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比天空还远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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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比天空还远的季节-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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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强点,”他说,“过了今天,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了。”
  她点点头,然后对他朋友眨眨眼睛,说:“别忘了解救人质。”
  “人质?同胞?”他朋友问,“什么意思啊?”
  “爱斯基摩语的音译,”他解释说,“就是说这顿饭得你来买单。”
  他朋友大笑起来,说:“对了,你怎么说来就来了?”
  “很有可能是因为我想你了,”他说完转回身,“小姐,上两瓶地产啤酒。”
  他没再和朋友说话,两个人对着默饮,很快他又要了四瓶。
  “少喝点吧,”他朋友劝他,“你还得去出版社呢!”
  “出版社?我去哪儿呀?那里谁认识我啊?蒋峰?他谁呀?”
  “你过得怎么样?”
  “很糟糕。有段时间没钱了,躺在床上四天没吃一点东西,就等着稿费到。”
  “你说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死就得走下去。”
  他仰头喝光一瓶,说:“这回刚有两千块,来回跑这么一趟就得一千。”
  “你能不能不再这样?我上次见到你就看你差点为北京一女孩跳江。”他朋友将他酒杯添满,“她来做什么?”
  “她刚和她男朋友分手,她喜欢他,或许是曾经喜欢爱他。她说她想来把初吻送给他。”
  “这算分手的礼物?”
  “嗯,还有一首王菲的歌。”
  “那你来算什么?”
  他喝了一杯酒,说:“你知道吗?在她面前,我成中世纪的骑士了。”
  “那你拦着她呀!”他朋友叫起来,“你不出钱她就用不着来了呀。”
  “我说同意加支持。”
  “你疯了吗?“
  “喝酒吧。”他说着又要了四瓶,他感到眼前有些模糊,后来他伏在桌上睡着了。
  下午他被电话吵醒了:“Hello!失去羽翼的天使!”
  “你这么老土的名字?”她问,“你在哪儿?”
  他看看四周答道:“我在他宿舍。搞定了吗?我们今晚回广州。”她没有说话。他跳下床,看看时间,问:“那首歌你坚持唱下来了吗?”
  “我唱了,一句一句的,一点都没哭,就是唱得我都哽住了,我也没哭。我硬是唱下来了。”
  “你长大了。”
  “我还跟他接吻了呢,吻了五分钟。”她笑了,“我气都喘不过来啦。”
  “那算什么呀,我第一次吻了半个小时。”
  “你那是戴氧气罩!”她说,“我想好了,我一过十八岁就生个宝宝,这样就不用再谈恋爱了。”
  “同意加支持。而且我会主动热情加免费向您提供优良的种子。”
  “救救孩子……”
  “没有啊,大夫说我最好的基因都是隐性,就是可以遗传给下一代的那种。”
  “别逗了。今天就回去?你不是要去出版社吗?”
  “我去了呀,不过我发现那里的男编辑不帅,女编辑不漂亮,在那出书没前途。”
  “你就很帅?”
  “至少有人这样说过。”
  “自欺欺人,”她知道,“你有韩寒帅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问。”
  “有他才华多吗?”
  “这个不需要回答。”
  “那你还想给本公主提供种子?”她静了一会儿,说,“要是他肯要我就好了。”
  “你怎么又哭了?你已经比我幸福多啦,你刚刚跟人家热吻五分钟呢。我只有吻热水袋的份儿。”
  

初吻(5)
“我去找他了。”
  “嗯。”
  “他不肯见我,他同学起哄把他推过来的。他问我跑这么远来干什么,我说我就是想见见你。我们走了一会儿,我想拉他手,可是他的手一直插在裤袋里。他是有意的,是不是?”
  “然后呢?”
  “我给他唱《我也不想这样》,没唱完他就让我停住了,他说都跑调了还当个礼物送。我受不了就哭了。可能他也有点动情了,他问我们还能希望复合吗?我说不能,我们互相留个记忆不好吗?”
  “之后你们长吻三百秒?”
  “没有。我们坐着找不着话说。我说有叶子落到他头上了,我上前就乘机吻了他一下。我说这是我第二个礼物。他生气了,一转身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儿看落叶。”
  “你在哪里?”他提好鞋子,“坐着别动,我去接你。”
  “我没事啦,”她笑了,“你那个朋友有没有夸你呀,是不是因为我你今天特有面子?”
  “是啊,他笑我怎么带了个么私女过武汉啊?”
  “他说我小?嘁,我现在只是小魔女第一代,等我十八岁升级为第二代,他就别想小看我了。”她顿了顿说,“是啊,我快十八岁了。”说完她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他朋友过来拍拍他肩膀,他苦笑了几下。“公主?”
  “有何请求,骑士?”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初吻在你给他之前就已经不是了?”
  “怎么可能呀?”
  “我是说,可能在你想给他的时候初吻就已经离你而去了。”
  “为什么?”
  “天啊,”他摇头道,“你要是我女儿我得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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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红尘(1)
桃花染
  文/吕伟
  仲春,明媚的阳光像顽强的藤蔓植物,从洛草河东岸一直爬到西岸,野草们乘机疯长成离离的样子,而茂盛的意杨叶子两天就遮挡了岸边停泊的竹排。现在,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春天的高潮都显得指日可待。
  每天清晨,洛草河西岸都站满了浣纱的少女,她们肆意而大胆的笑声常常顺着河流流到下游去,让匆匆赶路的异乡人措手不及。
  洛草河西边便是洛草镇,历史上出名的江南小镇。
  几百年来,多少非凡的故事在镇上渐次上演又渐次被人们淡忘,最后只留下无情的流水和古拓的石拱桥做固执的见证。这情形如同绕进某个色彩斑驳的老旧巷子里面,一扇木皮剥落的大门咿呀一声,走出来一个盛装美女——故事就像巷子里的美女一样,不断地被接走又源源不断地产生,常常让后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一年是民国前四年,公元1908年。
  历史不是四季的轮回,没有谁能够预知所要发生的一切,但上苍注定了这一年洛草镇将要发生某些嬗变。
  我们桑家是洛草镇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桑家所拥有的数十家大染坊几乎垄断了镇上全部的印染业,甚至镇子上最偏僻的村落都未能幸免。没有一户人家敢说家里的衾幔完全与桑家无关,就连县太爷进贡所青睐的供品也是桑家罕有的苗族“点蜡幔”,这种布的制作工艺繁缛复杂,一年都出产不了几匹。
  每月底,检阅染布的成色和数量成了老太爷桑怀顺全部的消遣,这一天也是他最荣耀的时刻。他坐着高轿游走于各大染坊之间,向世人展示桑家在洛草镇举足轻重的地位,并且毫不谦虚地昭示祖辈流传下来的无上荣光。
  我就在这样一个锦衣玉食的环境里长大,没有生计之忧却也没有什么值得向往的事物。生活就像一出被导演好的戏,我只管做称职的演员。直到后来,桑家发生了一系列劫难,我才得以偏离预定的轨道。
  轮到我这一代,桑家的孩子俱是“千”字辈,于是我得了一个不算俗气的名字:桑千葚。还好,有硕果累累的味道。不过,仆人们都遵照传统,统统唯唯诺诺地叫我小少爷。
  桑家的大少爷,也就是我大哥桑千仞,是个足足年长我十二岁的男丁,因为受宠溺,早早败坏了道德。及至我十岁左右开始经事,他已经在翻然悔悟的父辈那里,断送了继承大业的灿烂前程。
  我还有一个姐姐。这个有着绝色美貌的女子,很不幸,居然是洛草镇百里挑一的弱智。她涣散而空洞的眼神不经意就泄露了美丽背后隐藏的秘密,常常让有幸目睹的人的情绪一落千丈,为此,我母亲无数次在暗夜里啜泣。
  姐姐叫桑千叶。她是那种注定了要陪衬桑家其他人的智力,好让他们显得智慧超凡的悲剧人物。
  于是,桑家的小少爷桑千葚,也就是我,也便注定了要承载桑家祖孙三代太多的指望。这一切,从桑家极严的家规屡屡在我身上履行来看,已经得到了不容辩驳的验证。
  从六岁起,我耳边就开始充斥这样的话语:
  小少爷,老爷要你拿着戒尺到书房去。
  千葚,把今天先生教的《论语》背给我听。
  千葚,听管家说你又跑到染坊里去了。
  爹,我只是想看看玛瑙缬是怎么染出来的。
  说了不准去就不准去,以后再去我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爹,千葚再也不敢了。
  然而,不管父母怎么努力,从六岁到十六岁,哪怕家里折断的戒尺像染坊后院阴干的布匹一样不计其数,哪怕我的手掌伤了好好了伤再也不轻易疼痛,我的学业都未见任何长进。父母终于开始对我失望,并且这种失望情绪变得一天比一天深厚,他们甚至在祖宗祠里当着众人的面叹气,命,这都是命啊。
  我明白他们对仕途的渴望,可我也清楚自己的天赋,虽然算是绝顶聪明之人,却实在不是适合读书的材料。
   。 想看书来

阡陌红尘(2)
在万般头疼四书五经的年月里,我常常背着好事的管家溜到染坊里,亲自操刀在牛皮纸上镂刻花版,然后在上面刷上厚厚的桐油。我发现那才是我的兴趣所在。不消几天,我就学会了常见的“药斑布”的印染工艺。后来,十六岁那年,我突然开始幻想用鲜艳的桃花取代蓝草和荷叶,做最新奇的染料。我沉溺在这种想法里茶饭不思,最终,我于某个夏日的黄昏给它取了好听的名字:桃花染。
  是的,桃花染,我几乎可以想象桃花染那鲜艳的色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情景,像是烈火在熊熊燃烧。世人在这种惊世骇俗的美丽面前,统统失去了血色。
  于是,等待来年的桃花盛开,成了十七岁之前我严格保守的秘密。就像我背地里偷偷学习印染一样,除了随从夏天琛,一切都无人知晓。
  我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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