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①(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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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①(全本)-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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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 第九章 (2)
在新25师师部,张一鸣正和武天雄、孙翱麟对着桌上的军事地图分析敌我双方的态势。罗店一战,他一夜成名,但是,面对校长的嘉许,媒体的赞誉,他并没有飘飘然陶醉其中,他的内心非常冷静。他知道日军对于罗店也是志在必得,肯定会集结军队,卷土重来,下一步的战斗将更为艰难,所以,一收复罗店,他不等休息,马上调整部署,防止敌人前来报复。

  参谋刘宏进来汇报:“报告师长,我师的伤亡数字已统计完毕。”

  张一鸣抬起头:“情况怎么样?”

  “伤亡惨重。”刘宏的声音发涩:“全师一共阵亡1309人,其中团级军官5人,营级军官14人,连排级军官173人。另外,重伤202人,失踪16人。一共损失1527人。”

  指挥所里一片寂静,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张一鸣心里一阵剧痛,费了两年心血训练起来的队伍,一夜之间就损失掉这么多,这在他的戎马生涯里还是第一次。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对刘宏说:“你马上把这份材料上报给军部,请求补充兵力。”

  他又对武天雄和孙翱麟说:“我去卫生队看看伤员。”

  卫生队设在离镇公所不远的几间大房子里。房子里早已人满为患,门外的空地上,几十个重伤员横七竖八地躺在烈日下,等候医生前来治疗。他们中少数僵直不动,大多数因疼痛难忍而大声呻吟。伤势轻些的靠墙而坐,躲避那毒热的阳光。地上到处是血和极脏的绷带,血腥和汗臭味引来了大群苍蝇,在伤兵们身上嗡嗡飞舞。军医和青年战时服务团的队员们穿梭其中,忙个不停。

  张一鸣逐一看视这些伤员,向他们表示慰问。末了,他还亲自给一个重伤员喂水。那个伤员脸色苍白,*的上身缠满了绷带,虽然痛得脸都变了形,却始终一声不吭。一名服务团的女队员对张一鸣说道:“范排长是和鬼子拼刺刀的时候受的伤,他一个人刺死6个鬼子,真了不起。”

  听了她的话,范排长激动了,用带着四川口音的国语说道:“师长,狗日的东洋人,硬不是个东西哟,几个人打我一个,还偷袭。龟儿子……”

  张一鸣的声音哽咽了:“好兄弟!你为国家尽了力了,是我们民族的英雄,也是我们师的骄傲。我谢谢你!我会给你记大功!”

  自受伤以来,范排长没掉过一滴眼泪,但他现在却泪流满面:“师长,有你这句话,我死都值了。”

  满头大汗的孙富贵抬着担架来了。放下担架,他看到一个少校军医,急忙穿过一排排伤兵来到他身旁:“军医,我们带来了一个伤员,你快救救她!”

  军医正俯身在被迫击炮炸伤的伤兵身上,替他清理嵌在身体里的十几块弹片。听了孙富贵的话,他头也不抬地说道:“等等吧。这个伤员的胸腔里进了一块弹片,我得把它找出来。”

  孙富贵急了:“她伤得很重,快死了。”

  军医直起腰,发火了,当然这火并不是对孙富贵发的。他已经忙碌了20几个小时,衣服都给汗水和鲜血湿透了,却不能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士兵因为来不及抢救而死。“死?这里有很多人都要死了。伤员太多了,我们的人手不够。这么多伤员该怎么救?该死的日本人!让他们下地狱!下地狱!”

  孙富贵看着他,他的表情有愤怒、悲伤、怜悯,汗水象溪流一样从脸上流下来。孙富贵见此情景,只得无言地走开了。张一鸣叫住他,问道:“你们抬的是什么人?”

  见是师长,他忙立正行礼,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张一鸣过去看了看担架上的人,觉得她的身形很熟,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叫看护拿了一条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她脸上的血迹,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一张娇美的少女脸蛋露了出来。他呆住了:“琳儿!”

  

虎贲 第九章 (3)
这少女正是白曼琳。他俯下身,急切地叫道:“琳儿,琳儿。我是表哥,你听见了吗?琳儿。”

  白曼琳的眼皮动了一下,他又一迭连声地呼唤。终于,她的眼睛睁开了,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仿佛才认出他是谁。她嘴角一翘,刚露出一点微笑,胸口一阵剧痛,痛得她尖叫一声,脸上的肌肉立刻痉挛起来。张一鸣的神经绷紧了:“你怎么了,哪儿受伤了?”

  她痛得说不出话,只拿牙齿咬住嘴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张一鸣的镇静完全消失了,直着喉咙大喊道:“廖医生!”

  赵义伟跟随他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即使是在打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战的时候,连忙叫看护:“去把廖医生找来。”

  廖军医刚给一个右眼被炸瞎的士兵做完眼球摘除手术,听到师长找他,急忙从手术室出来。他是陆军军医学校的毕业生,也是卫生队最好的军医。他来到担架旁,仔细看了看,说道:“快,把她抬进去。”

  手术室门口,张一鸣对廖军医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立即通知我。”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孙富贵和他的手下:“谢谢你们救了她。你们回去吧,别忘了跟你们营长说一声,这是他的亲妹妹。”

  孙富贵走了没多久,白少琛快马加鞭赶到了卫生队。他的马浑身都是汗水,他那英俊的脸上也是大汗淋漓,身上的军装象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到了空地前,他勒住马,那马长嘶一声,前蹄扬了起来。他拿眼睛收索一下,看到了表哥,他甩镫下马,急冲冲地来到了张一鸣身边,紧张地问道:“表哥,琳儿呢?她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还在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一个看护伸出了头:“师长,你可以进来了。”

  两人急匆匆地进去,只见白曼琳躺在手术台上,头上缠着纱布,身上被血染红的白大褂已经脱掉了,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薄纱洋装,洋装上也浸着血痕。她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依然带着痛苦的表情。两人见她动也不动,都吓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她死了吗?”

  “不,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廖军医回答:“她的肋骨断了两根,头上撞了一条大口子,缝了12针。她头上的伤记着两天之后换药,在伤好之前千万别洗头,天热,感染了就麻烦了。”

  “该死的东洋人!”白少琛骤然骂了一句。虽说妹妹没有生命危险,已经万幸。但她自幼娇生惯养,几曾受过这样的罪。兄妹情深,他不能不心疼。

  张一鸣同样心疼,恨不得自己代她受这份罪。不过她不会死,他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也恢复了常态:“她的肋骨怎么办?”

  “肋骨不用管,两个月以后自己就长好了,只是这段时间要卧床休息。”

  从手术室出来,张一鸣看到满地的伤员,对白少琛说:“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不如把她抬到师部,等到了晚上我再想办法把她送回去。”

  

虎贲 第九章 (4)
回到师部,他就在作战室旁边的小屋里给她放了张竹榻。当白少琛把她从担架抱到竹榻上的时候,她醒了,见到哥哥,她虚弱地哭了起来。“我的头好痛,胸口也痛。三哥,我会不会死?你跟我说实话,不要骗我。”

  “傻丫头,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笑了一下,好使她放心:“医生说了,你的头部和肋骨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好好养两个月就好了。我知道你今天是吓着了,也受够了。现在不用怕了,我和表哥都在这里,没人能来伤害你,你就放心地休息吧。”

  “我不害怕,只是受不了这痛。”她止住哭,忍着痛说。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八。一三之后,日本飞机天天对南京空袭,爸爸让我和大嫂带着雯雯到姨妈家里,她家在法租界,不会挨炸弹。今天早上,我从报纸上看到你们师在罗店获胜的消息,才知道你们已经上了前线,我就要求参加了罗店的救护队。我以为到罗店来,万一你们受了伤,还可以照顾你们,现在倒成了我受伤,你们照顾我。”

  她又对张一鸣说:“表哥,你现在成了英雄了,好多人都跟我打听你的故事,甚至有女孩子说嫁人就要嫁你这样的人,崇拜你得不得了。”

  她望着张一鸣笑,可刚笑了一声,胸口的伤就被牵扯得剧痛,立刻皱起眉头,不敢再笑了。他心痛她,说道:“你伤得重,就不要说话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表哥,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是我们救护队的人告诉你的吗?他们去哪儿了?我怎么一个也没见着。”

  “我是去看望伤员的时候发现你的。你脸上、身上全都是血,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是被少琛手下的一个排长送来的。据他说,除了你和另外一个姑娘,其他的……全死了。”

  她怔住了,慢慢地,大眼睛里滚出了泪水,她忘掉了身上的痛楚,而只想放声痛哭。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她没能哭出来。噎了几口气,她说了句:“我要报仇!”

  “琳儿,别伤心了。”张一鸣的声音很温和,“你安心的养伤,报仇的事,交给我好了。”

  “不!”她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决。“我要自己报仇。等我的伤好了,我不回救护队了。表哥,到时候我会来找你,你给我一支枪,让我上前线打仗。我以前从没杀过生,可现在我要杀尽日本人!”

  张一鸣当然不会让她上前线,模棱两可地说了句:“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白曼琳执拗的性格表现出来了:“不,你先答应我。”

  孙翱麟的到来及时给他解了围:“师座,补充给我们的新兵已经到了,军训处请你过去训话。”

  “给我们补充齐了吗?”

  “齐倒是齐了。可多数是刚征收来的壮丁,没受过什么训练,有的甚至连枪都不会放。”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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