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是利用与欺骗,抛开你的事不说,这场交易本就对天楚没有任何坏处。而且主子说了,两座城辽汉一座也不要,统统都交还给天楚。他只是想要利用这一场战事给自己一个自由之身,他知道虽然太子现在不问政事只知道吃喝玩乐歌舞生平,但若真做起来,却是要比他好上千万倍的。所以辽汉的兵权给太子,辽汉的皇位也是给太子,他无怨无悔。”
“那我?”卫莱指了指自己,“我算是这场局里的哪一颗棋子?”
就算是偷,也得把你给偷出去
“你不是棋子!”山灵有些生气,“别把我们主人想得那般不堪,他只是想要自由,也想要你幸福。我早就说过,主人说了,你若是过得好,就不要我来找你,若是过得不好,就一定要想尽办法让你跟着我和太子一块儿出了天楚国的皇宫。”
卫莱点点头,赶忙解释:
“我知道,没怪他,只是一时半会儿的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我一直以为那个太子是坏人,这才去求了霍天湛让他放弃这笔交易。现在你突然与我说这些,我总得好好想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山灵有些委屈,瘪着嘴看向卫莱,好半晌才又道:
“是不是我嘴笨说得不好?总之卫姑娘,主人说你在这里一天他就担心一天,当初是他先走,如果你有事,他会内疚一辈子。所以这一次我跟着来,我会跟太子商量一个好的办法,就算是偷,也得把你给偷出去。”
卫莱苦笑,伸手揉了揉山灵的头。小丫头这次没躲,却还是道:
“卫姑娘你相信我!也相信主人!他因为自己突然离开而导致你被抓的事,已经天天都在自责了,你不要再怪他。跟天楚的这笔交易,主人也说过,如果你排斥,那就放弃。他怎么样都是一生,但如果这一生没有一个念念于心的人,就算是逃了,也了无生趣。”
“傻瓜!”点了点她的鼻子,“我怪他干什么!他处处为我着想,又在极力争取着那种我最期待的生活方式。我感激都来不及,谈何怪罪。只是天楚的皇帝也不是坏人,虽说这笔交易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失损,可是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舒服。”
“他对你很好么?”小山灵偏着头,“该不会是主人想到的最坏一种情形吧?你们是不是以前就……就很要好的?你现在又爱上他了,准备留在他的后宫?”
赌博
卫莱微笑摇头,
“你放心,不会是那样。他人虽好,但却不是我卫莱最终追寻的那一个。如果想要嫁皇帝,我又何必这么辛苦?山灵——”她抬眼看她,“先不要谈什么偷我出去的事,我虽然知道只要辽汉太子参与进来,将我弄出这皇宫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很多事情你们不清楚,很多状态也不了解。曾经我也以为入了这重重深宫再想要出去绝非易事,可是你们有交易,我也有!虽然我不确定这交易的对象会不会临时变卦,但很多事情说起来都是一场赌博。这一局中,我选择相信他,所以便要放手去搏。”
山灵侧头听着,有些话能懂,有些却是怎么也不明白。
卫莱不强求,只是又拉拉她的手,笑了起来——
“你放心,我只是求了天楚的皇帝不要去做那笔交易,但是他并没有答应我。一国之君怎么会轻易的让一个女人干了政事去。回头我再打听打听他对这事的态度,我想如果我不再坚持,他的决定是不会变的。”
……
久别重逢的两人在屋子里聊了几个时辰,被隔在外头的春喜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山灵绝非那太医身边的人,可却也想不明白她为何会跟卫莱这么熟。
山灵走后,春喜进屋侍候时,一直恍着神。卫莱看在眼里,知道她是为山灵的事心里起了疑,又碍于身份不好多问,于是主动道:
“那个丫头不是太医差来的,她是我的一个熟人。你也不用有顾虑,这件事情我自会跟霍天湛去说,你别为难。”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身边侍候着的丫头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在侍候她而已。至少霍天湛肯定有过交待要她留意自己的动向,倒不是有恶意,她懂得,一个人太过在乎另一个人,总是希望能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握在掌中,纵使他是皇帝,也没什么例外。
我想要走了
“姑娘。”春喜有些害怕,虽说卫莱平日里没什么架子,但谁都明白这个主子说一不二,她要是真动起脾气,怕是皇上都拿他没什么办法。“姑娘您别误会,皇上只是偶尔会跟奴婢问问您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皇上真的只是关心您,没有监视的意思。”
“我知道。”她应得淡然,“没事的。”
是啊!没事的。
现在于她来说,那些事情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知道了季莫尘的消息,知道他想要把她从这宫里面偷出去,也知道了那辽汉的太子带着山灵一起过来,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她。
这种感觉说不出有多好,心心念念想着盼着的人马上就要触手可及,没有人会明白她此时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多么激动的心。
“皇上今天会过来么?”她问春喜,“你去叫一下吧!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春喜点头应下,“那奴婢这就去看看,只是不知道皇上多会儿会忙完,也不知道今还要不要陪那辽汉的太子。”
“你去叫就是,让他什么时候得了空就什么时候过来。”
霍天湛进了这冷宫的时候,卫莱已经吃过了晚饭。
春喜见他来了,又忙着去再准备了一份饭菜过来。
卫莱就这么笑盈盈地拄着下巴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下,看了霍天湛有些发毛。
“你干什么?”头一次发现被人死盯着吃饭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快吃!”她笑道:“吃完了跟你说件事儿。”
霍天湛放下碗筷,自去水盆边漱了口,再返身后冲她道:
“说吧!吃完了!”
“嗯!”卫莱点头,还是笑着,也不拐转的抹角,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我要走了!”
身前的人明显一震,怔了怔,却也并没有过多的反映,只是苦笑道:
“怎么这样急?”
两个人的解脱
“急不急的,都还是要走!”卫莱淡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霍天湛瞅着原本已经端在手中的茶碗,冲他扬了眉角。“刚吃过饭马上就喝茶不好,对身体没好处的。还是喝清水吧,那茶最少也得过了一刻钟的时候再喝。你这当皇帝的看起来是有很多人在身边侍候,其实真正能好好为你打算的也没几个人。”
霍天湛迅速地别过头去,一种强烈至极的失落感猛然涌了上来。
卫莱没有容他躲避,一扭身,又走到了被他直视的方向。
“霍天湛,我想去看看名山大川,想要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多了解一下这个偶尔闯入的世界。你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我们是不同的。我可以与你做朋友,却怎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安心做你的女人。我不想骗人,虽然有的时候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实话,但即便是谎言,也绝对没有半分恶意。我不爱你,所以我坦白地告诉你。我想要走,也放弃了最初就计划好的逃宫,而对你直言。所以,霍天湛,我们是时候彼此放手了。你放了我,给我自由,同时,也给你自己一个解脱。”
“给我解脱?”霍天湛无奈,“身边没了你,只会落得一片空虚,谈何解脱呢?”
“那只是一时!”卫莱答得坚定,“相信我,即便是空虚,那也只是一时。我们就此别过,总好过你一生纠结。霍天湛,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他扬扬手,“我既答应让你离开,就不会失言。只是映儿,你也答应过要告诉我你去哪里,你也答应过不会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映儿,我要的已经不多,只是想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
卫莱笑出声儿,散了满屋的笑意,也让气氛缓了不少。
老子上得了战场扛得起刀枪
“怎么告诉你呢?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天下这么大,我总得为自己寻个最好的所在。等到有一天我找到了喜欢的住所,我一定告诉你!”她眨眨眼,再道:“你跟辽汉太子的那笔交易我不管了,如果认为合适你就去做吧!女人不问政事,之前是我逾越了。”
霍天湛微愣,
“怎么变得这样快?”
“呵呵~”卫莱笑得有些尴尬,“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这种事情你独断就好,就好!”
他有些好笑,看着面前的女子又现了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竟突然发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蓝映儿。从前那个她,真的好像已经随着先帝的离去而消失不见了。
“你就这样儿也挺好!”下意识地将心里话说出来,卫莱现了疑问,他又道:“这样子能少让人生些心疼,也让人觉得你没那么娇弱!”
“切!”卫莱一拳敲在他肩上,“老子本来就不娇弱,老子上得了战场扛得起刀枪,本就不是什么弱女子。”
“映儿!”霍天湛吼她:“别老子老子的,这像什么话!你总这样儿,以后谁敢娶你!”
“自然是有人会敢的!”她笑得灿烂,模仿季莫尘就在眼前一样,那么的自信。
“你是不是寻到良人了?”霍天湛觉得在这个丫头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映儿你有事瞒我!”
“哪有!”被人抓到了小辫子,卫莱死活不承认,“哎呀你别乱猜了,总之太医说我的伤已经不用再上药了,我过几天就走。但是你看,你是皇帝呀!我们相识一场,现在要各奔东西了,你是不是给我点儿钱,再给我一匹快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