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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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2- 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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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绾早就习惯了张越时而岳父时而先生的称呼,此时也懒得再取笑他。便点点头道:“确实只有一封。那次爹爹就说了,广东路途太遥远。驿传送信不便,若没有什么大事。他就不写信了。如今他是阁臣,你是封疆大吏,毕竟不再是单纯的师生翁婿。”
    “唉,反而是杨阁老和两位沈先生的信还多些,真不知道如今先生过得如何,世节那家伙也是可恶,写信时只炫耀他和小五的那点趣事,大老远送信尽说这些!”
    张越来广东上任不过半年,杨士奇前后写过好几封信,都是作为长辈的教诲,幕中情形往往只是画龙点睛题上那么一笔。而沈度沈粲二人的信则是和他探讨,末尾总少不了诗词唱和。除此之外,就是北京的万世节顾彬,南京的孙翰,调任泰州府的夏吉送北…不。朝堂事务家长里短,看信如见人。倒是解了举家在炸。珊暴。
    如今连生连虎在京,张越身边虽也有两个家中的世仆充当书童,但终究跟的时间太短,往来书信等等都是琥珀分拣,杜绾存管。而若是京城那些相熟的同僚来信,他也不及一一回信,往往只是口授个大概。方敬三人代为回复。这会儿说起这个,琥珀迟疑片刻就提了一句:“少爷,这次您到广东,别人都写过信来,可房家少爷仿佛没什么音信。”
    说起房陵,张越的脸顿时阴了。他虽说人缘不错,但真正相知的朋友其实就这么几个”这其中,房陵的境遇最是起伏多变。勋贵子弟进锦衣卫的不计其数,大伯父张信和三堂叔张觐。如今也还挂着锦衣卫的军职,但并不管侦缉事,可房陵却是兼管着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想当初袁方和他们父子往来便是和做贼似的,房陵又怎么可能再对他如从前一样?
    于是,他只得叹了口气说:“往事不可追,他也有他的难处。”
    张越在布政司衙门的大门前下车。目送着家眷的马车绕道后头官癣。这才打算进门。还没踏进门槛,就有差役报说张谦刚刚已经打人来请过他。于是,他连忙吩咐午堂的事暂时请项少渊料理,匆匆赶往了药洲武安街的市舶公馆。
    一见到人,他还不及寒暄,张谦就直截了当地说:“东厂那边让人快马送来了消息,因锦衣卫已经把事情始末报了上去,再加上你又搜到了徐家那儿的要紧东西,据说贵州和云南的监察御史纷纷告了顾兴祖的状。所以皇上大为震怒,此前刚刚下令派人来广州彻查此事。一个是都察院都御史顾佐竭力推荐的监察御史于谦,另一个就是太后钦点的指挥同知房陵。照我得到消息的日子算。他们俩这两三日就能到。不单单是他们,安远侯柳升亲自下来,这广西的兵由他暂领。”
    之前琥珀才提到房陵,这会儿就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张越不禁愣了一愣,等听到又派了安远侯柳升去接替顾兴祖掌兵,张越立时明白到时候顾兴祖还得到广州来。
    “看来,顾兴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是他没有派人去琼州府,只不过和咱们耗时间打擂台也就罢了,偏生他竟然孤注一掷,硬生生把事情闹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我给过他机会,偏生他问慢自用非得分出个胜负死活来,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张谦在宫里不轻易和人结怨。人人都当他是老好人,谁知道一出来便撞上了这么一件勾当,撞上了这么一个人,自个心里也觉得郁闷,冷哼一声便摆摆手说:“反正来人还得等两天,先说琼州府的事。吉祥,张大人已经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
    随着这一声唤,张越就只见一旁的青绿色绉纱帘子微微一动,一个人影敏捷地闪了出来,深深弯下腰去行礼,正是曹吉祥。见他脚上的鞋子和裤腿仍然沾着星星泥点,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唯有脸仿佛是擦过,但瞧着比之前黑了瘦了,他便温言说:“这次辛苦你了。”
    这辛苦两个字之前张谦也已经说过一次,相同的语调相同的表情,曹吉祥不禁越觉得受宠若惊,连忙说:“小的只是遵令办事,不敢鞠躬。若不是大人正好派了张大哥到那儿公干,他又去请来了丘家的不少家丁帮忙,也拿不下顾家那十几个亲兵。”
    知道张越此前只是从自己这儿的知了琼州府的一些消息,但毕竟不够详尽,张谦便示意曹吉祥坐下,让他把抵达琼州府之后的一应情形如实道来。尽管此前刚刚对张谦一五一十禀报了一次,这会儿连日赶路的疲倦仍是一阵阵作上来,但曹吉祥还是提起了精神,一面喝着几乎比药还苦的浓茶,一面分说着抵达琼州府后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就差连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复述了一遍。
    等到他没有丝毫遗漏地把所有一切讲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见曹吉祥眼圈青满脸疲惫。张越该知道的也已经都知道了,张谦少不得又勉励嘉奖了几句,然后打了他去休息。等到人一走,他就对张越说道:“没想到临走前随手接了王谨送来的这么一个人,到头来作用却是不你听听他说的,要不是他机警,调来了二十几个巡检司最善射的弓兵,就算能留得下那些人。丘家仅存的那一点家丁必然是损失殆尽,到了那时候,你我都不好向英国公交待。是个人才,以后倒是可以多培养培养。”
    培养曹吉祥?这个大明历史上唯一真正谋过反想当皇帝的太监?
    张越越想越觉得荒谬二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但随即就把此事略过了。无论是英雄还是奸雄。需要的都是时势,若时和势都不具备。那么什么野心抱负都无从谈起。自忖和顾兴祖相关的每一个环耸都已经仔细考虑周详,他便轻轻拍了拍旁边的扶手。
    “琼州府那边虽说暂时安定了,但后患恐怕不钦差来了之后怕是还得要去一趟。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等待钦差,不过也不用干等着。官牙行的章程之前已经送上来了。也就是说,码头上估值抽分课税应该能逐步上正轨。所以,在等待的这几天,海商的引凭勘合该是时候下去了,就请张公公主持。和当初宁波市舶司一样,一共二十张。朝中夏尚书不是在设钞关平抑钞值吗?这次正好,让想要引凭的商人每人交押金三千贯钞,然后竞价角逐。对了,宝船有什么消息?”
    张谦这才想起了另一件大事,立时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宝船已经过了山东,正在往刘家港,只要稍稍休整几天就能南下。如今海风正好,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之后就能停在广州港。只不过,咱们的码头虽说已经重新修过,但要停这么多艘船还是勉强,只能让他们一拨拨进港装运了。他们这一次出使自本可谓是收获颇丰,日本不但一下子烹死,了二十四名偻寇,而且已经就之前不纳使节一事上表请罪,还开了口岸通商!”
正文 第七百四十九章 倏尔故人来
    虽说先头的戒严令已经取消多日,但归德门的守兵还是比从前增加了一倍,进出百姓都需严格盘查。从前拖沓懒散的兵卒们一个个装束了整齐,平日那些揩油盘录之类的举动全都没了,于走进惯了城的人们不禁心里犯嘀咕,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一日忙碌到了日上三竿,眼见进城出城的人渐渐少了,军士们才散了开来,揉着胳膊到了荫凉地休息,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着这几天上司的严令。有消息灵通的少不得扯到前些天镇远侯大老远跑来的那一遭,神神秘秘地说琼州府黎人造反,结果话音刚落就被人啐了回去。
    “当官的放个,屁,底下就得折腾半天,这种鬼话你也相信?这从永乐爷爷开始,琼州府又是优抚又是给官,那些黎人过得比咱们还舒坦,哪个猪脑子会想着造反?我告诉你们吧。我有个表兄弟在府衙当差,听说那是镇远侯和徐家勾结做了不少事情。于是故意捅出这么一件事恶心人的。至于上头下令咱们好好看着城门,那是这几天有大人物来了!”
    话音刚落,一旁某个眼尖的军士就突然大声嚷嚷道:“少说废话。真有人过来了!足足有几十骑,瞧着仿佛是哪里的精锐!”
    听了这提醒,刚刚还凑在一块的兵卒们立刻散了开来,一个个按照规矩摆好了拒马,又在城门洞前立定。眼见那马队上了护城河上的归德桥,他们不禁全都按上了腰中刀把子。这要是朝廷兵马自然是无事。若不是,那么就少不得一场厮杀了。尽管这种可能性着实不大。
    等到那风驰电掣的马队倏然停下,领头的总旗方才现来的人赫然是泾渭分明的两拨。左边为的那个人他还有些印象,便是此前在城里闹得鸡犬不宁的镇远侯顾兴祖;右边那今年轻的军官他却不认识,然而。只看那一身大红缎绣花团锦簇一般的官服,以及身后那些满身精悍气息的军士,他就知道也不是寻常官员,于是连忙赶上前去。等验了通行公文和随身腰牌,他只觉得浑身直冒凉气,连忙带着下属避到了一边。
    居然派了这等牌名上的人下来,这次的事情得闹多大?
    收到兵部和都督府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之后,顾兴祖虽说气急败坏摔东西拿人出气,了不少火。但终究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果然,安远侯柳升一行只不过比此前的信使晚到了五日,彼此相见的时候,对方公事公办的态度更是让他心头毛。等听说上命让他前去广州城等待钦差之后,他不敢怠慢,交卸了差事就匆匆带着一干心腹亲兵赶往了广州。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进广州的官道上里面撞上朝廷派来的钦差!只看他们的装束他就恍然惊觉,那竟然是锦衣卫!
    “侯爷先请。
    见对方笑容可掬,顾兴祖也就强笑道:“房指挥奉旨前来,还是您先请。”
    房陵看了看顾兴祖,抱拳点了点头。一马当先进了门洞,身后的锦衣卫自是紧紧跟上。直到望着这一行人上了归德直街,顾兴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一鞭子打在马股上,带着一众亲兵第二次踏上了这广
    城。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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