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同人)俄罗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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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同人)俄罗斯病人-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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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事情,叶普盖尼就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做了一个平常的梦,梦里阿列克谢过来推了他,他抓住阿列克谢的手腕咬了下去,他们又打了一架,差点跌进涅瓦河里。阿列克谢又掐住了他的脖子,英俊而凶狠的面容凑到了他面前,然后阿伯特把他两都撂倒了。
叶普盖尼睁开眼,他看到了阳光变成了金棕色,在眼前闪烁。那是阿列克谢的头发,就在他的眼皮下面。而阿列克谢的呼吸正均匀地在他脖子上游荡,好像在一寸寸丈量他的脉搏。
要是廖莎此时醒了,会咬断我脖子的。叶普盖尼突然这么想到。他想抬头推开阿列克谢,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一只被阿列克谢拽在怀里,另外一只被他压在身体下面已经失去知觉。
阿列克谢把自己埋进了叶普盖尼的脖颈处,紧紧地搂住了他,同时睡得像一块陷进泥里的岩石,一动不动。
就算在叶普盖尼最可怕的噩梦里,也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他压低声音叫道“廖莎、廖莎、廖莎”,阿列克谢微微抬起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脸,然后熟练地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吻了上去,带有一点讨好和求欢意味的吻。他的嘴唇很温暖,像是太阳在叶普盖尼的脖颈处按下一个个指纹。叶普盖尼高高地仰起头,别过脸去,阿列克谢用手按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微微往下按,叶普盖尼终于忍不住高声叫了出来: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亚古丁!
阿列克谢正吻上他的下巴,此时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点恍神了。叶普盖尼叫道:快从我床上滚下去!
阿列克谢环顾了一下四周,慢腾腾地说:这好像是我的床,乡巴佬。
叶普盖尼一边语无伦次地咒骂着,一边惊慌失措地想把自己的身体从阿列克谢的怀里挣扎出去。阿里克谢用膝盖压住他的腿,用手抓住他的两只胳膊,一边将他拉回自己的怀里,一边以同样的恶毒的话语骂了回去。
他们一边拥抱着一边发誓对方是自己见过的最无耻、最恶毒、最心胸狭窄的小人。
阿伯特从旁边的床上醒了过来,看到这场奇怪的战争,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叫道:我的天哪,你们真像我的父亲和母亲,终日诅咒着怨恨着对方却无法忍受对方不在眼前。
叶普盖尼用肘部击向阿列克谢的脸:廖莎变成女人也一定是丑女人。
阿列克谢抓住他的胳膊别到身后,凑到他鼻尖前,恶狠狠地说:热尼亚要是女人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他两就这样狠狠地瞪着,身体在较着劲儿,谁也不愿意先认输。
直到库里克端着水和面包走了进来,看着互相纠缠的两个人惊讶地问道:我的天,廖莎和热尼亚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
这一天,叶普盖尼的心情都不太好。他浑身上下都是酒味和阿列克谢的气味,他努力擦拭了半天脖颈处的皮肤,却依旧感觉那部分的温度高于周围,有种不安的炙热感。
后来,圣彼得堡流传着一个传说,千万不要在夜晚对着心上人拉奏贝多芬的《春天协奏曲》。








第七章 母亲
为什么当我哀伤且感觉到你远离时,
全部的爱会突如其然地来临呢?
——聂鲁达《我们甚至失去了黄昏的颜色》

摇摇晃晃地马车已经走了半个多月。爱莲娜和叶普盖尼离圣彼得堡越来越远,凛冽的北方空气把他们紧紧包围,天空从秋季的淡蓝色变成了冬季的深灰色,不过是十月份,空中已经开始飘落雪花。在雪夜赶路是不现实的,他们北行的速度渐渐放慢了,晚上会找一些可靠的旅馆过夜。
对于叶普盖尼来说,这些风景并不陌生。他就在北方长大,一望无际的冰封平原和无休止的风声贯穿他的整个童年。这是一片连翻个身都很缓慢和痛苦的土地。人们迟缓地生活与繁衍,恋爱与仇恨都像暗河在冰下缓缓流淌,看不见痕迹。
叶普盖尼和爱莲娜扮成一对寻常的夫妻,带着随从来北方探视亲人。安静地混迹在旅馆嘈杂的人群里,看人们在冬夜里饮酒作乐、说着浑话、斗殴、大笑或者哭泣。就跟他十多年前离开时一样,时间与思想在这里都被冻住了,这片土地上普通人的生活千百年来好似从来没有改变。
叶普盖尼想到了一些名字,这些名字把人生和生命都投掷到了一件空旷的事业中。就像在北方的雪原上用石头垒出一条小路,很快就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风雪淹没了。
时间的洪流从叶普盖尼心中奔腾而过,他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空虚感。
“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叶普盖尼喃喃自语道。
坐在对面的爱莲娜笑了起来,她托着下巴,用手敲打着桌面,这似乎是她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她开始念一首诗: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
象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象密林中幽幽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
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在周围欢呼与痛饮的人群里,叶普盖尼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好像一场长达八年的酷刑。他看着爱莲娜,几乎就要恨起她来。爱莲娜看着他的脸,一如既往地带着讥笑:对不起,热尼亚,我是一个女人,我不懂意义,我只懂爱情。
叶普盖尼记得,十年前,爱莲娜把阿伯特的诗扔下窗台时,也是这般高傲,冷淡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小女孩,不懂诗歌,也不懂爱情。

那个时候,阿伯特总是激动地说要死在爱莲娜帕夫洛娃窗下,库里克总是在劝慰他,而阿列克谢一如既往地冷嘲热讽着这种激情,而士官学校的舞会一天天逼近,城里的裁缝们迎来了他们的黄金季节。叶普盖尼并没有过多关心这件事情,他并不想参加舞会或者追逐美人,他默默地离开了学校,去探望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居住在圣彼得堡一个偏远的街道上,租用着一个廉价旅馆的小阁楼。叶普盖尼每个月会把领到的津贴寄到这里,而老母亲也会自己做一些针线和浆洗的活贴补。
尽管已经临近春天,但天气并未完全回暖。叶普盖尼一踏进这个小阁楼,学校里的争斗、带着壁炉的房间、干净的床单与地板、阿伯特的爱情与诗歌、阿列克谢的脾气与伏特加酒瓶、涅瓦河的春夜与贝多芬的协奏曲……这几个月来包围他的一切都褪去了,这里狭窄、冰冷、朴素,开裂的墙纸下露出凹凸不平的坑洞、一个坏了一角的炭炉炭火已经熄灭、洗了许多遍的白色床单上放着一本卷边的《圣经》,一点点阳光从用纸糊住的窗户里渗透进来,照在床前的一尊小小的圣母像上。
龇牙咧嘴的贫穷在这里冷冷地等着叶普盖尼。他走上前去拥抱了自己母亲。
母亲烧了茶炊,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讲述着这几个月来自己在学校的事情,讲到自己成绩的优秀,讲到上校描述的远大前程,讲到自己曾经远远地看过陛下的威仪。
“妈妈,我几乎每一门功课都是第一。“叶普盖尼说道。
“不,热尼亚,这是不够的。“母亲颤动着泪水拍着他的手背,“你必须每一门都是第一,你答应过我的,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叶普盖尼紧紧地握住了母亲的手。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旅馆的老板,一个上了年纪的多疑的女人,永远在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巾,声称自从自己的丈夫去世之后,自己就获得了不再为任何事情同情和悲痛的特权。这个多疑的寡妇,首先检查了一下阁楼里的炭炉,然后开始絮絮不休地念叨着既然有钱搞到新的炭就不该拖欠一个可怜寡妇的房租。
叶普盖尼感觉到母亲的手在自己手中开始微微颤抖。他轻声问道:妈妈,我给你的钱呢?
母亲尚未回答他,女房东倒是先叫了起来:哦,先生,你是不知道你的老妈妈。你给她的钱她永远随身带在身上。好像是不相信我们似的。我们这样清清白白的人家到头来还给人这样怀疑。现在倒好,她去望弥撒的时候把钱给丢了。我们不是什么大的生意人,先生,我也是个可怜的寡妇,今天欠一个卢布明天又欠一个卢布……
叶普盖尼做了一个厌恶的手势打断了这位“可怜寡妇”的诉苦。他转过身轻声问母亲:妈妈,你还缺少多少钱。
女房东马上大叫起来:哦,先生,到今天加上利息一共是十个卢布。
叶普盖尼感到母亲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着,他吻了一下母亲冰凉的额头,骄傲地整理了衣服,对女房东说:放心吧,夫人,你的钱一点都不会少。

叶普盖尼跑回学校的时候,天色已近黑了,学校的礼堂里灯火通明,乐队在排练乐曲,士官生们的歌声穿透星空。他一路小跑上了楼梯,他想到学校在冬季的时候发了一件大衣,他在心里飞快盘算着,如果拿去卖掉的话,应该能换来一点钱,反正天气也快暖和了,冬天的事情到冬天再说。
叶普盖尼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那件大衣,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鼻尖开始密密麻麻地冒出汗珠,那个小阁楼上森森的阴冷气息反复环绕在他身边,他感到自己两手冰凉。
门外传来呼喊声与脚步声,叶普盖尼回头一看,阿列克谢和几个士官生正站在门外快活得说着什么,他身上穿着的大衣看起来相当眼熟。叶普盖尼冲过去开始一声不吭地拽过阿列克谢扒他身上的那件大衣,几个士官生吹起了口哨叫道“廖莎,你的小妞真是太着急了!“,阿列克谢醉醺醺地搂过叶普盖尼的肩膀熟练地拍了拍他的脸,用法语咕哝了一句什么。叶普盖尼挣脱开阿列克谢的拥抱,低着头把那几个说着下流话的士官生推了出去。阿列克谢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壁炉前,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瓶酒,倒进壁炉里点起了火。叶普盖尼走了过来,看见那件大衣上早就洒满了酒,压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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