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卫很勤快地跑进去通报,我们在外面等候。等了半天还不见小护卫出来,我无聊到开始玩凤皇的手指,在手指都快玩厌的时候,隐隐听到里头传来女子的声音。
“叫你不要动,外头就是皇帝老儿你也不准动!”
“你就会气我,就会气我!我这么没日没夜地守着你,就换来你这么句没心肝的话?”
“风万里,你别不识好歹!嫌我碍你眼了,我走!哼!”
说话间里面跑出一个粉衣女子,云鬓微散,面色憔悴得很,看起来像是操劳了几日未休息。小护卫也随后跟了出来,说是教主有请。
凤皇抬脚就进了门,我在后面拉住小护卫问方才出去的是谁?有什么来头?小护卫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摇摇头。
不知道?我纳闷了,目光十分怀疑地看着他:“难道不是你们教主夫人?”小护卫连连摆手,挠挠头说方才走出去的是司徒姑娘,是被教主救回来的,之后就一直留在教里了,说不清算教里的什么人。
我听了差点笑岔了气,敢情不是赖上了他们的教主吧?正想着呢,头上又挨了一记,凤皇抿唇看着我,拉起我的手就往里屋拖。
屋子里弥漫着重重的药香,上座围着玄黑描金袍子的应该就是教主了。看来真的是病久了,他的两颊深深的凹陷,不过一双眼还是炯炯有神,透着某些威严。
凤皇上前说明了来意,风教主笑着挽留了几句之后便派人去准备了。我像个木头似的站着,每每想说话凤皇就掐我的手心,他个恶人还真掐!
之后他们两个又说了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不过听样子是没谈成,一个说来日再来拜访,一个又说下回应该风某登门,两个人客气得很,也虚得很。
终于出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屋里头闷气得很,不管是人还是事。凤皇抓起我的手,力道恰到好处地替我揉掐红的掌心,满脸的心疼。
我没问他为什么掐着我的手不让我开口,没问他跟林靖风都谈了什么,没问他借着陪我找淡墨的理由来古刹做什么,也没问古城出了什么事他要这么急巴巴的回去,连我都能放下。
他想瞒着就瞒着,我愿意装傻配合他。跟在他身边,见了那么多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却只想着怎么才能继续陪在他身边,凤皇什么都不缺,只是缺了跟他分享痛苦与喜悦的人,我愿意来当这个人。他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太多,我想给他安全感,就像他给我的那样。我想让他明白即使整个天下都背叛他;我也会站在他身边背叛整个天下。
在这个世上我们想要的太多了,金钱、权利、地位,匆匆人生数十载,我想执着的只有他,凤皇,你明白我的心,看清我的心了吗?
手掌心被他揉得有些发痒,想收手但一看到凤皇的表情又犹豫了,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翌日,凤皇走的时候,天上竟然下起了雨,我从一大早就开始抱怨老天爷了。来了几日,日日艳阳高照,偏要走了下雨。
'石桥整理收集'
凤皇打趣我说送别原本我是该流几滴泪的,偏不流,老天爷看不过去替我流了。他走的时候不准我跟着,说灵石谷本就是天险,这么个鬼天气还是乖乖待在屋子里让他安心地走。
抱着门柱子好久,凤皇铁了心得不妥协。我一直死皮赖脸地跟到教门口,也不管谁又笑话我,就这么跟着了。教门口,凤皇送开我的手,让小包子领着出谷。我在后面垫着脚尖看着,看着那抹茜色越来越小。可恶的老天竟然下起了雨,林中不一会就起了雾,原本就变小的茜色一下子又变得模糊,一下子又不见了。
眼睁睁地看着他走,猛然惊醒自己是一个人了,心中一下子涌起一股酸楚,才分别就开始后悔了。淡墨拍拍我的肩,告诉我雨大了,拉着我进了教。我不住地回头,好几次差险些就挣脱了淡墨要去追他,但我知道淡墨还有话要跟我说,或许是很重要的话。
芷沂·淇水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 厚颜的某叶子又飘来了~
那啥这章某叶子是想来个温馨和虐的过渡···但好像弄砸了··
昨天脑子晕晕乎乎的 于是早上爬起来又稍稍修改了一下
不过嘛···咳咳咳
某叶子知道自己写的文文纰漏很多 大大们能进来看 某叶子很激动很激动的
谢谢乃们的支持 如果大大们有虾米意见或者建议 可以留言哦哦哦
呼啦啦 某叶子下台鞠躬 飘去码字~~~
天与地相衔接的黄沙尽头,一辆黑段锦车疾驰向东。回的马车也是来的马车,我蜷缩在褥子上,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这么思念凤皇,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他身边。凤皇也在想我吧?见到我也会很……高兴吧?
凤皇把马车留给了我,自己另雇了一辆,车夫告诉我说是那位爷留话了,这辆车里都是用惯的东西,徒然换车怕我会不习惯。
车里果真都是用惯的,什么都有连我爱吃的小点心都让车夫备好了,单单只少了他。我抱着膝暗想凤皇那个傻瓜,怕我在路上逗留,就想出这么个法子催我回去,要是我在古刹住很久呢?
车内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外头月斜夜深深,里头的我抱枕夜无眠。到了后半三更,人愈发的清醒了,我烦躁地起身,无意瞥见棋盘一角,爬过去将它挖出来,拭去上头的灰。
一方执黑,另一方执白,凭着模糊的记忆,我胡乱地下着,心里偷偷暗笑若是被凤皇看到了又会是什么个表情。一个人下棋,凤皇一直输一直输,被我杀得一颗都不留,我乐了,一推棋盘翻到在褥子上。阖眼再睁眼,我的嘴角微微勾起。
天亮了之后又找到了我赢的那一大堆铜钱,坐在褥子上,我很好心把铜钱分给了凤皇一半,一个人玩攒钱。我暗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比上次公平,于是我一小撮一次,他还是一大把一次。玩了半天我纳闷了,难道上次我太过分了,所以这次要输得血本无归?
我一面扯着嗓子让车夫快些,一面很没自觉地将两个钱袋换了个个,反正两个袋子长得一模一样,我又没打算告诉他我回来的路上又玩攒钱了,当然了若是赢了,我是会告诉他的。
陌上花开,无心恋花,我只想早一刻回到他身边。
。
马车缓缓地驶进古城大门,我风尘仆仆地跑进府衙,几个侍卫想先一步进去通报,我摇摇手阻止了。想给他一个惊喜,亲眼看到我回来时他的表情。
刚踏进园门,凤皇铁青着脸和一大帮人子人刚从屋里出来,其中我只认识子都跟那个洪教头,还有白胡子也在。凤皇看到我一愕,停在了屋门口。
似乎我来的不是时候,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凤皇撇转头跟子都低语了几句,子都一直低头答应着。半响交代完了,凤皇皱着眉让周围人都下去。
一个个人从我身边擦过,弄得我茫然,本想抓住白胡子问问的,可是那个老头溜得比谁都快,一下子就只剩个背影了。
“芷沂。”
转过头,看到凤皇的脸色已经缓了下来,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过来。”凤皇手臂微张,脸上扯出一个浅笑。
我抿抿嘴,小跑两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凤皇就势紧紧地搂住我。
我两只胳膊吊在他脖子上,告诉他我回来了,他点点头说回来就好。我告诉他我很想他,所以就回来了,他点点头不说话。我说你为什么不说你也想我,凤皇笑了,说他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我白白眼说你真没情趣,凤皇目光渐渐放柔,半响轻轻吐出一句:“芷沂,我很想你。”
我觉得我真是矫情,他不说我就非逼着他说,他真说了我又只会躲在他怀里装害羞。凤皇死死地抱着我不住地轻笑,我趴在他胸口,感觉那里一震一震的。
院门口有人禀报:“少主……”
应该是有事,我推推凤皇,他不动,径直对门口吩咐:“不管什么大事儿都明儿再说。”
院门外的人诺诺地应下离开。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笑着用额抵住我的,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告诉我说他想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低下头,心中有些惶恐。第一次凤皇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是凤凰古城,之后聊城被血洗;第二次凤皇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是西域古刹,虽没有讲明缘由,但总是免不了要沾染鲜血;这一次……
我抬起头,笑得灿烂,点头对他说好。凤皇,即便是地狱,只要你愿意牵着我的手,我一定不会拒绝。
。
在风云飘渺的黄昏,在浸布天地的广阔原野上,金色芦苇像陷入古琴里的水波一样地涌动,交握的手轻轻拂过金色芦苇,一步步地走向云烟翻滚的天尽头。芦苇触动指尖、手指、掌心的软肉,那种瘙痒的感觉,让我如同走入另一个天地,没有阴谋、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旁人,有的只是我和他,以及这落日黄昏。
“芷沂,你看!”金色芦苇的尽头是金色江,清流渺渺,锦鳞翔集;鸥鹤互歌,水天为一。凤皇回头看我,夕阳照在他脸上,打出一圈柔和的金光,狭长的凤眼弯弯,嘴角浅浅勾起。
随着凤皇的指尖,从天上的征雁到江中的红鲤,我说好美,他点点头;我说好美,他看看我;我说好美,他探探我的额;我说:“凤皇,你好美。”
他又好气又好笑:“合着白带你来这了?”
凤皇,这里因为是你带我来的,因为是你陪着我,所以才很美。
“这江叫什么?”宽广的江面,粼粼金波延伸至远处,一片宁和恬然。
“淇水。”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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