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殇·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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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殇·夜未央-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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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待他走远,我和十四才直起身,互相对看了一眼。我呼出一口气,翻了他一个白眼,他叹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人,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刚才在太子面前,竟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这么个有情有义之人,怎么就不能理解八哥的一片心呢?”

我摇摇头,闭上眼睛说道:“情与情是不同的。你不会理解的,就别奇%^书*(网!&*收集整理再问了。”“你这真是……真是陷我于不义!唉,你这样叫我良心如何能安呢?”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再说了!这是我和八爷两个人之间的事儿,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你干吗要良心不安呢?又何来陷你于不义一说?”

他皱着眉,看看我,张嘴想说话,又憋了回去,最后他大叹了一声,说道:“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接着就甩袖离去,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被他捏的发痛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一路往西,二月中旬终于到了台怀镇。台怀镇是由五台山五大高峰东台、西台、南台、北台和中台形成的怀抱之中,故称“台怀”,海拔1700米,属于高寒山区。我不像他们这些满族人很能适应这种气候,虽然1700米并不算高,可也隐隐有了些高原反应。

心里虽是不愿意,也只得拿出四阿哥的大衣御寒。四阿哥看到我,也不说话,只是弯弯嘴角。而十三却总是极其暧昧地一笑,我只得边笑边摇头不去看他。

上次被八阿哥看见四阿哥为我披大衣之后,他就很少再在我面前出现,有时在康熙这里碰到,也是装着看不见。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好他不来找我,我自是不会主动惹他的。九阿哥本来与我来往就很少,现在我与八阿哥变成这样这样,又给他看见四阿哥的那一幕,他现在心中对我一定是很不屑了吧!

十阿哥对我们之间的变化显得很为难,所以见了我,也只是匆匆点个头就算了。我不怪他,毕竟他也是八爷党的人,政治权利与友情熟轻熟重,只要不是呆子都会区分。就是十四是我最不能理解的一个,几次三翻来找我,要我理解八阿哥,又说什么他会良心不安,欲言又止的,实在是想不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回想当年,我们几个在一起哈哈大笑的景象,仿佛已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这样的日子,以后恐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心里一阵酸楚,也只有苦笑着摇头。

台怀镇镇北有一峰,人称灵鹫峰,亦名菩萨顶。是五台山最出名的一座峰,山上还有一座灵鹫寺。(貌似金庸所写的《天龙八部》中天山童姥的灵鹫宫就是这里?)听说康熙每次来五台山都会住在灵鹫寺内,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我记得以前看《鹿顶记》的时候,韦小宝就是在五台山出家做的和尚,传说康熙的爸爸顺治帝就是出家于此,康熙多次巡五台,实是为来看望父亲。现在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了。康熙巡五台,只是为参拜佛祖,乞求上天保佑大清江山万年永固罢了。

当我置身在五台山中时,才终于被眼前的美景所震住了。恐怕三百年后再来游览的话,经过人为的污染,也没有如今的这翻景色了。眼前的一切果真如书中所写,是

“五峰中立,千障环开。曲屈窈窕,锁千道之长溪。叠翠回岚,幕百重之峻岭。岿巍敦厚,他山莫比,故有大人状焉。其间,鸣泉历历,万壑奔飞。嘉木森森,千峦弥布。幽涵神物,蓄泄云龙。萦纡盘据,无非梵行之栖。隐显环匝,尽是真人之宅。虽寒风劲冽,瑞草争芳。积雪夏飞,名花竞发。白云凝布,在万里之澄江。杲日将升,见一陂之大海。此其常境也。”

在这样的景致熏陶下,再加上香烟缈缈的佛寺,人也显得云淡风轻了起来。

夜晚,不想过早的睡觉,一个人在周围走走,多呼吸些这山中的灵气。忽闻一阵优美的古筝琴音传来,踏着声音寻去,竟是十三在一处小亭阁中拨着弦。我笑着走了过去,他见到我,也笑了笑,手却停了下来。“怎么不弹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弹琴这么好听!”我走过去坐下来,看着他道。

他一笑,却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酒壶开始喝酒。我见他情绪有些不对,低声问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隔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与二哥争执了一下,被他说了几句。”“为什么?”我问道。

他又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兵部那些事儿,他非要安插几个人进去,那都是些什么……我自是不乐意,就与他争执了起来。他竟说什么我变心了,开始帮着外人一起对付他。我真是……”他低下头,没再说话。

又是太子!我不禁开始可怜起他们来,这五台山中如斯美景,他们也无心去欣赏,总是被这些国事纷争所缠绕,人也开朗不起来。

“十三爷,你还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话吗?”我问他道。

他抬头看了看我,喃喃念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点点头:“对!就是这句话!无论你还会遇到什么,都想想这句话就行了。”

他低头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笑道:“熙臻,也只有你这个时候还会这样安慰我了!”我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你还有四爷呢!”

我原本只是想安慰安慰他,没想到一提四爷,他愣了一下,璇及又换上了那种暧昧的笑容望着我。我脸刹时一红,嚷着:“你要再这样,你看我以后还跟不跟你说话了!”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哪样了?我不就笑了一下嘛!好好——”他见我扭头要走,站起来一把拉住我:“不笑了,不笑了还不成?”

我丢了个白眼给他,又坐了下来。“哎!”他指了指放在一边的琴,“好久没听你唱歌了,那天在皇阿玛的御辇之外又听的不真切,你来弹唱一曲吧!”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再过几年,他也要被圈禁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和他这样坐着聊天,也罢!我坐到琴前,怔怔地低着头发呆,弹什么呢?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啊——啊——啊——”

这是陆游与唐婉而人所做的《钗头凤》,他二人是一对情投意和的恩爱夫妻,却被陆游的母亲硬生生的拆散,逼着唐婉改嫁,又逼陆游再娶。多年后,陆游游沈园时,遇见唐婉夫妇,唐婉安排酒肴,聊表对陆游的抚慰之情。陆游见人感事,心中感触很深,遂乘醉吟赋这首词,信笔题于园壁之上。几年之后唐婉看见这首诗,心中万分难过,便也提诗一首相答,表明情谊永在。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故事,也是我最爱的宋词之一。后人将这两首诗穿插在一起,一阕陆游一阕唐婉,作成歌词,并谱了一曲哀怨动人的曲子,低低地传唱。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这首歌,大概也正中我心中的那份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心情吧。再美好的爱情,也只能这样天各一方,遥遥相望。琴音未断,眼泪已止不住流下。

十三的醉意已经很深,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怔怔地叹了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接着趴在了石桌上,埋下了头。我看着他,轻拭了脸上的泪,叹了一口气。

清殇·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四

一阵幽幽的叹息之声从暗处传来,四阿哥沿着台阶走上来,站在我的面前。静了一会儿,他笑着说:“佛门乃清净之地,你们竟在这儿饮酒作乐。”

我摇摇头:“饮酒是饮酒了,可是这作乐就有些牵强了。”

他挑着眉,坐了下来,看了看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的十三,问道:“你们喝了多少?竟然能把他喝趴下来?”我也走过来,笑着说:“我哪有那个本事把拼命十三郎喝倒!我来之前,他已经喝了很多了。”转脸看了看地上的空酒瓶,无奈地耸耸肩。

四阿哥皱着眉说:“明日还要陪皇阿玛听禅,喝成这样,真是……”我低着头道:“十三爷一向很有分寸,若非真的遇到内心郁闷之事,也不会这样借酒消愁的。”

他看了看我,顿了顿说:“那你呢?为何弹唱这曲悲怨的《钗头凤》?”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先头的几杯酒已经隐隐有些上头,烧的脸颊绯红,微微有些晕眩的感觉。他叹了一口气,又说:“你竟是不能向对十三弟那样,对我敞开心扉么?”

我摇着头说:“不一样!我与十三爷脾性相投,是知己,是伙伴,是朋友,那是不一样的!”话音刚落,我立刻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我在说什么呢!什么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我当十三是知己,那当四阿哥是什么?

果然,我听到他一声轻笑,问道:“如何不一样法?”我咬着自己的下唇,没有回答。是啊,我也很想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下来,我不是不了解他的心思,也未尝没有因此而心乱过,可我当他是什么呢?他在我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呢?

静了好一会,我才局促地开口说道:“你……你不了解!”“那你可愿意让我去了解?”他的声音低低的,缓缓的,像是从山谷之中幽幽传来的一般。

我一时间慌了神,站起来,背对着他,快走两步,停在溃檐边,喃喃地说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没想过……”久久,久久,身后一边寂静,偶有两声虫鸣,也能让人惊吓起来。身子周围渐渐热了起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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