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早夜- 第28部分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琉佳美人儿，我爱你的皮相啊口胡！

　　　　…………。

　　　　当然，在那之前，我只是微微地笑着，向那个猫咪般的少年举杯，轻声道歉。

　　　　仿佛之前的事，完全不是因为醉酒而演出的一幕闹剧。

　　　　那些小小的过程，只是我们冗长的生命中，时常显现的美好之一。

　　　　我们之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永恒。

　　　　“……没、没什么啦。”蓝堂的气势顿时低了下来，然后脸偏到一边：“也、没什么的……”

　　　　而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少年微红的耳根。

　　　　呀，这丝红，到底是因为水温，还是因为人呢？

　　　　不禁感叹，对于皮厚的日本人来讲，凡是水温低于40℃通通叫冷水这一点，真是，让我少了不少乐趣啊～

　　　　…………。

　　　　“对了对了。”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拍着手笑道：“起来吧，我们去玩花火。”

　　　　………。

　　　　……………。

　　　　晚风轻语，树叶轻笑。

　　　　咝咝作响的花火点燃声，闪亮耀眼的光芒。

　　　　穿着极具日本民族特色的浴衣，我身边养眼的美少年和美少女们手里拿着正在璀璨绽放的线香花火，彼此微笑着。

　　　　看着手里的花火，我不禁向枢所在的地方看去。

　　　　仿佛可以感觉到我的视线般，少年也在那一刻，偏转过了头来，一双笑意盈盈的酒红色眸子就那么轻易地谋杀了我所有困在喉咙中的话语。

　　　　视线里充斥着花火灿烂的光，却是模糊一片。

　　　　唯一能够清晰看见的，只余下他嘴角的弧度。

　　　　想要去碰触他嘴角的冲动最后终于演变为我向他的脸边伸出手，然后被他抓住。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怯懦、讨好地地微笑着，反握住他温度略低的手。

　　　　“陪我玩这个吧。”我轻轻地提出。

　　　　“荣幸之至。”少年绅士地弯腰，从晓那里接过一大束线香花火。

　　　　其他人似乎都躲开走去了我看不见的角落。

　　　　事实上，即使看得见，也被无视了呢。

　　　　因为眼前，美人如斯。

　　　　诶？什么什么？你说我的语气像是在调戏？

　　　　我好失败啊，明明就是调、戏、嘛。

　　　　“枢，”我抬手，一下点燃了十几根花火，握在没有抓住他的左手里，像是捧着一束在迅速盛开迅速凋零的花朵般——

　　　　“真想这辈子都不用放手不用记得别的事情。只有你在身边，陪我放花火。”

　　　　“琉佳，这不是不可能的。我……”枢像是十五六岁年纪时，急于证明自己爱恋的承诺可信的少年一样微红了脸，却是一脸认真，语速急切地说着：“元老院的事，可以放着，只要……”

　　　　“枢，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别过头去，看手里的花火：“如果剪断了你的……理想与抱负，”我顿了顿，是在挑不出更优雅的措辞，便继续道：“你就不是原本那个在舞会上让早园琉佳有保护冲动的玖兰枢了。”

　　　　“现在的你，才是我要保护的人……也说不定。”长时间盯着那灿烂到刺伤双眼的光芒，我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继续：“可是我实在是……不甘心。”

　　　　“我会觉得我很不值得，我之前的坚持，之前的逃避都算些什么呢。”依旧闭着眼，我仰起头，努力让蓄起的泪水不要掉下来：“在被李土带走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你可以来找我，我一直是这样想着的。可是你没有。”

　　　　“后来我跳下窗台以为自己要跌断腿无论如何都回不去时，是李土接住我，然后还告诉我，他会送我回去。”

　　　　“你知道么？即使他之前吸了我的血，即使他后来把我丢弃于危险，然后又在我无处可去时以一副救世主的面貌出现，我也没有在怨恨他了。”

　　　　“因为他曾经让我圆了一个自己都不曾发觉，知道得到时才恍然感悟到那份美好的梦。”

　　　　“那个梦其实很小很微不足道。只是你没注意到，晓没有注意到，Zer……，他也没有注意到。”原本在舌尖打绕的「zero」一词，终是被一个「他」字代替含糊了过去。

　　　　“所以啊，当李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这么做了之后，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呢。他其实也没有错啊。即使他有了一个和我同岁的儿子，”ok，讲到这里我终于把情绪给控制好，开始把神奈夜的本性微微放了出来：“如果到最后，他希望我和他在一起，也不要紧的。”

　　　　“我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是怎么回事。可是既然他现在没有办法出现在我面前，那么……”我睁开眼，转过头去看那个面色恢复了苍白的俊美少年。

　　　　“要不要试试……”

　　　　“我希望琉佳和我在一起。”枢打断了我的话，语气难得地失去了王子殿下般的优雅，而是用一个极坚定的，像是骑士般的语气说道：“也许现在你还记得李土的好和他给你园的梦，可是在未来，我会努力。”

　　　　“我会让你所有的梦，”他深深地呼吸，浅色的红晕又染上了他的脸颊，酒红色的眼眸像是年代悠远的佳酿般醉人：“无论是你想过的没想过，还是别的……”

　　　　“都圆满地变成你和我的回忆。”

　　　　当他说完时，左手边传来的璀璨光源突然消失，一下子让四周的颜色变得暗淡而捉摸不定起来。

　　　　我松开左手，似乎可以听见那些花火的灰烬互相碰触跌伤的哭泣声。

　　　　深蓝色的苍穹中，明亮柔和的月光透过云层，落下一束闪耀，映在那个单膝跪地，向我行着骑士礼的少年侧脸上。

　　　　我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却看不清他眼眸里汹涌的神色。

　　　　

承·永远的纯血姬　第二十四夜　夜之盛夏

　　　　第二十四夜夜之盛夏

　　　　可怜啊，奇特不幸的荒诞之物，

　　　　几次像奥维德笔下的人一般

　　　　伸长抽搐的颈，抬起渴望的头，

　　　　望着那片嘲弄的、残酷的蓝天，

　　　　仿佛向上帝吐出了它的诅咒。

　　　　“你是要我……相信你？”我苦笑：“你觉得我的答案会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答应。”枢直直地看着我。

　　　　那一刻，他的眼神没有除了坚定以外任何的情绪。

　　　　可是，我却觉得心凉。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掩藏自己的其他情绪……

　　　　枢你实在是……太差劲了！

　　　　“那么优姬怎么办？我们真正的公主殿下呢？”我语带嘲讽地说道：“枢大人不会是说，要放弃了吧？”

　　　　“那种拙劣的谎言，即使是以前的早园琉佳也不会相信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枢急切地说：“而且，优姬只是我的妹妹而已……”

　　　　“只是……？而已……？”我像是听见了世上最荒诞的话语，忍不住的笑意从心底蔓延到嘴边，最后演变为大笑：“玖兰枢！你别欺人太甚好不好！纯血种之间兄妹是婚约者几乎是约定俗成的习惯吧？”

　　　　“琉佳……”枢起身，想要走近我。

　　　　“别过来！”我尖叫。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落下来。

　　　　“我本来，是想要帮你的……枢。”

　　　　“我本来想，即使你喜欢着优姬，凭着我的身份，凭着我原本已经不想再追究的心情，让你喜欢上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低头不想再看那双漂亮得让我想落泪的眼眸，话语轻得仿佛只是用来说服自己而已——

　　　　“我果然比不上那个让你从小爱护的优公主呢。”

　　　　“你是这样，他也是这样。到后来，即使是李土也是……”

　　　　“啊呀，说到底，我果然是不甘心呐。可是没关系……优姬比较重要这个念头早就在你脑海里根深蒂固了吧。这是我无法改变、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啊。”

　　　　“枢，你知道么。你看着我的时候，掩饰着那么多情绪，我觉得很难过啊。”

　　　　“在失去记忆的优姬面前，你掩饰你自己，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么在我面前呢？”

　　　　“琉佳……”枢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如果是这样……我、我很抱歉……”

　　　　“有用么？”我用一种自己听了都觉得窝囊的语气说：“我一直记得，当初我说过，我在你身边。我和你在一起。”

　　　　“你对我掩饰……这是，我最看不起的事情了！”

　　　　随手将剩下的花火扔过去。也不管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孩子气，便跃上了抱着膝盖坐在屋顶看月亮看星星就是不看那个被我扔了一大把线香花火，却不发怒不质问，什么脾气都没有的少年。

　　　　可是，“你看你看，月亮在哭。”我呢喃着不只是说给谁听的话，又摸了摸脸上干掉的泪痕。

　　　　“真是个笨蛋。”我敲敲自己的脑袋：“一心一意的喜欢，本来就不存在的！”

　　　　“说得是呢～”一个微笑的声音传来：“不过，少女情怀总是诗，琉佳你还小，可以原谅哈～”

　　　　“晓……”我磨牙：“你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过来让我出气么？”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次枢太过份了呢。竟然让女孩子哭，真是太不温柔了。”晓在我身边坐下，然后侧身过来帮我细心地擦干泪痕。

　　　　“胡乱地抹，可是会伤到自己的呢。”晓轻轻地说，气息萦绕在耳边，痒痒的，让我耳根略微发烫。

　　　　“晓，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咬住嘴唇：“我……我……”

　　　　支吾着不晓得应该怎么接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如果我沉溺下去，眼前这个美好的少年会受伤。会让我担心。

　　　　……会让我舍不得。

　　　　“即使被说成很自私也罢……”我看着晓，说：“晓，可不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