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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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帝国-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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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吗?无尘将要成为安楚的皇帝,将要成为安楚的主宰!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四章 第六节 红颜弹指老

回到家中,觉得与山上没什么不同,除了有娘的呵护,爹和爷爷一如从前那般繁忙,每天只有临睡前,嫣然才能匆匆的见爹一面,他总是微笑着伸出大手,摸摸嫣然的头,温和的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然后就得匆匆的赶到爷爷的书房,聆听爷爷的教诲。
偶尔也从娘的口中听说了佘鳌谋反,攻进宫中被擒的故事,不过,自娘口中道出,干干的,没有一点儿吸引人的感觉,若是问风……,不,问风和自己不再是朋友,那些惊险的故事,他一定只向璇玑讲述,若是自己,他一定只会拿浸了墨的面饼。
“嫣然,”偶尔,娘也会这般问,“为什么二皇子没有一同回府来?”
是啊!为什么?嫣然瞪着澄澈的双眸,这也是她百思不解的问题,为什么问风一到山上就变了呢?
大雪连绵而至,赢府如同掩盖了一床雪白的棉毯,每日里,嫣然在娘的带领下,踏着轻软的雪走到湖边,采摘梅花,娘的手很温、很香,偶尔爹也随着一同去,他总是结着眉头,眉头就隆起一个小小的疙瘩。
“娘子,这一次,我觉得爹有些失策,”坐在湖心亭,品着清甜的梅花糕,嫣然不明所以的看着爹和娘,“佘鳌……”
耳听得爹滔滔不绝的讲述佘鳌谋反,似乎与赢家有莫大的关系,娘听得认真,不停的反问,“相公,若真是如此,皇上是否会怀恨在心?”
“我也不知,”爹忧心忡忡,“皇上的性子我清楚,若他真的怀恨在心,咱们赢家总有一日会大难临头。”
只觉得与自己没什么关系,这个时候,梅林里又香又美,嫣然悄悄的起身,走进梅林,冬阳初升,梅林里起了薄雾,盛放的梅花藏匿在雾,美得妖艳,这般的泌人心脾,摘一枝插在屋里,嫣然踮起脚尖,不提防身后有人说话。
“孙小姐……”
心虚的回过身,身后却空无一人,远处有隐约的人影,不知是那房的侍女到此剪梅枝,不知在议论自己什么闲话,嫣然无声的躲在梅树后,静待她们过去,没想到她们却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小香,你看孙小姐是不是越来越丑了?”
“绮梅,你小声点儿,”小香的声音很惶急,似乎左右察看是否有人,然后放下心来,“是啊,昨日咱们还议论过,孙小姐头大身小,头发又黄又少,的确不那么漂亮。”
心下一紧,明明知道漂亮就是指璇玑那般,可是没想到自己却长得丑,靠在树后,听她们继续聊天,是绮梅的声音,“何止不漂亮,简直是丑,朝天鼻、招风耳,只有眼睛还算漂亮。”
安静的站在树后,直到太阳驱散了林中的薄雾才慢慢走回湖心亭,爹和娘焦急的四处寻找、呼唤,看见他们的身影,勉强笑着,抱着梅枝蹦蹦跳跳、心无杂念的跑了过去,“爹、娘,你们看。”
骗了爹、骗了娘,自己却骗不过,深夜又开始下雪,待外间的侍女睡熟,悄悄的从枕下抽出铜镜,借着火盆的微明审视自己的容貌,还不懂什么是丑,铜镜里的脸看得熟得不能再熟,头发?伸手轻轻拉了拉,不像璇玑那么又黑又亮,有些焦、有点黄,细细的,梳两条瘦瘦的小辫,都没有璇玑一条发辫那么粗。
鼻子?什么是朝天鼻?看了很久,想了很久,璇玑的鼻子是一条线,自己的,平视过去,还能看见鼻孔,这就是朝天鼻吧。
耳朵呢?不用看了,伤心的把镜子塞回枕下,伸手不停的抹着眼泪,自己果然很丑,怪不得问风不理睬自己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丑吧,年初一的时候,京中达官贵人涌上门来拜年,总是有些心虚的站在娘的身后,不想让他们玉雪可爱、美貌娇俏的女儿看见自己的模样,可是娘总是把自己推出去,然后看着那些满口赞扬自己美丽的贵妇人面上掠过一丝尴尬,然后绽开更绚丽的笑容,“嫣然越长越漂亮了。”
骗人!骗人!都在骗人!连爷爷都是,饭后,叔叔伯伯们列队去向爷爷请安,爷爷坐在太师椅上,不停的散出红包,严肃的面上难得的笑容,按规律,大房排在最后,爹带着娘和自己在爷爷面前跪下,爷爷和善的点头,“起来吧。”
散红包时,爷爷特意拿了两个,“嫣然,爷爷给你两封。”
还未伸手,身后已有尖锐的童音,“爷爷不公平,我们只有一封,为什么给嫣然两封?”
回过身,却是三叔的女儿,似乎才随三叔从边关回来,所以名字还记不清,她涨红了脸,“爷爷偏心。”
一屋子的尴尬,三叔涨红了脸,举手准备责打,爷爷摇了摇手,“不是爷爷偏心,你们一直都与父母一同居住,在他们膝下承欢,可是嫣然却要离家修学,所以爷爷特意给她两封红包……”
“嫣然是丑八怪,”看爷爷维护自己,姐姐一定生气了,“嫣然是丑八怪。”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三叔,爷爷的脸板得铁青,重重的一拍案几,屋里所有人都惊骇得跪了下来,“羸满,把你女儿带出去,在祖宗灵堂跪一个时辰。”
没有辩解,甚至没有抱怨,三叔强拉着姐姐走了,爷爷重又坐下,和蔼的看着嫣然,“嫣然,不要伤心,爷爷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在佛先有一株花,名叫优昙,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仅仅是刹那的芳华,这世间的美人儿啊,就和这优昙花一般模样,弹指即老,刹那芳华。”
铜镜中的脸,仍然如昨夜一般模样,如果自己和璇玑一般的美,问风不会不理睬自己、姐姐不会说自己是丑八怪,不要,自己宁愿当佛前的优昙花,只要盛开那一刹那的芳华。
悄悄用绢巾包了屋里所有的铜镜,推开门,走到院中的古井旁,将绢巾中所有的铜镜都扔进井里,一面又一面,如果在埋葬自己丑陋的容貌,扔完最后一面,长长的舒了口气,伸长颈,想最后看一眼那些铜镜,井中倒映着月亮和一张熟悉的脸,原来扔了铜镜,也不能改变一切。
“嫣然,”爹从屋角的阴影里走出,“嫣然……”
“爹,”哭着扑进爹的怀里,“嫣然不要当丑八怪。”
“丑八怪,谁说爹的嫣然是丑八怪?”爹的手又大又温暖,他轻轻的抱起嫣然,将她举在月光之中,“爹的嫣然是世上最美的姑娘,无论旁人怎么说,在爹的心里,嫣然永远永远都是最美的姑娘。”
泪眼朦胧的看着爹,可是世上不仅仅只有爹,还有问风、还有姐姐、还有其他的人,在他们眼中,嫣然仍然是丑八怪啊!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四章 第七节 防备

已然过了立春,皇城仍然陷落在厚厚的雪层中,连长廊两旁挂满了长短不一的冰棱,问风没有带任何人,只是踏着一路的冰,跌跌撞撞的走到迎阳宫外,彤云密布,转眼又是一场大风雪,可是皇兄只穿着粗布的棉袍,连大毛的斗篷都没有披,他站在台阶的顶端,仰头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天空,眼神变幻莫测。
走得近了,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姬无尘慢慢垂下头,看姬问风缓步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与他并肩而立,“问风,冷吗?”
“不冷,”姬问风面上涌起淡淡的笑,“皇兄,你召我来是要送别吗?”
一阵寒光掠过姬无尘寒星般的眼眸,“问风,你和太后当日在景阳宫的对话我已经知晓了,有的事,我想当面和你说,就咱们两兄弟,面对面,没有其他人。”
不是朕,而是我,沉默的注视着皇兄,从未想过这宫里有什么秘密可以瞒得住他,太后显然也明了于胸,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当日太后冒险对自己说那番的用意是什么?
“问风,很多事你都不了解,”姬无尘第一次毫无居心的注视自己的弟弟,他觉得已经足够大,能够明白自己的一切苦心,“太后要立你,是因为她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她。”
震惊得张大口,简直不敢相信,皇兄也毫无顾忌的将这般的秘密宣之于口,杀了太后?为什么?在记忆里,除了景阳宫那晚,太后永远都是笑意盈盈、慈爱安祥、贤淑仁德,皇兄为何对她抱有如此的仇恨?难道仅仅是因为太后想立自己为帝吗?
“问风,有的事,不要看表面,”姬无尘伸手为姬问风拂去脸颊旁的雪粒,“你只需记得,太后死不足惜,姬无尘要杀她,不是为了皇位,是为了皇娘,今天的话,我只说这一次,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没有兄弟,你只有你自己,因为,姬无尘是安楚的皇帝,做皇帝,就得有做皇帝的模样,不会再怜惜你,不会再顾忌你是兄弟,明白了吗?”
明白吗?明白了,从此没有兄弟了,只有自己,连太后都没有了,因为太后是杀害皇娘的人,坐在马车中,满心的悲哀,如同天地都在同一时刻陷落了一般,这般的苦,不知道要对谁说?
“九州王,已经到赢府了。”
九州王?是啊,自己不是皇帝的兄弟,那么就只能是王,九州王,多可笑的名号,九州是其他三国同时拥有的,自己称为九州王算什么?
眼前的景物一如继往的熟悉,嫣然在湖边,欢快的逗弄一只小猫,那只猫只有手掌般大小,浑身雪白,嫣然的笑声随风而来,“雪儿,这边,你看,嫣然在这边。”
突然觉得这世间也不是那么悲哀,自己还有嫣然,不,自己只有嫣然了,满面笑意的迎上前去,“嫣然……”
并肩坐在湖心亭中,看着湖面上水气如烟如雾一般的飘渺,“嫣然,你明白吗?从此,皇兄就不是我的兄弟了。”
胖胖的小手,柔软得就像没有骨头,嫣然仰着头,白净的面颊上没有怜悯、没有悲哀,只是绚丽的笑,“问风,别担心,等你长大了,你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长大了?自己现在七岁,几岁算长大呢?八岁?九岁?还是十岁?
不过嫣然说能解决,那么一切都会解决,没什么大不了的?
愉快的乘上马车,看嫣然和篮中的雪儿玩耍,那么的无忧无虑,雪儿喵喵的叫着,如同在回应嫣然,忍不住伸出手,“嫣然,给我看看……”
从未想过,嫣然对自己竟然会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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