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滺滺潋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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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滺滺潋卿颜-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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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冷言冷语竟然让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印象中独孤子赋似乎对我一向如此,一副恨不得嗜我血啃我肉的模样。可我不在乎,我只想拿回那根簪子,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你做什么?”独孤子赋先是一愣,随即发招来挡,以我现在的恍惚神情根本不是对手,但她却又半途抽手,冲我背后大喊,“夙哥哥,救命!”
  
  手猛地一颤,另一只握剑的手也挥了上去,独孤子赋下意识出手挡我的剑,感觉身子一轻,我被抛出了半丈外,一双温暖的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我下坠的身子。
  
  一直逼自己不要想起他,一直逼自己忘记他,不敢想再次见到他,因为怕自己会崩溃。可事实正好相反,此刻的我,心境出乎意外的平静。
  
  他的脸上满是怒容,我却一点儿也不怕,转过头直直地看向独孤子赋,果然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
  
  “夙哥哥!她想拿剑杀我!”独孤子赋已经开始跳脚撒泼了。
  
  环住我的双臂松开,我被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他脸上的表情应该是被称为担心,浓浓的担心:“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吓死我了。”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一直都还在某个角落看着我吗?
  
  “乖,我替你把鞋子穿上。”他说得及轻柔,俯下身抬起我的一只脚,轻轻弹去脚底的碎泥,“疼吗?都有口子了。”
  
  我不答,冷冷地看着他替我穿鞋,一只又一只,再看向独孤子赋,她已经红了眼,我突然有了报复的快感,看来我是真的疯了,我竟然疯狂地想报复她和他,心都激动的在狂颤。
  
  拉起他的手,我慢慢地写:‘我想要她头上的簪子。’写完,抬起头,假装一脸的期待。
  
  他愣了好久,等得我都不耐烦了,终于簪子在我的手心闪闪发光,看着哭着跑开的独孤子赋,我笑了。
  
  我冲凤皇甜甜一笑,他没有笑,一直在失神。
  
  簪子簪子,我随手一抛,在空中划过一道,落入湖中。哈,消失了,碍眼的东西终于不在了。收了笑意,我冷冷地看着他,他艰难地开口:“……我以后再也不送别人了。”呢哝的保证没有在我心中拂起半分涟漪。
  
  ‘他们说我疯了。’
  
  他脸一沉,问身后是谁说的,我连忙拉住他又告诉他我不介意。
  
  ‘因为你也疯了。’
  
  他笑了,冲我点头说:“嗯,就算疯我也陪你一起。”
  
  ‘你是疯子!’
  
  “我是。”
  
  ‘陪我一起毁灭吧?’
  
  他一愣,我一板脸,摔开他的手,他反手握住,低声说:“好,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他不是应该拒绝,不是应该跟我说让我等他,不是应该跟我说他身上背负着多么沉重的亡国之辱。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哪怕仅仅只是口头,我也很不高兴,没有看到他为难的表情,完全没有报复的快感。
  
  忿忿然甩手,我想回屋去了,外面不好玩,还是我的墙角让我安心。他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压根不理会,那是一个疯子。
  
  屋子的门被推开,里面依旧是一片狼藉,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在门口恰能看见屋子铜镜的反射,那一刻我愣了,镜中的人是我吗?
  
  未梳洗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面容饥黄不堪,两颊深深凹陷,黑黑的眼圈下挂这重重的眼袋,我在疑惑镜子中的是人还是鬼。
  
  想了一会,我笑了,管它是什么,我要的世界只有黑夜。毅然迈步进屋,瞥见身后漠落的身影,我皱眉,突然想起手中握着的正是他的剑,想到此处,对流冥剑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豁然转身,将剑用力摔在他面前,不看他的表情,我‘砰’地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我与他,只隔了一扇门,却也隔了一个世界。
  




芷沂·穷途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 某叶子今天很内疚闹
原本一天没课 想着早早能写完更新
但是···被偶荒废了一天 玩了一天 自PIA半个小时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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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青脸肿的某叶子又来鸟
亲们有嗅出大局将近的味道了咩? 喔呵呵~~
粗粗估计某叶子再写两章就那啥啥了 ~~~
现在是下章透剧时间:
红尘怨女,迷情归何处?
庙堂痴郎,斩情空一场!
(噗 某叶子伪文艺了~~其实总结成一句 下章咱要教训凤皇了 哈哈哈)
  阳光真是天与地创造出的杰作,如此让人沉沦,就连我这样见不得光的也不例外。尝过一次它的感觉,便如上瘾般希望时刻沐浴在阳光之下,一点又一点地净化我不堪的身躯、肮脏的毛孔。在它的照耀下,我能重生吗?
  
  迦喽罗背负着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肉体的痛苦轮回,让躯体得以涅盘重生。迦喽罗是浴火神鸟,而我只是世间蝼蚁,一旦踏入火海,不会再生,有的只是化为乌有抑或是一丝卷烟袅袅消散。那是神,我是人,注定没有退路。
  
  一阵清风吹过,我背后倚着的香樟树沙沙作响,蹲坐在树荫下,望着鹅卵甬道上点点白光反射,感觉一阵莫名孤寂。他坐在不远处的露天石凳上,并没有看向他,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追随。
  
  一只蚂蚁欢快地爬上我的绣鞋,我伸出一只手小心捻起,放入另一只的掌心。多么脆弱地生命呐,可它又是多么地自由!轻轻放下它,小蚂蚁六足飞撒,不多会便隐入落叶间,不觅行踪。我垂下眼帘,祈祷它平安快活一生,不管短暂与否。
  
  一个仆从匆匆跑进院落,弯腰在他耳边遮手低语,听不清在讲什么,我也没必要知道。现在已经习惯他的存在,就想习惯空气的存在一般。那是一个疯子,他亲口承认的,我做什么要跟一个疯子计较。
  
  头顶洒下一片阴影,只是可怕的记忆,即使不抬头看,我也闻出了知属于他的味道,清新爽冽的甘甜气息,却是将我拉下地狱的元凶。
  
  “芷沂。”他蹲下身,与我平视。
  
  我抬起头,面色平平。
  
  他抬手替我捉去发间的落叶,我抓过脚边的树枝,就着泥地歪歪扭扭地划刻出‘谢谢’两个大字,树枝在最后一笔上停顿着,我歪头想了片刻,随即又画出一张笑脸,只是从未画过,那张脸虽是在笑,却又透着浓浓的怪意。
  
  再看向他,奇怪他的眼眶为何又红了,大丈夫宁流干最后一滴热血,也不'石桥整理收集'轻弹半臾清泪。一个有可能在不久将来登上帝位的王者,如何信服天下,如何令四海臣服?我的一生所有全都祭献给了他的雄心抱负,还是这般模样,我不禁叹息不值。
  
  ‘成大事者切莫优柔寡断。’树枝随意弄出这么一句,不知是对他壮志的勉励,还是对自己不甘的发泄。他抓过树根下半掩埋着的一块顽石,三两下划花了我写下的字,我不解地看向他。
  
  “不要对我说谢。”幽怨地目光微微扯动了我心中的一根弦,我发誓真的只是微微一下而已……
  
  “你在怨我吗?”我不理会,自顾自地写着,写我所想、写我所感、写我所怨……所有的所有都只有四个字:覆水难收!
  
  他一直在努力地擦着,却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往往是等我写完那四个字再默默地擦去。在古城府衙的某个院子里有两个疯子,一个疯子只会蹲在地上拿着树枝重复不停地写四个字,另一个疯子只会趴在地上拿着一块沾满泥的顽石不停地擦掉那四个字。从屋前到院后,到处都是两个疯子留下的痕迹。
  
  又写完一个,他又要来擦,我扔掉树枝,双手摁在字上不准他再动。院子里已经没有再能写的地方了,这是最后一个,所以他不能动。我看着他死死地捏着那块石头,突然感觉自己就是那块石头,被他死捏在股掌之中,心中顿时闷得慌,觉得自己应该干些什么,去拯救那块似乎快被捏爆的顽石。
  
  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我才惊觉自己的手有多冰冷。两只手小心托起他的拳,仿佛他的拳中是另一个我,轻轻掰开他的指,他并没有施力仍由我动作。
  
  我解救出了另一个我,它正温热地躺在我的掌心,自己掌握了自己,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呐。直起身,将手中的另一个自己使劲地掷向天空。飞吧,飞出这个院落,飞出桎梏你的牢笼,尽情地去你想去的天际。
  
  多么想对那块顽石喊:也带我走,让我解脱吧!可我没有呼喊,因为我出不了声,即便是能出声,我也不想成为它的包袱,就让它带着我的梦,尽情的高飞吧。
  
  转身想回屋,他出声叫我,明明可以装作没听见,我却意外地停下了脚步。
  
  “芷沂,她来了。”
  
  谁来了?
  
  “东门淡墨。”
  
  那一刹那,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脑袋一片空空。直到出了院门,我才意识到是他一路牵着我在前行。无力的手被握在他的掌中,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略微粗糙的纹理,他要带我去哪里?脑中闪现许久前自己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你愿意牵着自己的手,自己愿意跟随他去任何地方。
  
  瞥见离院墙不远处的草丛深处,仅仅是一眼我都不忍再去想,闭上眼任由他拉着,不管去哪都好。其实草丛里并没有什么,只是躺着一块石头罢了,又只是那块石头恰好我认识。那是另个我的化身,被我高高的抛弃,承载着满满希望的□。它也飞不出这囚笼,仅仅只是越过了一道矮矮的院墙。它尚且如此又何况我呢?躺在不知名的草丛深处固然凄凉,而我呢?怕是算得上凄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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