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祸-宝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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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祸-宝钞-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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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蟾宫目光深沉地扫了眼殿内的大汉们,问褚宁生:“你跟他们在一起做什么?”这些人看似都与常人无异,实则全是各种山精变幻的。
  褚宁生开心道:“这些大哥都是恩公请回来修缮寺庙的!好厉害啊,一个下午就全部修好了,连厨房地窖都修好了!”
  白蟾宫摇头,他看着褚宁生,真不明白这个傻书生到底是太傻,还是这些山精太会哄人,居然到现在半点疑心都未起。
  “你说的恩公是什么人?”他问。
  褚宁生这才想起白蟾宫还未见过阖桑,便拉起他往大殿旁的耳室走去:“你跟我来!恩公就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回

  “恩公!恩公!”褚宁生兴奋地大叫着,也不知是否是乐极生悲,左脚踩上右脚,伴随着一阵惨叫,一个扑通摔了个结实,好在他下意识松开了白蟾宫,不然白蟾宫恐怕也得随他摔个跟头。
  “褚兄,你走这么急做什么?”白蟾宫上前扶起他,“有无大碍?”
  褚宁生揉了揉痛得发麻的膝盖,扶正摔歪的儒帽,尴尬笑了笑:“失礼,失礼……小生唐突,让白兄见笑了。”说着,又一把拉住白蟾宫,一脸欢欣地转头对坐在窗边的一个人道,“恩公,他就是……”
  “且慢,”白蟾宫突然打断褚宁生,他看向窗边那个气质非凡的男人,扬起一抹浅笑道,“我自己来。”松开褚宁生的手,朝男人走去。
  如传言所说,这个黑帝五子的样貌即使在上界都难得一见,俊美之中带着一股明显却又并不违和的狠厉,甚至令那一份风流多情更添几分耐人寻味,让无数女子为其深陷着迷,倾情所有。
  目光落到那只折扇尾部挂着的羊脂小玉牌上,白蟾宫稍稍顿了顿,若不仔细观看,很难察觉出他脸上那一片刻的迟疑,随后不动声色地移了开来。
  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子,正为他斟酒。白蟾宫见过这个小童子,白天在西湖替阖桑摇船追他的人,正是他,似乎,是个小山神。
  “五公子,”走到阖桑跟前,白蟾宫对着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初次见面,幸会。”言罢,依旧含着浅淡似虚的微笑。
  阖桑端着酒盏的手一顿,缓缓抬头,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一双深邃的眼眸就好似看不穿的宝石,漂亮而沉寂。
  然而,他心底却并非如表面看起来这边冷静。
  早在白蟾宫进入大殿之时,他的眼耳口鼻,就全部紧揪着这个宛如幽月的男子。
  他嗅那股若隐若现的淡淡艳香,就好似一阵无影无形的雾水,穿过大殿,一丝一点勾缠住他的思绪。他听到他澈而沉的声音,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实则却又好似带着一点疲惫。嘴里酒水漾开在唇齿,可此时此刻却好像氤氲出了另一种醉人的香甜,令他莫名的有些醉了。即使太远看不清他的样貌,阖桑却好似已经可以描摹出白蟾宫的每一个轮廓与鬓角。
  直到他就站在眼前,阖桑就这般微微侧头,鲜有表情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忽而想,这个人应该是他的,只是遗落凡尘太久,太久。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收回凝在白蟾宫身上的目光,阖桑轻描淡写地说,继而又抬扇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他面对着自己坐下来。
  木鱼在旁察言观色,不动声色地走到褚宁生旁边,拉起他朝耳室外走去。
  “少爷,我和书生去招呼那些工人。”
  “可是……”褚宁生还想说什么,却很坚决地木鱼拖了出去。
  屋里,顿时只剩下了两个人。
  “白兔望月入琼蕊,玉笥折满蟾宫桂。”过了许久,阖桑似是忽而有感而发,饮尽杯中酒水,对月吟道。
  他低头问:“白蟾宫,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不会有恶意。”
  白蟾宫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淡很淡地笑了笑,语气平和地回答道:“五公子,您是黑帝五子,白某不过一介小妖,若是冒犯神君,当是自讨苦吃,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自讨苦吃……是这样吗?”阖桑若有所思地展开折扇,摇了会儿,忽而说道,“我明白了。”
  白蟾宫疑惑地看向他,不知眼前这位神君到底是何心思,却又不想自找麻烦开口询问,便静了下来,只是拾起酒壶为他,也为自己添满了酒水。
  “我挺喜欢你的。”阖桑沉声说道,白蟾宫动作一顿,并未出声。
  阖桑看了眼他的反应,只是无声扬了扬唇角,好似忘了刚说的这句话,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笑道:“这伽蓝寺虽是荒寺,却难得清静,正有佳人在旁,对月酌酒,真是人生一大美事。蟾宫,你说对吗?”
  白蟾宫仰头饮下一杯酒,抹去嘴角的酒渍,低声道:“五公子说是,便就是。”
  就这般,两人举杯对月,偶尔闲聊几句,竟相对了整整一夜。
  只是没过一会儿,忽而乌云闭月,不久便下起了雨来。
  褚宁生被木鱼拉走之后,天王佛殿里的山精都被木鱼叫了出去,这个鬼灵精还顺便拉上了门栓,随后一脸坏笑地轰走了众人,自己也撇下书生独自玩耍去了。
  雨越下越大,褚宁生抬手遮着雨水跑向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忽而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脚脖子,又是一声惨叫摔在了地上。
  “……哎哟……什么东西啊……”他揉着四肢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看,竟发现一个白衣女子颤抖地抱着双肩坐在门边,她的面貌与衣衫都被雨水淋透了,发丝贴在脸上,看不太清楚长相,看起来楚楚可怜,十分柔弱。
  褚宁生大惊,连忙起身:“姑娘,你没事吧?”还以为自己方才踢着女子了。
  “你别过来!”女子突然大叫一声,生生吓了褚宁生一跳,她歇了歇,才柔声道,“我的脸很恐怖,怕吓着公子,。”
  褚宁生闻言,仔细一想,天底下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女子,便立刻退远几步,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方才可有伤着你?实是对不住,天太黑,小生没有看见你。”
  “没有……”白衣女子低声摇了摇头,“公子可否借我一身干净的衣物?小女子名叫苏小慈,眼下雨越来越大,小慈想劳烦公子允栖身一晚,明早就走。”
  褚宁生未加多想,点点头,正想去扶女子,却想到她的顾虑,于是顿住了脚步,继续说:“小慈姑娘,你住下来便可,一个女子在雨夜行路实是不太安全。我房间的行李里,有些换洗的衣物,可能稍微对你来说有点大了,但至少干净,你进屋找出来换上,再把你被雨淋湿的衣服递出来,我替你烘干。”
  女子点头十分感激地对他委了委身:“多谢公子。”说完,扶着门走了进去。
  她一动,就好似有一股冷气扑来,一身雨水的褚宁生莫名打了一个寒战。
  待女子进屋以后,他在厨房找了些干燥的柴火,在屋外踱了半晌,才听到屋里传来动静。
  “公子,衣服放在门口,你开门就可以取到,有劳了。”
  褚宁生答应了一声,有些紧张地推门,目不斜视,飞快地取出衣物,又飞快地关上门。
  他架起衣物,在火堆旁烘烤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屋里的女子说起话来。也不知是何时,褚宁生在屋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失去意识前,他只记得衣服都已经烘干,外面的雨也渐渐小了下来。
  天亮醒来,面前的火堆早已熄灭多时,褚宁生发现怀中烘干的衣物不知何时不见了,推门进屋,没看到半个人影,就好像昨晚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然而,床上他那件被整齐叠好的衣物却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回

  白蟾宫与福叔约在城里的茶楼相会,到了茶楼之后,正等着福叔出现,却忽而看见楼下街口,昨晚与他一夜相对的黑帝五子阖桑,和小山神木鱼一前一后进了茶楼,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了二楼上,随后坐在一边靠窗的位子,离得他并不远。
  期间,阖桑一眼都没瞧过他,白蟾宫有一瞬真的以为他是来喝茶的。结果没过多久,阖桑忽而端起茶杯,隔着远远的距离朝他敬了一敬,白蟾宫身形一顿,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男人,心思复杂。
  “白官人。”出神之际,福叔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茶楼,正站在白蟾宫身边,他出声唤白蟾宫,入座时,整个人正好遮去了白蟾宫的视线,完全挡住了阖桑。
  白蟾宫收回心思,不再去看阖桑,问对面的老者:“福叔,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晚?”
  他正想替福叔倒一杯水,福叔却止住他的动作,示意自己来,翻过茶杯倒了一杯水后,边喝边说道:“昨晚肖时书抓到了偷尸贼,我向肖时书打听了些消息,所以来晚了。”
  白蟾宫闻言点头,收回手说:“我来正是所为此事,昨晚肖时书抓人的时候,我也在场,何月康挖出的那张折屏,若我未猜错,应该与人皮美屏有什么关系,”毕竟眼下正是非常时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一件如此敏感的物件,“只是,肖时书为何认定他是偷尸贼,又为何知道他一定会出现在乱葬岗?”
  福叔放下水杯,吐了一口气道:“因为何日康的死,跟他的胞弟何月康有莫大的关联。”
  “哦?怎么说?”白蟾宫来了兴致,心底却也已隐隐有些眉目。
  福叔回道:“何月康挖出的那张折屏的确是我提过的人皮美屏,只是,人皮美屏本来就是由何月康找来的,是后来被何日康抢走,何月康不甘失去人皮屏,鬼迷心窍,才模仿之前两宗案子,暗中害死自己的兄长何日康,并且偷偷将人皮屏藏了起来,埋在城外十几里的乱葬岗里。”
  白蟾宫微微蹙眉:“何月康是如何得到人皮美屏的?”
  “肖时书查问过,据何月康的供词所言,是屏上的美人引他找到人皮屏的,好像……是在一处荒废了很久的山屋里,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打猎的人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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