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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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魂-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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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日子呀!” 
她胡乱地安慰着小少年。 
“桑玛,你真的希望自己是男儿,对不对?” 
“是呀!如果我是男的,老爹就不会不让我去战场为国效力了……不过呢,”她笑眯眯地盯着十六阿哥,“现在,咱们去吃饭吧?桑玛好饿哪!” 
 
 
        *       *       * 
 
 
盯着十四阿哥的手里的纸张,桑玛觉得眼熟。不,这字迹有些眼熟像是……她写的? 
“咦?十四阿哥,您在看什么大作哪?”她笑眯眯地凑过去,顺手将他的随从踢一边去。 
“看某人的丑字!”十四阿哥当仁不让地回敬。不知怎么,他特别爱和桑玛斗嘴,但都无伤大雅、不会有掉脑袋的危险。只是他老爱学八贝勒、嘴角有丝滴水不漏的微笑,但挂在一张英气勃勃的脸上,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哦,您还是来一个讥讽的笑容比较像您自己。” 
桑玛脱口而出的话令他一愣,旋即又回到那不伦不类的微笑。“胡扯什么!对了,你来。”十四阿哥毕竟年轻,其实在桑玛看来是还没长成,所以经常能够“不耻下问”: 
“‘各个击破’我明白,可这内线作战是怎么回事?兵法里没提过啊!” 
“内线作战一般在诱敌深入的时候展开,先让敌人轻敌,让他们补给吃紧,然后用多数的兵力一个个地——”她做了个一把抓的手势,“吃掉他!如果由坦……呃,骑兵为机动部队就更好,可以每回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呵,我这叫纸上谈兵,呵呵,真要临到阵前还是不行的。” 

“内线作战……很好的说法。”十四阿哥沉吟着,“照你这样讲,当初皇阿玛亲征,用的也是这法子。” 
“什么?皇上亲征?” 
“是。” 
“呀呀!真是了不起呢!那,十四阿哥打算将来也当个大将军?”桑玛感叹着随口道,全然不明白自己在讲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 
十四阿哥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什么,但很快就恢复了半嘲讽半诚恳的神情,“大哥曾跟随皇阿玛与噶尔丹作过战。现在虽然噶尔丹死了,他的侄子也不是忠诚驯服的货色。何况西南的情况你多少该知道,那里民风剽悍,动不动就有乱子——” 

桑玛可没想过他真正要的是什么,激动不已地紧紧握住他的手上下摇动,“对对对!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想法!这要人人都想您一样不畏艰险、沙场秋点兵的,我们这泱泱大国的就不会受人欺凌、任人宰割……” 

十四阿哥呆呆地看着她波光粼粼的深邃大眼,又低头研究了下两人紧握的双手……脸红了。 
当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感觉真好! 
“恩,这个,十四阿哥,这噶尔丹是谁啊?是俄……罗刹国的吗?” 
“……” 
 
 
集体射猎向来与军事训练混杂不分。士兵们全部盔甲,手上全是弓箭腰刀,将早就准备好的猎物驱赶到一处捕杀,或是举办各种射箭、摔交比赛。因为说不定就有皇帝亲自到场,因此大家非常卖力,场面也很是热闹。 

但桑玛并不喜欢这样的,她比较中意真枪实弹、打死一个有垫背的打死两个还赚一个……算了,也许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回去当兵,只能窝在这封建时代。 
“桑玛,我们去狩猎!” 
小十六阿哥若是放在汉家,应该是那种被关在书房、手无缚鸡之力的苍白少年,可他是满清皇帝的儿子,除了读书、背书和写字,还必须像草原上的剽悍民族那样,从小骑马挥刀射箭,以夺取自己的那份财富和地位。 

“十六阿哥,小心些!” 
桑玛在他的马屁股上拍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年轻的白马撒开蹄子乐颠颠地跑进林子。而她稳稳跟着,却并不参与打猎,只手握火枪、腰配倭刀、刺刀在怀,鞍袋里放着自己制的火药弹头——火器营的工匠死也不肯按她说的去改良,她也懒得去计较,反正八国联军还要一百多年才打进北京城,她是看不到的了,要夜郎自大就让他们去自大吧! 

小子的弓箭是长进了不少,至少在经过桑玛的严格调教后准头非常好,就是力气比一般的成年武士小些,但锻炼个几年肯定是没问题的。 
各种哨子声、喊叫声、动物声,交织成一副围猎图卷。只是桑玛对于杀戮小动物的行径嗤之以鼻……除非让她吃吃闷烧鹿肉或是盐烤羊腿。 
嗖嗖的声音,是箭,而且是“流箭”。 
桑玛也是出于本能,薄而狭长、略弯的倭刀如今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使起来虽不能夸口刀随心动,也可谓得心应手。 
她就这样赶上十六阿哥的马——两人差不多高——刀出鞘,鬼使神差地碰掉了一支流箭。 
是碰掉的,因为她没有出手挡羽箭的奇快刀法,只是直觉得去挡一个朝己方快速飞来的黑影。 
原来,是一支箭! 
她惊得跟十六阿哥面面相觑。 
这个后怕呀! 
“小心流箭!”桑玛叫了起来。 
周围的侍卫闻声纷纷赶来,马蹄声与人声乱七八糟挤成一团。 
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桑玛相信十六阿哥脑子里也是转的这个念头,只是在诡异的宫廷里呆久了,反而把谎话假话当平常了。 
“大家小心些!别伤到了贵人……” 
很快的,小小的风波过去。十六阿哥一来年纪小,二来远远不如十三、十四阿哥来得受重视,草草收场也没人注意。不然又是一场明争暗斗了。 
桑玛倒不见得讨厌斗争。反正中与外、中央和地方、军与军、战区与战区之间的斗争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在战争和纷乱的年代早就见怪不怪。可这和平年代也这样,就让她有丝费解。 

“索额图倒了。”十四阿哥在她苦苦纠缠一个晚上以后终于开口。 
“那又怎么了?” 
他的眼神很是可怕,“没什么。你就看下去吧!” 
“啊?哼!”说了比不说还糟!桑玛一气之下甩袖子就走人,连个最马虎的礼也不给。 
倒是几天后,十四阿哥少年心性的受不住刻意的冷淡,只得拉了桑玛去附近无人的草地,说:“我是为你好!别掺和进皇家的事情。” 
桑玛看了他半天,好象明白了,就小小声地问:“权?” 
“是。” 
她点头。这玩意儿还是让什么旗不旗的自己去搞吧!她还是好吃好喝地过她的日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儿吃的东西可真好!跟修公路那半年多的艰苦日子比起来,根本就是富翁过的! 
公路……转向一眼望不到边的连营篝火。想家啊…… 
“龙佳氏 桑玛!” 
一名太监匆匆跑来找她。 
“这位公公,叫桑玛有事吗?”这时代除了等级分明的社会,就是眼前不男不女的太监让她始终无法习惯。好好的男人要当太监……万恶哪!干脆逮去上战场得了! 
“十三爷说你拉的胡琴好,叫你跟他一块演奏呢!” 
“皇十三子?十三阿哥?”唉,这爷不爷的也不习惯! 
桑玛头一回听十三阿哥吹笛子,居然跟他的琴一样好!真是惭愧,她就会那么几支二胡曲子,其他的都是改编改得惨不忍睹。 
“你管你奏那首随心曲。别管我。”十三阿哥这样吩咐着。 
和音?桑玛点点头。 
为皇帝演奏呢!她小小地兴奋了一把。 
如果是被侵略的那些个清朝皇帝,她是宁愿被杀头也不愿为他们演奏任何美丽的音乐。不过这位康熙帝似乎很不错,而且他还亲自带兵打仗、保卫国家。这份爱国主义热情可真是金贵哪! 

怀着某种景仰的感情,桑玛很完美地向康熙帝行了个侍卫的双膝跪大礼——不行礼是要砍头的——然后接过胡琴:正是跟十三阿哥一起时用过的那把,因为她认得上头有了年月的木痕。 

向周围黑压压的不认识的人深深鞠了一圈躬,桑玛开始拉她最心爱的曲子。 
在场的其他人等,至少有半数是听过各种古曲名曲的,可没有任何一个听过用把不入大雅之堂的胡琴,演奏出如此打动人心的乐曲。 
而十三阿哥巧妙的笛子伴奏削淡了曲子中的悲凄,却添了几分轻灵。很适合在本应欢快的宴会。 
“好曲子!好技艺!”康熙帝在一曲终了时轻叹。其余的人不管喜不喜欢,都跟着皇帝一块儿称赞。 
桑玛接过不大的木头盒子时,虽然很想看看皇帝赏她多少钱,可还是忍住了。 
“桑玛,你到京师有三年了吧?” 
“是!是三年四个月了。” 
康熙轻轻笑了下。还是那么有精神的姑娘……只是这头发……他扫了眼武将席。“你是想继续留在大清,还是回家乡?” 
“禀告皇上,桑玛非常荣幸能为英明神圣的皇上和大清国效力,也希望能一直留下。”嘿嘿,有好吃的,还不用担心付不起饭钱。 
“呵呵,时间不长却学会拍马屁了?” 
“桑玛不敢随便在皇上目前溜须拍马的!皇上是很英明!” 
席间文武呼啦一下一起歌颂一回。 
真是恶心……桑玛几乎想抓抓胳膊,也好挠掉一些鸡皮疙瘩。 
“哦?你倒说说,朕英明在什么地方,值得你留在大清?” 
我不是已经入了什么旗子,不,是镶白旗了吗?那你现在又是在干吗?做给蒙古和其他一大堆人看?! 
这样一转念,桑玛倒是有点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干脆复习一下她最拿手的大放厥词: 
“陛下亲自率领军队抵御凶悍的敌人、保护自己的人民,使得男人们不必担心被杀死、女人们不必害怕被掠走、孩子们不必失去父母的爱护!千万的百姓能吃上和平安稳的晚餐!” 
这几句话是桑玛的真心话。讲得是铿锵有力,震惊四座。 
 
 
康熙帝也是实实在在的愣了一下,他真是没想过桑玛这小家伙能说得这么……白。不过—— 
“说得好!朕,会率领大清的铮铮铁骑,保护这大好山河!” 
果然是说给外族听的! 
桑玛背心出了层冷汗,被晚风一吹,觉得很冷。 
无视于其他人对她打探的目光和低低的交头接耳,桑玛愉快地坐在十六阿哥侧后方,自顾自狂吃。 
就让别人去说吧! 
 
 
 
'1' 汉军旗的将领不大可能进丰台大营……所以是胡扯。 
'2' 心裕此人早已因虐待家人的罪名处置—纯粹胡扯也。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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