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祸-宝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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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祸-宝钞-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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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孽一生追求道法修行,做梦都想羽化登仙,当年他初遇他时,他就已经遇到了瓶颈,修为止步不前。偏生他又急于求成,对于修炼成仙如饥似渴,执着成魔,以致于而今尽走歪门邪道,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妖道。
  白蟾宫的思绪飘远,幽深的眸子染上一抹回忆的色彩,微微有些涣散。
  当年那件事,说起来殷孽并非罪魁祸首,其实是他们自食其果,使得被牵扯进那事中的人,深受其害,白蟾宫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在“义庄”的时候,通晓天下事的钱孝儿曾说,白蟾宫钉魂的话,有一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他,其实那个人指的,正是殷孽。
  他和殷孽的恩怨,不会因为他隐姓埋名而消逝,殷孽当年处心积虑所做的事,也绝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就慢慢被白蟾宫遗忘。
  对于殷孽,他无论多少次回忆起来,都做不到漠然处之。
  也许……
  是当年的事,给予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以致于他终究也产生了不应该生得的执念……
  心底隐隐升起一股酸楚,痛得白蟾宫顿时回过神来,像是急于撇开那一股即将决堤的悲伤,他提声对殷孽说:“你还没回答我,为何要劫走肖时书,还有人皮屏。”
  殷孽见白蟾宫沉默了半晌,隐约察觉到他的情绪,默了一下,似是感叹道:“你果然还是忘不了当年的事……”才又回他,“贫道本意是在人皮屏上,肖时书只是顺手罢了,或许活人的血肉更有用呢?”他看了白蟾宫一眼,颇为意味深长地说。
  白蟾宫与他对视许久,忽而笑了起来:“你还是这么疯狂。”
  殷孽回头,抬着拂尘指了指前方:“就快到了,你要找的人皮屏和肖时书就在里面。”
  白蟾宫顿时眸光闪烁了一下,他微微垂下头,沉声问:“道长今日见到白某,似乎并未有太多惊讶。”
  殷孽回道:“有些事贫道知道不会就这么结束,自然心底是有所准备的。何况我到吴州的时候,你已在此地逗留了数十年,虽然你的样貌改变了,但贫道不会认错你。”
  前面的空间突然开阔起来,遥首望去,还差个十几步的样子,就能到一座石室,隐隐见里面有明亮的火光透出,混着阵阵热气,还有一股丹药的香味浮动过来。
  白蟾宫微蹙眉头,看来这么多年,殷孽仍旧没有放弃曾经的打算,欲以丹药炼出仙丹,助自己突破关口,得偿所愿飞升成仙。
  即将到石室门口时,白蟾宫倏尔顿住脚步,移开目光落到殷孽身上:“既然就快到了,就不劳烦道长带路了,”说着,神色骤然一凛,右手轻微一震,白鳞剑带着一道寒光瞬息从袖中滑出,“此地解决就行了!”说着,执剑飞快刺向殷孽的后背。
  原本毫无防备的殷孽突然转过身来,臂间拂尘如同灵蛇瞬息绞住了白蟾宫的剑身:“贫道知道你是为人皮屏和肖时书而来,肖时书可以给你,可惜贫道不能将人皮屏给你,而你……”殷孽忽而沉下目光,“也休想离开!”
  白蟾宫扬起嘴角:“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语毕,抖开剑身上的麈尾,与殷孽打了起来。
  两人交手间,快如疾风,形如闪电,肉眼难以分辨,从狭窄的洞隧打进了殷孽的石室内,每一个身形变幻间,便已过招斗法数百下。
  石室内,徐徐冒着青烟的巨大丹炉旁,正躺着人事不省的肖时书,依着石壁而放的,是那张闹得吴州城鬼语频说的人皮美屏。
  再看身形变幻不定的两人,偶尔,又如同太极拳法,极其缓慢似的,一招一招比划而过,令人看得清每招每式,与每一个法术,实则,那光影之中,早已不下千百招的较量。
  钱孝儿说过,白蟾宫修为并不低,只是受蛇身所困,就能与已有千百年道行的殷孽,斗法过招数千次。若他还是当年的慕长宫,修为道法又怎会只有而今这个样子。
  殷孽很快感到如今的白蟾宫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柔弱,甚至隐隐有凌驾之势,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发青,斗法间,几乎咬着牙对白蟾宫说:“不愧是贫道曾经相中的人,这等资历简直是百年难遇,根本是天生修仙的料子!”他说着,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忌恨,“魂魄被困在蛇身里,都能有这等成就,若当初未死,恐怕早已羽化登仙……慕长宫,你还拿着龙珠做什么,不如成全贫道!”
  白蟾宫笑,白鳞剑招招刺向殷孽的空门:“龙珠岂能给你这等道貌岸然的禽兽,殷孽,天命难违,你这辈子是注定修不成仙的!”
  霎时间,殷孽的目光变得凶残暴虐,满面凶神恶煞,如同恶鬼,他最为忌讳他人说三道四,说自己不能羽化登仙,白蟾宫此言,真真踩到了他的痛脚。
  “逞口舌之快,我看你还有没有命出贫道的青牛洞府!你不交出龙珠,贫道就将龙珠从你体内炼出来!”言罢,运起十层功力全力袭向白蟾宫。
  白蟾宫不再掉以轻心,全力应战,斗法间,更是使出钱孝儿给他的两样法宝——
  招魂伞与生死线。
  一番打斗之后,白蟾宫虽始终不敌道行高深的殷孽,或多或少受了些小伤,可殷孽却也完全拿他没办法,如此时间一久,更是彻底激怒了殷孽,使得殷孽更加不顾后果擒拿白蟾宫。
  也正是因为殷孽自乱阵脚,白蟾宫忽而使得障眼法,如同当初以障眼法将阖桑骗去“义庄”,将殷孽引到一边,而真身瞬息变幻至另一边,一手抓住角落里昏迷不醒的肖时书,整个人提起了起来,向室外飞身而去。
  “慕长宫——!”殷孽暴怒的声音响彻山洞。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道长,人我带走了,屏风就留给你吧。”
  ……
  这几日,肖府与官府的人寻了肖时书好几天,都找不到半点下落,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几乎都快要放弃,只以为连肖时书都被吴州城里的红衣厉鬼给害了。
  然而,当天晚上,有仆人途经肖时书的房间时,却见房门大开,仆人好奇地进去一看,竟见自家失踪多日的少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满面通红,浑身烫得跟火炉一样,显然正烧得不轻。
  顿时,肖府一夜之间沸腾了起来,很快惊动了官府。
  ……
  白蟾宫精疲力尽往伽蓝寺走去,一路上几乎已没气力将白鳞剑收回袖中,他在乱葬岗休息了许久,期间,地精婆婆以结界为他圈起方圆之地,令他不受坟地里孤魂野鬼的干扰,待恢复一些气力,才在地精婆婆百般不放心的目光下,离开了乱葬岗。
  皎洁的月光铺在山路上,四处阴森的鸮鸟声与狼嚎此起彼伏。
  白蟾宫在想一件事,青牛洞府内,殷孽似是什么都认了,可他一直避重就轻,问他为何要偷走人皮屏,自始自终都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白蟾宫想,他那么在乎人皮屏,到底因为什么……而顾临娘,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回

  离开“义庄”之后,几天的时间内,白蟾宫见了位故人,而阖桑回到伽蓝寺后,却闭门不见,哪里也没去。
  “累死了……手好痒!!”木鱼瘫倒在桌上,双手不停捶打桌子,“我要赌钱我要赌钱!”
  “还想着赌钱呢,”伏在床上的倌兴哥,衣着暴露,玉体横陈,偶尔无聊翻滚两下,翘起两只白花花的长腿,顽童似的摆来摆去,“谁叫你们吃饱了撑的把寺庙给翻修了,这下好了,招来这么多凡人,惹着我们家主子了吧,活该!”
  木鱼顿时拍案而起,指着倌兴哥的鼻子道:“你们家主子算哪根葱!我告诉你,我家主子可是神……”正说到兴头上,察觉到自己说过头了,噎了一下掩饰着又坐了下去,“……反正我家主子,比你那什么鬼主子来头大得多了……”
  倌兴哥翻个白眼:“哼,不就是仗着身份坑蒙拐骗,我也没见他有多特别啊,倒是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积极得很,跟蚊子见血似的,一窝蜂拥了上去。嘁,一点骨气都没有。”
  木鱼磨了磨牙,忽而扯嘴笑道:“是啊,我们哪有你厉害,长着张女人脸,骨子里比青楼的头牌还骚,做鬼了还卖屁股,也不怕下辈子投胎又是千人枕万人捅!说到底就是一个字,贱!”
  倌兴哥面色猛然一变,精致的小脸立刻狰狞了起来,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恶狠狠盯着木鱼,厉声道:“你说什么!你说谁贱!”
  木鱼抬起下巴,眼睛扫了倌兴哥一眼,笑嘻嘻地瞟向另一边:“谁搭话我说谁咯!”
  “你……”倌兴哥作势想冲上前去。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站在窗边的白衣女鬼,出声打断两人,边说边走向两人,“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争来争去。寺庙突然变成这样,就算你们不怕,可是书生是活人,你们为他想想可好?五公子现下什么都不管,万一青鱼精又做出什么事来,你们以为我们又能活多久?”
  倌兴哥望向苏小慈,喉头滚动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苏小慈那双蕴水含愁的眼眸,指着木鱼许久,终是甩手忍了下来:“我不跟你计较!”
  “哼。”木鱼昂头,也不再理他。
  其实,也不怪木鱼说得过分,倌兴哥虽是男子,可身量和体态都不像一般男子,还似少年一般柔韧纤细,浑身又自带一股淫糜的艳香,与站在一旁的苏小慈一比,倒是比苏小慈更为明媚漂亮了好几分。
  伽蓝寺初变时,书生本是先遇到从突变的庙里惊慌逃出的苏小慈,谁知他一接近苏小慈,身上闪出一道光芒,莫名其妙将苏小慈弹了出去,是宝塔旁边的阁楼里,突然飞出个红衣丽人,险险将苏小慈接着,才没让苏小慈撞到石灯上。
  那时初看倌兴哥,只见他唇红齿白,衣着艳丽,袒露着半边清朗柔韧的肩头,赤着一双玉白的脚,虽只比苏小慈大约高了半个头,褚宁生第一眼还以为是苏小慈的姐妹,心头顿时想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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