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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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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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半天,见我不吭声,巴图蒙克抬起头,伸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又把我塞进了被里,“说是瓷器吧!还发热呢!没见过你这么娇贵的!”
  “还不是你害的。”我小小活动着重获自由的手腕,嗔了一句,猫进了被窝。
  “你废话真多!”
  我咕咚着嘴,每次说不过我,他都会用“废话”二字,一言以蔽之。
  良久,他被我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恢复了平顺。我被他箍得无法翻身,便报复性的再次开口,“喂,睡了吗?”
  “嗯。”巴图蒙克慵懒的应着,声音充满了疲惫。
  “放我走,好吗?”
  他哼了一声,“白日做梦!”
  “现在是夜里,做梦也不行吗?”我咳了两声,弱弱地说:“留在这儿,我或许能活,出了关,便是死路一条。你也说了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咄咄逼人,非取了我的性命?”
  “谁要取你的性命?不要胡思乱想!”
  “你啊!就是你嘛!”我假意抽泣,在与巴图蒙克的斗争中总结出最宝贵的经验是他喜欢征服的快感,我强,他更强;我弱,他随我弱。
  “不会的!”
  “可是,人家再怎么不堪,也是大明皇后啊,你们鞑靼人如何容的下我?呜呜……”哭是哭不出来的,为了效果,我紧着把口水粘到脸上。
  铁臂又紧了几分,声音多了警告,“忘了你大明皇后的身份!!”
  “非我不愿,而是世人不肯忘记啊!”
  “不要紧!回去后,我和满都海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异族女子,让她好生照顾。我会以达延汗之名为你赐名,在草原上,重新开始人生。”
  我心中慌乱,下意识咽了口干沫,完了,玩大发了,这小子竟然认真了!
  “嗯,叫可可西里可好?”巴图蒙克自顾畅想着。
  我满脸黑线,可可西里?名导大片啊!

  蒙古大夫

  “要不,要不,咱叫香格里拉?”我试着提议。
  巴图蒙克“咦”了一声,并没在意,兀自说道:“可可西里,在我们蒙语中是‘美丽的少女’的意思。”
  我汗颜哪,我满打满算23了,还少女呢?在这个早婚早孕的年代,我都快成少女她妈了。
  见我没了动静,巴图蒙克以为我在担心,宽慰道:“满都海人很好,巾帼爽直,处事端正,恪守妇德,是族中女子的典范,断然不会为难你的。”
  我无语了,动真格的了,这我可玩不起呀,莫说无情无义,就算我变节爱上了他,到了鞑靼,就是完全意义上的“三儿”了。哎,闭上眼睛,装睡吧。
  巴图蒙克“自言自语”了半天,才发现我已“熟睡”,似叹了口气,往上拽了拽被角,也慢慢睡去。
  女人示弱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麻痹自信满满的男人。巴图蒙克也不例外,对我放松了警惕,早饭后,房内竟一度无人。我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冲到马桶旁压着舌头把草药汤和饭菜全呕了出来——我不能康复,绝对不能,哪怕用身体,用性命做赌注。
  身子好两天,坏两天,精力一日不如一日,偶尔还会咳血,巴图蒙克只得一再放慢速度配合我,索性找来一辆马车,抱着我在马车里缓缓赶路。这在百十来人的精锐队伍中,引起了不少非议。大汗身处大明,本就危机重重,竟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放慢速度,置于危险之中,有损英明啊。
  我淡淡笑着,了无生机的偎在他的怀里,果然,他一早就藏下了心思,为了避免身边有其他部落的奸细,除了心腹几人知道我的身份外,别人只道我是个普通的汉人女子。
  我是很想良心发现的帮他分析下对我的感情,征服的快感,源于男人与生俱来的霸道,和真心真爱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渴望据为己有,独自享受;后者是给予、是守候,将对方幸福快乐视为最大的追求。可实在有心无力,如今,说话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巴图蒙克好像是担心我会一睡不醒,常常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讲讲他的身世,他和满都海的故事——其实他不知,我向来对别人的故事不感冒,眼下更是只关注如何能够逃出升天。
  简单来说,巴图蒙克三岁的时候,先汗满都鲁汗中了亦思马因太师的离间计,逼死了他的父亲博勒呼济农副汗,无耻的亦思马因更是抢走了他的母亲失吉儿哈屯。致使幼小的他连续失去了父爱母爱,家庭的温暖。寄养在巴勒哈真人巴海家里时,无人照管,受尽虐待,甚至得上了痞疾。后来几经辗转,他被送到满都海的帐下抚养,才获得了精心照顾,重拾健康。心抚育巴图蒙克,将其抚养成人。
  每每讲到这里,巴图蒙克幽深的双眸中都会闪过由衷的崇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单纯情感。我轻叹口气,或者他对满都海的感情,是爱非爱,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一个当成母亲般热爱的女人,救世主般崇拜的对象,转换为自己的爱妻,自己的女人,这样的跨度未免太大了。
  人说自信和自卑是对儿密不可分的孪生子,强烈的自信下,必然有着不可磨灭的自卑阴影;而深深自卑的人,也有属于他的骄傲。有时想想,巴图蒙克和朱祐樘是一类人,有着引以为傲的血统和惊人的智慧,凄惨的童年赋予了他们政治上的早熟。可是,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个野心勃勃,妄图靠铁骑征战一统天下;一个忧国忧民,只求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我有点同情的看着搂得自己浑身发疼的男人,哎,或许他是马背上上的英雄,草原的霸主,民族的希望,却也因为扭曲的人生经历,不懂得爱情,不会爱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虚弱的告诉他,自己不会和他回鞑靼的。
  他似乎没有听见,许着遥远的心愿,“草原很美,虽不比中原繁盛,却有着青青绿地,潺潺流水,远山美景淳朴自然,你一定会喜欢的。白日里,我们可以一起放马牧牛,打猎暇趣;归来时,坐在毡帐前观赏落日余晖映遍的绿地,感受着伟大的腾格里,赐给我们的勃勃生机!”
  眼睛发酸,这种生活真的很好,却是我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缓缓合上双眼,如果和他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哪怕仅有一天,今生今世,再无遗憾……
  “醒醒,醒醒!女人!醒醒!”剧烈的摇晃打破我美好的幻梦,我不情愿的张开了眼睛。见我醒来,巴图蒙克长嘘口气,略带警告的说不许我睡着。
  我浅笑着再次闭上眼睛,将男人的暴怒声抛在脑后,默默回忆着与他的故事,从雷击穿越,青涩少年,一吻定情开始的故事——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
  唇片上一暖,药汤又被他用这种粗鲁的方式灌入嘴里,我下意识一咳,呕了出来……男人再接再厉,无数次的灌入,无数次的呕出,直到他的声音越发歇斯底里,我再也听不到为止。
  睁开眼,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阴蛰黑眸,心中一软,轻声说着:“没有用的,我一心求死,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不许你求死!不许!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数日前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回到鞑靼,请神医为你治疗。”
  我漠不关心,鞑靼是蒙古,神医是大夫,所以鞑靼神医等于蒙古大夫,能治好我才怪。
  巴图蒙克握住了我的手,“再过两天,我们就到太行山了,神医也会赶到那里,到时你就没事了。”
  太行山?我轻咬下唇,是要从娘子关出关吗?哎,时间不多了,可身子这个样,难道真是在劫难逃?
  一切如巴图蒙克所说,两天后,队伍抵达了太行山脉。可那位传说中的神医似乎迟到了。
  “再等等,神医马上就到。”
  我苦笑,不知这话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他自己。我的确不想死,但事已至此,早已由不得我。
  “来人!快去四处找找,神医是否在路上耽搁了!”
  把头扭向床里,这个男人每天大呼小叫的,累不累啊。
  傍晚,郎中终于来了,巴图蒙克亲自迎了上去,“李神医,你可到了,快帮本汗看看可可西里身体如何?”
  “大汗稍安勿躁。”
  我心一惊,好熟的声音,神医——会是他吗?费力张开眼睛,不由失笑。李摇铃看到床上气若游丝,面色惨白的我,也在瞬间呆若木鸡。
  “李神医,有何不妥?”巴图蒙克紧张的追问。
  李摇铃定了定神,回道:“大汗多虑了,草民只是没有料到,竟有女子病成这样还能面带微笑。”
  巴图蒙克将信将疑,看了我的笑容,也有一瞬的失神,忙请李摇铃为我诊治。
  熟悉的手指搭在了脉上,略有所思,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正常。起身开药时,巴图蒙克问起我的风寒为何久治不愈。
  “风寒只是表象,本是郁结攻心,又遭五脏淤气,邪寒入体才会如此的。哎,五脏淤气,真不知如何造成的,一个女儿家,罪可遭大了。”
  巴图蒙克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我忙使了个眼色,李摇铃会意,掏出银针,诓说自己施针治疗时不能被人打扰,把巴图蒙克打发了出去。
  本想逗笑几声,可使不出力气,李摇铃边施针边习惯性的摇头叹息。
  我笑下,告诉他自己咳过血,问他是不是得了肺痨,没得治了。若真如此,就不必辛苦,让他赶紧逃生,免得巴图蒙克一股邪火撒到他身上。
  “什么痨病?咳破了嗓子而已!有我在,死不了的。”
  “呵呵,演技还是那么差。”
  李摇铃探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柔声安慰,“就算是痨病,我也能够治好!”
  我拉下他的手,认真道:“有办法带我离开吗?留在这里命纵然被你救回,人也会死的。”
  李摇铃刚要回答,被一个尖利的女声打断,“啊!奸夫淫妇!”一个身披红裘的少女冲了进来,掰开我握住李摇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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