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薄欢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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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薄欢凉色-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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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的道:“我陪你用午饭,今日做了你喜欢的清炒藕,多吃一些。”
  “好……”我轻声,本也想就这么简而言之的把他口中的话替他说出,可终究还是犹豫了。
  我到底还是藏了一份私心,所求微薄,就算最终两情不得相悦,结局不得善终,我却奢望着调头转身之后,不要我心里裹着一柄刀,含着一块冰,死不能甘。
  那句话就让别人替你说出,好过你亲口告知我,只当留下些许余暖吧,这碎了一地的情感,不该一再的被伤害。
  
  他转身之际,我方才放下手中书册,竟不想手抖的厉害,一手心的汗。
  席间他吃的心不在焉,我亦心神恍惚,这一切被他算得精准非凡,许是无双到了舞涓之后,也就是李渔做出抉择之时,那么,到那时候,也就是我出之时。
  
  江欲晚,其实你不说,我亦知道你心里所想,只是那份隐约不愿吐之于口的顾忌,让我还有些许温暖在心。
  李哲,我从未曾想到,你我还有一日,会再次面面相对。

  心里的叹息幽如鬼魅轻吟,一直延续萦绕不断,心沉了沉,便彻底掩过,不愿再示人,连自己也不愿再看。










逼 

   江欲晚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件事说出口,我亦不愿再提,唯恐沉香知晓之后,又要哭哭啼啼。等到差开方愈,我得了空,让沉香拖住他身,才单独找了曹潜。
        
         “无双郡主既是过了陵江,我从前看过地图,是否走了江廊这一路?”

        曹潜点头:“小姐说的正是,只因着袁鹏浩还在郾城附近留有余兵残势,为了保险起见,秦染安排了一路人马护着,宁可绕路而行,务必要将郡主安然送往舞涓。”
        “你何时启程迎她?”
        
        “明日天一亮便走。”

        我想了想,反问:“这事情是否只有你们几人知晓?”
        
        曹潜不解,道:“明日即刻启程,我带的那一路的几个属下应该也知晓的,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正色:“曹潜,你可否信过我?”
         “曹潜自然是信得小姐 。”
        我点头,轻叹:“信我就好,虽然这事我并不敢确定,可你这一路,怕是要有艰险,若是无双出了闪失,江欲晚的计谋就要生变,你也会被牵连其中,想来世子那一面也不会安宁,你可知轻重?”

        曹潜猛地点头,虽不知我所说意思,却也放了心思认真思考。
        
        “那我便与你出一计策,一来,你可顺利完成任务,也算是立了大功,二来,也许我一个安心,你可愿意?”
        
        曹潜只思忖片刻,答我:“曹潜愿意。”
        
        我抬手,手中捏着一张字条,交与曹潜:“记得,一定要迎到无双公主之后再按照字条上的嘱托行事,我等你顺利带着人回到舞涓。”

        曹潜接过纸条,点头:“小姐放心,曹潜一定不负重托。”
        
        我笑笑:“切记,这件事,只有你与我两人可知,莫要让第三人知晓。”
        
        “是。”
        我并不敢保证这一招是否会试验出方愈所从,如是我身侧的沉香早已让他有了防备,于是我又安排了小唐,方愈并不知道小唐是何人,也不知他与我有过交集,由他代沉香暗中监视方愈,更合乎情理。

        曹潜一走,我便回到自己院落,方才踏进门口,便见有人已经等在院内,许是不方便进房间,只是站在院中,神态自若,淡定而自得。
        
        “秦先生,你找我有事?”
        
        秦染倾身拜我:“属下今日是奉了将军之托前来,与小姐讨个人情来的。”
        我冷晒,转眸:“讨?如何个讨法?”

        秦染微有躬身,姿态卑低,但听他语气,却始终没有半分求意,而是自然而然,简而言之。
        
        “不知您可否知晓,无双郡主已在来舞涓路上,因是之前,属下安排好陵安城的一切事宜,郡主前来,却是正合将军之意,这么多年来,将军等的就是这一日,能收回兵符。”
  
  我抬眼看他:“我知晓。”
  
  “这只是将军成就大业的第一步,有了北越的天地两面兵符在手,那中山王李渔在如此四面楚歌之时,便没有多余可选,将军成败,在此一求。”
  
  我撩笑,睨他:“秦先生如何知晓,李哲一定会听我的游说?送我去,若是事败了,可想到我是否能安然回还?难道秦先生原本是打算好了,预备让我有去无回?”
  秦染闻言带笑:“小姐严重了,以小姐本人的超人智慧,岂能摆平不了一个亡国的皇帝?您能否成事,将军自是不会看错人的。”
  “那你又怎知我不会出卖江欲晚?”
  
  “将军对小姐您又再生之恩,且不说帝都里的救您与水火,再说徐庄县舍命相救,奋不顾身,说来也是小姐您欠了将军两命有余。
  退一步说,李哲曾诛杀赵萧两家,又将您下了错狱,这么几年熬下来,可真是不易。于此,您难道不恨这皇帝,反倒要恨恩人?萧小姐不是这种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之人,将军这么想着,属下也是这么想。”
  
   我笑出声来:“秦先生果然妙语连珠,倒是架得我也不得不照着你出的这条路走下去,就算舍身成仁,也不过是报恩,理所应当,也好落得被你们传诵成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良心之人,生死都是可泣可歌,我算赚到了,不是吗?”

  秦染知我话中意思,忙转道:“小姐也莫要想的太过悲观,中山之地,本就有我们自己的人,若是事不能成,也能保证小姐全身而退。”

  我渐慢敛笑,只顾专心致志的看着秦染那张波澜不惊,却自信满满的脸,他抬头看我,不慌,不乱,而是恭谨敛目,轻声道:“恕属下言过,且不说这一世,您与将军之间纠葛,但说上一辈之间,倒也是萧家亏欠江家许多。

  萧公的欺骗,出卖,见死不救,小姐的毁婚,弃约,确是彻底伤透了将军的心,将军本是念着曾与小姐之间的感情,可无奈深仇血海,也不是可轻易化解得了的,秦染也是为了小姐好,从前极力阻止您与将军之事,现下想想,却也是为了彼此少些折磨,难道不是吗?”

  “你道是现下是我还恩之时了?”
  “秦染也是知晓,将军不好随意开口,那便由秦染待其开口,为了将军的大业,秦染鞠躬尽瘁死不足惜。”

  “好个鞠躬尽瘁,死不足惜……许是江欲晚会非常感激你这个甚读他心术之人吧,真好。”

  我抬头,目光挪向天光透过藤架落下的斑驳之上,淡声道:“我何须全身而退,要做,就做小卒过河,不再回还。”
  
   秦染顿了顿,梗了半晌,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试探道:“秦染这里代将军谢过小姐,最后只求小姐可与将军表明心意,多多劝说将军才是。”
  我苦笑摇头:“秦染啊,你何须逼我如此?”我走进他身侧,抬眸看他:“我只送你一句话,凡事切莫做绝,但凡何时,必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备不时之需。”
 
  秦染倒也镇定,朝我再拜,不露痕迹,微微退后,坚定道:“对于秦染而言,将军的大业就是一切,甚于生命,秦染无需后路,正所谓无路可走,方才竭尽全力,抵死一战。既然小姐已然答应,秦染自是感激不尽,若是小姐没有其他事,属下先行告退了。”
  秦染退至大门边,调头,愣住,我抬头,也是一怔。
  门口站了两人,不知听了多久,正是沉香与方愈,沉香站在原处,双颊染红,目瞪而气急。秦染面色极快恢复如常,微微颔首,欲从沉香身侧擦肩而过。
  沉香愤然转身,刚要开口,我轻声道:“沉香到我房间里来,我有说要对你说。”

  “小姐……”
  
  我转身,走向里间,冷声道:“跟我进来。”

  “您……”沉香绝望的看着我,声音带颤:“小姐,您是否真的决定了?真的要去游说皇上?”

  “沉香,我一定得去,不管秦染那一番话,到底是不是江欲晚的意思,我都必须去。”
  
  “我去问将军,他不是对您情真意切,对您不离不弃吗?这算什么?摊手将您推到最前边,可曾想过您所处的立场?那秦染又凭什么说你亏欠他们二条人命,我不能看着您刚从火坑中逃出,转眼间,又要奔赴另一个火坑之中,这不公平。”沉香转身要走。

  “沉香,我对江欲晚是有亏欠的。”

  沉香站住脚,不曾回头,我看向她,只看到她微耸的肩膀,极度隐忍。
  
  “容我自己做选择吧,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世间从没有公平所言,谁让我姓萧,他姓江,谁让我父兄将事做绝,逼他落难,谁让我再次落在他手中,世事无常。”

  我起身,走至沉香身侧,扳过她身体,看着她赤红双眼,第一次,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求仁得仁,你该懂得的。”
  
  沉香身子僵硬的很,似乎别扭着一股劲儿,过了半晌,方才软□来,紧紧拥着我,哽咽道:“小姐,沉香今日起誓,天涯海角,都愿跟着您。”
  
   “沉香,我知道,你对我好的……”

  这事情不必前思后想,本该我想的,我早已想得清楚,晚饭用过,沉香收拾好碗筷,只看着我道:“小姐,东西沉香一早都收拾好了,若是您要走,沉香哪里都会跟着。”
  我浅笑:“我答应过你,不会丢下你的。”沉香含泪,点点头,径自出去了。
  我曾猜想,秦染走这一遭,未必就是真的得了江欲晚的允,不得不说,人一旦聪慧,又得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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