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略 (完结)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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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略 (完结)BL-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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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上微微透出些冷汗,我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果然……这几日我压力太大么,举止失当么。
   
   脸上有些讪讪的,张良似乎却不以为意,仍是清雅地笑着:“太子太客气了,不就是一名老仆么?太子即刻带回宫里便是。”
   
   这才忆起,我竟是来要人的。
   
   一瞬间的失神让我内心恐惧,不知所措,我自然察觉出,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有多么危险。
   
   我怎能贪恋这份安宁?
   
   我注定,只能恋上权谋。
   
   自从来到此世,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方才不出一丝差错。
   
   可看张良的态度,刚才我果然是举止失当。也不知我究竟是怎样的目光,怎样的神情。
   
   背上渗出冷汗微凉,不能再留了,我对自己说。
   便道:“那孤这便带那位壮士进宫。”
   
   张良便唤了老仆,不久他进门来,张良与他言明,他便对我跪了下来:“参见主公,请主公赐名。”
   
   我深深吸气,缓缓整理自己的心情,仍是挂上一贯的微笑:“古之恶来为纣王名将,杀人如麻,威震四海,万人不敌,忠勇可嘉,为纣王抗周战死;孤见公有上古遗风,心甚爱之,今后便唤你“恶来”可好?”
   
   他眼中似有一丝什么东西流过,他道:“谢主公赐名。”
   
   张良从怀中取出一只匕首交给我,全身漆黑如玄铁,似乎并不起眼。他道:“太子可执此以官恶来。”
   
   心中有些惊诧,我的确听说一种匕首对于死士如图腾一般的意义,但亲眼看到,却是第一次。谁握着它,他就奉谁为主。匕在人在,匕亡人亡。
   
   我伸手从张良处接了过来,一片冰凉,放入掌中,来回翻看,无处试刀,我便走到长跪于地的恶来面前,用这柄匕首在他脸上划了长长一条伤痕……血顺着匕首流下,他沟壑满面的脸上看上去更加狰狞。
   
   心下挑了挑眉,这把匕首果然锋利无比,近肉见血。却见恶来静静地跪在那里,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般,面上并无表情。
   
   我笑着谢过了张良,转身便走。恶来跟在了我身后。
   
   出了留侯府,我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外面,才是沆瀣的味道,是权势的味道,是争斗的味道,这才是属于我的生活。
   
   我几乎放任自己陷进他的温柔里,蚀骨的清雅,几乎动摇我内心最深的决绝。
   
   手里握紧了拳,人……果然不能有一刻松懈。
   
   我让恶来与我同乘,他面上默然,只是听我的吩咐而已。
   
   让他进宫甚为简单,只用说是我添加一侍卫便可。如今皇宫中并不像后世那么严密,就连宦官中也有没有净身的仆人。
   既然他是张良之仆,倒也可用。
   只是如今我无处用他,朝中猛将如云,我训练几个死士,便如同蚍蜉与大树。
   
   回宫后,将恶来安置在我寝宫的偏殿,为我侍卫,据说是平日里教我强身健体。
   
   我回到母后寝宫,最后还是露出了想保楚王的意思。
   
   我想立大业,少不了他……最真挚的情谊、最忠诚的羁绊,便像我对于楚王,它建立在最牢固的利益关系上。
   
   “若是因为一笞,便免去楚王太傅之位,恐天下人笑话我没有容人之量……”我对母后说。
   
   母后深深看了我一眼,于此并没有说什么。
   
   我请安回宫的时候,她却忽然叫住了我:“那位抚养刘建的老妇人死了。就在刘建住的偏殿里,被人毒死的。”
   
   我心下挑了挑眉,点头道:“知道了,我过去看看他。”
   
   “还有……你可能又要多个弟弟了,薄夫人怀孕已三月,听脉相是个男孩。”
   
   我愣在了那里……
   
   “盈儿,怎么了?”
   
   “没什么……”
   
   我转身迈步走出了母后的寝宫,天色黯淡了下来,一阵凉风拂过,我背上却渗出了虚寒。
   
   薄夫人的儿子……
   不就是……汉文帝刘恒么!
   
   他是明君,是好皇帝,但我是刘盈,他对于我来说,就只能是敌人。
   不关乎道德的高下,不关乎人格的优劣。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宦者的指引下,我来到了刘建住的偏殿,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夜里巡宫的灯笼在黑暗中缓缓地移动,如黑夜中的孤火。
   
   进去的时候仍是一片漆黑,宫人仿佛都知道刘建失宠一般,心照不宣地避开了他,是怕见责于戚氏吧。如今竟连个明烛都不曾有。
   殿冷冷清清地。宦者帮我推开了门,咿呀一声,好像几百年没有打开过,开门声在空旷的黑夜中显得孤独与清苦。
   
   我迈进去,几棵树如鬼影般向我招摇着。穿过一个回廊,我推门而入。
   
   只见在大殿的角落中,塌上一个空空的草席,刘建趴跪在旁边,似乎听见了声音,扬起头看着我。
   
   阴影中是他瘦弱的小小脊背,看似就快被冷风折断般挺立着。我心下暗暗诧异。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半晌,我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去模他的脸颊,触感冰凉,这才发现上面满是泪水。
   
   灯笼中的烛火在穿堂而过的风中摇曳,我看不见掌灯下刘建的表情,却只看见他黑暗中发亮的双眸。我一手如安慰般地轻抚着他,从发梢直至脸颊;另一只手从怀中抽出手绢缓缓地给他擦拭泪水。
   
   他却忽然跪在我的面前,死死地揪着我的锦袍,他的嗓子早就哭不出来了,只是干嚎,声音像折断的枯枝,落在我的心里,却激不起一丝波澜。我蹲□子,张开双臂将他拥在怀里。他如同找到浮木一般,紧紧地抱住了我。 
 
   不知道他哭了多久,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两个时辰。
   
   这一刻他不像一个皇子,只像一个孩子。
   时间静静地流淌,我一边帮他顺气,一边轻轻地拍他。
   他一口咬住我肩上的衣襟,喉咙已经干涸了,呜呜的发不出声音,只是颤抖地抽气。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他竟昏了过去,我抱起他,出殿往未央宫走去。他轻飘飘的,我的脚步却不禁发沉。
   
   路上,他在我怀中微微睁了眼:“去哪儿?”他嘶哑着问我。
   
   我抱着他,索性在青石板边的草丛里坐了下来,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仰面,指着天空引导着他。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
   
   我在他耳边轻声问他:“天上的星星漂亮么?月嬷嬷变成了星星,正看着你呢。”
   
   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满脸。
   
   “哪一颗是月嬷嬷?”他几乎发不出声音了,我却认得他的嘴形。
   
   我指着北极星:“那颗是,你看,整个天空,就它最亮……她在天上,能告诉你前进的方向。”
   
   他怔怔地看着我:“真的?”
   
   我郑重地点头。
   
   只见他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望了多久。
   我抱着他轻轻地在他耳边道:“我寝宫中还有偏殿,你那边有奸人,未查明前,不能住了,就住在我那里吧。”
   
   他点了点头。
   
   “明日我带人去郊外厚葬月嬷嬷,你要不要一起来?”
   
   他赤红了眼,气息又不稳了:“我以后绝饶不了他们。”
   
   我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嘴。
   
   他整个人都呆呆的,忽然揪紧了我的外衫:“月嬷嬷就说过,你会来救我的。”
   
   我俯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安慰的亲吻:“你是我的弟弟。和我血脉相连。”我说。
   
   我一路上抱着他,直到寝宫。让人偏将室收拾出来,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叫我:“太子哥哥……”
   
   我坐在他身侧,他将头埋在我的大腿边:“太子哥哥……你对我真好……”说着他竟又留下了眼泪。
   
   “花蕊都跑了,谁也不管我,只有太子哥哥……只有太子哥哥……”
   
   我轻拍着他,“哥哥在这儿呢,别怕,没人能再丢下你。”
   
   他抽着气,竟靠在我的腿上这么睡去了,我缓缓将他放平,起身,朝外面走去。
   
   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它一直维持着悲悯慈爱的神色,如今它放松下来,变得面无表情。
   
   上一世我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可如今,我看见那片空空的草席,却惊不起胸中一丝波澜。
   
   心中甚至有些激动和窃喜。不知不觉中,我已变成了一个自己不认得的人。
   
   长长叹出一口气,回到寝宫,梳洗完毕,我靠在塌上。
   
   刘建……刘建……
   他要是个有志气的,我便能让他为我所用……
   我甚至能让恶来将他训练成我的第一个死士。
   
   他若是没这个志气,被戚夫人杀怕了,从此不敢出头,那我也就算白救了他。
   
   想着今后的事,我闭上了双眼,不久便坠入深眠。
 
   
   注①:《史记——五帝本纪第一》: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於阪泉之野。三战,然後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於是黄帝乃徵师诸侯,与蚩尤战於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
   
    
 
 作者有话要说:
 
 
 
 
 14
 
 14、第十四章 请罪 。。。 
  
  
   第二日一早起来,背后还是有些针刺似的疼痛。我仍是惯常地穿衣洗漱,便去上学。
   
   心中对于楚王,已经有了计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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