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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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2- 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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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张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越王的脸色也微微一变,直到看见张靴又是紧张又是懊恼又是愤怒,他这才觉得刚刚那话应该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谁知道就在这一刻,他就看到张越侧头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越王殿下,并非是下官不愿意和殿下喝酒,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地方终究不是好地,再说。实在是喝酒这东西得讲究个心境,两人对酌,得放得开心怀,可下官自忖对着殿下做不到这一点。今天得刘老带挈,见识了一曲清音,我已经知足了。”
    “张越!”
    眼见张越再次转身要走,越王霍地站起身来,拉下了网刚那矜持的面孔。他正想质问张越头前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只见那门帘被张越高高打了起来,随即几句话就飘了下来。
    “小方大哥的事情,靴三叔就不用挂心了。他是曾经做过王府官,可在锦衣卫里头早就留了案卷,他跟的是世子,劝谏不成,又恶了贵人,早在汉庶人谋逆之前便已经被革退,后来心灰意冷,便往海外跑了几趟。就在这几年,他还佐着内官监郑公公在西洋很是办了几件事情,这些此前郑公公就有奏报上来,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朝廷的案卷却都是齐全的。
    要说他真正的大不是,不外乎是十年前那场会试闹出的勾当,只不过大堂伯已经给他填平了,他如今功名也丢了,正好相抵。”
    直到这时候,张靴方才醒悟到此前成国公朱勇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本能地去看了越王一眼,却见这位尊贵的皇弟竟也是脸色颇有些呆滞。眼睁睁看着张越架着刘忠下楼,他心乱如麻,好半晌也没说出来一个字。终于,他看了看一直站在那儿的越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赔笑起身。
    “殿下。我家里有些事情,这会儿也快夜禁,就先告辞了”。
    张靴的溜之大吉并没有引起越王的多大注意,他更在意的是。张越刚刚那言语究竟只是气话,还是已经有所察觉。而且,他是让人留心张越的行踪,有意跟过来的,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张越为何就这么巧邀着刘忠一起喝酒。要知道,刘忠是曾经在山东任职的极少数硕果仅存的武将之一,莫非张越是事先就有准备?
    别人越想越心惊,张越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三月的天在江南已经是大地回春,但在北国的夜晚却仍是体会不到丝毫暖意,出了天仙楼被冷风一吹,他浑身上下的燥热就消解了一半,走出十几步就停了下来,没好气地看了看旁边的刘忠。
    “我说刘老,你能不能别再装醉了?”
    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一只手重重搭在他肩膀上的刘忠方才低低叹了一声,随即又哪囔道:“喝酒也能喝出这样的麻烦来,真是倒霉”再走远些,那边楼上能看到这儿。”
    感到压着肩膀的那重量轻了些,张越脚下步们也轻快了起来。等走出去老远,他回头看去,见是天仙楼那边完全被前头的酒楼檐角遮住,这才放开了手。果然,刘忠稳稳当当地站住了,随后站在那没有人的阴影处抠着喉咙吐了一气,随即才伸手抹了一把额头。
    “晦气,
    那许多菜,全都便官了别知一…好在这包厢让给了他谊陛甥,四的勾当自然也是让给了他们!话说回来,越王看着似乎是冲你来的,你什么地方招惹他了?”
    张越看了一眼刘忠,心想此时天仙楼上的那位如若真做了亏心事。怕不会心中悸动,兴许晚上回去就会有动作蜘一当然,若是没做亏心事,那位又只是个藩王,何至于非得留下他喝酒,难道是觉得那风月地很适合群聚?亏得今天他是被刘忠硬是拉去的,光是这一位的履历,怕就值得越王想上老半天了。至于张轨”
    荣国公张玉和英国公张辅父子两代何等英明,偏生还是少不了这样的心地愚顽却又自以为是的人!“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两句意气之争罢了,想来是越王听到了什么风声。”张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避重就轻,一面扶着刘忠往前缓行,一面淡淡地说,“原本越妾此次是不就藩的,但如今此事有了变故。想来越王有那么些不高兴,自然看谁都有邪火。”
    刘忠一介武将,当年在青州时好容易稳稳当当熬过了都指挥使那一任,升转立功又放了外头的镇守,这辈子除了爵位没卓捞到,其余的资历都稳够了,自然知道天家事务搅和不得一。他一不是文官,二不是如英国公张辅那般可参与国事大政的头等勋贵,操这份闲心做什么?于是,张越含糊其辞,他也不多问。待到胡同口的那座小酒馆,和早就等在这里的那些亲随会合了,临别之际,他就伸出大手和张越紧紧握了握。
    “眼看你从七品知县做到三品京堂,这一晃就是多年了。我一把年纪了。也不说别的话,外人看你兴许有羡慕的,有赞颂的,有痛恨的对我来说,只有一句话,你是个可交的人,和你做事痛快!小张越,以后的路还长得很,你保重!”
    张越握着刘忠那双满是格手老茧的手,不禁也笑了起来:“这话该我对刘老说才是,若不是多年前你的帮忙。我也没有今天。此去甘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万望珍重!”
    “好,男子汉大丈夫,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我走了!”
    刘忠猛地松开手,在张越的肩膀上重重一拍,随即便一跃上了亲随们牵来的马,一挥马鞭就头也不回地去了。眼见那几个亲随也纷纷上马疼追。站在原地的张越又系紧了身上的大氅,然后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向自己的坐骑走去。
    他这辈子,有父母妻儿。有师执长辈,有至交知己,也有交情深厚的同僚友人人生虽不曾纵意,却也是幸运得很!
    此时已经是夜禁时分,张越从天仙楼出来就现路上几乎没了行人,只不知道那些纵情声色的人是否会在那些烟花之地呆上一整个晚上,亦或是属于早就在五城兵马司挂了号的有名头人物。总而言之,他这一行人策马疾驰一路到家,正巧没遇上兵马司的人,也就省却了一番麻烦。
    可想到上回顺天府还抱怨说如今窃案频百姓抱怨纷纷,对于如今这兵马司巡查的力度,他自然觉得有些不满。
    只不过,他既是踏进了家门,这些乱七八糟的想头也就暂时丢开到了一边,预备明天理论。此时已经是亥初一刻。尽管黄华坊那几条胡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对于张家这样的人家而言,却已经是到了熄灯休息的时分。张越知道父母必然已经睡下,自然不会再往那边叨扰;而杜绾身怀六甲,被上上下下盯着,如今终于不再熬夜,想来也是睡了,他也就没再过去;去往琥珀秋痕那边看了看孩子,他终究是心中有事,最后还是回了外头书房。又命人把连虎叫了过来。
    管家高泉年纪大了,虽不曾告老,但繁杂的事务多半已经撂开了手,因此张越早就差遣了连生跟在旁边一面学习上手一面帮着打理。连生人固然不算十分机灵,胆子也小了些,但胜在心地实诚,前几年外头那些田庄上的账目丝毫不差,因而自然而然得了信任。而如今族学成了小书院,连虎原本管着的那一摊子给方敬分去了大半,反倒是闲了下来。
    连虎从小就比哥哥连生机敏,心眼也活络。因而知道张越忙碌顾不得家里的事,少奶奶也不喜欢钻营的人,他就老老实实呆着,倒是被张悼几次点了跟着出门,这才算是真正知道,老爷为什么宁可放着大好的官不做而要致仕。这会儿站在张越跟前,他的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爷,您找我?”
    “听说,你家小子丫头加在一块,已经有四个了?”张越见连虎惴惴不安地点了点头,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笑道,“家里人全都说你和你媳妇恩爱,看来还真是不假。你们家是三代的世仆了,你大哥高管家赞过许多回,将来是预备当管家的,至于你,小书院那边虽不是官办,但必然是朝官路越靠越近。你单管那些学田自然有些屈了才。”
    “少爷小的绝没有嫌弃的意思!”连虎吓了一大跳,赶紧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最近是闲了些。可小的并不敢松肥拣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谁说你嫌弃了?”想到今天遇到越王的情形,张越便顿了一顿,随即开口吩咐道,“你跟着父亲出过几趟门,父亲对你颇有赞誉,说你在这上头颇有天分。学田的事情你荐一个人来,以后你专跟着父亲,那边的事情虽有掌柜管事等等,但他们毕竟不是家仆。比不得你可靠。你和你大哥家的老大眼下既是都跟着静官,余下几个孩子也送去识字吧,等到将来大了。再另行安排。”
    听到这些,连虎一下子就愣住了,等醒悟过来之后顿时慌忙磕头谢过,心里喜得无可不可。而书桌后头的张越则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声,不管如何,父亲都是快要知天命的时节。总得挑几个能干的人去学起来一而且,官员家里经商毕竟是洪武年间就禁绝的,虽说如今这一条形同虚设,但得提防人把这一条拿出来生事。现如今,盯着他们家的人太多了。
家门变 第八百九十九章 信任
    认二月初开始。奉旨前束朝倡的鲁王世午朱泰堪和祥符些后回了封地,紧跟着便是往各处就藩的皇弟们。尽管仁庙十子,但未登基时就已经有一个儿子去世,紧跟着又是滕王去世。再加上年幼多病的卫王,囚禁西内的梁王,暂时不就藩的越王,因而此次就藩的就只剩下了四位亲王,最后一个启程的便是襄王瞻增。
    长沙远在京师千里之外,因此襄王进宫辞别之日,张太后固然潜然泪下,就是朱瞻基也觉得心里难受。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从小小便没有兄弟能够真正与自己相争。即便是父亲朱高炽即位之后将他遣往南京祭陵,他的太子之位也不曾动摇过。尤其襄王喜读书,和所有兄弟都相处得好,在他心里,对这个嫡亲弟弟留下来其实并没多少不乐意的。
    奈何朱瞻增在这一点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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