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莫子暄的示意,江天蓝屏息地慢慢打开了盒子。
一看清盒子的东西,江天蓝傻了眼,呆呆地盯着那白花花的十锭银子。十锭银子,相当与人民币两千块,九只鸭子卖两千块?另外一只一半进了他们的肚子,一半已打好包了。
“莫姐姐,这是?……”江天蓝迟疑着,望向莫子暄。
“收下吧,这是你应该得的。”莫子暄潇洒一笑,看着她的眼神显得很认真,“妹妹大方地将蜂蜜烤鸭技术传授于我,还教了姐姐如何做‘品牌营销’,这可是帮了姐姐一个大大的忙啊!妹妹可不要嫌弃姐姐给得少啊。”
“哪里哪里。……竟然姐姐这么说,那妹妹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哦。”江天蓝也不推辞,略带吃力地把盒子抱来放进爹爹怀里,怔忡中的爹爹下意识地接着。
“那……关于妹妹所说过的合作……”
“姐姐。”江天蓝快速地打断她,“妹妹想过了,妹妹目前还小,玩心不改,合作这种大事等以后等合适了再谈好吗?”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莫子暄倒也不勉强,“也罢。毕竟对于妹妹来说是过于牵强了。”
江天蓝用力点头附和着她。
江天蓝的“养鸭专业户”就此做罢。
丰收的夜晚
父女俩齐趴在床上,就着摇曳的烛光仔细数着剩下的铜钱。
爹爹觉得一锭银两太大,买东西不方便,所以拿五锭银两换成了铜钱,剩余的五锭也被爹爹收藏好了。
今天向莫子暄道别后她又拉着爹爹逛了一下午,期间买了两块布料、各一双鞋、一斤五花肉、五斤粗盐、一小袋米、……
她还拉爹爹进了首饰店铺,为爹爹选了几支别致的簪子,两对精致的银制耳环和一块玉手镯,还顺便给爹爹买了胭脂水粉。
爹爹开始死活都不想买这些,后来拗不过她的耍赖不肯离开店铺一步,才忍痛地掏出银子付帐,
当看到掏出去三锭白银只找回八十文钱时,爹爹心痛得整个人都颤悠悠的,脸色也惨白惨白的。
本来爹爹想给她买一些东西,但她说自己正在发育当中,许多东西买了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作罢。
最让她感到无奈的是爹爹非得给她买一个小手鼓,说她没有玩伴会寂寞摇摇小手鼓听听那咚咚声也好,呜……现在想想她都郁闷得想哭!
抬头又幽怨地看看不远处桌上放的小手鼓,忍不住又长叹一口气。
“怎么啦?”爹爹抬首奇怪地看着女儿那张愁眉苦脸的表情。
她沮丧地不想说话,只是沉默地摇摇小脑袋,又趴下继续数钱。
看到这一幕,他心里觉得有股怪异,但又理不清是什么。
正在蹙眉苦思,蓦地,灵光乍现,他抖着手指着她几乎语不成句,“你……你会数数?!”她可没上过学堂啊!
她茫茫然地抬眼望着爹爹,“啊?什么?”
爹爹深呼吸着,极力稳住情绪,定下心来,女儿老是时不时地现出异于常人之处,甚至是惊世骇俗,也幸亏他这个当爹爹的心脏够强,能承受得住她时不时带给他的惊吓。
平静下心后,望着女儿那张粉嫩的小脸,不管她天赋有多高,能无师自通,她都是他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女儿。
爹爹慈爱地轻拍她的头,心如春日里的湖水,温暖而平静。
“数好了么?”爹爹询问道。
她苦着脸,看着散堆成一片的铜板,可怜兮兮地说,“好几千个呢,越数越乱。”想了想,轻拍下脑门,“对了,可以把它们串起来呀。”
爹爹赞赏地朝她一笑,起身到衣橱里翻找片刻,拿出一团红绳子。
静谧的房里,父女俩边轻手轻脚地把铜板串连在一起,边轻言细语地交流……
终于,只听到某人哈的一声,打破寂静的夜,“终于串好了……嗯,一串、两串……共二十四串,每串两百文……啊……还有多余的六文……”
“女儿,小声点!”有人终于出声制止她的大嗓门。
“嘻嘻……是,爹爹……钱财不可外露嘛……”
“……”
不一会,烛光灭了,屋子瞬间陷入黑暗,唯有银色的月光从窗缝流泻进来。
安静一会后,稚嫩的童声清脆地响起,“爹爹,你说女儿再养些什么呢?”
“……睡吧!”
“……要么我们养头猪吧……”
温馨年!
年前大扫除的一天开始了!
江天蓝拖着扫帚站一边观看爹爹在屋檐下挂着两个红灯笼,这是昨天她缠着爹爹买下了,还买了两对春联和一张‘福’字年画。
这算是她来到这世上过的第一个春节,她是九月份出生的,出生后的第一个春节她才三个多月,那时行为还归类为‘无齿’的‘爬行动物’,而且当时生活紧迫,爹爹哪有什么余钱过啊。
“啊!爹爹……不是这样子贴的。”她突然出声制止爹爹,“要倒过来贴。”
爹爹双手拿着‘福’字,转首不解地看着她。
她走到爹爹跟前,伸手把字画转了半圈,“要把这字倒过来贴,”看着爹爹一付疑惑的样子,又说,“福到。把这‘福’字倒着贴,不是成了福到了么。——福来到!”
爹爹悄然大悟,赞赏地看她一眼,谨慎地把字画贴在门板上。
大眼扫着眼前的一切,一股幸福而喜悦的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这是她的家,干干净净、温暖舒适、喜气洋洋的家,是由爹爹和她共同亲手营造的家!
“爹爹,我们要去哪拜年吗?”
“爹爹,女儿可以帮您洗菜哦。”
“爹爹,您穿上这新衣服好漂亮!”
“爹爹做的菜好好吃哦!”
“爹爹小心,烟花飞到您那里了!”
“爹爹,”小手大刺刺一伸,“女儿的压岁钱呢?”
谁说人少就得冷清清的?这个年就他们父女俩,有了一个叽叽喳喳、古灵精怪的女儿,一样过得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
宁静中偶尔传来一两声微弱的鞭炮声。怀里抱着不住点头的小小人儿,眼里饱含温柔笑意,嘴角静静地弯起一个幸福的弧度。有人陪伴守岁,真的很……心,满满的胀意,是幸福啊!
第二天一大早,江天蓝就被爹爹狠心地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乖乖地坐在床上让爹爹帮她穿衣套鞋袜。
眯着眼看着爹爹为她忙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以手背揉了揉双眼,模糊不清地问着,“爹爹,怎么那么早啊?……哈……”又是一个哈欠!
爹爹微笑着,带着些微的歉然边回答她,“呆会爹爹要带你去拜年。”边从脸盆里捞起一条面巾轻拧后,步向她来。
一股湿热扑面而来,小脸瞬间不见,只听到一阵咕噜声闷闷传来。几个揉搓之后,小脸重见天日,湿热移向小手。
“爹爹,我们要去谁家拜年啊?”她再问。
爹爹看着她圆圆的大眼,红通通粉嫩嫩的小脸,嘴角带笑,语气轻柔地说,“是宋大夫家。”
“哦。”她乖巧地点点头,是应该要去,如果没有她的帮助,爹爹的处境说不定是另外一种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好,当然,只会更差。
拜年耶!不知宋大夫他们家人多不?好玩不?热闹不?
她满脸的期待着……
拜年
宋大夫一共娶了两位夫君,大夫君邵氏生了大女儿和小女儿;二夫君洪氏生了二女儿和两个皆已出嫁的儿子。三个女儿也都成家了,共生了八个十岁以下的孙女孙儿。
开始一踏进宋家门时,江天蓝还真是大大的一跳,以为进了小型幼儿园呢。
江天蓝静静地挨着爹爹坐着,咕溜溜的眼珠四处瞄着。
此时房间里加上爹爹共有六名男子;宋大夫的夫君邵氏和洪氏、大女儿的夫郎董氏、二女儿的二夫郎关氏、以及小女儿的夫君文氏。
刚开始她还很好奇地拉长了耳朵,想听听这个时代嫁人后的男人们,关起房门聚在一起会聊些什么。
可是……
她偷偷叹口气,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们的话题还真是无趣,都是一些儿女经或谈论衣服首饰什么的,唉!早知道她就听爹爹的劝,跟宋大夫那几个小鬼孙儿放放鞭炮或看看戏好了。
正在开小差,一道突兀的男声清楚地传入她的耳朵,“这位可是几个月前训斥刘家大小姐的女娃?”
江天蓝略感吃惊地定睛一看,说话者是一位长得比较清秀,三十岁左右的青衣男人,此时他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她记得他就是小女儿的二夫郎关氏。拜他所言,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她。
爹爹的眼光也移了过来,微微颔首,“正是小女——天蓝。”
江天蓝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那位多嘴的关氏,好端端的干嘛提到她呀?脸上还得朝他们绽放笑容。
“可是她还好小啊!”发出感叹者是董氏,应该有三十三岁吧,长得一脸的温厚老实样。
“是啊,”接话者是一脸慈眉善目的邵氏,“想当时江儿郎生她时有点难产,好不容易生出来了却不哭不闹,也没了呼吸。当时我可折腾了半天才把她弄哭出来的。”嗯,原来拍打她小屁屁的是他啊!
“娃儿,过来让咱们瞧瞧。”洪氏向她招了招手,好像招着小狗,就差手上拿着一根骨头了。脸上怎么看都是一付算计人的精明样。
她侧头看着爹爹,一付我该怎么办的表情。
爹爹安抚地轻拍她的肩头,低声说,“去吧。”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爹爹难道要她送去当小白鼠?
“娃娃,别怕。过来洪爷爷这边。”洪氏又出声催促着。
“哎呀,娃娃不是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刘大小姐吗?如今怎么不敢过来让咱们瞧瞧了?”此时屋里最年轻、最漂亮的文氏也开了口,只是语气略加高昂。
“女儿~”连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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