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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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之翼-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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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才离开,墙根处闪出一个人影,低声对身边人说:“禀告主上,林青乃是晴济和时济之主。”旁边黑影点头。
  一阵风吹过,树影晃动,再看时,墙角已是什么人也没有了。

  尚书府——诊脉

  小侯带路,总算在宵禁的锣声响起的时候赶到了崇义坊,兵部尚书的府邸。然后,她就独自返回晴济药铺了。
  此刻,尚书府处于一片黑暗里,门口高挂的匾额上只简单写着“慕容府”三字,门廊里悬着两盏气死风灯,在寒风里时明时灭,轻轻晃动着,一切寂静无声。
  林青上去敲门,侧门立时应声而开,走出两人来。林青上前,抱拳道:“在下是晴济药铺的,求见慕容公子。”
  这大冷天的夜里,又是宵禁之后,应门的人依然穿着整齐,应门迅速,可见训练有素。两人神色间均有些焦灼,听林青自报家门是晴济的,其中一个上下打量了林青一眼,回礼道:“您请稍候,小人立刻去通报。”说着把林青让到门里避风的地方,留下一个相陪,自去通报了。
  不一会,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子领着两个丫头快步走过来,虽然男子着裤的也多,但是走路时多是莲步款款,一步三挪。但是他不同,步伐间急促快速,很是爽利,走到林青面前,停下。
  男子满面神色焦急,见了林青后匆匆一礼道:“林小姐,深夜相请,是慕容鲁莽了。只是舍弟病重,情非得已,尚祈见谅。”
  男子身材修长纤细,五官清雅和润,难得他在一片焦急之中措辞依然有礼,动作快速却又不失优雅。林青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立时想起,原来是她去晴济做了一日掌柜时遇到的年青公子。
  林青道:“慕容公子言重了。公子与三公子手足情深,令在下感佩。”一句客套话淡淡挡回去,说话间声音平静,不喜不怒,什么情绪也听不出来。
  这慕容家二公子虽平素不喜仗势欺人之事,只是他一个世家公子,自小的教养和内心的自傲,总是在冷静自持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这种平常可以称之为优雅风骨的特质,现在看起来却像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了。他所说的话,虽然是真心道歉,只不过因为心思都在弟弟的病情上,听上去变成了不得已的场面话。
  所以,林青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场面话,并未多言。换作平时,慕容公子也定然会发觉进而不悦,但是此时他完全无心在此,竟没有听出来。
  “林小姐,这边请。”
  慕容公子当先带路,林青跟着,两个丫头在最后,一路向里走去。不久,几人就走到一处独立院舍,一路上慕容虽未催促,但是速度极快,林青什么都没看清楚,等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站在房屋中了。
  “母亲,师……殿下,这位就是我说的晴济林老板了。”
  房间里有两个女子,一站一坐。见慕容这样说道,都朝林青看过来。站着的女子衣着简单,身材挺拔,看得出她的身体锻练有素,只是站着,却好像一杆枪插在地上一样。她虽与慕容面容相象,是位颇为美丽的人,只是面容沉毅不怒自威,气质彷佛未出鞘的宝剑一样,反倒让人注意不到她的长相了。
  另一个却是相反,衣饰华美,仪态风流,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她坐在椅子上,相当的随意自在,好像她不是坐在尚书府的椅子上,而是哪里的青楼楚馆的卧榻上,周围美人围绕,享尽艳福。
  这两人,林青一转眼珠,站着的一定就是兵部尚书,慕容公子的母亲了。而看到另外一个时,林青一愣,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由得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好一会,直引得那人也看向林青,才收回视线。
  “师……殿下”
  能称为殿下的,只有女皇封王的姐妹,或是孩子。可惜本朝女皇于子息上甚是艰难,至今尚未得女,只有一个亲妹妹封了秦王,所以这位殿下应该就是表字仲芳的秦王李齐了。
  立刻明白这一点的林青,令她在意的是那个脱口而出的“师”字。最直接的反应,是最真实无伪的。那人既不姓师,这师字自然指的是两人的关系了。
  十分规矩地作揖行礼道:“草民林青,见过秦王殿下、尚书慕容大人。”
  说罢,也不等二人示意,自己站了起来。
  满身锐气的兵部尚书虽然极力控制,但是仍然看得出来满心忧虑,看了看她道:“你就是逸儿所说晴济的老板?羽儿的病情你有几分把握?”
  林青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却是一紧。
  尚未见病人要先说把握,将自己尚在闺中的二子的名字也说出来,可见她的心已经乱了。失去平常心的武将和重臣,还有比这更危险的存在吗?
  “鉴镜,你的心乱了。”一旁坐着的秦王彷佛看出了林青的想法,她站起来,拍拍慕容史的肩膀。转向林青微笑道:“林大夫似乎相当年青啊。”
  林青回答道:“青学医只靠兴趣,偏颇甚大,所以并没有悬壶济世的打算。”话语虽恭敬,但是意思却是暗指自己并非大夫,也没有把握一定就可以治好。
  秦王李齐听说,却是微微一笑,只是笑里却没有几分暖意:“林大夫如果没有尽力,那家中的祖父和父亲一定是会担心的了。”
  林青眼光一闪,慢慢绽开微笑道:“青自然会全力以赴。”
  普通在提到家里人的时候,都会说到母亲。李齐只提到祖父和父亲,自然是明白告诉林青,自己知道她是什么人,所以不要想糊弄过去。
  李齐没想到林青小小年纪,对自己的威胁竟然处之泰然。立刻对林青有了几分好感,纤指一抬,指向内室道:“如此最好。有劳。”
  林青再一行礼,请慕容逸一起陪伴着,走进内室。
  内室里,一个男子坐在床边,正默无声息地抽泣着,只哭得满面通红,两只眼睛肿如核桃一般,见林青进来,忙站起来让出座位,避向一边。
  林青知道这大约是慕容羽的父亲之流,行了礼,不客气地直接坐下来,朝床上看去。
  尚未见人,先是一股如兰似麝的香味,冲进林青的鼻子里。
  林青拉开床帘看去。床上的男孩,看身形大约十二三岁,锦被下似乎寸缕未着。他裸露在被子外的皮肤均浮肿着,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一张脸甚至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样子。林青轻唤了几声“三公子,三公子”,他眼珠动动,应该听见却没能睁开,呼吸轻浅得几乎没有。
  林青请慕容逸帮忙把他的手拿出来。慕容逸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把他的手拿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上,拉出来。这样的接触却让床上的男孩身子重重一震,彷佛给他带来极大痛苦,他嗓子里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只是声音嘶哑,显然已经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孩子一呼痛,慕容逸神情更是焦虑几分,紧张地看看他,心里万分不舍得,但是又知道这样做是必须的,只得忍耐。
  林青手指贴上慕容羽的脉,眼睛也随之慢慢闭上。渐渐地,她皱起眉头,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依然没有改变表情,站起来,快步朝外走去。
  林青的表情看得慕容逸心里一跳,连忙跟了出去。
  林青走到外室,等候的两人均抬头朝她看来,见她面色不善,不由得心里一沉。
  慕容史平时多少沉毅坚忍的女子,此刻看了林青的表情竟然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转身用手撑住桌子。
  林青抢先开口说:“我还有事要问。烦二公子取些三公子的血过来,有一茶勺即可。将之前的方子给我,再将三公子身边贴身侍候的唤来,我有话问。”
  说话间毫不客气,简单直接,彷佛自己是此地的正主一样。
  不知是林青沉着的态度取信了慕容史,还是走投无路,她重重点头。
  见慕容史点了头,慕容逸又进了内室。刚才侍立在慕容逸身后的女子其中一个立刻离开房间,唤人去了。另外一个,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纸,递给林青道:“方子在此,林大夫请过目。”
  林青也不客气,道声“有劳”直接拿在手里,细看起来。她一边看着,一边走向书桌,神情专注,几乎撞上慕容史也不管,直走到书桌边上才停下来。林青右手拿着方子,眼睛须臾不离,左手在桌子上摸索。摸来纸笔后,也不看直接提笔写,写两字闭上眼睛想想,再睁开眼睛看看方子,浑然没发现一屋子的人都朝她看着。
  林青的举动虽然奇怪,却是奇异地给了屋子内的人不少信心。
  李齐看看这个镇定自若的少女,觉得十分有趣。说是林家堡,不过在李齐看来,不过是个出色些的商人。寻常人见到一个秦王,一个兵部尚书,只怕早软了腿,偏这个孩子一进门才开口,就是丑话说在前面的样子。及至自己的威胁,林青并非没有听懂,不但毫无惧色,甚至一脸微笑。待诊脉出来,一脸凝重后竟然如主人般下令,那种有条不紊,泰然自若的样子,绝不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少女。还有刚才,如果不是演戏,那么她所表现出来的就不仅是非凡的专注力,不是她对自己医术的自信,就是尚有依仗,令她可以在失败后依然可以全身而退。
  慕容逸依言取来少量鲜血,装在茶杯里送到林青手中。林青将血液对着灯小心查看,仔细嗅闻,然后用清水漱口,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含进口里,然后吞咽了下去。
  林青抬头,看向才进房间的小厮,问道:“小哥可是三公子身边侍候的?”
  小厮点头道:“是。小人王伍,在三公子身边已经有五年了。”
  “三个月前,三公子身上可曾出现过红色斑点?”
  慕容逸轻呼“三个月前?”被李齐拍拍肩膀,示意他不要出声。
  小厮王伍仔细想了想,说:“是。那时候以为是蚊虫叮咬,所以并不在意。后来斑点越来越多,逐渐连成一片,本想着请大夫来看看。但是不疼不痒的,没多少时间消了,也就没在意。”
  “三公子平时会不会摘下些花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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