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我做活倒没什么;如果影响到大家;耽搁了后儿的粽子宴;万岁爷怪罪下来;你能担待得起吗?〃
那宫女一愣;脸色气得煞白;伸手向我脸上打来;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是很懂宫里的规矩吗?你知不知道在宫里许骂不许打;打人不打脸。〃我摔开她的手:〃你我是梅香拜把;都是个奴儿;何必在这儿逞一时之强;等哪日你做了主子;再来教训我吧。〃
我的一句抢白气得那宫女站在原地半天没喘一口气;默然悄声说:〃她是不是被气得背过气去了。〃我笑了笑:〃没关系;如果她被气得没气了;我给她做人工呼吸。〃
那宫女冷笑着说:“没想到进宫才几天的毛丫头就能嚣张至此,你们主子倒是好性子,能容忍奴才说话连一点规矩也不懂。”忽然她身后有人接话:“杏儿妹妹今儿怎么这么大脾气,跟个小宫女吵起来,也不怕人笑话。”掌膳的公公赶紧迎过去:“翠竹姐贵人踏贱地,是不是皇后娘娘想吃粽子了。”翠竹笑着说:“公公怎么忘了,我是过来帮忙的。自从进了宫,哪个端午节不是我过来?”掌膳公公笑着说:“如今姐姐可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侍候娘娘身子要紧,这等小事还是让一些小宫女们做。”
翠竹笑了笑,净了手:“你们包的是上宴的,和进献各宫的,我们主子就爱吃我包的,虽然你们年年都能弄出新花样,主子只是略尝一口就撤了,倒是我包的能吃个两三个。”说着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杏儿见斥责她的是皇后的大宫女,没敢顶嘴,向她福了一福,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她刚一走;屋里顿时活跃起来;十几个围在大盆边;捆粽子的宫女;顿时都开了腔;一个说:〃他嚣张惯了;今儿落个没趣;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默然问:〃她好大的威风;是哪个宫的?〃一个宫女说:〃她是娴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娘娘想吃火腿馅的粽子;偏我们这儿还没煮熟;惹得她骂了掌膳的公公几句;公公忍气吞声没敢顶嘴;恰好你进来了;你没让她讨着便宜;一定不会就此罢了。〃
我先净了手;然后过来想帮忙;刚蹲下;有宫女递给我一个凳子;说话归说话;看来看过肥猪跑也不一定管用;刚开始自己裹;把粽叶;弄成一个椎形;把和好的馅放到里面;然后往上裹;手一松没拿好;哗的都洒了;没办法又重新来;反反复复;默然前面已经放了十来个了;而我一个还没裹好;越裹不好;就越着急;默然笑着把裹好的一个递给我;让我捆。我这才知道什么叫手比脚笨;刚捆了一圈;想缓一下手;没想到连皮带馅一下子掉到盆里;又开了。旁边的人都抿着嘴笑;默然赶紧捞出来;重新裹了裹;缠好了。我的脸顿时红的像一块布一样;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我低着头;掌膳公公过来;对我说:〃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会的;你既然不会;就过来帮忙烧火煮粽子。〃 。 想看书来
《清龙汉凤》第五章(2)
我手脚并用;总算煮好了一锅;掌膳公公看着我满脸的黑灰;忍不住笑了笑;拿了一个粽子递给我:〃累坏了吧;先吃个粽子;然后你就回去休息一会儿。〃
我拿着粽子走出御膳房,我是个标准的路痴,出了门就不知道东西南北,故宫倒是去过几次,第一次是跟爸妈去的,第二次是跟哥哥去的,每次都是他们带着我,用不着我分辩东西南北。如今的紫禁城与故宫又有着很大的差别,我闭着眼睛往前走,爱哪哪,再怎么走也走不出紫禁城,要能走出去就好了,省得在这里受罪。
我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当然还是捡有路的地方走,一路上太监宫女倒是遇见几个,问了几次路,他们指的方向我转一会儿又转回来了,我心里着急,这么大的皇宫,要是在这儿转起来没完,还不得把我累死了,我奇怪,天快黑了,默然她们为什么还没回来?估计回来应该能看见我。手里拿的粽子早就让我吃完了。我决定再试一次,再找不着我就不走了。
都是古代的通讯工具太落后了,如果放到现在打个电话,说好地址,哥哥就能过来接我。我暗自后悔不该自己一个人出来,我顺着小巷高墙,一路向前摸去,左拐右拐进了一个花园,我正往前走,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听说娴妃娘娘身子不舒服,我们主子想过去看看。正巧遇见姐姐,想讨个信,好回去回我们主子,娘娘到底怎么样了?”
另一个说:“主子前儿去看皇太后,回来时着了风,太医们说是热伤风,养养就好了。主子今儿还说,不怪万岁爷宠慧妃,真是一等一的人儿,不但性子好,为人也温顺。”
我赶紧停住脚步,先一个说:“明儿是端午节,不知道今年的粽子宴又有什么新招。”后一个冷哼一声:“你别提粽子,今儿让个小宫女给气得半死。”先一个笑着说:“到底怎么了?你的性子是有你说上句的,还能轮到旁人。”后一个冷哼一声:“那宫女仗着是长春宫的,自然不把我们这些放在眼里。我最看不上她那张狂样儿,但愿她别犯到我手里,否则我让她知道后悔怎么写。”
我一听就知道是上午训我的那个宫女,都说宁愿得罪十个君子,也不得罪一个小人,我就顶撞她几句,就惹得她怀恨在心。与其日后让她慢慢收拾我,还不如我现在就出去,跟她来个鱼死网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是又一想,都是离家在外,在宫里为奴做婢的命,何必针锋相对。
我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名宫女赶紧停止说话,其中一个从另一条路走了,另外一个迎着脚步声走过去,就听那宫女问:“姑姑这么急去哪儿?”
一听是珞宪姑姑的声音:“是我带的一个宫女,不熟悉宫里的地形,我打发她去御膳房帮厨,早就出来了,这晚儿还没回来,所以四处找找。你这会儿不侍候慧主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那宫女说:“主子的弟弟前儿得了一件罕物,是用木头做的小人,赶着一辆马车,那马的脖子还能动,送给主子解闷,正好三阿哥看着好玩,就向主子讨。主子让我给他送过去。”
珞宪问:“恍惚看见你和一个人说话,那人是谁?怎么见我过来倒走了。”那宫女说:“是杏儿,她给她们主子请太医,我问了几句娴妃的病情,耽误了一会儿,她着急,怕有人再绊住,就急忙忙走了。”
《清龙汉凤》第六章(1)
五月初五,端午节正日子这天,姑姑没派我的差事,因为当天列席的都是身份极尊贵的人,怕我毛毛燥燥的性子,打坏杯碗尚在其次,要是触犯哪个王公贵戚没准混丢了脑袋。
这天,宫中规矩宫女、太监不论身份高低贵贱,都去参加宴席,第一等的陪着主子,服侍主子。第二等的是端茶送水与点心果子的,第三等才是摆案子,上菜的。宴席摆在漱芳斋,我的住处离那儿很远,我正一个人闲着无聊,写字打发时间,默然从外面走进来:“我们都累得半死,你却在这儿躲清净,如今你的清净可是到头了,有人要见你,快去吧。”我放下笔问:“这里我认识的人拿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谁要见我?”她笑着拉起我:“我也不说那个人,反正是个尊贵的主儿,如今他有赏了。指名要见你。”
我一路上就想,到底是谁想见我。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总之那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漱芳斋到处是人,我不敢抬头四处张望,正低头走着,前面有人笑道:“小魏子,五爷进宫,你不来请安,竟敢躲起来,是不是想挨顿板子?”我一听这个声音特熟,抬头一看,和亲王穿着一身蓝袍子,吊儿朗当地从迴廊里晃出来,看见我向我招手。我才知道他这声小魏子对我说的,我还以为他在叫哪个太监。我赶紧走过去,蹲了一个福,他笑着拉起我:“你进宫也有半个月了,这个蹲福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低着头小声说:“十几年都不长进的东西,岂能在半个月就改过来。如果真因为这个蹲福会掉脑袋,我一定好好学。”
和亲王大声笑着,这个笑声在现代还没什么,可是在古代是犯大忌的,何况这里是皇宫,能待在这里的都是大人物,我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仍旧笑声不停,我十分勉为其难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说:“王爷,你小点声,奴婢胆小。”没想到这句话仿佛催化剂一样,他笑的声音更大,我实在怕太后、皇上治他个惊驾罪,把我定为同犯,他们到底人家是一家人,我算哪根葱。我转身想走,没想到和亲王伸手拉住的我胳膊:“你想去哪儿?”
我低声说:“王爷,反正你找奴婢也没什么事,倒惹得您一直笑,万一笑岔气了还得宣太医?奴婢宫里还有事,万一主子回宫看奴婢事没做完,怪罪奴婢事小,惹主子生气事大。”
王爷仍旧笑,半晌才停下来,他笑着问我:“你今儿怎么说话一直象蚊子一样。最近可能是年岁大了,我的耳朵有点背,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声音抬高了三度说:“王爷,奴婢告退。”王爷还说:“你说什么?”我又抬高了两度,嘴几乎贴到他耳边:“王爷,奴婢告退。”更可气的是,他竟然学着聋子样,把手圈起来放到耳边,他还问:“听不着。”
我实在生气了,都说在宫中得装成淑女,我的性格大大咧咧惯了,不知道什么样才是标准的淑女,可是今天连个次等的淑女也做不成。我生气地说:“王爷,奴婢告退。”甩袖子想走,没想到袖子一直被他攥在手里,我一甩没甩动,险些将我新发的宫女专用制服给弄坏了。
我实在忍无可忍,有时候脑袋固然重要,但是这次发怒细胞没经过我大脑,就冲出来了,我伸出左手,在他拉我袖子的手上狠狠拍了一下,他痛得大叫一声,赶紧松了手:“好狠毒的小魏子,连五爷你都敢打!”他龊牙咧嘴地甩着手,冲我直瞪眼睛。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
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好大胆的奴才,连主子也敢动手。”我一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