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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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帝国-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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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模糊的轮廓,从头的形状看来,想必他的头被严密的包裹在斗篷之内,“此刻来访,是何用意?”
“其他的你别问,我只告诉你,赶快离开赢府,越快越好,”那人似乎转过身,突又顿住脚步,“你不要再和赢天正的孙女儿在一块儿,那个女子不是善类。”
冷冷看着那人在窗外迅速消失,回到床上躺下,突然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个人仅仅存在于自己的梦中,嫣然不是善类,那么他又是什么人呢?这一生,注定了自己要和嫣然相依相守,需要提防的,是嫣然的爷爷,而不是嫣然。
按照规矩到偏厅与赢府众人用早膳,刚刚抬起粥碗,只见管家健步如飞,转眼便气喘吁吁的站到赢天正身边,“老爷,山上来人了,接九州王和孙小姐回山……”
心中突然巨震,突然想到,今早窗外的神秘人口口声声称自己二皇子,而非九州王,显然不是宫中之人,如果不是宫中的人,那么他定不是皇兄所遣,也不会是太后所遣,他特意到赢府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了,让他们稍等,九州王和孙小姐用完早餐就去。”说完,他转过头,温和的注视着嫣然,“嫣然,快些用完早餐吧,不要让人家久等。”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赢天正叮嘱嫣然的最后一句话有言外之意,嫣然全然不知道今晨发生的一切,只是细声安抚着篮子里因被惊醒而显得烦躁不安的雪儿。
“嫣然,今日晨间……”
细细将一切说完,嫣然眨着眼睛,突然嫣然一笑,“问风,还真是忠告,可是他是谁呢?”
“我也不明白,”姬问风有些犹豫的盯着车帘外闪过的景致,“我想,这个人一定是最近才回到上京,还不知道我已经被册封为九州王。”
“那你怎么想?”嫣然抱着雪儿,有些好奇的注视着一脸烦恼的姬问风,“也许那个人说的不是谎言!”
“我也不知道,”姬问风摇了摇头,“初时,我并不相信他,但刚才我又突然觉得自己很疑惑,可是嫣然,我永远信任你。”
“问风,你既然已经放弃了太后,那么其他的,就先不要提吧,”嫣然明眸如水般清澈,一望见底,“我想你心里最最疑惑、最最重要的,是大行皇帝的死吧!
的确如此,这世上,真正了解自己的,只有嫣然!这世上能够真正让自己信任的,除了她,还有谁呢?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七章 第四节 不忘

回到山上,只觉一片纷乱,人来人往,峰顶似乎从未同时出现过这般多的人,心下知道定有事发生,在山上走了一圈,非旦不见铁余生,连几个先生都不见人影,执着嫣然,准备回房小休,却见璇玑陪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十岁左右的男孩儿站在长廊末端,不知在说什么,一脸的愤怒。
“璇玑,”许是听见声响,两人一同回过身来,嫣然微笑着轻声唤着璇玑,“我们回来了。”
“我看见了,”璇玑一扁嘴,“如果不是你们,难道是鬼吗?”
这许多年,璇玑的性子真是一点儿都没改变,转过身,正待不理睬她,那男孩儿却满面笑意的迎了过来,“是九州王和赢宰铺的孙千金吧,我姓商,叫商不忘。”
商不忘?这个名字真真的奇怪,禁不住细细打量他,长眉细目,皮肤微黑,此时脸带笑意,左颊有一道狭长的笑窝,令他的面容显得俏皮可爱,禁不住微微一笑,“我是姬问风,她是嫣然,赢嫣然。”
细细的眼睛弯成了一弯新月,“问风,叫我不忘吧,嫣然,是你的猫儿吗?”
寒喧几句,正要进屋,却见楚先生一脸惊惶,人在远处已高声呼唤,“问风、不忘,主公有事找你们,随我去他的书房。”
与商不忘并肩而行,心中却暗中猜测他的来历,来得这般突兀,看神情,似乎与璇玑早已相熟,偏偏从前文敏和璇玑从未提起,铁余生突然召见自己和他,不知所为何事?如果与修习的事相关,那是否意味着他从今往后就将留在峰顶?
“你不用猜了,”商不忘似乎猜到了姬问风的心事,待楚先生进屋禀告,突然转身一脸淡笑的盯着姬问风,“铁帅召见我们,是要教授我们如何驱动龙鳞黑甲。”
龙鳞黑甲?眼角急速跳动,连声音都颤抖了,“你是说龙鳞黑甲吗?”
“对,”商不忘转过身,目光悠远的眺望着远处青色的山峦,似乎在追忆从前的往事一般,“你们的史书不可能记载当年铁帅以龙鳞黑甲争霸九州的事迹,毕竟那是你们姬氏一族的耻辱,不知你是否知道燕云山?”
燕云山?当然知晓,那是大行皇朝,不,是横跨文宗朝与大行朝的两朝名将,以十五万大军横扫南漠,将南漠的千里草场收归安楚的名将,他的功绩与画像,至今还高高悬挂在名将堂的最上方,难道铁余生与燕云山曾经一同争霸过九州?商不忘所说的姬氏一族的耻辱又指的是什么?
商不忘继续道:“燕云山是铁帅的师弟,当初他们一同修习驱动龙鳞黑甲与金骑护卫,最终是铁帅驱动了龙鳞黑甲,燕云山领得了金骑护卫,虽然这两队兵马同样神奇,但传言得龙鳞黑甲者得天下,龙鳞黑甲只有七千余人,但个个骁勇善战,传说中,龙鳞黑甲出动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之头有如探囊取物。”
如真龙鳞黑甲有传说中神奇,那么姬氏的天下是否早已姓铁?姬问风正要开口询问,楚先生又神色焦急的快步而来,“问风、不忘,进去吧!”
第一次进铁余生的书房,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大,从进门始,就觉察到这书房是建筑在山腹之中,却没想到会这般大,暗中猜想,从书房门走到书房案几的摆放之中,是否可以并肩站在三百人?而且这书房与寻常的书房不太一样,说是书房,却没有几册书,身边一排一排的黑色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完全称得上是武器库。
更奇怪的是,门房里悬挂着黑色的帐幔,没有任何花纹,令书房死气沉沉,连案几和书房中所有的陈设都是生铁所制,站得久了,才觉得寒气袭人。
“你们来了,”铁余生似乎坐在案几后屏风之后,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坐下吧,今日有事告诉你们。”
即使隔着厚厚的垫子,仍然觉得股下的座椅冰冷彻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转过身,商不忘也面呈青色,显然也觉得寒冷彻骨,“你们冷吗?”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冷。”
“老楚,”铁余生突然低声咳嗽,良久方歇,“老楚,让他们坐木椅。”
这才发现铁余生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不敢开口询问,安静的坐在木椅上,听铁余生慢慢说道:“问风,你下山应该已经知道殇阳王提兵之事了?”
提兵?敏感的觉察到铁余生说的是提兵,而非造反,心念电转,口中不急不徐,“是,当日我居于宫中,的确已经知晓殇阳王起兵造反,阳关与醴陵关已经沦陷……”
“沦陷?”铁余生的语气似乎是嘲笑,又似乎是悲哀,“殇阳王如果不反,他已经被人害死了。”
沉默,此刻只有沉默,果然,铁余生的声音很快便又响起,“你为何不问我与殇阳王是何关系?为何关心殇阳王一事?”
“问风想,铁先生一定会尽数道出,”语气虽然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根本不敢相信铁余生竟然主动揭破他与殇阳王有联系,而且如真的龙鳞黑甲在铁余生手中,那么姬氏王朝真的会被颠覆,“所以问风只需静听因果。”
“你果然是人中龙凤,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良久,铁余生才缓缓道,“这般镇定,难怪程、楚、风三个人都认为你是龙鳞黑甲的最佳继承人。”
心中一跳,询问的话语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又堪堪忍住,屏风里的铁余生突然苦苦笑了,“师父穷尽一生钻研龙鳞黑甲,没想到最终竟然让姬氏的人得去了,也许这里天意吧!”
师父?就是将龙鳞黑甲和金骑护卫传给铁余生和燕云山的人吗?
“问风,”铁余生的语气回复温和,“你知道不忘是什么人吗?”
“问风请先生明示!”
“不忘便是殇阳王的儿子,”屏风内侧又传来铁余生的咳嗽声,这一次却很短暂,似乎是铁余生竭力的将咳嗽逼回体内一般,“是殇阳王唯一的儿子。”
“先生……,”惊骇得从椅中立起,“先生说什么?”
“不忘是殇阳王唯一的儿子,”铁余生突然从屏风内侧走出,面色苍白,肩胛处裹着厚厚的白布,布上仍然有不断扩大的血迹,“问风,他是殇阳王的儿子,是太后的孙子。”
太后的孙子吗?几乎立刻就冷静下来,铁余生一直居于此山,也许不是为了追捕鲁子书,而是守护大行皇帝留下的秘密,只不过,他已经猜到大行皇帝的秘密暴露,所以,他才毫无顾忌说商不忘是太后的孙子,而非大行皇帝的孙子。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七章 第五节 龙鳞黑甲

站立在原地与铁余生对视,他的目光中的感情如同变幻莫测的云,追忆、感慨、懊悔、悲伤、喜悦、欢快……,一一翻滚而过,显然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丝毫不亚于对自己的影响,移开目光,慢慢的坐下,“铁先生为何要揭破此事?”
“问风,”铁余生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他似乎想退回屏风内,最终跌坐在椅中,不停喘息,“问风,大行朝之事波谲云诡,岂是三言两语便可解释清楚,你我心里都清楚,殇阳王与太后的关系,我唯一能说的,大行皇帝与太后的恩怨随着时间的流逝,血痕没有淡去,反而鲜艳如新……”
鲜艳如新?心中微微一跳,铁余生指的是什么?殇阳王谋反的结果,无论谁胜谁负,最终都是白骨惊飞鸟、血流飘渡船,这是余孽吧!
“有的事,你本不应知晓,却知晓了,”铁余生面色惨白如死,几乎立刻就要昏倒过去,他似乎在强忍着痛苦,“就是你的悲哀,问风,如果你不知道太后的秘密,你是否会如此刻般痛苦?这与殇阳王知道自己不是大行皇帝的儿子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那他恨吗?”姬问风猛的抬首逼视着铁余生,目光凛然生辉,“他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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