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念柔不满地噘嘴,宇文柏了然一笑,补充道,“我知道,我不搞特殊,就当是休年假,该怎么排假期就怎么假期,这总行吧?”
白念柔微微点头,超市那边,虽然她与大家仍旧有着隔膜——这种隔膜不是那种无法融合的孤立感,而是那种因为身份而硬生生滋生出来的排斥感,但她相信,随着时间的考验,众人总有一天会接受她,褪去头顶上“大明星”的光环,她其实和他们一样。
几人说笑间,宇文鹏鑫领着尤瑜和琴月禅从楼上走了下来。
“念柔,亲家。”琴月禅笑着冲二人打着招呼,走上前,亲昵地牵起颜曼彤的手,“这么仓促就邀请了你们,还真是抱歉。”
颜曼彤不自然地勾起嘴角挤出笑容,“哪里,随意点才好,没那么拘谨。”
琴月禅忙不迭地点头。
宇文鹏鑫难得和颜悦色地冲白念柔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缓缓开口道,“先前是我们的疏忽,订婚宴也没通知亲家,还希望亲家别生气,过几日我们再举办个家庭宴会,请朋友们一起聚聚,热闹热闹。”
对宇文鹏鑫难得地客套,颜曼彤嗤之以鼻,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这个,亲家你拿主意吧。我不喜欢暴露在镜头前,所以就连狗仔队都不知道柔柔的家庭情况,亲家不知道也是自然,这事,也是因为我家柔柔记忆缺失,才会弄出乌龙,亲家也不用一直耿耿于怀。”
宇文鹏鑫点头,“这么久以来,念柔的表现一直让我很满意,亲家,你把念柔教育得很好。”
这是宇文鹏鑫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夸奖白念柔,虽然语气高傲了一点,表情严肃了点,但宇文柏和琴月禅看在眼里却很开心,毕竟是自己这房的人受到夸奖,得到认同,心里自然喜滋滋的。
颜曼彤对宇文鹏鑫的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眼角藏着一抹戏谑,不过还是尖着声音敷衍道,“哪里,是亲家教得好,把我家柔柔教导得这么温婉、贤淑,我应该谢谢你们,我家柔柔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亲家多担待,耐心教导。”
看似客套的寒暄让坐在一旁的白念柔后背直冒冷汗,这文绉绉的一问一答听得她心里发怵,先前她就料想这次可能会被刁难,又怕颜曼彤脾气上来了,话不投机闹起来没法收拾,可没想到颜曼彤到是应付自如,没丢掉自己这边的体面,又小小地恭维了对方一番,吁了口气,她的脸色终于缓了缓。
几人说笑间,别墅外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尤瑜瑶阴着的一张脸渐渐绽放了笑容,“松儿回来了,张生,快去开门。”
被唤做张生的下人忙不迭地朝外跑去,白念柔心里一凛,不觉皱起了眉头,先前差点命丧海底的愤恨与欺骗宇文柏的内疚一齐涌上了心头,垂下眼帘,眼底眸光微闪,咬牙轻哼了两声,她抬起含笑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大厅大门处。
宇文柏偷偷将手覆上了白念柔的小手,指尖的温暖让白念柔心里一暖,回头,迎上他温润的双眼,白念柔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周围一片恬静。
宇文松推门而入的时候,瞅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温暖的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折射在两人身上,状如凝脂般白皙的肌肤晕染上了一层糖果般甜蜜的橙色光晕,稍稍有点刺眼,却说不出的温馨,连白念柔忽闪忽闪的睫毛也反射着耀眼的光亮。
宇文松先是微微闪了神,随即嘴角上仰,挂上了他惯常的慵懒笑容,邪魅的脸上阴晴不定。
“松儿,快过来坐。”尤瑜瑶高兴地冲宇文松招了招手,眼里满是心疼,宇文松才刚一挨着她坐下,她就牵过他的手,疼爱地说道,”松儿,最近这几日累坏了吧?为了颁奖典礼的事,你几晚上都没睡好,早出晚归,整天不见人影,过来我瞧瞧,啧啧,都瘦了这么多。”
说完,尤瑜瑶伸手抚上了宇文松的脸,眼底有着浅浅的责备。
“这是我的工作,当然要尽心了,再说,这是我们宇文世家每年最大的盛宴,我肯定要亲力亲为,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宇文松微微侧过脸,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尤瑜瑶的手,笑着端起面前的茶递到她面前,“妈,这是我派人到御茶园买的你最喜欢的大红袍,你品品,看看今年这个味道怎样?”
尤瑜瑶忙不迭地点头,欣慰地笑了。
“松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典礼的事我知道你费了不少心思。”宇文鹏鑫淡淡的语气里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缓慢。
“父亲,”宇文松笑道,“这次的典礼我会给众人一个不一样的视觉冲击,保证让大家眼前一亮,记忆犹新。借着这次的盛会我要让其他窥视我们宇文世家的人知道,在黄果市我们仍然是不败的传奇,我们家族还是一如既往的团结、强大,稳坐龙头的位置。”
宇文松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宇文鹏鑫频频点头,满脸赞赏,尤瑜瑶见状,得意地睨了一眼琴月禅,美滋滋地笑了。
颜曼彤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无所谓地呷着茶,全当身边的两人正在放屁,比起她的淡定,一旁的白念柔坐不住了,什么叫“我会给众人一个不一样的视觉冲击”?
嘁!
没有她白念柔搅尽脑汁的策划和费尽心思的布景,他宇文松能拉轰得起来吗?
他到会捡便宜,一番豪言壮语之后,就把所有的功劳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当她死的啊!
虽然,那啥,作为活动策划师的安语蕊的确死了,但他也不能这么不要脸!
不要脸的,她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也见过,但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的妖孽一般的脸这么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呸!
047 大家一起说瞎话
“对了,念柔,这位是你的母亲吧?”宇文松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念柔,眼角微垂,扫过她与宇文柏握着的小手。
嘁!
叽叽咕咕说了这么多废话,现在才看见她的存在,早干嘛去了?
白念柔垂着眼帘佯装没听见,他可以假装没看见她,她同样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是的,大哥,这是念柔的母亲颜姨,颜姨,这是我大哥,宇文松。”宇文柏笑着做着介绍。
颜曼彤高傲地冲宇文松点了点头,同样没有说话,似乎是对他现在才惺惺作态的问好很有意见。
宇文松也不恼,笑着问道,“要开饭了吧?”
“快了,松儿,要是你饿了,先喝点参烫吧,我专门吩咐周嫂熬的,熬了一个下午。瞧瞧你这张脸,青得让人担心。”尤瑜瑶眼底的疼爱又一次泛了上来,语气里有疼爱也有责备。
“没事,”宇文松失笑地摇头,“我身体好着呢。难得现在大家聚在一起,趁着还没开饭,我给大家讲件好笑的事,就当是饭前开开胃。”
“什么事?很好笑么?”尤瑜瑶瞪了宇文松一眼,冲周嫂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朝厨房走去。
“也不怎么好笑,就是有点意思。”宇文松自顾自地说道,“就发生在昨天。”
他睨了白念柔一眼,嘴角的弧度向上扩散,心情看上去不错,只是那张妖孽一般的阴柔脸庞依旧带着阴霾的算计。
白念柔依旧半埋着脑袋,盯着矮桌上的咖啡杯,长而微翘的睫毛似乎忽闪了几下,不好的预感袭满全身,掩藏在睫毛下的眼神微敛。
宇文松薄唇微噙,继续说道,“说来也巧,这事偏偏就发生在酒店外的喷水池,念柔,就是你与柏举行订婚仪式的那家酒店,你还有印象吧?”
MD,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白念柔抬头,阴森森地迎上宇文松魅惑的双眼,犀利的目光直接渗透到他的眸底,两人对视的双眸漆黑,旋涡加大,空气微滞。她就知道这家伙一出现肯定没好事,平时半夜才回家,偏偏今天就赶在了晚饭回来,他是故意找茬呢,还是有意挑衅呢?
别以为她好欺负,现在的白念柔可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白念柔,现在的她,哼哼,会让这个到处沾花惹草的家伙生不如死!
她是有仇必报的小女人,哼哼,等着吧,他们之间没那么容易结束!
“还有点印象。”白念柔抿着嘴,微微点头。见颜曼彤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她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宇文松微笑着继续道,“这事儿就发生在昨天下午,不知道为什么,酒店附近突然闯进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围着喷泉打转,嘴里叽叽咕咕,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引来了很多路人的围观。别看这女人脑袋不清楚,动作却很灵敏,酒店的七、八个保安愣是没把她给拦下来,直到警察来了才把这疯女人截住。”
说完,他冲白念柔笑了笑,眼神扫过一旁镇定自若的颜曼彤,嘴角慵懒的微笑缓缓扩散,语气调侃地说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上了酒店的喷水池,这个可是当初花了大价钱请名师设计的,呵,想不到她还有点眼光。”
“怎么会这样,这些保安平时怎么工作的?”宇文鹏鑫敛眉问道。
“这也不能怪他们,”宇文松懒洋洋地说回答道,“疯子的思维谁能猜到,她不按常理出牌,我们也没办法。而且,酒店周围是开放的环境,我们也没特别设置成私人场所,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闯进个疯子。”
“然后呢,这事解决了吗?”尤瑜瑶似乎很有兴趣,追问道。
“肯定解决了,光听我说没什么意思,要看电视才好笑,不知谁拨打了新闻热线,电视台现场直播了。”宇文松眼角上挑,有意无意地瞅着白念柔。
白念柔淡定地坐在对面,小手被宇文柏攥在手里,细细摩挲,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完全一副“忠实听众”的模样,不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