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高突然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子的话就前功尽弃!”希达接着说,“以前的战争中我们牺牲了多少的人,难道他们要白白的牺牲吗?他们是想让我们以桃报李,我们绝不能上他们的当!”
“哦,哦……”加高专心致志地驯着马,眼睛仍然看着它,但眼神似乎有些游离,也许他正在考虑希达说的话……
沙利和亚瑟正站在帐篷外,眺望着蓝绿相间的青绵山。山体沉默而安详,仿佛是位沉睡千年的古神。
“真的不会再有战争了吗?”亚瑟说,“那个加高不知道可不可以信任。”
“应该是可以信任的。”沙利说,“作为一个酋长就应该君无戏言。可是以前的战争中我们也牺牲了不少的人,同蒿顿人的恩怨是很难一笔勾销的。可是为了后代的安宁和幸福,战争似乎也该结束了。毕竟我们很难打过他们,又不能被他们打败,再继续下去只会造成更多无畏的伤害,那就不如到此为止吧!”
“是啊,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他们的后代,如果再打仗的话对他们的伤害是最大的。”
“也许亚奇里斯会成为我们和平的使者,但愿以后我们和他们可以再……”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因为他们看到山顶上,一个骑着马的人手中牵着辛加,在山顶上将辛加放开,然后站在那里往这边看了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雪白的马儿跑在紫色的山上,无疑是一幅绝美的风景,对豁特人来说却是绝望的美丽。
“辛加!”亚奇里斯这时也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它刚跑下山坡,正朝村子里来。于是他赶快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马的脖子。利诺这时也过去了,亚奇里斯问她:“妈妈,辛加怎么回来啦?爸爸他们为什么不肯要它?难道他们还想要打仗吗?”
利诺没说什么,只是抬头望着青绵山紫色的山顶……
于是一切没有改变,人们依然种地、放牧,挤奶剪毛,祭火节依然堆起高高的火塔,冬季依然出去打猎。
今年是个丰收年,金黄的玉米又堆成了小山,人们围着小山跳了一个晚上的玉米舞。而打猎似乎已经成了豁特人每年必不可少的活动,即使是在丰收的一年。
大雪封原的时候,人们又燃起熊熊的篝火,为再一次的狩猎祈祷。
目送了狩猎的队伍走远,妇女们依然是织布、缝衣,和等待。然而这次等得时间似乎长了些,狩猎的人似乎迟迟不归。村里的人似乎有些着急了,害怕又会出什么事情。
出去的人们终于回来了,收获的确不小,人们当晚就跳舞庆祝,跳累了便一起坐下休息。休息的时候人们依旧唱着歌。
索娅也和族里的人们一起唱歌,边唱边看着周围的人们,她已经和他们一起生活一年多了,彼此也都产生了感情,因此她感觉自己已经融入到豁特族里了。当她的目光移到亚瑟那里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竟慌忙躲开了他的目光。等一会儿不由地再去看时,亚瑟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男的,正在跟他耳语,奇怪的是那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她。她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于是又想挪开目光,却看到亚瑟站了起来,跟着那个男的进了一个帐篷。索娅感觉有些纳闷,再看看周围的人,有的人居然也在看她。她更加莫名其妙,自己怎么突然之间竟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亚瑟跟着那人进了帐篷,在里面见到了酋长和几位长老,他们显然正在讨论什么。
“你们真的没有看错?”
“绝对不会看错!虽然离得很远,我确定一定有人,而且是很多的人!”
“会是什么人呢?他们会不会原本就住在那里,只是我们以前没有发现?毕竟我们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打猎!”
“不管他们是不是原本就住在那里,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到我们这里来?会不会像蒿顿人那样也想占有我们的土地?”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防着些好!毕竟有人离我们这么近,随时都有可能到我们这里来!”
“会不会……是白人?”亚瑟说,“你们看,我们的祖先是从南边迁过来的,蒿顿人是从北边迁过来的,索娅和二十年前的那个白人都是在东边发现的,这次又是在东边发现了一群人,他们会不会也是白人呢?”
“我叫你来就是为这事。”沙利说,“我要你看好那个白人姑娘,如果她知道了不远地方有自己人,就一定会去找他们,而且一定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我们可不想再有外人来侵犯了!”
外面的歌声仍在继续,人们欢快地又唱又跳,似乎对帐篷里的讨论一无所知。
这时,酋长从帐篷里走出来了,他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大声宣布:“今晚趁着这个宴会,我决定举行一场盛大的典礼,我孙子斯垛尓的婚礼!”
部族里顿时沸腾起来,结婚可是一件大事,人们却提前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何况是酋长的孙子结婚,不知哪位幸运的姑娘会被选中!
酋长再次让人们安静下来,并让大家都坐好,男女老幼分开坐。人们很快都坐到了合适的位置,索娅不想坐到未婚女子当中,却被几个人心的姑娘拽了过去。
大家都坐好后,斯垛尓从帐篷里出来了。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脸上涂着红白相间的颜色,脖子上戴着一串花环,两手还捧着一串。众人的眼睛都看向斯垛尓,他脚下踏着慢节拍的舞步,一步步从坐着的姑娘们前走过。
索娅似乎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她向四周看看,发现有很多人仍在看着她。于是她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再抬起来时,却发现斯垛尓的花环已经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接着他便走开了,走到火堆旁一个人跳着舞。
“快呀,被选中的新娘要过去和新郎一起跳舞的!”身边的姑娘推了推她说。可她依然是懵懵懂懂,直到几个姑娘把她拉倒新郎的身边。斯垛尓拉着她的手围着火堆跳舞,她看见周围的人也都跳了起来,也只好跟着跳。但她仍感觉这不是真的,总认为是族人们为了娱乐而演的一场戏,玩儿完了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于是索娅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跟着自己的“新郎”跳了一个晚上,然后进了帐篷。可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帐篷不是自己的,而是“新郎”的!
索娅如梦初醒,她一下子窜到墙根,对斯垛尓说:“你想干什么?我并没有同意要嫁给你!”
“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不是!”
“得了!你是不是还想着老家的那个未婚夫?既然你已经逃到了这里,就得入乡随俗,我们这里只有男人愿不愿意,没有女人愿不愿意!”
“你说错了,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啊,你终于说出来了!实话告诉你把,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你,我之所以和你结婚就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心到底在不在这儿。看来你还是想着你的白人老家!”
“不,不是的!我已经属于这儿了,再说我也回不去了!”
“你怎么回不去,这儿附近不就有白人吗!”
“什么?”索娅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你还不知道吧,还是我告诉你吧,前几天我们出去打猎的时候在东边发现了很多的人,说不定就是白人。我之所以要和你结婚,就是想看住你,省得你跑到他们那里,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天堂一般的地方,然后带着他们来侵犯我们!”斯垛尓大声说着,索娅只是睁大了眼睛。
这时他们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儿呆着别动!”说着斯垛尓转身走出帐篷。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火把几乎全被吹灭了,显得异常昏暗。斯垛尓乍一出来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但明显听得到有马嘶叫的声音。于是他努力地睁开眼,只见几个人正围着一匹不肯安静下来的马。
“发生了什么事?”斯垛尓走过去问。
“有一匹马闯进了我们的村子,一匹栗色的吗,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说。
“是匹野马吗?把它赶走好了,我们这里不要野马!”
“是索娅的马。”突然又有人说,那个人正是亚瑟,“我发现索娅那天,看到的那匹被狼吓跑的马就是它!”
“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不会看错!”
“那好,”斯垛尓说,“把它关进马棚,别让索娅接近它!”
斯垛尓看着他们把马牵进马棚,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进去以后却发现不对劲——索娅不见了!
“就转眼的功夫,她跑到哪儿去了!”斯垛尓一下子急了。这时他又听到外面有声音,还是马叫声。
“糟糕!”他在心里叫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斯垛尓跑到马棚外,借着昏暗的火光看到一个人翻身骑上了刚才那匹马,头发和衣服都被大风吹得乱舞。不过还是看得出是个女人,是索娅!
“别动!你想干什么!”斯垛尓大喊。
可那匹马已经跑了起来,并跳过栅栏,从他的身边掠过,然后像一阵风似的疾驰而过,消失在东方的夜空……
索娅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这里的人们依旧像以前那样生活着,草原上依然跑着成群的骏马和牛羊,夜晚的篝火旁人们依然是载歌载舞。丰收的日子人们又堆起了金黄色的小山,祭火节之夜人们又燃起了高高的火塔。
这次的火塔是被搭成螺旋上升的,而且分为内外两层。被点燃的时候,火焰如同一条火龙围绕着火柱盘旋上升,最后喷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地面上,人们围着火塔唱着响亮的歌,跳着有力的舞。每个人手中握着一支火把,或甩着一根火绳,整个兰威特瑞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的火塔燃烧了整整一晚,最后终于倒塌了。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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