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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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菜叶-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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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夫老刘和柱子都松了一口气,两人一边一个扶他起来。柱子就道:“今儿人多,我们马车惊扰你了。既然没事,那就好。这里有几吊钱,算是我们请大哥吃酒压惊的。我们还赶路,大哥收下,早点回去吧。”

    年轻汉子接过柱子给的几吊钱,还有点茫茫然。柱子对车夫老刘使了个眼色。老刘就急忙上车去了。柱子见那人没有碰瓷的意思,放下心来,也回去跳上车。一行人急忙去了。

    那汉子手里捧着钱,心里也明白过来。他没有受伤,只是有些受惊。见这府人家这么好心,想起自己遭遇,不禁唏嘘感叹。原来这汉子便是杨得广。自从大相国寺帮他娘看诊之后,老人家的腿脚是好了些,不过仍然是要吃药。他们这样的家底,长此以往,是负担不起的。

    屋漏偏遭连夜雨,家里那两亩田地这时候偏出了岔子。应王府里的管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张田契,硬说当时这田地划分不当。他府里想将周遭的地连起来,便于管理。要将杨得广家的田买也好,换也好,都占了去。

    这两亩田地是杨得广父亲当年好不容易买来。辛苦了一辈子,算是熟田,出产很好。如今这一家子指着这地过日子,怎么能说卖就卖。杨得广想着王府势大,想看看要是换,是个什么情形。结果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应王府提供的两亩地,不仅偏远,而且荒了很久,也贫瘠不堪。

    他母亲知道后,怎么都不肯卖。一气之下,病得更厉害了。他娘子懦弱得紧,只知道哭。杨得广今日进城,想找汴京府衙门对一对他的田契,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一看之下,竟然衙门备案里已经被做了手脚。他刚喊一句冤枉,就被汴京府衙役叉了出来。此时此刻,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些坏人算计了去。只可怜他一个平头百姓,如何斗得过手眼通天的王府!不知道怎么办的杨得广,才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被马车撞了。

    心灰意冷的杨得广回到村里,却见家门口围着好多乡邻,他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众人见他回来,都七嘴八舌跟他说起。原来今日应王府下人又来滋扰,杨得广不在家中。他母亲横竖不应。那些人威逼恐吓,他娘子吓得哭成泪人。结果等那些人一走,他老母亲就昏了过去。到如今还人事不省。

    杨得广又惊又怒。扑到床前,见老母亲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不禁泪流满面。这时候好心邻里已经请了乡间郎中过来。郎中看了看,摇摇头道:“怕是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杨得广听了两眼一黑,几乎要晕了过去。如今这个家因为治病已经家徒四壁,如今莫说丧事,连吃饭都成问题。众乡邻见状,也无能为力,大家都是苦命人,出把力气还是有,谁家有闲钱来帮忙呢?只好各自散了。

    良久,杨老妈妈醒了过来。见到面前心急如焚的儿子和低头垂泪的儿媳,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叹息道:“我儿,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这田地怕是保不住了。可怜我都没脸下去见你爹!”

    杨得广见母亲脸容灰败,恐怕是回光返照,哭道:“娘您千万别这么想,田地卖予他们便是。儿子有的是力气,将来一定挣回家私,您要好好的,儿子还要孝顺您呢!”

    杨老妈妈欣慰道:“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只要你带着媳妇好好过日子。将来生个男孩为老杨家传宗接代,我就是死也无憾了。你要顾惜好自己,千万不能跟那些恶人拼命,老杨家可不能断在你的手里!”

    杨得广只得含泪点头。老母亲带着无限遗憾,撒手人寰。屋里只余下杨得广悲怆的男儿哭声……

    质子府后院,芙蓉也在嘤嘤哭泣。木樨瞪着眼睛望着她,气道:“你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的?少爷夫人这样的境遇,成天操心这么多事,你……还给他们添堵!”

    芙蓉边哭边辩解道:“姐姐好没道理!当初我们随夫人嫁进府里之前,老太太是怎么吩咐的?我们本就是伺候少爷夫人的,从前少爷年纪小,我也不敢。现在小姐都满周岁了。夫人就忘记了这件事似的,如今我跟姐姐你都快十八了。要是随便配个人,下半辈子怎么办?”

    木樨无语。她和芙蓉是司徒太太挑出来陪嫁过来,本预备了给质子做通房的。但是木樨是个有主意的,她虽敬重夫人,却一心想着嫁个自己看得上的人做正室,哪怕是小门小户,也不愿当劳什子小妾。却不料芙蓉一直存了这个心思,还献眼献到质子面前去了。让她这个身份一样的人,都跟着尴尬起来。

    质子府正房里,陈夫人抱着清瑜,听着陈洪恺说起芙蓉的事儿,也有些恼怒。放下孩子,她仔细想想,又添了无奈,道:“虽然芙蓉没有分寸,但是也不能全怪她。当时嫁进来的时候,她和木樨本就是我家里属意的。我知道夫君不在意这个,也就没有提。过了年,芙蓉木樨都十八了,她急起来也正常。”

    陈洪恺道:“要不是看在她一向老实本分,我当时就要发火。我们现在什么情况,还想着这些?”

    清瑜听到一点都不奇怪。她可能是最早发现芙蓉的小心思的,只是没想到,她勾引到质子面前去了。

    陈夫人道:“她虽眼皮子浅,做事不如木樨。不过我看她那样子,倒是个好生养的。我生了瑜儿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夫君要是能添个男丁,也遂了我一个心愿。”

    听到此话,陈洪恺讶道:“我知道夫人家教甚严,但我们夫妻什么情分,我会因为这种事儿怪你吗?你也太大度了些。”

    陈夫人神色欣慰,道:“我若不知道夫君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开这个口?况且她生的儿子,还不是叫我母亲?而且她性子绵软,又是我的丫头,我也好管些。毕竟跟了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陈洪恺笑道:“芙蓉做这事,可见是个不知礼数的。你怎么就不提木樨?”

    陈夫人和清瑜闻言都一愣,难道陈洪恺看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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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一、襄王之藩

    陈夫人似笑非笑的问:“夫君中意木樨?”

    质子陈洪恺郑重道:“我倒不是看中她,只是相比芙蓉,她稳重些,将来治家也是你的助力。”

    陈夫人常年与木樨相处,木樨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想了想斟酌道:“本来她们两人都是我的丫头,选谁都一样。就是两个都收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木樨我看她心不在此,与其强迫她,恐怕她心有芥蒂,将来反而不美。况且治家之事,本就是我做主,再指派管事娘子就可以了,真成了妾室身份,反而不便理事。”

    陈洪恺听罢,便点头道:“如此,便随夫人分派吧。”

    清瑜竖着耳朵听父母说话,见这么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两个女人的命运。心里不知是酸楚还是彷徨,她知道古代没有人权,可是要是换了自己,要是被这样随意摆弄,真是冤死了。

    今日汴京有一场大事,便是襄王之藩。

    梁国宫城昭华殿,穆贵妃搂着盛装华服的六岁儿子襄王周景渊,万分不舍。她含泪道:“可怜我孩儿才这么大,就要一个人到千里之外的襄阳去。”

    襄王周景渊也心里不舍,但是他生在帝王之家,从小就聪明懂事,想起父皇跟他说的那番话,便强作欢颜,反而劝慰母亲道:“母妃无须担心,父皇派了精明能干的向先生做我的长吏,勇猛善战的耿将军做我的护军。我师傅欧阳先生也随我同行。还有自幼照顾我的谢妈妈和那么多婢女仆人。您就放心吧。”

    穆贵妃见儿子这么乖巧,越发难舍。

    派来传旨的王公公眼见吉时快到了,挤出个笑脸劝道:“贵妃娘娘,襄王殿下年纪虽小,却是皇上最疼爱的,必定安排周详,不会让殿下有丁点不妥。如今吉时快到了,襄王还要去拜别皇上皇后,您看……”

    穆贵妃不愿得罪在皇上面前颇为得用的王公公,闻言止住哭泣,神色淡淡道:“王公公说的是,你带殿下去中宫吧。”

    襄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遂郑重跪下,三拜大礼辞别生母。跟着王公公往中宫去了。

    中宫里梁国皇帝周世礼正与他的正宫颜皇后说话:“景池这孩子身体不好,陈国那边的太医也束手无策,他递来的奏章我看了,说是不惯蜀地湿热,才生的病。想要回来汴京。”

    颜皇后叹道:“景池生母去得早,又去了陈国这么多年,回来也好。”

    梁帝周世礼微叹道:“我也知道他日子不好过,好在梁陈两国多年安好,如今回来就回来吧。况且景渊到了襄阳,内有知政的向怀谨,外有善战的耿千山。加上镇守襄阳多年的知府胡横,必定能安我大梁西南边境。”

    颜皇后对穆贵妃母子向来忌惮,但此事皇帝已经做了决断,不好进言。便点头道:“襄阳地处咽喉紧要,我还担心景渊太小,镇不住。不过皇上派出这般能臣武将,想来是不用担心了。”

    周世礼颇为自傲道:“景渊虽小,却是孩子里出类拔萃的。与其养在深宫,不如放出去历练历练。况且小有小的好处,没那么多心思。”

    颜皇后闻言一愣,心里揣测,皇帝这是对自己生的哪个儿子不满。是平庸老实的太子,还是机敏能干的豫王?不由得有些紧张。只得岔开话题道:“陛下说的是。不过景池从陈国回来,那陈国质子怎么办?也放他回去吗?”

    梁帝眉头一皱道:“再说吧。那陈洪恺平时倒也安分守己,最近听报上来的消息,除了跟道士来往比较多之外,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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