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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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2-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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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论这个百户的思量多么浅薄多么狭隘多么无厘头,但张越捞出这么三个人来确实并没有太多的麻烦,哪怕是户籍也轻轻松松解决了,大明的赋役黄册确实极其森严,但军户不同于民户灶户匠户船户等等,上官的意愿原本就是相当重要的,有武安侯郑亨从中担保,又拍胸脯说会以宣府三卫兵员不足打发御马监,张越自然顺顺当当把人带了回去。
    由于被关了一个多月的大牢,一面是缺衣少食,一面还时时刻刻得p口被砍头,因此面黄肌瘦的三个人最初只是懵懵懂懂地听吐、旧以,洗刷更衣,然后是喝粥吃馒头,等到填饱肚子有了精神,又从牛敢那笨拙的解释中明白了眼下是怎么一回事,三个人终于明白这回是真真正正得了自由,不禁爆发出了一阵狂喜的欢呼,隔壁屋子里的张越听到那几乎可以掀翻房顶的声音,面上便露出了笑容。而今天特意赶来求见的方青差点被那突如其来的欢呼吓了一跳,此时不禁皱了皱眉,心想张越的身边人怎么敢如此放肆,直到对面传来了张越的问话声,他方才连忙把这些思量抛在了一边,“不用在意他们,这都是些遭了大苦难的人,如今好容易重见天日,所以自然欢喜得过头了”,见连生棒着小茶盘送上了两盅茶,他就单刀直道,“当初你也说过本家在山西还有商屯,这一次倒还真是赶得够巧,只不过,此次开中的价钱居然能抬得这么高,你应该在其中出了不小的力吧?”
    和张越来来回回打过多次交道,深知其人在提及正事的时候不喜欢拐弯抹角,方青定了定神,随即老老实实地欠了欠身道:“大人慧眼如炬,学生确实是觉得这次开中既然下旨不次支盐,那么这价钱着实太低了一些,再加上大人的章程本就定得不一样,所以学生就对几个潞安府的商人提过,至少得有七斗五升的价格才有把握,只不过没想到学生最后加到一石,还是被人抢在了前头,能拿到三千引的份额,实在是侥幸。”
    “不管怎么说,你这次都帮了朝廷一个大忙”,张越想到昨日和郑亨联名送上去的奏折,再想想北征最要紧的就是军粮转运,自然对方青这点小心思没有任何反感,接下来又说道,“瓦刺三部臣服受封,阿鲁台也封过和宁王,但蒙古人的天性便是劫掠,所以朝廷在边境的互市也是时开时停,不过我知道,哪怕昔日王冠不在,通过边境前往口外的商队也一直有,尽管方家如今大部分都内迁到了山东青州,但留在山西潞安府的仍然有不少族人,因此对这些生意场上心照不宣的事情,方青自然不会不知道,然而这会儿听张越直言不讳,他忍不住心里一突,连忙把茶盅放回了旁边的小几上,他很乐意看着那些竞争对手受到打击,但口外那条线上牵涉到的晋商实在太多了,哪怕是张越,也未必能够一杆子打翻整条船上的人,他要是这会儿利令智昏,到头来极可能连自己也赔去,“大人,戟子北逃之后,除了抢掠就再也没法子享用到中原的那些好东西,所以中原那些东西只要送到口外,就是个倍二十倍甚至百倍的利,商人逐利不顾禁令确实是有的,但这是历来几个年屡禁不止的勾当,而且牵涉太多,大人若是要穷究此事,恐怕反弹极大,晋商们固然只是有钱,但每年孝敬出去的银子也不少,所以,“…”
    “这一根绳子上一头拴着晋商,另一头恐怕还有无数人物,我还不至于迂腐到一根绳子往上撸,然后把人都得罪光了,私自往口外做生意,倘若只是带些丝绸或者其他奢侈品无伤大雅,但若是茶砖则不行,而给鞋子传递消息更是绝对不行!我在江南的时候曾经一口气枷号死了上百人,就是因为一个道理,逐利是人之本性,但绝对不能当汉奸!”
    看到那张陡然之间变得杀气腾腾的脸,方青只觉得吞咽唾沫也有些困难,一时间想起了如今还剩下:三十个枷号犯人的宁波市舶司,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但那样等死却还不如直接死了,好歹不用零碎受苦,他费劲地转了转脑袋,好容易才挤出了一丝笑容,“那么,大人的意思是…””,“软子每次入寇,为之破家的百姓便不计其数,所以此风决不能助长。要往口外做生意,可以,但必须是干干净净的!晋商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是大明的子民,要么就直接滚到草原上去做数子的走狗,你刚刚不,觉得隔壁屋子里那欢呼声很奇怪么?他们都是被鞋子掳到北边去的,费尽千辛万苦才跑回来,对于他们来说,有松会恐怕恨不得咬下那些轻子一块肉来,恨不得生吞活录了里通教虏的人,往口外悄悄贩卖货物的商户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教虏的谍者我一定要揪出几个!”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不愿青云愿心安(上)
    “此次开中筹粮肆万涮千陆亿石?”朱楼再次询问了一遍,得到杨士奇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按照户部之前拟定的价格,他心里的预估数字大约在两万石左右,如今这数字陡然翻倍,他自然深觉意外,忍不住击节赞赏道:“好,武安侯郑亨敢于放手,张越敢,若是天下文武都能如他们一般齐心协力,联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饶是杨士奇素来老成持重,此时此刻听见皇帝这偏颇的评判,心里忍不住直叹气,阳武伯府和武安侯府彼此紧挨着,平日两家就常常走动,更何况张越本来就不是那些清寒之家出来的寻常文官,若是这样相比,对于别人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于是,即便他也向来视张越为子侄,这时候却觉着皇帝这称赞传出去就是棒杀,只得再说一句公道话。
    “皇上,张越此次开中确实经营的好,但如今只是各户商家承应的数字,尚未入库,再者,恕臣直言,这次户部的底价原本就定得太低了,既然是越过之前守支的盐商不次支盐,就不该把价格一下子压得这么低,郭尚书毕毋,…”
    杨士奇差点一嗓子说出郭资不如夏原吉,话到嘴边方才连忙改口:
    “郭尚书毕竞是生怕商人不愿开中,耽误了北征大计,这才宁可把价钱定得低了一些,所以张越才能有如此余地。况且,最重要的还,皇上英明,允准不次支盐,否则商者滑胥,他这一招也不管用,而若,没有勉仁的主意,皇上的不次提拔,他没有巡抚宣府的名义,此次也不会让他主持开中”,是皇帝都爱听逢迎话,朱林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毕竟是马背上夺了天下的天子,寻常水准的奉承早已打动不了他,而杨士奇这种面面俱到的话确实合他的胃口,哈哈大笑了一阵,他越想越觉得之前驳了勋贵和七卿那两次合议妙不可言。指挥使的衔头容易,但张越就算有些军略,毕竟不能带兵上阵拼杀;至于官职升上一阶两阶,更是形同闲置无疑。还是这几个自己亲自简拔入阁的阁臣深知他的心意,把人放在了一个既重要又不需品级的位子上,“好了,联知道你爱屋及乌,可也别对人太苛严了,年轻人可以压一压,但该褒奖的时候也该褒奖,难道联连嘴上夸他两句也不成?”
    随手把那份让自己心情极好的奏本撂在了案桌上,他便随手翻阅了一下其他东宫转送上来的奏章,忽然翻到其中一本时,他的动作猛地停顿了下来,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眯起眼睛端详着那方朱红大印,他心中竟是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汉王朱高煦请正月入朝!
    杨士奇见皇帝的脸色不太好,自然知道那是哪份奏章惹的祸,对于害得黄淮等几个东宫旧臣入狱,害得他到锦衣卫大牢里头转了一圈的朱高煦,他并无一丝一毫的好感,然而,人是皇帝下旨贬到乐安的,也是天子发狠说无事不得入觐的,而且自从永乐十五年就藩之后,汉王已经将近五年没有踏出山东一步,可是,这汉王的境遇,也就在天子的一念之间而已,“都要北征了,他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朱楼冷冰冰地将奏章扔在了桌子上,旋即淡淡地说,“让太子回信告诉汉王,他如今是藩王,不要动辄就想着进京师,好好修身养性才是他的本份!他的儿子如今在京师就够了,过了正月联就要带兵出征,没功夫应付他!”
    皇帝的这个回答很是对杨士奇的心意,可作为一个阁臣,有的时候他和太子一样,不得不说两句违心的话,此时少不得又劝了两句,却在朱株发火并立刻岔转了话题,委婉的提醒说周王在京师逗留时间过长,朝中已经有些不好的议论,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密友着想,眼看杜宜山的娇婿兼弟子一桩桩功劳地立了,天子却仍是不肯放人,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倘若真是怀疑人和周王有勾连,索性毒面质问周王;要是不信,也至少得有个说法,都察院前任都御史陈欺苛严刻薄,这一任都御史刘规见钱眼开,原本该直言国事的科道言官简直变成了一群嗡哺嗡的苍蝇!
    想起张越之前那封言辞激昂甚至可以说是激烈的奏章,朱猪再次拧起了眉头,原本下狱不过是为了一时之气,但自从御史揭出了杜祯曾和朱捕才往来,他不禁想起了当初杜祯屡不应召的往事,他诛了方孝孺十族,族诛齐秦黄子澄等人,不少有名的士人就都跑得没了影子,这其中甚至包括没受到建文帝多少恩惠的人,若不是他那会儿有一群可以当作臂膀的武官勋贵,不屑理会追究,恐怕那会儿还会杀上一大批,,LE。恻终于应召来朝的时候,他还当面诘问过,那时候的回答辜,p旧很是满意,“你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代联去杜宜山,御史弹劾可是属实!”
    一般而言,北镇抚司诏狱只有中官前来传旨,或是直接锦衣卫提人,朝中大臣很少到这里来,因此奉旨而至的杨士奇让上上下下都深感意外,好在从牢头到狱车对那几个重要的大臣都照顾有加,而杜祯更,他们“关心备至”的人,也不虞杨士奇走这一趟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得讯的北镇抚司镇抚遣了人去飞报袁方,自己亲自陪着杨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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