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女孩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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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女孩当如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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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的眼,握着记录的笔。她塑造的人物无非一个好女孩,一个坏女孩,争夺一个懦弱的男孩,为了阶级区分,再外加三两平常人家的孩子,好似一个美国版《流星花园》。按照前辈简?奥斯汀或者夏洛蒂?勃朗特的逻辑,坏女孩终将受到命运的惩罚,好女孩虽然忧愁却结局圆满,往往被作者灵魂附体,可塞西莉自称她更喜爱那个坏女孩——布莱尔。她漂亮,尖刻,经常毒舌,并十分自大,可每当说出什么蠢话就显得非常可爱,比如她妈打算嫁给一姓罗斯的犹太人,她就尖叫:“我不想改名为布莱尔?罗斯,好象个劣质香水名。”她最大的梦想是能上耶鲁,她是这么规划的:加入维和部队,晒一身炭黑,得诺贝尔和平奖,与总统一起吃饭,这样总统就可以推荐她上耶鲁啦。这个小姑娘承受了男友欺骗,闺密背叛,父母不和,除了美貌和金钱,她再也没得到什么福祗,她亲身实践了某个花花公子的话:“我们将会继承信托基金,继承汉普顿的大房子,继承毒品上瘾的处方,可快乐,从来就没在继承列表上。”可每有灾祸降临,布莱尔都咬着牙挺过来,眼见终将成长为一个百毒不侵的Bitch。在上流社会,Bitch这词不是骂人话了,而是一种娇嗔,一种昵称,一种心领神会的通行证。
  虽不是先驱,也算一个标杆,《绯闻女孩》领着一堆同类(小说《A…LIST》,《小圈子》,电影《贱女孩》,《独领风骚》)引发了新的青少年文学浪潮:往往封面或海报类似,一群华服女孩懒散闲坐在房车的后座上,摆出赶赴派对的姿态,描写对象正是上流小青年。再被批评浮华空洞,它们和老派的青少年读物内核都差不多:就像《彼得潘》,《爱丽丝漫游仙境》或者《哈里?波特》,构造的都是想像中的神秘仙境,不同的仅仅一个是永无岛,另一个是曼哈顿私立学校。《绯闻女孩》被当成《欲望都市》的青少年平装本,但《欲望都市》还给人点儿奔头:只要你来纽约,来曼哈顿,你就会打入大龄未婚女青年的高尚小圈子,就有机会结识大人物先生;《绯闻女孩》却是你没机会,你女儿也没机会见识私立学校的风景,所有秘密只能听“绯闻女孩”讲。况且比起老派读品的怪力乱神,新浪潮仿佛更有亦真亦假的高明。
  据说《绯闻女孩》们的罪过不在浅薄,而在价值观不正确。正直、善良、坚强与爱尚可以从《小妇人》中性格各异的淑女身上看到,到了《绯闻女孩》,只剩下拜物、吸毒、争风吃醋与性欲勃发。它被批评为“用甜美包裹腐败”,可何必那么虚伪,这才是现实。塞西莉?范?姬格萨说:“在纽约只有两条路走:要不卖胳膊卖腿送你的孩子去私立学校,在那里他们学会了买贵衣服,攀比富爸爸,也学会了拉丁文,会背诵济慈,能熟练应用运算法则;要不然就送他们去公立学校,还没等学会什么,就被某次校园暴力给枪杀了。”
  可能是从《老友记》开始,美国电视剧人物的生活水准就在不断提高,那会儿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要合租一间房,之后人人有间公寓,现在不住豪宅,不套上名牌,都不好意思播出。富人的生活才是生活,他们占据着各个频道的各个时段。要看普通人,只有真人秀节目,教义还是鼓励你努力吧、奋斗吧、忍受吧,以获得巨额的奖金好摆脱那平庸的窘境。穷人没有生活,穷人都在《越狱》。相貌平常性格温和的一般人儿,身处其中仅仅是个道具,显示脆弱无能的道具,他们只能给《开司米黑手党》里的淑女,或者《霉男大亨》里的绅士端咖啡,他们的孩子永远上不了《绯闻女孩》的学校。早些年看到《欲望都市》里的凯丽,Manolo Blahniks鞋子是左一双右一双,望一眼堆放在门口的那几双灰扑扑的二流货,心里一阵沮丧。如今你的生活被全盘否定:你逼仄的房间,你不见阳光的小窗,你的假名牌手袋,你不合体的西服,你去不掉的法令纹……也许你仅仅剩下仍然坚强的意志,告诉自己:演的都不是真的,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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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拉登,你在哪儿?(1)
2004年,摩根?斯伯罗克在拍完记录片《大号的我》后体重增长了近20斤,还收获了高胆固醇、高血压和一只坏肝。这个电影演的是他一个月内不吃别的,只吃麦当劳的生活,后来片子在圣丹斯电影节上获得赞誉,被奥斯卡提名,叫麦当劳害怕(取消了美国的超级大号汉堡包)。事后他花了两个星期来治疗那被肥油占据的肝,花了14个月来减肥,期间反复反弹,他的妈妈欣慰地说:“这下你总算理解了女人。”现在摩根?斯伯罗克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正常。可是他的精神没有。他意识到电影改变世界的可能性,一个又一个坏点子在他脑袋里嗡声作响,他成了一全职记录片导演,专门用夸张荒谬的表演和全然客观的记录形式来嘲讽权势,赢取了“电影圈的奸细”和“坏点子大王”的外号。他最新的坏点子是寻找本·拉登。
  记录片《奥萨马?本?拉登到底在哪儿?》的海报模仿了印第安那?琼斯系列,摩根?斯伯罗克骑了头狰狞的骆驼,穿越炸弹纷飞的沙漠,下有一行大字:“发现之旅”。也许可以被当成个风光片,电影囊括了埃及、以色列、巴勒斯坦、摩洛哥、沙特阿拉伯、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风景,但在或者辽阔或者破败的风景中央,总有那么个小人儿,他孜孜不倦地仰天发问:“本?拉登,你在哪儿?”那正是摩根?斯伯罗克,他向每一个邂逅的人问起这个问题。一个巴勒斯坦青年说:“是本?拉登宣布了美国人在中东的合法。”一个以色列记者说:“我们双方都是他的人质。”一个阿富汗人说:“如果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就把他撕成两半。”旁边一老头问:“本?拉登谁呀?”摩根?斯伯罗克答:“他炸毁了美国的大楼。”老头很愤怒:“干他!”过了一会儿老头又加了一句:“干美国!”
  这是部制作精良、装模做样、假英雄气十足的电影,摩根?斯伯罗克在里面化名“花花公子”(Dude), 他完全假装自己是一傻子。这个花招在拍摄《大号的我》时使他不会被当成个比麦当劳还糟糕的哗众取宠者,到了《奥萨马?本?拉登到底在哪儿?》,他用地缘政治学、恐怖袭击和战争来炮制汉堡,他不是个愤青,反而自我塑造成个政治观点暧昧不清的土包子。在阿富汗,他跟美军混了一阵儿,被允许扔一颗手榴弹,笨手笨脚后他叹:“糟透了!”。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处,他把脑袋钻进一处洞穴,大喊:“呀——呼——,奥萨马”,没有任何回声。当他身着防弹衣头顶滑稽的探测器抵达瓦奇里斯坦(巴基斯坦西部),那个半自治的部落地区是许多专家高度怀疑的拉登藏身地,边界上立一小牌:“外国人禁止入内”,摩根?斯伯罗克对着镜头说:“确实该有人抓住他,但,那不是我。”他掉头回走。电影以老歌《为什么我们不能成朋友?》作为结束。
  《大号的我》之后,摩根被称为“小号迈克?摩尔”,对此他深感荣幸。这位前二流喜剧演员,长期的无家可归者,被电影学院踢出去五回的倒霉鬼,仅仅玩了一把票就成了名导演,这叫他受宠若惊,他保持着恭顺谦良,并不擅长唇枪舌剑,或者说,除了拍摄的都是记录片,他与迈克?摩尔几乎没什么相像。小号的摩根?斯伯罗克并不急于把自己塑造成个左倾工人阶级代表,也没有反对一切的愤事嫉俗,他不流露极端的政治观点,不要眼花缭乱的选择性包装,反而充满了个人趣味和游戏精神。
  《大号的我》的创意来自一条新闻,有天他缩在沙发上吃薯条看电视,说有两个女孩正在起诉麦当劳使她们发胖,摩根心想:我一闻见超大号汉堡的味儿嘴巴就像只汩汩冒口水的狼狗,却总也吃不胖,何不一试。拍摄《大号的我》时他不发表任何观点,只是一天三餐准时出现在大M标志下,片子公映后他只在采访时说过:“麦氏薯条完全不像食品,倒像是人造的、黄色的、长条的塑料制品。不过,吃不吃由你。”最让他兴奋的不是被奥斯卡提名,而是路上遇到有人握着他的手说:“谢谢你帮我摆脱了快餐。”而不是有人大骂:“我恨你,你剥夺了我的孩子吃麦当劳的乐趣。”

本·拉登,你在哪儿?(2)
之后他制作了一个系列电视节目《30天》,把《大号的我》所创立的“真人秀记录片”形式拓展到新领域:30天内,尝试当一个穆斯林,一个酒鬼,一个被扔进GAY圈儿的直男……摩根?斯伯罗克亲身出演了一集,他和他老婆搬进棚户区,干着只拿最低工资的活儿,每天累得半死,却依然不知道下顿饭吃什么。他们体会了30天低保户生活。“真是段怪经历,当一个穷人每天一睁眼就有人管你要钱。可如果银行里有了一大笔钱,突然什么都免费了,什么都变得又便宜又便捷。”他还照着这个路数制作了记录片《第三波》,在印尼海啸结束后,带了4个志愿者抵挡当地村落帕拉利亚,去记录和体会那里的心碎与重生。
  寻找本?拉登大约是他最接近政治的一次,这个坏点子却来自他的老婆宣布怀孕的消息。“是不是等到我的孩子不再使用尿布的时候,美国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恐怖分子?”他想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一个回答。电影同步发行的还有一张游戏卡,上面是很Q的卡通造型基地组织首脑和一只大坦克,以及一套本?拉登小人跳舞游戏盘,正经不错的满月礼物。最终,他当然没有找到拉登,却找到了更多答案:他仿佛体会到那个人之所以成为本?拉登的原因;他感受到中东人狡猾的分裂,他们仇恨美国,却喜爱大手大脚又傻忽忽的美国人;他甚至梦想着能为更深入的对话打开一扇门。至于给孩子的答案,希望有一天他/她看到了电影,说,我想出去转转,去看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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