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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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妃诱情-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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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步走到流霜面前,将手轻轻抚在她的肩上。
  “哭吧!”暗夜里,他的话极其温柔。
  流霜闻言,泪水从面颊上缓缓滑落,趴在他的肩头,将心中的郁结和痛楚全部哭了出来。就连最亲最爱她的师兄也是一直欺瞒她的人,怎能让她不伤心。
  百里寒任流霜趴在他的肩头上,感受着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感受着她的颤抖和抽噎。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心中也是酸楚难言。
  流霜哭罢,感觉轻松了些,她还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有些尴尬,她擦了擦眼泪,道:“阿善,不好意思,将你的肩头弄湿了!”
  抬头看时,却见阿善眸中光芒闪耀,神情复杂,再也不是初见时,那般清澈纯粹。
  阿善!
  流霜心中顿时疑惑丛生,但是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平静的。因暮野是受伤离去的,这几日一直没有发动攻击。
  医帐中却是最忙的时候,这一场战事极其惨烈,受伤的兵将比较多。流霜每日里,都在医帐忙碌,或许只有救人,才能减轻她心中的矛盾。
  夕阳残照,铺在洮河水面上,一片金光闪耀。
  段轻痕一袭蓝衫,在荒野上飘荡,秋风肃杀,野草起伏,衣袂萧萧。
  眯眼瞧着对岸,天漠国的军营已经后撤了,但是,段轻痕知道,以暮野的性子,他绝不会这么轻易便放弃的。不知道何时,他们就会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
  轻叹一口气,他转过一个山头,药锄忽然从山路上飘身而下。
  跪在段轻痕面前,禀报道:“殿下,属下已经打探清楚,纪百草的孙儿纪尚医确实有此人。但是,他却并没有到军营来,仍呆在双河镇。属下怕事情有错,在晚上夜探纪府,亲眼见了他。”
  静默,田野上一片静默,只听到秋风掠过的声音,只看到金色的日光在叶尖上跳舞。
  既然这个尚医不是真的,那么他就一定是霜儿。
  这几日,段轻痕在暗处细细观察过他,在无人时,他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霜儿的动作,那些烙入心头的熟悉的动作。
  他已经断定她便是霜儿,只因他的身份是纪老的孙子,他才等着,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霜儿,没有死。
  喜悦好似潮汐漫了上来,淹没了他的理智。他举步就要向医帐走去,但,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霜儿,为何不认他?是怕连累他吗?若仅仅是那样,为何她的眸中神色是那样疏离淡漠。
  难道………?
  段轻痕几乎不敢细想下去,难道她恢复了记忆?
  虽然当年他给她吃下了忘忧草,让她将当年的惨事忘记了。但忘忧草的药性虽长,却也有失效的时候,那就是强烈的刺激。
  莫非这一场战事,让霜儿的记忆恢复了?
  闭上眼睛,十年前的腥风血雨迎面扑来。
  他依旧清清楚楚记得那个茶花丛中跌跌撞撞奔来的小女孩的身影,是那样孤独和无助。
  他依旧清清楚楚记得,那一片开的灿烂糜盛的茶花是那样鲜艳,而那小女孩的脸色又是多么苍白。
  他依旧清清楚楚记得她眸中的恐惧和仇恨,是多么的浓重。
  仇恨!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面对霜儿有爱却不敢爱的原因。
  可是,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么一天。
  也好,霜儿活着恨他,总比死去爱他要好的多。不管如何,只要霜儿活着,幸福快乐地活着,恨他无所谓。
  可是,她是幸福快活的吗?她真的对他剩下的只是仇恨吗?
  “药锄,我们多日没有切磋武艺了,今日就切磋切磋如何!”段轻痕忽然从腰间抽出宝剑,抖了抖,一时间幽冷的剑花映着残阳闪耀着。
  “属下从命!”药锄以为段轻痕心情不好,要和他切磋来出气。是以,二话不说,便也从腰间抽出宝剑。
  段轻痕冷喝一声,宝剑斜斜而出,浑身蓝衣飘动,形如烟水。
  他不出手时,旁人直道他风轻云淡,温润如玉,他一出手,那剑便如雷霆之势,令人胆寒。
  药锄不敢大意,运起平生修为,全力应战。
  一时间看不清人影,只见日光照耀,剑光闪烁,两人斗了有数十招。
  忽听“哧”的一声,是利刃刺在血肉之中的声音。
  闪耀的剑光凝止下来,药锄呆呆地望着捂着肩头的段轻痕,俊脸上一片疑惑。
  他和段轻痕不是第一次切磋,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人受过伤。就是受伤,也应当是他,而不是殿下,因为殿下的剑术他是知道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刺到他。
  就像方才,殿下的剑势凌厉,逼得他退避不能,只能迎头击上,他是为了自保才刺过去的。而殿下,原本可以轻松躲过那一剑的,却不知为何没有躲。
  而他,却收势不住,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把寒光凛冽的剑刺到了殿下的肩头上。
  “殿下!属下该死!请殿下降罪!”药锄跪在地上,痛声说道。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他不会次那一剑的。他知道自己那一剑的威力。
  段轻痕面色苍白地捂着受伤的肩头,微笑道:“你何罪之有,我还要谢谢你这一剑呢!来,过来扶住我!放出风去,就说我出去打猎,遇到敌军伏击,已经受伤!”
  第104章:致命一剑
  流霜正在医帐里忙碌,忽见药锄神色凄楚地将纪百草请了出去。
  在流霜印象中,不曾见过药锄如此悲凄的表情,他一向神色凝重,没有喜怒哀乐。若不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情,他绝不会有所动容的。
  流霜心内忽然一滞,难道,难道是师兄出了什么事?
  脸色虽然依旧是平静的,但是耳朵却不知不觉地倾听者那边的动静,只见药锄和纪百草说了几句话,纪百草便神色凝重地进来拿了药囊,急急忙忙随着药锄走了出去。
  这一刹那,流霜几乎冲动地随了纪百草出去,但是她终究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他不是仇人的儿子吗,她怎么还关心他?她应当恨他才对。
  但是,心中虽这么想,她的心却不知不觉地有些乱,有些魂不守舍。
  旁边两个新进来换药的伤员低低的议论声传入耳畔:“哎,听说殿下方才出去遇到了伏击,受了重伤了!”
  “暮野那贱人,明的不行,竟然来暗的,真是卑劣至极。”另一个伤员怒道。
  “嘘,”那个伤员小声道:“小点声,这事情可不能传出去,不然会乱了军心的!”
  但是,他们的声音已经足够让为他们换药的流霜听见,旁边几个伤员没听清,问道:“什么事情啊!”
  “没事,没事!”两个伤员打着哈哈。
  流霜本来就有些担心,此时那担心愈发强烈了。师兄本来就是医者,若不是昏迷不醒,是不会请人来医病的,他自己便可以处理的。
  以段轻痕的武功,怎会轻易昏迷过去,不是中了毒,便是受的伤极重。她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地在这里为这些伤员换药,把手中的药递给旁边一个药童,转身走了出去。
  虽然她恨师兄的爹娘,恨师兄欺瞒了她这么多年,但是,她也不能否认,如果没有师兄,当年她早就死在那场变乱之中了。这些年,为了照顾她,师兄受了不少苦。
  伸出手,似乎还能感受到师兄握过的余温;她的发丝,似乎还记得师兄抚摸过的温馨。她不能让师兄死,也舍不得让他死。
  她的药囊里还有许多从深山中采来的名贵草药,是解毒的奇药。她背着药囊,毅然走出帐外。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流霜深一脚浅一脚地寻到了段轻痕的帐篷。
  隐约看到帐篷内一片灯火闪亮,流霜对站在门前的两个侍卫道:“听说殿下受伤了,我是前来送药的。烦请两位将药送进去。”
  “送药?是谁让你来送药的!”其中一个侍卫极不客气地问道,却并不伸手去接她手中的药草。
  “是我爷爷纪军医让我送过来的”流霜淡淡说道,这两个侍卫显然并不认识她,是以不相信她。
  “哦!那你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那侍卫道。
  “不用通报了,小哥直接拿进去就行了,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忙!你告诉纪军医,这是解毒的奇药。”那侍卫看了她一眼,依旧不接药,转身进去通报去了。
  不一会儿,他便出来对流霜道:“你进去送药吧。”
  其实流霜很想进去,但理智又警告她不能进去,但是,两个侍卫又不肯帮她送药,犹豫片刻,还是进去了。
  段轻痕的帐篷很大,四角皆挂着明灯,将帐内照的一览无余。室内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和松柏的清香。帐内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侍卫还有两个将军,流霜一进去,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段轻痕。
  他靠在床榻上,俊美的脸因失血而有些苍白,长睫低垂,遮住了他的眸光,使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道他是在沉思还是在昏迷之中。蓝衫从肩头褪下,露出染血的肩头,纪百草正在弯腰为他包扎。
  纪百草回头扫了一眼流霜,有些讶异地问道:“尚儿,你来送什么药?”
  他的问话,让围在床榻旁的人的目光都凝注在流霜身上,她心中有些尴尬,道:“爷爷,我这里还有些解毒的奇药,不知是否用得上,便拿了过来。”
  纪百草道:“不用了,殿下没有中毒。你先回去吧!”纪百草也怕流霜露了女儿之身,是以要打发走流霜。
  既然没中毒,流霜也便放了心,正待离去,却感到一道目光向她望来。
  原来,段轻痕并不是昏迷,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含笑望着她,那双眼睛深邃比大海,明朗似星辰。
  流霜被他一望,心中陡然一愣,瞬间,她已经明白,师兄何等聪明,怕是早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这次受伤,说不定都是引她来的,而她,就这样急不可待地自投罗网。
  “尚医是吧,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你爷爷开了药,你就帮本殿下熬药吧。”段轻痕淡淡说道,清淡的声音就像月下胡琴,说不出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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