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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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上-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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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国子监的先生差,而是遗玉对下棋这门课艺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且从入学后才开始涉及,到现在不过是个初学者罢了,比起李泰这种足以同太学院棋艺廖博士对弈的人来说,确实差到极点,因此推来,那教授她的先生也不是多好了。

  “先生教的很好,是我没有用心听。”九宫、棋艺、御艺,这都是遗玉的弱点,好在她入学才几个月,日后也有时间补足。

  “嗯。”李泰没再对她的棋艺发表任何意见,在她落子之后,仍是放上一粒黑子。

  呆呆望着局势早就明显的棋盘,遗玉微窘道:“殿下,小女棋艺甚拙,还是不下好了。”

  “棋艺是毕业考时的科目。”李泰一手把玩着黑色的棋子,望着棋盘上黑多白少的局面,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几处空位上一一点过姿态很是优雅,“选一处,记住。”

  既然人家都不嫌弃她,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专心在他所指地方来回看连,心中惊讶,这一共六处,竟是每处都有反转局势的机会!

  她落下一子后,李泰亦落子,然后再指给她位置让她选择并记忆,如此一盘下来,她虽仍是落败,可看着满是黑子的棋盘,心中对棋艺模糊地概念,却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那些被记住的步数,就仿佛一套完整地路径一般,有章法又灵活,印在她的脑海中,竟让她有了亲自试验一番的冲动!

  “还下吗?”李泰伸手随意地拨弄着棋盘上的黑子,问道。

  已经多少品出些味道的遗玉,很是自然地应下,整理了棋盘后,两人重新开局,这一次她明显地比先前那毫无章法的部署进步了许多,等到落棋无路的时候,李泰如同刚才一般指出位置让她记忆,直到一局下完。

  这一局后,遗玉主动收棋落子,如此两次三番竟似上了瘾一般。

  “困了。”李泰将下到一半的棋丢下,起身拨了下衣摆,俯视着仍盯着棋盘皱眉思索的遗玉,双目中掠过一道丝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直守在门外的赵和听到他的声音,忙去将刚煎好的汤药端米捧拾李泰,在他主子喝药的功夫,小小声地提醒毫无反应的遗玉:“卢小姐.主子该休息了。”

  “啊?”遗玉迷茫池抬起头,小脸上的困惑之色未散,李泰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弹,转身朝着自已的卧房走去。

  他出门后,赵和连忙跟上,还不忘再唤遗玉一声:“卢小姐,这都子时了,主子困了。”

  “啊!”总算回神的遗玉慌张地站了起来,发麻地双腿提醒她,刚才同李泰竟是对奕了两个时辰之久。

  再看院中点着灯笼仍显漆黑的天色,她这才迟钝发现自己一时兴起竟忘了今夜的暗藏凶险,这都子时了,再给李泰用药,绝对一觉就睡到清晨……

  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连忙跑到小搂东屋去,见着已经身穿中衣半盖着丝被躺在床上的李泰,忽然觉得有些牙痒。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这抱怨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清楚地发现自己早先不安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下来,伸手在药汁狠泡后,抚上了他的太阳穴。

  睡就睡吧,看他这般镇定也不像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许是她大哥太过紧张了吧?

  按压过后,她拿出帕子将手指擦净,低头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男子一眼,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来,将塞子拔开,倒出一粒土黄色米粒大小的滴丸,两指捏着放在李泰的唇边,快速地拨开他温热的嘴唇塞了进去,收回有些异样之感的双手。

  又倒了一粒丢进自己嘴里,入口即化,她转身朝外走去,嘴里极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回到自己房间后,遗玉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然后从被褥下面翻出两只瓶子,原本是赵和送来供她装那洗发药汁的,被她临时调制了别的东西进去。

  她端着烛台走到各个窗下和门边,将两只瓶子里的药粉分别撒了一些在地上,又去净手之后,才和衣躺到床上,吹灭了蜡烛,睁开双眼望着紧闭的屋门,念着黎明的来临。(二更到,明晚三更)

  第一七六章 血夜

  夜深人静,在长安城一条偏僻的后巷,外墙之下晃动着数条黑影,月亮躲入黑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遮盖了一切阴暗。

  小楼外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忽明忽灭地泛着幽光,躺在西屋床上的遗玉,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噗、噗”两声,灯笼似是被风吹息,院中唯一的光亮也消失,床上的人儿依旧睡的安静,直到一阵隐晦的“叮咣”之声响起――

  遗玉猛然睁开双眼,叠放在脸侧的小手慌忙探入枕下,抓住一只瓷瓶后,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窝在床头,竖起耳朵听着屋外一阵短促却清晰的金属碰撞声、衣料摩擦声。

  她来不及懊恼自己竟然睡了过去,在屋外第三声闷哼传来时,皱着眉头翻身下床套上鞋子,一手紧了紧衣襟,垫着脚尖朝窗边走去。

  遗玉一边小心不在这黑咕隆咚的屋里碰到东西,一边摸索着挪动脚步,果然卢智不会无的放矢,今晚真的有事发生。

  许是因为晚上李泰的态度,让她并没有预料中的紧张,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弯着腰贴近窗口后,从腰间摸出一把平日切割药材的小刀出来,轻轻在窗纸上划了一道。

  夜空中的大朵乌云飘去,月亮露出半边银角,只是这些许的光亮也足以让人看清楚院中正在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在嘲笑她之前那些许的不以为然,在她借着窗纸划开的缝隙看向屋外后,本来因睡醒带着余红的小脸,霎时血色尽失!

  院中那些身穿黑衣身形飘忽的,显然就是今夜的不速之客,白日在小楼内外侍候的丫鬟和下人,正手持利刃同他们招招相碰,双方都没有发出声响,只在一刀一剑划破衣衫,烹出鲜血时才会闷哼一声,这些黑衣人大概有七八名,而守护小搂的一方却比他们多些,有几道是遗玉从没见过的身型。

  可就是这多出近乎一倍的数量,却正处于下风,遗玉眼睁睁地看着服侍过她的一个丫鬟,被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刀砍在肩上,沉声一哼之后,那条血淋淋地手臂应声摔落在地上,她灰白的布衣瞬间烹射出大量的刺目的血液,将她月色中朦胧的面孔染得鲜红!却在黑衣人转向下一个同伴时,只刺单臂的她又扑了上去,再次被一刀劈在背上!

  黑衣人几乎是七八招就能砍翻一条人影,遗玉紧紧地咬着有些发颤的牙齿,强迫自己不闭上眼晴,一手紧紧攥着药瓶抵在胸口处,另一手按压在颈部,试图让那种被人紧紧扼住喉咙的窒息感消失。

  恐惧和愤怒充斥着她的脑海,卢智字条上那“当心”二宇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却被院中的情景淋上了一层血红!

  院中的杀戮在继续着,似乎没有人发现一墙之隔的窗下,正躲着一条纤细的身影,白皙的五指扣在窗拦上,随着血色的深浓,关节处露出青白之色。

  与此同时,从屋后亦传来了隐晦的打斗声,遗玉心跳再次加剧,院中的黑衣人已经逐渐接近小楼,那些奋身阻拦的下人已经有一半都倒在了血泊中,浓浓的腥气充斥着她的鼻间。 在嗅到了血味中夹杂的一股淡淡酸气之后,遗玉脸色再白,转身着向后窗,她之前在所有的窗下和门边都撒上了一些特质的药粉,一旦有除了她之外的气息靠近屋子,那些药粉就会敏锐地散发出这种味道,看来小楼已经被人前后包围了!

  这些手段残酷的黑衣人,目的肯定是在李泰身上,小楼前后都被包夹,明显是要断了他们的后路,她继续躲在屋中,就是在等死!

  死?遗玉咬紧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李泰、还有李泰,晚上那会儿他那般镇定,绝对是有后招,绝对……可是,他还在昏睡中,不到天明是不会醒来,自顾尚且不暇――

  靠人不如靠自己!她紧紧一握拳头,转身mō索着回到床边,又从被褥下翻了些东西出来装在袖中,抓起床边案几上的火折,急匆匆地借着微弱的光点,推开卧室房门,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她将一直抓在手中的瓷瓶塞口拔去――

  “嘭!”的一声响动,一道人影被踹飞砸在了她的门上,惊得她一连后退了四五步,紧接着又一道人影出现在这扇门后,在第二声“嘭”后,紧闭的大门被踹了开来。

  遗玉瞳孔猛然收缩,死死地盯着距她几步之遥的黑衣人,他蒙面巾上滴落的血红是那么地刺眼,他高高举起的弯刀泛着冷冽的寒光!

  “噗!”

  “呃!”

  光影闪烁在那对黑亮的瞳孔中,黑衣人举刀的动作停在那一瞬,遗玉摆在胸前的瓷瓶尚没来得及挥出,就见他痛呼一声,软软地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他背后烹出的鲜血沾染了她半边的裙角。

  “卢小姐!”赵和的低喝声让遗玉又重新找回了呼吸,她使劲咬了一下嘴唇,哑声问道: “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惊慌失猎地尖叫,没有魂不守舍地失神,这种反应让腰上破损的衣衫中正不断渗出鲜血的赵和压下惊讶,顾不上礼节,上前一手扯过她的手臂,朝门外跑去。

  遗玉没有挣扎,她知道眼下做什么都是多余的,起初她还以为凭着那些药,自己多少能够做到自保,但就在刚才那黑衣人挥刀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可笑!

  哪有时间让她用药,正面对上这些习武之人,她的所有举动慢的都如同蜗牛一般,不待她将药洒出,恐怕那刀刃就已经落在她的身上。

  院中的打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见到赵和领着她从屋里走出,两名黑衣人一同扑了上来,比在屋中浓重数倍的血腥味让遗玉胃中翻滚,被赵和用力抓着手臂跌跌撞撞前行,余光中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让她双目刺痛,近在脚边的尸体让她只能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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