们甚至还长着黑色的翅膀。
“它们就是夜骐?”达蒙轻声的问,他第一次见到它们。
“是的,它们就是夜骐——天哪!你竟然能看见它们。”海格吃惊的看向达蒙,眼睛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同情,“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骐!”他强调着。
达蒙没有接话,他正在后退。当四五只夜骐低头撕开死牛的时候,当它们咀嚼着淌血的肉的时候,那股血腥越来越浓了。达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身体,就快控制不住了……
“不——”达蒙低声的警告自己。这里是巫师的领地,他决不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可是,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感觉到眼睛已经有了变化,他猜他现在的眼镜的颜色一定变得很深,眼睛周围的颜色也会变了。他摸了摸牙齿,它们依旧好好的,没有长出来。
“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对劲。”海格靠近过来,担心的问,“塞尔瓦托,你还好吗?”
“走开!”达蒙厉声说。他不能让海格看清他的脸!就在海格想要扶着他的时候,达蒙忽然转头,冲了出去。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冲向禁林的深处。
远一些!远离那些血液!
达蒙在黑暗中奔跑,一刻不停的奔跑着。起初他还能听见海格在大声的着急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过了会儿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但是身体并没有感到疲倦,他穿过草丛,穿过树林,一直向禁林深处跑去……
达蒙的梦
终于,达蒙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来到一处小湖边,在往前跑几米就会掉进湖里区了。
夜色下的湖面显得黑漆漆的,没有风,湖面平静的如同镜子。倒映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和一轮弯月。
达蒙走到湖边跪了下来,他捧起冰冷的湖水泼在脸上。冰冷的湖水让他镇静下来,这里没有血腥的气味,他感觉舒服多了。
达蒙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水,有些疲倦的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湖边有绿色的萤火虫在飞舞,一点点的从湿润的草丛中飞出来。把夜色点缀的格外美丽。
达蒙有些出神的看着萤火虫在飞舞。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去想什么了,经过对血液激烈的挣扎,他疲倦的不想做任何事情。
“看来改变习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斯蒂芬。”达蒙嘲讽的笑了。他叹息着把头向后仰靠在树上。
斯蒂芬很久以前就不再饮食人血,他已经渡过了他痛苦的时期,可以满足于小动物的血液。可是达蒙从来没有这么做,他只有在刚变成吸血鬼的时候试图拒绝过血液。他不喜欢小动物的鲜血,那些鲜血会使他的力量减弱。
黑暗中,达蒙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远处一只独角兽缓缓地踱步走过。那是一只成年的独角兽,周身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头上的角显得那么的美丽。
达蒙的牙齿又在痒,他不耐烦的转过头,假装自己没有看见那只独角兽。他从巫师的书上看过独角兽,他知道巫师们觉得独角兽非常神圣。他可不能做出袭击巫师保护动物的行为,那太容易暴露身份了。
达蒙闭上眼睛,耳朵在一点点的收集着禁林中的声音。他听见动物睡觉的呼吸声,听见有些喜欢在夜间活动的动物走在草地上,听见虫子振着翅膀飞舞的声音,还有不是很清晰的海格在着急的叫着他的名字。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达蒙睁开眼睛,一只兔子从树林里蹦出来。兔子看起来并不怕人,它到湖边喝完水之后,蹦到了达蒙的旁边。圆滚滚的像是一只白色的小球。
达蒙看着兔子,他抿起嘴唇。在这个禁林中,应该没有人会在意哪儿死了一只兔子吧?
达蒙伸出手去,那一霎兔子好像感知到危险的来临,它忽然向禁林冲去,然而达蒙却已经一把捉住了它。
“兔子……多么可笑,有一天我竟然需要一只兔子。”达蒙眼神复杂,他将兔子抓在手里。舔了舔嘴唇之后,达蒙一口向兔子的后颈咬去!
然后入口的只是皮毛,他发现他无法咬断兔子的颈项。被咬痛的兔子在挣扎……
没有变成吸血鬼的牙齿,这对于捕猎彻底的没有用处。
虽然这是曾经想过的事情,但是当它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难以接受。达蒙烦躁的丢了兔子,兔子飞快的冲进树林,很快就不见了。
达蒙站起来,走到湖边,用湖水漱口。他坐在湖边,看着黑漆漆的湖面。
“原来你在这里!”海格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过来,他看着达蒙担心的问,“我真怕你遇到什么……你还好吗?”海格伸手在达蒙的面前挥了挥,“你看起来吓坏了,可怜的孩子。”
“我很好。”达蒙转过头看着海格,他的眼中又恢复了礼貌的笑,“很抱歉,我以前就有些晕血。”达蒙耸耸肩,“所以,刚才看到那么鲜血淋漓的场景,让我很不舒服。”
“晕血?听起来真糟糕!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海格牵着牙牙,举起了灯,“好了,我们现在回城堡去。你需要好好睡一觉,最好睡前喝杯热牛奶。热牛奶我那里也有,如果你想要的话。然后我得去找斯内普教授,让他给你别的惩罚,禁林并不适合你。或者可以让你打扫空教室,擦器皿什么的。”
达蒙忍不住皱眉:“我还是很喜欢禁林。你不用和斯内普说什么,我可不想让他看不起。”达蒙找着理由说服海格,他宁愿在禁林里待着,也不想整晚去当一个清洁工一般,清洗着城堡的哪一个角落。
“哈!你看起来和其他的斯莱特林有些不同。”海格听了达蒙的话,他笑着说,“除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你是唯一一个不怕禁林的孩子。而且你还是个斯莱特林,多么难得啊!”
达蒙谢绝了海格的热牛奶。回到城堡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达蒙疲倦的洗漱,然后脱了外套准备睡觉。
“你跟海格去了哪儿?”德拉科忽然拉起了他的幔帐,在黑暗中探出了脑袋,好奇的看着达蒙。
“禁林。”达蒙简单的回答他,“你看起来好像还很清醒。难道是在等我回来?亲爱的德拉科?”达蒙开着玩笑。
“得了吧。”德拉科哼了一声,“我只是想到明天就看不到波特和韦斯莱家的那个小子,我高兴的睡不着。”
“为什么会看不到?”达蒙漫不经心的问。他已经换上了睡衣,上了床,开始拉起床幔。
“明天你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